我病情复发，急需用药。
妻子却因为她初恋体弱，偷偷把所有的药送过去讨好那个男人。
甚至不耐烦地指责我装病。
可是后来我真的死了。
她却疯了一样捶打他初恋，让他把药还回来。
1
我死了，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地救治。
今天是妻子周如意的生日，我一下班就跑来买她大学最爱吃的蛋糕。
谁知道病情复发，我甚至没有力气走上车就倒在巷子里。
兜里的药也没了。
我用最后的意识给周如意打电话，让她把家里的药送过来。
她却十分不耐烦，指责我装病浪费，话里带着鄙夷。
“沈轩，你有完没完，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注意你，病了就忍忍，又不会死。”
“大男人还玩这些，真是恶心。”
我气若游丝，费力地想解释。
“不，我真的——”
话还没说完，那头就把电话挂了。
一瞬间，我心痛难忍，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光。
我得的是罕见病，药剂十分珍贵难得，都是提前从国外预定的。
现在就算叫救护车，也来不及了。
有流浪汉经过，看到我这副样子，张望了下四周，确定没人后搜空了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看着身旁撒了一地的蛋糕，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疼痛将我的肉体和灵魂分离开来，我明显感到死神越来越近。
这一辈子，我把所有的真心都给了周如意。
终究还是挽回不了她的爱。
下次，我再也不想遇见她了。
本以为死后就能远离周如意了。
谁知道一睁眼，我居然变成了孤魂野鬼，被迫困在她的身边不能离开。
我站在家里，看着周如意快速打开抽屉拿出我所有的药，包括我早上出门忘记装到兜里的应急药，都被拿走。
她神色匆忙，几乎是小跑着上车。
这时候，我还傻傻的以为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虽然在电话里拒绝我，实际上还是会为我焦急地奔走。
结果她居然把车停到了我的死对头家门口。
一下车，她就迫不及待扑进了顾成业的怀里，邀功似的撒娇。
“成业哥，我把他的药都给你带来了，你吃了之后身体一定会好很多。”
她竟然把我的药都偷给了顾成业！
两人搂在一起，嘴巴张张合合说些什么，可我只觉两耳嗡嗡作响，全都听不清。
也许周如意看不出来，但我很清楚，顾成业看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爱意。
接近她，只是为了利用她除掉我而已。
之前有一次竞拍，我忽然病发吃药，被顾成业看见。
他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那药的有多稀有，故意装病说自己也需要这种药。
没想到周如意也真信了他，不惜用我的生命冒险去讨好他。
我心底的愤怒无法平息，即使成了魂魄也眼眶发热。
顾成业装模作样咳了两声，故意提我。
“那沈轩怎么办，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周如意听到我，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眼里满是嫌弃。
“他能有什么事，平常看他身体挺好的。”
“刚刚还和我打电话装病，不就是想让我多注意他吗，就会用这种幼稚的把戏。”
顾成业事事都被我压了一头，一直看不惯我。
此时听到我一直深爱的妻子这么贬低我，心情好得不得了，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
他一笑，周如意就脸红了。
两人之间暧昧涌动，很快就吻在一起。
和周如意结婚这么多年，却一直因为她的心结，只要她不同意我都不会碰她。
可平常碰都不让我碰一下的女人，现在却主动献身。
我一颗心被践踏得鲜血淋漓，在旁边恨不得冲上去掐死他们。
但身体只能像空气一样穿过去，化为虚无。
2
周如意被抱到床上，忽然伸手抵住了顾成业。
她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开口问他。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顾成业已经忍得满头大汗，呼吸粗重，闻言有些不耐烦。
“什么日子？我一向不看日历。”
我嗤笑一声。
他才不会像我一样蠢，记住她的生日，每年都想着怎么让她开心。
周如意愣了下，脸色有些难看。
气氛瞬间僵滞。
顾成业被打断，也没了兴致，敷衍地哄了会儿她随便穿件外套就往外走。
