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女书穿内卷新晋小女帝,都当女帝了,还卷什么?躺平啊!

谜想计划 2023-06-20 11:18:21

第一章

我的设定,是个要死在龙椅上的女帝。

累到猝死的。

就在我书穿后的第三年。

而穿越的那一刻,堂下的大臣们还在叭叭地说我不够尽心竭力:

“如今江南水患,微臣听说昨日午后,陛下还在御花园闲逛了半盏茶的功夫。”

“陛下理应效仿众先帝,巳时起亥时休,尽心朝政每满六日,方可与后宫众公子们休憩一日。”

我头皮发麻,额筋狂跳。

社畜的怨气实在憋不住。

“你们说,要是这点事你们都不能为朕分忧,朕要你们又有何用?”

出差的火车上,我忙里偷闲,随机点进了一篇叫《女帝要翻身》的推文。

女主裴月,本是养在深宫无忧无虑的公主,可天不遂人愿,父兄皆是命短之人,裴月不得不在十七岁这年,作为本朝第一位女帝登基。

而这故事,就是从裴月登基后的半年开始的。

原主性子温和,对于肩上这突如其来的重担,劳心竭力。

我穿越过来的时候,这裴月的身子,比我在上个项目连续加班一个月还要疲惫。

“如今江南水患,微臣听说昨日午后,陛下还在御花园闲逛了半盏茶的功夫。”

“陛下理应效仿众先帝,巳时起亥时休,尽心朝政满六日,方可与后宫众公子们休憩一日。”

我记得这几句奚落。

高铁上的强光来时,我恰好正读到这一行。

脑中的现实世界和书中情节,混乱地交织在一起。

客户的冷落、老板的奚落、排队的会议、废弃的方案,最终化为一张可怜的工资单,砸在了昨日午后正在小憩的裴月的脸上。

裴月在梦里不得清净。

我在死后也不得安宁。

单手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又皱眉挤了挤睛明穴,最后还深深叹了口气。

殿堂下,便瞬间安静了。

“史大人所言甚是,不过……”

我微微抬眼,单手支起快要炸裂的脑袋,直视殿堂下这位年过半百的精神老头,缓缓道:

“要是这点事你们都不能为朕分忧,朕要你们又有何用?”

殿堂下更安静了,我似乎都听见了身旁侍者压抑的呼吸声。

“陛下……臣等已有多日上书,奏明关于水患之事。”

“哦?”我拿起案几上工部的折子,草草翻了翻,说道:

“朕看了折子,这工部的日子真是好过呀,数十道折子只管禀明灾情严重,却要朕来想办法,要不,史大人来坐这位子,朕下去工部议事可好?”

顺手我还轻拍了拍屁股下的龙椅。

工部众人闻言,先是一愣,而后齐刷刷跪倒在地。

史庭确实是有些资历的,掌管工部二十余年,仗着三朝元老,对裴月言语的不尊重越发嚣张。

若我身居下位,受人言语就算了。

可我现在是女帝。

我是裴月,我也不是裴月。

回了后宫,躺在落月亭的软榻上沉沉睡去,醒来之时,已经天黑了。

可这身子的疲惫仍旧没有半分消解。

听说工部的人还在殿堂下跪着。

能吓成这样,说明对这皇室还有点敬畏之心。

我让人传了口谕,给他们两日,出方案交上来。

讲给我听。

我不想再有任何劳心费力的事了,哪怕是看折子。

裴月就是这么被累死的,登基之后的第三年,和她的父兄一样。

我看书喜欢提前翻翻结局,裴月的故事是个Bad Ending。

书里说,她死在一位叫“凌公子”的人怀里,失去意识前,还感觉到“凌公子”的眼泪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至此完结。

“裴月不会死。”

我对着挂上枝头的弦月自言自语,“我也不会死。”

还死在什么“领工资”怀里,想想都更生气了。

“陛下这是在说什么糊涂话?”

