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义十八侠》第五十四回玩笑间群恶授首淫乐中赃官丧生

马灵风 2024-09-05 22:00:45

《九义十八侠》第五十四回玩笑间群恶授首 淫乐中赃官丧生

甄公道从后门出来,钻出篱门,却被绊了一跤,爬起来一看,是两具尸体,知道是马青锋来时处理的,便随手拾起一把刀向左边转去。没走几步便看见前面一个人,马步叉开,撅着屁股捧着刀,在那等着挨刀。小怪人一看这挺好,他将身子轻轻一拱,又钻进篱门墙内,从里面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到了那人背后,把刀平伸出去瞄了一瞄,正好,他便运足了力,“噢”的一刀,直从屁股插入。那人“嗷”的一叫便完了。尸体还在那撅着。边上的人听见叫声,忙问了一句,一看他没动窝也就不管了。小怪人把刀往外慢慢一抽。把尸体轻轻放倒,又操起那人的刀,转向左角,左角上是两个人在那儿,一个人看一边,挺紧张,甄公道一边靠近,一边想招,慢慢已到了两人身后,办法已想出来,只是不知好不好用,只好试一下。

家将们都听说了白天的事,十个人一个没活着回去,他们谁不心惊?因此,他们虽是站在院外也是害怕,生怕那个神乎其神的年轻人突然飞来,杀他个措手不及。因此个个都如临大敌,双手摔着刀,好象待斗的狸猫一样弯着腰,撅着脏眼睛看着眼前,好象什么时间眼前蓝光一闪,他的刀就马上砍出去。

小怪人从篱笆上已抽出了一根竹条,轻轻地伸了出去;在角门右边那人的身外猛的一挑,竹梢击风,“嗖”的一声。那左边的家将听风是雨,手中刀向左边就剁,身子不自觉地向右边靠去。小怪人一看这招可以,又在另一个家将的外边一试,也是如此。因为竹条从下向上划,往往连影子也没看见。这一来两人差一点就碰上。但两人都是向着斜方向,由于紧张,都没看见对方。小怪人把竹条从中间伸了出去,这回是一上一下甩了两下。两个家将都急忙出刀就剁,刚好,你砍了他的脖子,他剁了你的脑袋,谁都不知是怎么回事,便双双倒在一起。

小怪人竹条一丢,乐得在原地蹦了几个高,便又向左边拐去,想个新的办法,使他更有趣。正想着,已来到一人身后。这个人更紧张,正一条腿跪地,手中刀在旁边举着,等到一看见影就挥过来。突然,有人轻叫一声,他忙往右一扭头,一把明晃晃的刀尖摆在那里,突然又叫了一声,向后就滚。小怪人准备好的一笑没笑成,心中很不满意。那个家将滚了几滚,跑到前面角上去,告诉那两个家将他看见鬼了,一把鬼刀,没人拿着就刺向自己。那两个家将,一听直发毛,三个人竟挤在一起。

小怪人心中正没好气,一见他们的熊样就又有了主意,随手又取了根竹条拿在手里,轻轻向上一跃,跳过竹篱,落在中间家将的背上,手中刀和竹条从两边顺着下落之势向中间打入。左边一人滚头落地,右边一人穴道被点,中间的家将被两边入往里一挤,吓得“妈呀”一声怪叫,顿就时晕了过去咕咚一声倒在地上。甄公道也不客气,从地上又拾起一把刀。两把刀向中间一扣,两个脑袋又落在地上。

小怪人一路打来已到了竹篱门旁,门两边各伏一人、倚在门框上。小怪人开始还以为没人,刚要动步,才发现门框胖了。仔细一看是名家将。他从袋中取出三个螺壳,暗用真力发了出去,一枚向肋下“章门”,一枚奔“小海”,另一枚打“曲泉”。三穴一中,那人向门框上一倚,再也不动了。小怪人,伸手过来点了他的死穴。

小怪人站在死人旁边,摸出三颗螺壳,突然把刀向前一丢。门那边的家将探身来看,心中正纳闷,三枚螺壳飞来,正打在“承泣”和“肩醪”之上。那人见眼前一闪,连忙抬头,另一枚正好赶到,打入“天突”之中。“扑通”一声,象一段木头倒在地上。

后边角上的两人听见一齐叫喊:“正门来人啦,石兴、石隆被杀了!”听见喊声却没人来。二人喊得更厉害了。正在喊得起劲,一个小人影已来到近前。二人连忙止住喊声,将刀举起,对着小怪人大叫一声:“你是谁?干什么的?”