竟是直接把周如意扔下，管都不管。
她一个人衣衫不整坐在床上，红了眼眶，看起来很委屈。
估计是需要人哄的时候才想起我，她打开手机，翻了翻来电记录，又皱眉点开我的对话框。
对话框里，上面全都是我对她嘘寒问暖。
【我去上班了，桌上给你准备的牛奶。】
【你胃不好，按时吃饭，给你点了外卖。】
【给你买了礼物，喜欢吗？】
这些，她一条也没回。
周如意烦躁地扒拉下聊天框，发现我竟然一条新消息没有，脸色更加难看。
明明平常看我一眼都觉得闹心的人，这会反倒还生气了。
她难得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但铃声还没响三秒，就被她挂了，怒气冲冲发了条信息。
【刚刚装病，现在又装死，沈旭你幼不幼稚。】
换作之前，我几乎都是秒回她的消息。
但这次消息发过去如石沉大海，很久没有回应。
她终于忍无可忍，最后发了一条消息后直接把我删除好友，连电话也一并拉黑了。
【你最好是真死了，把我爸的命换回来。】
如她所愿。
我真的死了。
给她打电话求救的时候，我的声音那么虚弱，再加上一如反常的失联，正常人都应该怀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但她急着和白月光私会，早就把我抛到脑后。
我知道她因为周父的事恨我，但没想到她是真的要用我的命偿还。
她根本不值得我爱。
我冷眼看她把手机砸在床上，心底最后一丝感情消失殆尽。
周如意，我死了，能让你消掉心中的恨意吗。
周如意穿好衣服就下楼，看样子是不打算在这留夜了。
但客厅忽然亮起了灯，一大堆五彩的气球升起，顾成业端了个蛋糕笑着说。
“我怎么会忘记今天是你的生日，刚刚不过是逗你玩。”
“如意，生日快乐！”
我漂浮在半空中。
忍不住感慨，顾成业真是有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嘴。
气球是他买车时销售送的，一直扔在仓库，个别几个上面还落了灰。
蛋糕也是他临时找助理买的。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就在周如意感动地抱住他时，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最近有个项目，沈轩也参加了，你能把他那边的计划拿给我看看吗？”
周如意愣了下，不动声色收回自己的手，却被顾成业紧紧抓住不放。
他眼里的神情都快要溢出来了，低声诱哄。
“就帮我这一次，你也不想看到我输给沈禾吧。”
“沈禾家大业大，根本不差这一个项目，就算念着之前我帮过你……”
说到这，周如意哪里还能不答应。
她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自责，点了点头。
我简直要气笑了。
顾成业这个不要脸的，冒名顶替别人的功劳，还以此作为要挟。
他说的帮过她，是指周如意被混混凌辱。
那次分明是我冒死救出被吓到昏迷的周如意。
但在抱着她去医院的路上，忽然被顾成业的人从后面打晕。
等周如意再醒，他就说是自己救的她，因为和欺负她的混混打斗，还落下了病根，从此身体虚弱。
事后无论我怎么和周如意解释，说那天救她的是我，她都不相信。
甚至还讥讽我。
“沈禾，你真不要脸，为了让我回心转意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我在医院那几天你人都找不到，谁不知道在哪鬼混。”
可我从来不会骗她。
她在医院那几天，我也在我妈家养伤，为了不让她担心特地没告诉她。
没想到倒是让顾成业平白占了便宜。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顾成业成了她心里的白月光。
她觉得这样义无反顾保护自己的人，除了周父，就只有他了。
3
周如意答应后，顾成业一刻也等不及，立马就让她回家去拿计划书。
她还是有些为难。
“今晚不一定行，一般这个时候沈禾都会回家等我……”
但项目明天就要开始了。
顾成业蹙眉，明显是急得不行，忍着脾气好声好气催她。
“你趁他睡着了拿，乖，我等你。”
“等这次项目成功，你就和沈禾离婚，我娶你。”
周如意闻言愣了下，面上有些迷茫。
她居然没有回答，手下意识摩搓着婚戒。
然后扯出一抹笑，不再说什么离开。
我被迫跟在她身后，只觉得多看这对狗男女一眼都恶心。
等回到家，她深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后打开门。
“你不用帮我庆祝了，今天我有点累——”
话说到一半，她发现家里空无一人，错愕地闭上了嘴。
空荡荡的客厅，连灯都没有开。
以往无论我们之间闹什么矛盾，工作有多忙，多累，我都会固执地坐在沙发等她回家才放心睡觉。