逆着月光,落月亭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我活着的时候就脸盲,更别说要从书中的字眼推断出眼前这男子的身份,实属不大可能。

“没人通报就来了,你胆子不小啊。”

男子愣了愣,随即往后略退了半身,躬身作揖,恭谨又疏离:

“微臣颜为,拜见陛下。”

我还没读到书中对裴月后宫众人的描述,就被拉了进来,并不知道颜为是谁。

不过,估计裴月自己也还不怎么了解后宫众公子。

一来,这些公子都是她登基后的半年里,被人陆陆续续塞进来的,二来,裴月这工作强度,哪有什么时间顾及后宫。

我不说话,颜为也一动不动。

“起身吧。”

颜为只是立正了身形,既不上前,也不后退,端立中正。

“男子入宫,不觉得委屈么?”我这话的确问得没头没脑。

半晌之后,一声轻笑随风拂来:

“后宫今日盛传,陛下与往日不同了,微臣还不信。”

我也终于抬眼正经看他。

颜为,呵,这颜值,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不委屈,有吃有穿,陛下也给了微臣该有的尊重,比在宫外的日子好多了。”

我起身向他走去,直视这张漂亮的脸蛋。

这睫毛长的,像是月下的黑蝴蝶,都能抖落出粉来。

“颜为,替朕办件事。”

他又往后退了半身,作揖听命。

“后宫众公子,近日来朕多有怠慢,你传朕口谕,让内务府整理众公子身家往事上报来与朕,朕亲自过问。”

我抬手覆上他的脸颊,拇指轻轻扶过眼下,指甲划过那黑蝴蝶般的长睫毛,笑道:

“也包括你的。”

黑蝴蝶在我指尖颤了颤。

“微臣,领命。”

我松了手,像是黑蝴蝶的金粉粘在了指尖一般,我忍不住低头摩挲了下手指。

说实话,这种颜值在我的世界,虽然五分钟能在小视频上看一百个,但真的摸一把,还是第一次。

很意外,我内心竟然没有半分波澜。

现在的裴月,只想活下来。

凌公子,我要挖出来,不管我的死与他有没有关。

第二章

颜为的办事速度一流,两日之后便提前给了我结果。

一大堆折子摆在面前,我着实不想看。

“颜为,念给朕听吧。”

办正事的时候,颜为的语气总是恭谨的,听不出半分的轻佻。

我静静听着,后宫中,没有人被裴月直接赐名为“凌公子”的。

至少,现在还没有。

我把表字、母姓、籍贯等有涉及“凌”字的公子案卷,都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这一波和“凌”沾边的人,也许会在今后改名。

当然,这“凌公子”也有可能是裴月之后再收进来的新人。

“陛下,工部侍郎梁泉求见。”

“谁?”

我放下手中的折子,抬眼便看到议事阁的宫女们难掩激动的样子。

面脸娇羞,窃窃私语。

颜为都没让她们这么激动。

“谁?”我再问了一次。

“陛下,是梁泉,那个新晋的探花郎,现在司职工部侍郎。”

“探花而已,又不是状元。”

一旁的宫女忍不住上前来,一副给我贴耳讲八卦的表情。

“陛下定是已有众公子了,不知这梁探花。状元榜眼虽也是文采斐然,但这梁探花在入朝之前就以一身武艺传遍江湖了,此等文武双全的少年,自是更有名些。”

哟,风云人物。

当个“新人”岂不是正好?

可当梁泉走近来到在我跟前,我竟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对他。

如果说颜为是个七尺男儿,那梁泉大概是……九尺?

私心里觉得,文武双全的探花郎一定是李寻欢那种。

我确实没想过,科考这种事儿,其实是不看脸的……

着实是我肤浅了。

这宫里的宫女都比我有深度。

“陛下,梁大人已经跪了一会儿了,陛下不让他平身么?”

我回过神来,颜为的表情很尴尬。

“梁大人,史庭不亲自来么?”

