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我到底是丫鬟还是女主?

三梨 2024-06-17 21:05:44

1.

闺蜜和我同时穿进了一部写丫鬟文学的小甜饼里。

她是女主,丫鬟采莲,而我是炮灰,丫鬟采薇。

按照剧情发展,采莲在做洗衣丫鬟时就因出色的样貌被徐府二少爷徐文竹看上,而后两人一路拉扯,最终少爷成功考取功名后抱得美人归。

刚穿进来时,采莲拉着我的手兴奋道:“没想到我竟然是女主,等我飞黄腾达了,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很是心动,但左眼皮忽地跳了跳,心头隐隐涌上一股担忧。

因为我们所经历的似乎和原著不太一样。

2.

我和采薇是同一批进徐府的丫鬟,关系也不错,但采莲一直待在洗衣房,而我则被大夫人提拔去了二少爷院里。

原因无它,大夫人说我相貌平平、老实木讷,不易扰少爷心神。

但我只是采莲与少爷相识相知的跳板而已。

少爷每日巳时正必喝一碗茶提神,晚了是要挨骂的。

这天我应该肚子疼然后遇到好心的采莲替我送茶。

肚子疼就免了,我自己乖乖把沏好的茶交给采莲,给男女主创造见面的机会。

采莲应该在递茶的空当凭自己那独特的魅力吸引少爷的目光,与少爷谈笑几句,然后被迷恋少爷的上官小姐撞上,当日被罚跪地四个时辰,少爷心疼让她回房,两人感情得到初步发展。

但闺蜜采莲不仅没被罚跪,甚至没和少爷说几句话,也没得到少爷的体恤。

她庆幸道:“还好这次上官琉月那个恶毒女配没刁难我,要不跪上八个小时腿都没了。”

我却觉得不太对劲儿,恶毒女配的眼光是最毒辣的,若是她都觉得你没有威胁,那么少爷对你没有兴趣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旁敲侧击一番后,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少爷问她今日沏的是什么茶,她支吾着答了个“绿茶”。

少爷让她给自己研会儿墨,她捣鼓一阵儿把墨汁溅到少爷身上。

少爷让她翻到《诗经》的《采苓》这一篇,不用多说,这古文我尚且有识不清的,采莲怕是最多只能拿对这本书。

要说原著里的采莲幼时家境不错,读了几年的私塾,且自身好学,当得上一方才女之名。

所以,我猜少爷是懒得与她计较。

空有一副好看的躯壳有什么用呢?少爷眼里是嫌弃和不满,恶毒女配嗤笑还来不及,自然不愿出手。

3.

我扶额叹气,拿了许多书想让她补补知识,她却连连摆手拒绝:“学这些干嘛,我可是女主角,主角光环超级强大。”

我反驳:“你错了,只有这具身体是主角的,但身体里住着的你不是。”

她又撒娇:“好采薇,怕什么,放心吧,我可是忠实原著粉,这本书里每一个情节我都如数家珍。”

可是那些诗文和古句你真的都记得吗?

我不置可否,但不想泼闺蜜的冷水。

很快我就会后悔。

这段时间少爷并没有想起采莲,但原著的剧情是,少爷对采莲极富兴趣,特地向管家要了她,二人谈诗论文、十分投缘,感情也随之升温。

如今采莲却被冷淡许久,日日洗衣干活,实在忍不住了,没问过我便守在少爷的必经之路上故意摔倒打算让少爷来个英雄救美。

可没想到的是当时上官小姐也在场,少爷直接无视她绕道而行,反而是被敏锐的上官琉月给记下了。

第二日管事嬷嬷大张旗鼓地在洗衣房搜东西,有人从采莲床柜里翻出了上官小姐丢的镯子。

卖了身的奴婢私藏主子财物,是要被打死的,采莲百口莫辩,也无人信她。

等我赶到时,她被打得只剩一口气,斑斑血迹染红了白衣,棍棒下的小小身躯不住地颤抖着。

此番场景才终于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绝对不是我们看的那本小甜饼,而是真实的封建社会,会吃人的。

我使了几两银子再加上苦苦哀求,终于免除她剩下的十杖。

采莲耗尽最后的力气说要我小心上官便去了,我抱着她温热的尸身痛哭流涕。

最后的银子被我用来为采莲置办棺材草草下葬,日暮时我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徐府。

4.