因为那次遇到小混混的事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
我生怕自己的疏忽大意再让她陷入险境。
她的爸爸为了救我去世，无论怎样我都要保护好她。
其实我和周如意是青梅竹马。
曾经的我们，感情很好，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婚后一定会幸福。
但结婚那天，我因为忘记带领结独自一人回了趟家，路上遇到了抢劫犯。
抢劫犯不光劫财，还要杀人灭口。
幸好被赶来的周父发现，及时报警。
但周父因此激怒了抢劫犯，被连捅十一刀，当场身亡。
好好的一场婚礼，变成了丧事。
我永远都忘不了周如意那天看我的眼神，带着汹涌的恨意深深刺进我的心里。
她嚎啕大哭，死命捶打我，嘴里喊叫着。
“为什么，都怪你都怪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你赔我爸爸！我没有爸爸了啊！”
从此，我们佳偶变怨偶。
她日复一日地恨我，疏远我，逐渐投入别的男人怀里。
而我在无尽的悔恨和愧疚中，不断消磨自己。
我沉浸在那些回忆里，意识恍惚。
等终于回过神来，周如意已经进了我的书房。
她脸上带着不安，还有害怕和恐慌。
我不懂，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就算真的被我发现她偷拿计划书，我也不会对她说一句重话。
她翻箱倒柜，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那份计划书。
确定无误后，就一张张拍下来发给顾成业。
点击发送的时候，她手指迟迟没有落下，垂着眼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直到看见我书桌上摆着周父和我们的合照，周如意一把将相框打翻，手指也不再犹豫点了发送键。
我心下苦涩难言。
无论这些年我对她多好，怎么弥补，她心里还是恨我。
那边顾成业收到消息，很快回复了亲亲的表情，甜言蜜语哄她。
【做得真好，等项目成功我给你办个全世界最好的婚礼。】
我冷笑一声。
那份计划书表面看似完美，内里却千疮百孔。
如果顾成业真的蠢到原封不动照搬，那他可就惨了。
这项目的启动资金太大，中间很多环节出错概率都很高，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只会落得个倾家荡产的结局。
周如意这次没有回他，而是跑回了卧室。
卧室里，被子依旧叠得整整齐齐，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
她随意坐在床上，出神了会儿。
手机忽然响了下，她连忙点开看，是推销的广告信息。
“不就是说了几句重话，至于连家都不回吗……之前又不是没说过……”
我漠然。
结婚这几年，我不知道听了多少难听的话。
她就像是要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通通发泄在我身上一样。
那些话，犹如利刃刺进我的身体，折磨得我每晚不能入眠，只能靠安眠药维持。
这些，她从不在意。
她只觉得是我害死了周父。
曾经我安慰她，周父给她取这个名字一定是想让她事事如意。
她却扇了我一巴掌，恶狠狠地说。
“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如意，还有，你没资格提我爸！”
4
我看着周如意把我的枕头踹下床，冷哼一声扔开手机，带着怨气入睡。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门铃吵醒的。
她好看的眉拧成一团，边走边嚷嚷。
“现在知道回来了，你没有钥匙吗来吵我，真是有玻”
嘴上说着，她可能是觉得门铃声太吵，脚步越来越快。
开门后，她的动作僵住，眼中的得意和烦躁消退。
顾成业站在外面，手里拎着礼袋晃了晃。
“多亏你的帮忙，项目已经启动了。”
“今天我带你出去吃饭吧。”
周如意接过礼物，打开发现里面那个包我在一年前就送过。
现在这个款式已经过时了。
可见顾成业有多不用心。
她的热情减退了几分，没有立刻答应。
顾成业以为她是担心我会发现，故意挑唆。
“对了，沈轩昨晚都没有回家吗？”
“他不会是在外面有了其他人吧，真是没良心，当年你爸豁出性命救他，结果他现在用出轨回报你。”
他眼中带着愤恨和心疼，仿佛和周如意同仇敌忾。
周如意攥紧拳头，骨节泛白。
半晌，她闭了闭眼，扯出一抹娇笑，主动挽起了顾成业的胳膊。
“谁管他，我巴不得他出轨然后离婚呢。”
“那种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是这样吗？