梁泉一愣,议事阁刚刚有些轻松的氛围,被我这一问,顿时又紧张了。

“陛下息怒,史大人自觉前日堂前有失态,在府中反省,江南之事力不从心,派微臣前来回报陛下。”

我轻哼一声,没有回答。

的确,我对那老家伙的气还没消呢。

梁泉没有再多解释,径直开始禀报关于江南水患的解决之法。

显然,工部是有能力的,就是老家伙为难我。

“陛下,此法虽行,但如果户部赈灾款不到,江南驻军不能鼎力支持,臣恐独木难支。”

梁泉说罢,跪身向我行了个大礼。

“梁泉,你这治水的法子,有几成把握?”

“陛下,此水患并非百年难遇,实乃江南每隔几年就会有的寻常患事,只是多年疏于治理,才有如此多后患。臣以项上人头担保,若是得户部与江南驻军支持,定能救百姓于危难之中。”

听他一番话,我深感自己更肤浅了。

他受得起如此多的赞誉。

“梁泉,你去过江南么?”

“儿时,去过几次,那时水患还并不……”

“听说橘生淮南,比咱们这儿好吃?”

我打断了他的话。

“微臣……不记得了。”

我弯腰双手扶起他。

梁泉抬头看我,这长国字脸不知被晒了多少时日,粗糙的我都辨不清他的年纪,只有那一双如鹰般炙热的眼睛,是少年的精神。

“你陪我去尝尝,江南的橘子。”

梁泉眼光闪烁,又想再拜我,被我拦下。

“你得谨记,朕没去过江南,只是冲着橘子去的,并不会帮你。”

我笑笑,松开他,继续道:

“从今往后,朕就是个逗鸟捉鱼的小昏君,凡事都由你们自己做,你可明白?”

我想去江南吃橘子,是真心的。

现实世界里,我的家乡就盛产柑橘,只是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如今更难回去了。

出发之前,颜为递给我一卷小册子,说那天梁泉来得紧急,他还没给我念完众公子的背景调查。

“还剩三人,包括微臣的。”

颜为低眉,黑蝴蝶又一扇一扇的,朝阳下像是结着露珠。

“宫里交给你了,颜为。”

颜为深鞠一躬,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恭谨地道是。

也没有来送我。

我历来晕车,更不可能在这古代车上看什么书卷。

一到江南,我确实玩得忘了这事儿。

不但折子不看,连梁泉让我去慰问灾民我都婉拒了。

白日里,逛衣服买首饰,试一件买三件,到夜里,美酒佳肴,纵情声色。

一连几天下来,梁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这何止是“逗鸟捉鱼”的小昏君?

“陛下,微臣知晓江南水患乃我工部分内之事,只是户部那边……”

梁泉忍不住了,宫女拦不住他,隔着屏风,他语气三分请求,七分质问。

我正在房内试衣,江南最好的织娘带了七八件衣衫,我这刚试到第三件。

梁泉见我不答,又不敢再进一步,正欲再请,却被门外一人打断。

听那来人,正是此次与我一同到江南的户部侍郎,陈江。

“来者可是陈大人?”

“正是微臣。”

我瞥见屏风上,梁泉的身影怔了怔,又缓缓立起来。

但再没有声响。

“陛下,扬州刺史夫人原是出身西南的酿酒世家,陪嫁江南时曾带了不少稀有的佳酿,特别是这上品的泸州梦,我等都只是听说未曾见过,更别说尝过,刺史夫人知陛下品酒的造诣颇高,想以酒相邀,与陛下对月畅饮,尽享人间美事。”

“哦?泸州梦,比朕宫里的御酒还美么?”

陈江笑着,遣词造句,极力描绘这酒的妙处。

此时,我刚穿好了第四件衣衫。

水绿色长裙,领口虽不低却向两肩拉长,露出修长的颈脖和棱角分明的锁骨,加上腰上缠着的几圈刺绣腰封,铜镜里裴月十七岁少女的身姿,连我都不禁啧啧称赞。

“那岂能不尝尝?”