采莲没了,可府上与往日一般无二,除了我没人记得府上曾有一个外貌上佳的丫鬟。

我继续忍气吞声地伺候着二少爷,上官琉月时常来看少爷。

每每看到她那张面若观音的脸,我的胃总会不受控制的翻腾一阵。

这天她突然从少爷口中听到我的名字,狐疑的问了我句“采薇姑娘认识采莲吗?”

我从那张脸上嗅到些许杀气,更加恶心了,但只能强忍下不适,不动声色地乖乖应道:“回小姐,奴婢不知,应该是与奴婢同一批进府的姐妹吧。”

上官琉月眼神中的杀气逐渐褪去,只剩下些柔情似水,点点头后继续为少爷研墨,那是原本属于采莲的戏份。

她在府上的这些日子我都装作很乖巧好拿捏的模样,毕竟我现在没有筹码。

不过幸好主线剧情没变,没过多久上官琉月便被她爹给抓了回去。

现在就是我冒头的好机会,不过不是从少爷身上下手,从少爷的教书先生卢自心身上下手倒是不错。

卢先生如今不过二十又四,差点连中三元,最后状元没当成是因为其姑父忤逆君王,牵连了卢先生,其功名被取消,最终便宜了一直追卢先生没追上的老二。

卢先生就此对朝堂大失所望,这才来到汝南,后又被徐家挖来做了教导少爷的先生。

原著里,徐二少爷对这位只比他大五岁的先生很是尊崇,也是因为采莲得了卢先生的肯定最终才成功为大夫人所接受。

5.

这天,卢先生让少爷在房中默《采苓》,自己则出了门倚栏听风。

我瞧见那身影,拿着披风前往,却听得卢先生盯着园中的梧桐叶自言自语:“秋风瑟瑟秋雨寒,尔等亦不易乎。”

我鼓起勇气应声:“先生何必哀叹,奴婢想这些梧桐叶哪怕在风雨中也很快乐。”

先生来了兴趣:“你并非梧桐叶,怎知它们很快乐?”

我又应道:“先生并未奴婢,又怎知奴婢不知呢?”

先生笑了:“姑娘爱读《庄子》?”

我也笑了:“少爷房中有些闲书,奴婢借来瞧瞧罢了。”

说完,我赶紧奉上披风:“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是少爷让奴婢给先生的披风,先生别受冻了。”

卢先生一脸兴味,没接我的披风,大步迈进房门,还招手让我也进来。

少爷的《采苓》默了一大半,被先生拿起,摆在我面前:“后面的知道吗?”

“回先生,奴婢不知。”

其实我知道,毕竟大学是汉语言专业的,但现在这种情况可不允许我知道。

一听我不知,先生也未失望,将草纸还给少爷,夸少爷功课做的不错,末了还添了句“文竹,以后都带她来吧。”

我暗喜,少爷也终于肯正眼瞧我。

6.

少爷觉得很不可思议,卢先生一向孤高自傲,平日里连自己都不会多夸几句,怎会突然注意一个平平无奇的丫鬟?

少爷问,我就答:“奴婢平平无奇,只是沾少爷的光罢了。”

被人夸谁不高兴,少爷当场赏了我一副墨宝。

上面是: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我看着那笔力遒劲的行楷,勉强笑着收下。

若是采莲还在的话,上面写的应该是: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我更不会忘他写给上官琉月的“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7.

此后,卢先生的课我算半个学生,开始是站着听,后来卢先生要我坐下,我不敢,便作罢。

卢先生时常夸我有悟性,我都是说跟着少爷久了,自然而然染上些书墨气,先生笑笑,似是看穿了我的顾虑,便不再多言。

而少爷自然对我这个丫鬟越发满意,总能在他脑袋卡壳时给他一点灵光。

除了读书这一方面,我还在少爷的吃食上下了功夫。

原著里描写少爷喜食甜食,而采莲又是江南女子,擅做各种糕点与糖水。

难怪,抓住了男人的眼、胃和心,一个小丫鬟也能做正室夫人。

我既入不了少爷的眼,把胃和心抓住就行了。

我在厨房折腾大半个月,又向好几位师傅取经,再加上充足的现代知识,我做了好些新奇玩意儿送于少爷。

少爷尝了那些甜品,赞不绝口,一高兴我就升职成了一等丫鬟。

不过这下少爷身边的另一位一等丫鬟丁香不乐意了。

她是老夫人赐到少爷院子里的,自觉高其他丫鬟一等。

上次也就是她像老夫人告状说我偷上了卢先生的课,好在少爷和卢先生替我打掩护,我才免于一罚。

丁香长得也挺好看,属于甜美少女那一卦,要不大夫人不会调我进院。

我知她存的什么心思,原著里采莲还没当夫人之前,她是少爷的通房。

8.