小怪人呵呵一笑道:“我,来抢姑娘啊!怎么兴你们抢,就不许我抢?看咱们谁抢过谁。来来,快过来受死,去追你们那班弟兄去。”

二人一听毛骨悚然,刀风一起,就要砍小人,突然身后“哎呀”一声,两人心头一惊!小怪人的刀已经递出,对面那人刚想要躲,身后突然被人一撞,一把刀“噗”的一声刺入,两下力量合在一起,竟连背后那人一起串了个透。

旁边家将一惊非小,两脚一跳,跑了出去,顺着大道,一点也不敢停。小怪人刀抽不出来,急得没法,见他飞跑,连忙用脚踢起一把落地刀。可是晚了,那个人已逃得无影无综。小怪人气得刀也不拔了。只怪自己太笨,刚才为什么只顾拔刀,竟让他跑去送信。

急了半天,突然想起,这边还有一个,连忙顺路找了过去,直到他绊倒的地方,也没找到一个活的。他急得又往回找,找到拔刀之处,大吃一惊,这个尸体怎么不倒,站在那里那么挺实。连忙过去一看,差点没乐死,原来是二名家将被自己一刀穿在一起。不用说,这边上的家将,心里害怕,向后退去,正撞在刀尖上了,与同伙一起丧命。

小怪人算了算,正好十名,四周已没有活的了,便将身一纵跳到院中。此时,院内已是一地尸体,场地上只有一个在和马青锋斗。马青锋手里拿着剑,两脚一动不动,看着那个人。那个人已累得站立不稳,手中刀举都举不起来,还挣扎着不肯倒下,两条腿拐来拐去,手中刀划来划去,就是碰不到马青锋身上。

马青锋既不用剑,也不用手,只用两道目光,笑呵呵地看着他。那人又晃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四肢放松,一动也不想动。甄公道跑过来就要杀他,却被马青锋挡住。甄公道不解地看着马青锋。

那人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喘着问:“为……什么……你不杀……我?杀了……我吧,我没用。

马青锋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该杀,有的非杀不可,有的是不得已才杀,但能不杀的还是不杀,为的是使他改恶从善。罗荣老贼十恶不赦,就是非杀不可。刚才的那些人是不得已,他们鬼迷心窍,不杀他们,他们便要杀人,抢姑娘,不得已才杀。你现在没有力气反抗,我不杀你。你以后不要再作恶,让我遇见你再作恶,那时便是非杀不可,你听清楚了吗?”

倪元喘了几口气道:“谢……了。倪元……再不……作恶……”说完,又躺了下去。

此时三更刚过,三星正在正中。二人把四围的尸体,拖到官道旁的一个臭水坑中,打扫了战场才回到院中。此时,倪元已坐在地上,虽然已不再喘,可全身还是没有力气。见马青锋走来,便爬了起来,向马青锋道谢。马青锋挥了挥手让他自去,他便以刀拄地,一晃一晃地出门去了。

两个人忙了一个更次,都不轻松。回到屋中,取出刚才剩下的老酒,又在炕间找了一点剩菜和小菜,对饮起来,心里非常痛快。

甄公道突然问道:“放走那个混蛋会不会再来闹事?”马青锋道:“我看不会。他叫倪元,是罗荣的总护院。这两次打斗,罗荣的家将、护院就剩他一个。如果没有那两船卫兵,他可真唱空城计了。倪元此次逃了性命,却已失去了胆子,量他不敢再来。就是罗荣,遭此重挫,也不会再起事端。这一来罗贼的羽翼全无,到金陵我去杀他便省了不少手脚。”

甄公道连忙向他祝贺,祝贺他到金陵马到成功。马青锋问甄公道准备去哪,甄公道告诉他,山东历城县有个清官,很受人尊敬,老百姓把他传得神乎其神,他想去看看,看那官究竟好是不好,怎么个好法,然后就回师父那里去。

二人又喝了一阵,见外面再没有动静,便躺在床上,吹熄蜡烛,合身而睡了。直到天亮才醒。二人找来工具,将臭水坑填死。又把房子四处的血迹一一掩埋,这才将房门、院门关好,上了河堤。二人顺着河堤查找,哪里还有官船的影子,料定是倪元夜间回去,把情况禀告罗荣,罗荣害怕再生纠葛,便连夜开船走了。

二人又追下十余里地,也没见船影。马青锋便请师弟再到阮老家去照看一下,免得出后患,及至安全以后他再去历城。小怪人连连答应。二人互道珍重,才挥手而别。小怪人自回阮家。马青锋拐上江淮大道,直向金陵。

那罗荣派出了倪元等一干护院、家将,便将船开到扬州南郊的码头停下,吃了一顿闷酒,便晃晃悠悠地坐在摇椅上静等倪元他们的好消息。等人的事是最心焦的,起等越不来,越等越觉得时间长,师爷和小厮见他这样,都不敢说什么,只好自怨倒霉,舍命相陪。

