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侯府操劳十余年,伺候公婆,用心抚养儿子,登至状元。
正当我要享受一切的时候,失踪十余年的夫君归来,身旁还带着一女子。
至此夫君与外室琴瑟和鸣,公婆嫌我,儿子弃我,最后一封休书送到我跟前。
[你最为识趣,莫要阻挠月娘的前程。]
我看着站在夫君身旁的长子,我看着他们三人和和睦睦,似乎才像一家人。
我没有半点悲伤,甚至笑得更为灿烂。
[哎呀,被你发现了,谢景不是你的孩子!]
1
失踪十余年的夫君回来了。
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立马放下手中的账本,快步奔到前院,正当我内心充斥着急切之时。
我的目光一瞬之间停滞在不远处,所有的想法瞬间清空。
我那回来的夫君身旁带着另一个女子,那女子身姿窈窕,眉眼若桃花,动人无比。
夫君紧紧拽着那女子的手,眼神之中充满着柔情密切。
[这是救我的救命恩人,当年我流落到山谷,是这个救命恩人将我救起。]
夫君回来没有问我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没有问我们的孩子这些年学业功课究竟如何,他一字一句絮絮叨叨着他身旁的女子。
那眼眸之中的深情足以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夫君对于旁边的女子抱有多大的感情。
女儿见到了我粲然一笑,接着眉眼划过些许柔弱。
[妾身,见过夫人。]
几个字一出,顿时将身旁的夫君的心都给打的格外柔软。
夫君俊朗的眉目微微蹙起,其带着些许不耐烦,他的眼眸看着我声音低沉。
[月娘与旁人不同,她是我的娘子。我们是真心相爱,不一样的。]
她是你的娘子?
那我是什么,我站在原地内心之中不说悲切,整个人充斥着淡淡的迷茫。
我不明白这十年相守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甚至不明白,我一直在将军府苦苦支撑,到底喂的是哪一个。
我看着面前明目张胆拉着其他女子的手的夫君,一口一个娘子喊着身旁的女子。
我站在夫君的对面,犹如一个陌生人,我似乎从未见过这个人。
他,真的是我夫君吗?
2
我和夫君年少相识。
两家住在隔壁,以至于隔壁的小少爷在练舞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总能将我吸引。
我趴在墙头看着树叶之下的少年,舞着手中的长枪虎虎生威。
我瞧着他抬头望我的时候,那眉眼中沁着的温柔,至此一眼定终身。
我不是没人要,我身份家世皆为显赫高贵,不能说在去京城之中数一数二,但也是排得上号的。
父亲是诚意伯,娘亲更是侯府千金,自幼教我知书达理,琴棋书画。
可偏偏我就看上了在旁边将军府,捂着枪的少年,他不是话本子里面的书生,也不是游街策马的状元郎。
甚至未能建功立业,有的也不过是将军府的名头,还没有丝毫的爵位可继承。
可偏偏我就喜欢,我喜欢这个在风中舞枪的少年。
最令人心动,也恰巧的是少年也喜欢我。
就这样,我本以为我与我的夫君是情投意合,青梅竹马。
可直到他上战场,意外失踪十年之后归来,身旁跟着另一位女子。
那位女子眉眼弯弯,一颦一笑皆是动人心弦。
曾经与我相恋的少年,望着他身旁的女子,他开口。
[这是我的娘子。]
我站立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口口声声一字一句地唤着身旁的人。
我站在他的对面,只觉得心尖万分可笑。
3
我本以为世间最大的笑话也不过如此。
十年相守,最后归来是陌生人身旁还站着一个硬生生被他摆在和我相同位置的女人。
我是这将军府的主母,可是将军不认!
我就等着我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可没想到暂时没能成为京城的笑话,我先成了这府邸之中最大的笑话。
我精心庇护一把拉扯长大的孩子,我为他求得名师,为他寻得出路。
我为他日夜夜疲惫不堪,可最终他却拉着那位女人的手。
我的孩子站在我的面前,眼神之中充斥着对我的厌恶。
[娘亲,月娘是个好人,你怎可如此针对她!]
我一把一把推向状元之位的孩子,在他生病之时,我日夜不能寐。
在他毫无名师指导之时,我抛下脸面回到父亲膝下,只为求得名师。
在他与同窗产生矛盾之时,我独自一人登门拜访,只为了他能在书院之中,专心学习。
就是这样,我辛辛苦苦带大的孩子站在另一个人的身旁,围着另一个女子指责我。
谢景看着我眼神之中,充斥着对我的厌倦以及愤恨。
[你怎么能让那些奴婢来折辱月娘,你可知道月娘这段时间受了多大的屈辱!你抓不住父亲的心,你还把这些责任推到月娘的身上,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娘亲!]