半年前，我因为应酬喝多了被女助理扶回家，她直接扇了助理一巴掌赶走她，又把我关在门外冻了一晚上。
那晚虽然我差点冻伤，但心里却是高兴的。
我以为她是在乎我，因为我和别的异性接触而吃醋。
原来，只是觉得恶心埃
顾成业和周如意走在街上，路过了我那晚去的蛋糕店。
周如意之前就总在这买甜品，老板都认识，也知道我们是夫妻。
此刻老板站在门口，招呼了声她。
“小周，昨天给你做的生日蛋糕好吃不！”
她脚步一顿，猛地松开顾成业的手。
“什么蛋糕？”
老板笑眯眯的，没注意到她的动作，还在继续说。
“那天都快半夜了，你老公赶过来要我给你做生日蛋糕，连里面的水果都是新鲜买的，生怕你不满意。”
“小姑娘真是好福气。”
顾如意彻底懵了。
她根本没吃到什么蛋糕，甚至连我的人影都没看见。
顾成业站在那有些尴尬，用眼神示意她快走。
老板这才发现她身边还站了个男人，两个人姿势有些暧昧。
他眼中瞬间带上了鄙夷，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脏，摇了摇头转身回店里，嘴里嘟囔。
“真是……有这样的老公还出轨，要是我女儿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周如意听见。
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头都不敢抬就跑。
顾成业在后面追她。
路过巷口的时候，旁边有人聊天。
“听说没，前几天这条小巷口死了个男人。”
“长得挺帅，被发现时候已经断了气，身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被拿走了，真是可惜啊，那么年轻。”
我跟着周如意跑，苦中作乐，听着这话赞同地点了点头。
从死到现在一直都没听过什么好话。
总算有人夸我一次了。
周如意脚步猛地顿住，脸色苍白如纸。
可能是老板的话唤醒了她的良心，她拿出手机把我的号码拉出黑名单，颤抖着手拨通。
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但她这次没有怒气，反而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担忧。
应该是我看错了。
她要是知道我死了，怕是连夜放鞭炮庆祝。
顾成业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揽住她的腰，话里已经有些恼怒。
“跑什么，有什么可怕的？”
周如意心不在焉，一直看着手机。
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我把她拉黑接不到电话，或者自己网络不好。
她关机又重启，再次给我打了遍电话。
还是无人接听。
我静静地看着她的举动，觉得她可能也是有点在意我的。
忽然好奇，如果发现我死了，她会是什么反应。
年少情深，因为一场意外由爱生恨……
顾成业霸道地伸手夺过她的手机。
就在这时，屏幕亮了。
是我妈打来的电话。
5
本来答应我妈这周回家看她。
估计是一直等不到我的消息，我的电话和证明身份的物件又被流浪汉收走，警察也需要些时间查清我是谁再联系家属。
我妈是找不到我才不得已联系周如意。
可惜铃声都没来得及响，就被挂了。
顾成业嘴角微微勾起，把手机塞到自己兜里。
“今天是我们的约会，你难道不应该专心陪我吗？”
周如意没发现他刚刚挂断了我妈的电话，闻言回神，和他道歉。
“成业哥，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家了。”
“改天我再约你好吗？”
顾成业动作僵住，因为被拒绝有些下不来台。
但可能是想到以后还有要利用她的地方，勉强压住不快，皮笑肉不笑。
“行啊，当然可以。”
“我送你回家。”
我妈坐在沙发，看到她居然和一个男人一起回家，脸色难看。
自从变成灵魂后，我的情绪变淡很多。
此刻看到我妈疲惫的面孔，心一下就被揪起来。
她一个人把我抚养到大，好不容易等到我结婚，又发生了那样的事。
要是知道我死了，她该有多崩溃。
我忍不住飘得离她近一点，仔细看她。
尽管周如意对我怨恨，但对我妈却不敢发作。
当年我妈一个人撑起沈氏，谁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喊一声老总。
她看到我妈来了，有些错愕。
“妈，你怎来了？”
我妈红了眼圈，看她的眼神带上愤恨。
“沈禾失联一整天，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原来是和……和他在一起。”
顾成业和我作对多年，我妈自然也是认识的。
这些年她对周如意做的那些破事早就不满，但一直被我压着，也估计周父当年的舍命相救没说什么。
但我是她最后的底线。