我接过陈江的话,从屏风后走出来。

陈江什么表情我并不在意,但梁泉这脸上一红一紫,又黑又绿的,倒是着实有趣。

“就今晚吧,朕不想远走,就在这别院里面安排吧。”

陈江连连道是,眼神将我从头到尾赏了个遍。

毫不忌讳。

梁泉的脸更臭了,向前迈了半步,也不知是要夺门而走,还是要直接给他两巴掌。

我抬手拉住了他。

歪着头,对他轻轻一笑,道:

“梁大人,今晚挪一挪时间,我们一起去。”

第三章

江南别院的宴席上,比前几日多了几个琴师。

无一例外的,长相都和颜为有着几分相似。

几曲之后,还来了个舞剑的男子,看起来像是戏班子出身,这国字脸,可不就是冲着梁泉找的么。

我瞟了一眼坐在堂下的原主,不经感慨,梁泉手里的酒杯质量真是过硬。

刺史夫人坐在堂下的另一侧,体态丰盈,穿着比我这水绿裙还要暴露不少,举杯向我微微致意。

她眼神时而撇向舞池中人,又时而看向我。

“陛下,敢问这泸州梦,可还入得了陛下的法眼?”

这问的岂是酒。

这问的,分明是人。

我也举起酒杯,向她回敬道:

“这酒味甘醇美,余韵无穷。”说着浅浅啄了一口,再有意瞄了一眼舞池中人,回头继续道:

“比起朕在宫中的佳酿,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刺史夫人眼里顿时星光闪闪。

“陛下果然善品,臣妾定再送上几坛子‘好酒’,随陛下一同归京。”

我笑笑地,再小酌了一口,忽而转向陈江。

陈江已是半醉,面露潮红,偏偏倒倒地向我行了礼。

“朕要好好谢谢陈大人引荐,这美酒良宵,与友人尽饮,真乃人生美事。”

这次,不止刺史夫人,连同扬州刺史,扬州驻军大小将领,也都面露喜色。

无非“友人”二字。

“来,朕敬陈大人一杯。”

陈江双眼直勾勾盯着我手中的泸州梦,裂开嘴笑得渗人,一边连连谢恩,一边接过我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起身,走到案几外,又斟了一杯,递给他。

“陈大人,这泸州梦,滋味如何?”

陈江看着我,眼神逐渐涣散,也逐渐更加放肆。

“陛下……好酒……微臣从未喝过如此好酒。”

“那就多尝尝。”

我莞尔一笑,不太想再看他那张猥琐的脸。

“各位,都来敬一杯陈大人吧。”

我将酒杯举过头顶,示意了一圈,众人特别是军人出身的驻军将领,也都正值兴头上。

纷纷围上来,一杯又一杯。

只有扬州刺史感到事情不对,想要上来劝解,却被梁泉拦住。

我向梁泉微微颔首,放下酒杯,起身回到主位上。

静静看着这堂下一片狼藉。

月上枝头,除了这江南别院之外,整个扬州城都已沉睡。

我示意梁泉把人带上来。

下午给我更衣的那位江南织娘,从殿外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手中还捧着我没试过的那几件衣衫。

我招手让她走近些,轻声道:

“小娘子莫怕,朕就想让你把下午没试完的衣衫,拿来再看看,你且走近些。”

织娘看起来微微松了口气,她将衣衫放在一旁,轻手轻脚地拿起一件樱桃色的长裙,展开来放在我跟前。

我伸手覆上这衣衫,薄如蝉翼,又层层叠叠,好不精致。

“小娘子,这位陈大人乃我朝户部侍郎,精通市价,朕想试他一试,给众卿家助助兴,还请小娘子借一借力。”

织娘不明所以,捧着衣衫跪地,只道任凭吩咐。

陈江却手拿酒壶酒杯,摇摇晃晃走上前来,一副任我差遣的样子。

“陈大人,你来断一断这织娘的手艺,若你断的市价,上下不超过织娘卖价的十之一二,朕就算你赢。”

“且不说十之一二,就是百之一二,微臣左右也不会出。”

“好!”我示意织娘将这樱桃裙展示给陈江细看,继续道:“猜中一次,朕赏一杯。”

陈江摸摸索索一道之后,抬手向织娘比了个二。

“二十两?”