字字句句,口口声声。
没有半分虚言,他话里边一字一句皆是对我的厌恶斥责。
这就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他站在那个女人的身旁庇护着那个女人,将矛头指向了养他生他的娘亲。
听到这些个话,我身旁的婢女被气得面圣战红迅速站了出来,只不过被我拦住。
我眉眼弯弯,心中所有的纠结全部都释然。
不愧是一脉相承,不愧是彻彻底底的父与子。
即便是我用心栽培,即便我想让他成才,依旧阻挡不了这父子之间血脉的相连。
在谢景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我笑得越发的灿烂,甚至那笑容之中带着从未有过的舒爽。
在这些时日之中且不说我的夫君从未踏过我的院子,就说这将军府之中,关于那女子受到了如此的恩宠,总是有人传到我的面前。
大抵是见我笑的太过于灿烂的样子,让面前的人有些是不爽。
不远处,我含辛茹苦养育成儿子,眼神之中带着对那女子的眷恋以及对我的淡淡歉意。
[娘亲,你明白的,只要你自愿的请辞离去,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这就是我,用心栽培的好儿子啊。
我真的有为难那所谓的苏月吗?
只不过是这两人联手做的一场好戏,就是让我彻彻底底的离开。
至于……谢景,我看着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滑向在旁边的苏月。
我的心尖一寸寸地发冷,这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仁义礼孝,看来半点不沾边。
4
请辞?
小桃听到这话,脸色一瞬之间发紧。
[公子,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对夫人说出这一番话来!]
谢景微微皱了皱眉,眼神之中带着不满的看了一眼小桃,视线继续回到了我的身上。
[娘亲,你伤害了月娘,父亲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应该知道这府邸里边父亲对于月娘的宠爱,只要你主动提出,削发为尼,父亲绝不会怪你。]
旁边的小桃气得恨不得直接上前,却被我硬生生扯住。
小桃双眼通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
似乎只要我一声令下,她现在就能当着我的面把我的儿子拎出去。
站在旁边的丫鬟们,一个接一个面色绷紧。
我作为他们的主子,坐在最中央看着面前忤逆我的儿子。
[谢景,你这是不孝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我的一双眉目微微弯起,眼神之中带着赤裸裸的恶意。
眼前的哪里是我的孩子,明明就是一个已经跟了旁人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的孩子大概出生的时候就一不小心死掉了吧!
我指尖敲击着桌面,大概是我向来温和的形象,刚刚我那一句话,并没有能让谢景心软。
苏月的一声轻呼,顿时将好儿子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我的好儿子似乎瞧着她面色发白的样子,忍不住用手扶了扶,接着又收回手去。
我瞧到这一幕一双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端详了片刻站在那里的苏月面色苍白,却依旧不输美人之色。
怪不得能一瞬间迷惑两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果然是有其独特之处。
谢景紧张地把苏月护在身旁,瞅着我似乎看到了什么恶鬼,目光带着紧绷。
[娘亲以为只凭一句不孝就能定我的罪吗?我可是当朝状元!]
[不错,我儿可是当朝状元!]
许久未见的夫君,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进来迅速将视线放在了苏月的身上,大手一挥,将她搂在身旁。
夫君看着我眼神之中充斥着厌恶,以及浓浓的不喜。
[我知道你这十年的辛苦,但你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对一个弱女子下手!]
苏月躺在夫君的怀中,纤细的手微微触碰夫君的手臂,柔软的声音带着无助。
[这件事情与夫人无关,都是我——]
只可惜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我那好夫君给打断,他眼神之中带着冷漠。
[十年之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你今日对月娘做的这件事情,让我忍不下去,你自请下堂吧!就连谢景都看不下去,你不要逼我,我不想将这件事情做得太难堪!]
我的好儿子谢景更是在一旁言语之中,带着满是对苏月的维护。
[父亲,月娘身子骨柔弱,因为这件事差点并重。娘亲做这件事情真的是过了,倒不如让娘亲削发为尼,如此才不会再生事端!]
我的好儿子比夫君更为的冷酷,一字一句带着无法挽回。
夫君对着旁边的谢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确确实实是,将军府的长子,有责任有担当。]
我看着这两个仿佛吃定我的家伙,忍不住轻笑了出声。
[哈?谁是你的孩子!你可不要叫错儿子呀!]
5
简简单单一句话,石破天惊!
先前热闹的氛围一瞬间僵硬流淌在他们三人周围,温馨的气氛瞬间破裂。
夫君绷紧了一张脸,面容凶狠的看着我。
[你休要挑拨我们父子关系!你不要以为你胡言乱语,就可以往我将军府的血脉上泼污点。]
我看着信誓旦旦的夫君,看着一旁如出一辙的孩子。
我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你和你身旁这位,月娘也不知道同床共枕过多少回。你见她怀过孩子吗?你们有半点子嗣吗?]
就算我在这大院深处,也听到不少外边的风言风语,我这位夫君可是每个夜晚都狠狠疼爱他,旁边这位看似病弱的心上人。
可是他们之间相处了那么久,将近十年的空白期,这么久都没有一儿半女,回来,就想抢着我身边的孩子。
我坐在原位上挑了挑眉,笑得越发的灿烂。
[你们那么久都没怀上孩子,你怎么敢保证,我的景儿,就是你将军府的长子。]
在看着夫君浑身颤抖紧紧握住双拳,以及一旁不可思议抬起头的谢景。
这是从我肚子里面生出来的孩子,只要我一口咬定,我说他是谁的孩子就是谁的孩子!
滴血验亲?
我嗤之以鼻,年少的时候早就从方士那里知道这是个假把式。
他们想要验也可以,大不了明天我就做将军府的女儿。
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做夫君的孩子,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谢景一把冲到了我的面前,他的言语之中带着怒火。
女主霸气,聪慧果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