周如意不着痕迹离顾成业远了点，讪笑着解释。
“都是成年人了，他能有什么事。”
我妈冷下脸看她。
“你不知道沈禾有罕见病吗？一旦在外面发病那都是致命的。”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劈下，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嘴里喃喃。
“什么罕见箔…不都是他装给我看的吗……”
怪不得她对我的病无动于衷，甚至有时候表现出嫌弃和烦躁。
原来她一直以为我是装的。
也是，在一起那几年，我病情已经有所好转，没在她面前发作过。
要不是婚后被那些事折磨，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复发。
我妈看出她不正常的反应，忽然拧眉质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沈禾联系过你？”
周如意是打心底里怕我妈，她瑟缩一下，看起来想实话实说。
但顾成业忽然伸手拍了一下她，抢先开口。
“如意这两天都和我在一起，舍不得和我分开，她手机谁打电话了，什么时候打的我都知道。”
“您问她不如问问我？”
顾成业就是故意气我妈。
自己的儿子失踪，儿媳妇却和另一个男人难舍难分。
现在这个人还嚣张到了自己面前。
我妈胸膛剧烈起伏，气得涨红了脸。
周如意在一旁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明显是默认了的态度。
我简直要被这对恬不知耻的狗男女气疯了。
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妈又气又急，上去就想扇顾成业一巴掌。
但男女力量悬殊，顾成业一下攥紧我妈的胳膊，用力甩开。
他怎么敢这么对我妈！
6
周如意显然也没想到他会动手，急忙上前拉着他。
“别动手，事情闹大了对我有影响。”
就连这个时候她想到的也只是自己。
我当真是瞎了眼，才对周如意爱了这么多年。
好在顾成业顾忌着她还有利用价值，也不打算把事情闹大，没有再做什么。
我心疼地看着我妈，一向端庄优雅的妇人因为自己儿子被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我心底酸涩，要不是灵魂没有泪水，一定会流下泪来。
我不断哀求着。
妈，快走吧。
幸好，我妈冷静了一下就明白自己在这只会吃眼前亏。
她临走前，冷冷地瞪了一眼周如意，骂道。
“蠢货，别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目送我妈走得连背影都看不见后，我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显然我妈的话周如意并没有听进去。
我妈一走，她就六神无主，抓紧顾成业的袖子，语无伦次地问。
“怎么办……怎么办，沈禾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却确实给我打过电话，让我给他送药，但我那时候……”
她顿了顿，像是回想起什么，急得快要哭出来。
“我以为他是装的，他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顾成业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我猜他一定是料到我出事了。
果然，他找了个借口说出去接个工作电话。
在周如意身边的有限范围内，我可以任意穿过墙看到顾成业在干什么。
他刚出去迫不及待打了个电话给手下，没一会儿就确认我死亡的消息。
再回来时，他握住周如意颤抖的手，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别怕。”
“沈禾没事，他只是去国外治疗了。”
“他没有药，我趁机派人把他引到国外一家医院封闭管理，所以才失联。”
周如意还有些没缓过神，反问了句。
“真的吗？”
顾成业掩住激动的神情，含情脉脉和她十指相扣。
“我骗你干什么。”
“你在我面前这么担心别的男人，就没想过我会吃醋吗？”
不过是三言两，就把她又哄了回来。
而我曾经对她那么好，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捧在她眼前，她都不肯对我态度好一点。
眼见周如意信了他的话，顾成业不由得离她更近，循循善诱。
“现在沈禾不在公司，正是我扳倒他的好机会。”
“等项目定下来，沈禾无权无势，正好可以逼他和你离婚……”
“如意，你明白我的心情吗？每次看着他死皮赖脸缠着你，我都恨不得上去吻你，说你是我的女人。”
我简直要听吐了！
顾成业嘴里哪有一句真话。