我对她无敌意,更不想树敌,便寻了个机会带着新做的果冻去看她。

她倒会嘲讽人:“妹妹无事献殷勤啊。”

我一脸实诚:“实不相瞒,妹妹确实有事相求姐姐。”

我拿出准备好的果冻放桌上,又佯作委屈:“妹妹老家有个相好,但妹妹是被卖进府的,身契在老夫人手上,听闻姐姐以前在老夫人院里当差,能否帮妹妹个忙,日后寻个机会帮妹妹拿回身契?”

说着我将盛果冻的瓷碟往边儿上一挪,露出一大锭金子,虽然肉疼,但为了身契也值得。

听闻我有相好,丁香眼中的敌意转瞬即消失,再看见金子,嘴角的笑便压不住。

我暗喜此事必成。

若拿到身契,我便是自由身,天高海阔,谁也困不住我。

9.

平安过了好些日子,我也没想到,原本该采莲走的剧情现在竟落在了我身上。

上官夫人生辰,特邀徐夫人和二少爷前往,少爷带上了我。

我很是犹豫,因为采莲会在那个宴席上备受羞辱,但不去少爷那儿又说不过去。

细细斟酌一番,我还是去了。

少爷与席间那些人话不投机,偏偏与我聊地开心,甚至还把桌上的葡萄拿给我吃,这一幕落到上官琉月眼中,头顶升起一团火,似要将我生吞活剥。

她故意来向我敬酒时就说明我的猜测没错。

堂堂千金大小姐向我一个丫鬟敬酒,能有什么好事儿?

我决定按着剧情走,接下她的酒,然后任由她使力往自己衣裳上泼,看着她一脸震惊地委屈大叫“妹妹何故让琉月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这狗血的剧情,不知道是哪个三流作者写出来的,这拙劣的演技,看得我眼疾都要犯了。

但上官夫人是个护女狂魔,倏地起身,又立马唤来护卫要打我的板子。

原著里这顿板子采莲是实打实吃了的,因为少爷觉得不好欠人情,加上不敢忤逆母亲,只是在事后为采莲送去了上好的伤药并说了些甜言蜜语稍作宽慰。

不过采莲也用这一顿板子换了少爷后半生的疼爱与钟情,不算亏。

可现在的少爷竟然不同,他一脚把上前抓我胳膊的几个下人给踹开。

又抱拳对着上官夫人解释:“上官夫人别生气,方才是我不小心碰到采薇,这才让酒泼到了琉月身上,改日我让我家绣女给琉月制一件顶好的衣裳送来当作赔罪。”

少爷开口赔罪,徐夫人训斥了几句,上官琉月这事儿便算翻篇了。

看她吃瘪,我只觉得心里又爽快了几分。

我虽没挨板子,只是制衣裳的银子得从我的月俸里扣,这让本就穷的叮当响的丫鬟雪上加霜。

10.

少爷似是知道我的窘境,诓我与他对诗文,我若赢了,他输一两银子给我,他若赢了,我给他做一份新的糖水。

几番对阵下来,他阴着脸说我藏锋不露尾。

事已至此,我也懒得刻意隐瞒了。

事实证明,徐文竹并非原著中的风流种马,采莲也绝非小说里的天真傻白甜。

少爷露齿一笑:“春闱你陪我一道上京吧。”

我拍马屁道:“奴婢三生有幸。”

这样看来,采莲后面的戏份也得由我承担了。

不过在上京之前,得去找一趟卢先生。

卢先生身子骨挺棒的,十分喜爱在院子里吹风,或躺着或坐着或站着,还不注意防寒,常常需要我叮嘱才不情不愿地披上披风。

大雪纷飞,卢先生一身白袍站在雪地里险些与周围融为一体,我只好带着暖炉撑伞上前。

“先生,雪大天寒,拿上暖炉吧。您布置的功课学生已做好,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卢先生允我在他和少爷面前自称学生,这是我们三人之间的秘密。

先生甚至没转头看我,喃喃着“大雪纷纷何所似?”

我正想答那个标准答案,先生却又道:“春闱又快到了。”

上次的春闱,卢先生本是榜首,最终却被取消功名,本该“春风得意马蹄疾”,如今却隐没在“灯火阑珊处”。

卢先生此番坎坷经历,就连我在看小说时也会为其落下几滴泪。

11.

不过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先生拿起我的功课,又拧眉。

“笔力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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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梨

简介:写小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