罗荣想来想去,又想起来那个姑娘,不由得心猿意马,欲情难收。实在打熬不住,便叫小厮到后舵,将那京城名花,专为自己唱曲的伶香姑娘唤来。姑娘带着丝弦即刻就到,罗荣哪里听得下曲子,硬把伶香拖入舱中,比作白天的姑娘,强行云雨了一阵,解了他的淫欲。刚刚收住云头,意足而情未尽之时,一个家将扶着倪元一跌一撞地回来,报告了全军覆没的消息。罗荣一惊非同小可,没等人劝,便立即下令开船。从此只得由伶香相伴,直回金陵。

马青锋行了几日,方才来到浦镇江口,乘了渡船过江。那船行至江心,忽然迎而来了只大号官船,那船上桅杆上悬着面大黄旗,旗上绣着斗大的罗字,乃是江南布政使,兼督长江诸路兵马司事罗,那官船后面又尾随着两只兵船,气象森严,威武异常。马青锋看见这个罗字,不由心中一动,便问那渡船上的艄公道:“你可知这官船上的官儿是何人吗?”

那艄公道:“你没看见那面黄旗吗?”

马青锋又说道:“在下不是问的这个,乃是询问他的名字。”

那艄公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马青锋见问不着,只得不问默默地向江中望去。一会儿船到了对岸,马青锋同着一班渡船旅客上了岸,心想这金陵地方,系历史上著名的繁华所在,又系江南重镇,我在京中打听得罗贼已就任江南,适才这官船上的官儿,莫非就是他吗?想了半天,没什么好主意,遂举步前行,径向金陵城内走去。到了城中,先寻了个客栈住下,次日仔细打听,果然这官船上的布政使正是罗荣,此时,他正奉命巡行长江各地。

马青锋听了这番话,他犯了心思,不由得暗暗盘算道:如果等他回来,不知又要等到何日,多让人着急!他想了会儿,忽然心生一计,当日先到布政使衙门去探了探道儿。到了夜间,等到更深人静之后,他偷开了房间后窗,飞身上屋,径往布政使衙门。在那大堂后面,放了一把无情火,然后急行,回到客栈。

次日街上,沸沸扬扬,议论布政使衙门失火之事,过了一日,又听得人说:“布政使今日回衙了,不知对于此番失火,想出什么补救方法来呢?”

马青锋听布政使已经回衙,心中大喜,便走到布政使衙门附近哨探了一遭。果然失火以后的气象,比上次来时严肃了许多。马青锋回到客栈,吃了晚饭之后,便吹灯安睡。到了半夜,仍如前次方法,开窗跳出,纵身上屋,直往布政使衙门而来。到得彼处,向下一望,只见下面灯光犹亮。远远听得人声、脚步声、锣声相互应,这是下面正在巡更。心想,这一次不比上次简单了。不知罗贼住在这衙署内哪一间屋内?想了想又生了一个主意。

候巡更的过去,马青锋飞身落下,尾随在后面,先用点穴法,将后面那个更夫点倒在地。因点了他的哑穴,不能喊叫。然后将那前面的按翻在地,拨出宝剑,向那更夫威吓,问他大人住在何处屋内。

更夫吓得失了三魂六魄,牙齿打战,哪里还敢扯谎遂老老实实招道:“大大人人住在后面上上房里。那那房间是是是在左手。”

马青锋大喜,忙用足一踢,也点了他的哑穴。又将身一纵,上了屋顶,向后面上房而来。行到上房,只见下面灯光明亮,房里尚有说话的声音。心说这般时候,罗贼还没睡吗?遂轻轻跳下去,在窗隙间向内一望,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拥抱一个年轻女子,在那叽叽咕咕地脱光了身子,搂抱着贪淫取乐呢。

马青锋心想这人一定是罗贼无疑,便将手中宝剑一挥,削开了窗格,托地跳将入内,大声喝道:“罗贼,你恶贯满盈了!”说着便是一剑,将罗荣挥为两段,割了首级。可怜罗荣奸横了一世,临死之时,连个“哎呀”都不曾喊得出来,即已送了命。

那女人一见,吓得光着屁股钻到床下,大呼:“捉贼呀!”

马青锋笑道:“你装什么腔?俺与你无仇,决不害你。”说罢,飞身出外。

此时一阵响动,早已惊动一班值衙的差役。他们慌忙赶来时,哪有刺客的影子,只有个无头的两段尸身,倒在那血泊里。众人慌作一团,赶紧鸣锣聚人。并派人飞报本城文武官员,齐来办理此事。

马青锋一手执剑,一手提头,回到前面,仍点醒了那两名更夫,方上房出衢。将罗荣首级挂在衢门口旗杆斗内,仅取了两颗血淋淋的眼珠,用油布包好,放在盒子里,急由屋上回转客栈。次日,结算了客栈房饭等费,然后混出城去,乘了渡船,过了江,取路回故里,径向山西进发。

正是:诛奸杀佞悬首级,英雄孝子两堪称。若知马青锋回故里后如何?请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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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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