在我给周如意当舔狗的时候，他不知道在抱着哪个模特玩刺激呢。
像这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垃圾，我根本不屑于和他做竞争对手。
一抹红晕爬上了周如意的脸，她垂着眼，盯着他们十指交握的手发呆。
这一刻，我竟然有点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每次顾成业提到让我们离婚，她都回避。
顾成业看她纠结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厌烦，直接摁住她吻了下去。
一吻结束，周如意腿软倒在他怀里，小声说了句“好”。
这是答应了。
我遍体生寒，不由得担心他们会因此伤害我的家人。
我的妈妈，还有……已经快和我断绝关系的妹妹。
7
自从答应了顾成业的计划，周如意几乎把我书房里所有和项目有关的资料，公司的报表，全拍下来发了过去。
我也偶尔从周如意和顾成业的谈话中得知公司的近况。
因为我的失踪，公司乱成一团。
我妈不得已出来主持大局，但那些董事会的人个个心怀鬼胎，都想趁乱分一杯羹。
他们表面还在为公司办事，背地已经想尽办法揽财。
我妈不仅要对付这些人，掌管公司大大小小事务，还忙着找我，很快就撑不住累倒了。
顾成业的项目没有我的干扰，进行得顺风顺水。
他心情好，对周如意就更贴心了。
眼下，我正被迫看着周如意和顾成业吃烛光晚餐。
我每天被逼着看他们俩狼狈为奸，情绪已经接近崩溃。
连灵魂都尽可能离周如意远些。
但他们的声音还是止不住往我耳朵里钻。
我死死捂住耳朵，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惊到。
会不会是我妈给周如意打电话？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我飞速飘到手机面前，看到来电提示人的备注时愣了一下。
沈娇。
我的妹妹。
她不是最讨厌周如意吗，怎么还给她打电话。
周如意也有些莫名。
她看起来并不想接，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犹豫几秒还是接了。
刚接通，我妹就怒气冲冲质问她。
“周如意，我哥呢！”
“你把他怎么了，他要是出什么事我和你没完！”
周如意本来就和我妹不对付，被这么一顿质问，直接拉下了脸。
她嗤笑一声。
“你哥在哪我怎么知道。”
“你问我有什么用，我巴不得离他远点，他今天就是死了，死在哪我都不会多问一句。”
说完，她不等对面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顾成业早在她接电话的时候就竖起耳朵了，在听到她说那些狠话嘴角更是止不住地笑。
“谁啊？”
周如意嘴里嘟囔着。
“沈禾他妹妹，真晦气，平常也不见她找沈禾……”
“简直莫名其妙。”
其实不止周如意觉得莫名其妙。
我也有些惊奇。
我妹早在我两年前就已经和我没联系了，还放狠话要和我断绝关系。
后来不管我怎么道歉服软，她都不愿意原谅我。
她说，只要我一天不和周如意离婚，她就一天不认我这个哥哥。
就连我妈都劝她，她都不听，甚至逢年过节也不愿意回家聚一聚。
我以为，她根本不会发现我失踪。
或者发现了，也不关心……
我看着周如意的手机明明灭灭，我妹不放弃打来电话，第一次对她产生了愧疚的情绪。
回想起来，在我活着的那些年，似乎一直都在指责她不懂事，无理取闹。
在我结婚不久后，我妹忽然跑到我面前说周如意出轨了。
她亲眼看见周如意和顾成业抱在一起你侬我侬。
那时候我和周如意的关系也因为周父的死降至冰点。
我直觉我妹不会骗我，但又怕周如意生气，而且那天还是她的生日。
最后我只是委婉地问了句。
“你今天都做什么了。”
谁知道周如意就像被戳中了痛点，直接把我亲手做的蛋糕往地上狠狠一摔，又开始羞辱我。
“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我干什么你凭什么来问！”
我虽然因为周父的死对她心存愧疚，处处让着她，但也不会头上戴着一顶绿帽子还纵容。
那是我第一次对她发火。
也不算发火，就是冷下了脸离开。
我好几天都没有再回家，周如意也一次都不联系我。
直到我和我妹在一起吃饭，接到医院的电话，护士说她自杀了。
8
我慌得连手机都拿不稳，丢下手头的工作就跑去看她。
我妹在后面追了过来。
她看见周如意，就恶狠狠瞪着她，嘴里骂着不知廉耻。
“哥，她就是苦肉计，你别信她！”
“她都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了你还不赶紧离婚。”
周如意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乃至嘴唇都苍白不已。
即使如此，她听了我妹的话还是虚弱着反驳。
“我没有，你胡说。”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吵了起来。
我看着周如意那副可怜样子，还是没出息地心疼了。
她都这样了，应该不会骗我吧。
相比之下，我妹看起就太咄咄逼人。
我怒喝一声。
“够了！”
然后看着我妹，用无数次对她犯错误时的失望眼神对她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如意，但她毕竟是你嫂子，怎么能编造出这种谎言来污蔑她？”
“你太不懂事了。”
当时我妹是什么表情呢。
不可置信，伤心，无措……
她一定想不到自己的哥哥会这样对她吧。
那天，我妹是哭着跑出去的。
临走之前，她哽咽着喊。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信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我却只是心疼地抱着周如意，认为我妹是小孩子脾气，理都不理一下。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她根本没有骗我。
我爸走得早，我和我妈忙于工作，对我妹的关心少之又少。
平常她在学校和同学闹矛盾，我永远都只觉得她不懂事。
我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
可惜，一切都明白得太晚，如今我已经死了，没办法再亲口和她说一声对不起。
周如意嫌我妹一直打电话太烦，就直接关机了。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她似乎是被我妹和天气影响，没有心情继续吃什么烛光晚餐，很快就和顾成业一起走了。
没想到刚到家门口开门，就被我妹堵住了。
我妹没有我家的钥匙，只能在门口等着，即使打着伞身上也被淋湿了好几处。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了。
在不知不觉中，记忆里那个哭着和我断绝关系的小姑娘已经变得成熟很多。
她看见周如意和顾成业，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烧，趁所有人不注意就扔了伞冲上去甩周如意一巴掌。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是周如意的尖叫。
她捂着脸，骂我妹。
“你有病啊，打我干什么！”
我妹朝她呸了一口。
“打的就是你，仗着我哥爱你就糟践他。”
“连顾成业这种垃圾你也看得上，我哥都失踪了你还和他混在一起，贱不贱啊！”
周如意顿时气得眼斜鼻子歪，伸手就要打我妹。
顾成业帮着她钳制住我妹，让我妹也生生挨了她一耳光。
这一下，比刚刚我妹打她的不知道重得多少。
我妹的脸很快就红肿起来。
我气得浑身颤抖。
从小到大，连我和我妈都舍不得打我妹，现在却让她被这么欺负！
幸好周如意还有点良知，没有继续动手。
她得意地甩了甩手，一句一句往我妹心上扎刀子。
“对，我就是糟践沈禾怎么了，那也是他自愿的，他活该！”
“你以为你哥多在乎你，还不是被我一两句话哄得团团转，看都不看你一眼。”
我妹咬着牙一声不吭，整个人被雨淋得十分狼狈。
周如意看她这副样子，直接笑了出来。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
“我早就和顾成业在一起了，就是你看到我们那天。”
“那天我生日，你哥怕是还在忙着给我买蛋糕……后来我也是故意自杀的，就为了用你哥的钱继续逍遥快活……”
终于，我妹受不了，颤抖着尖叫。
“闭嘴！贱人，你闭嘴！”
这回周如意没有因为被骂生气，笑得越来越猖狂。
她搂住顾成业的胳膊。
“走吧，让她自己在这淋雨吧，我都有点冷了。”
顾成业把我妹甩到地上，大摇大摆和周如意进了我家，只留我妹在雨中。
我不得已跟着周如意回去，离我妹越来越远。
傻妹妹，快回去吧。
别为我出头，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9
顾成业把周如意送回家后，并没有离开。
他把周如意抱上床，却没有做什么，只是在旁边坐下来。
“今天你也累了，我守着你，看你睡着我再走。”
在我看来虚假无比的话，在周如意那却是十分贴心。
她感动不已，更觉得顾成业是真心爱她，柔软的手攀上他的肩膀，送过去一个晚安吻。
顾成业简单回吻，看起来心不在焉。
等周如意闭上眼睛不到十分钟，他就急不可耐去了我的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