陈江笑着摇摇头,说道:“陛下,二十两的便宜货怎能来得了您的眼前,这衣衫,光材质就得一百五十两,织娘手艺不错但图样只是些寻常样式,可算得五十两。”

“那大人的意思是,二百两?”织娘小心试探。

陈江蹲下身,眼中有露出那种凭赏的神色,端详了织娘半晌,道:

“如今正值春夏交际,小娘子此时拿出夏日的新装,必是年前就开始准备,盼的就是卖着第一场夏衣,那价格自然得涨涨,物以稀为贵嘛。”

他转头向我,再道:“二百二十到二百三十两之间,定有小娘子的卖价。”

我眼神询问织娘,她微笑着点头认可。

“好!赏!”

众人也拍掌叫好。

宫女斟酒正要给陈江递过去,我却拦了下来。

我拿起酒杯,亲手送到他面前。

陈江惊喜万分,双手握住酒杯,不知有意无意地,手指还划过我的指尖。

我没有松手,正眼看着他,柔声带笑:

“那,陈大人,依你看,刺史夫人那身衣衫,市价可多少?”

刺史夫人依我之令起身,我这才看清她。

绛红色长裙上绣着半开不开的牡丹,衣裙质地厚重,她却香肩半露。

也不知到底是怕冷,还是怕热。

或者,什么都不怕。

陈江走上前去,围着刺史夫人赏了半刻,撩嘴笑道:

“陛下,刺史夫人这件牡丹裙雍容华贵,丝绸娇嫩金贵,即使细心保养,但过了七八年光景,色泽上还是有些败了,这市价不好估呀。”

刺史夫人屈膝作揖,低头浅笑:

“陈大人好眼光,这身衣裙是出嫁时随臣妾一同来的扬州,距今确实八年有余。每每臣妾思乡之时,就会拿出这牡丹裙,所以到今日,已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了。”

“诶,刺史夫人误会本官之意了。”

陈江摇摇手,两指夹着空酒杯,上下指点着刺史夫人,评头论足道:

“本官记得,十年前江南出了一位甚是有名的绣娘,平生功力尽在绣牡丹上,特别是她那一手含苞待放的牡丹,绣的是既有雍容之高贵,又有初开之灵动,天下无人能及,可惜这绣娘,成名不过两年便英年早逝,世间锁存她手艺极少。”

陈江话到此处,甚至上前想要摸一摸裙边那朵牡丹,被刺史夫人一个退步避了开。

“夫人,您这衣衫放在寻常富贵之家,都是得在珍宝阁中束之高阁的物件,可不是一般市价能断的。陛下,微臣这杯酒,喝不了了。”

陈江向我意思着赔礼,一个弯腰下去都快起不来了,梁泉不知何时上来,扶住了他。

他言语冰冷:“八年前,西南蝗灾,不知刺史夫人可有印象?”

“臣妾……”

刺史夫人向我跪下,行了大礼,说什么那时她还小,又是闺阁少女,不懂这些朝堂之事。

我酒量好,从刚开始一直在小酌。

故事,我还没听够,怎么能停?

“梁泉,带陈大人给各位敬酒,挨个断一断。”

陈江早已如登仙境,口不择言。

刺史的扳指,督军的佩剑,桌上的杯盏,梁上的宫灯……

陈江要是在我那个时代,定是个优秀的带货主播。

“朕脑子不好,小娘子,你替朕算一算,陈大人说的这些加起来,可要多少银钱?”

小织娘早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我叫她的时候,已面色惨白。

搬着指头嘴里默念,最后眼神游疑,瑟瑟地开口:

“陛下,七万三千两有余……”

“呵,你们这一身行头加起来,可供两千多户普通人家一年的生计。”

梁泉扶着已经昏睡过去的陈江,冷哼道。

“梁大人,朕有些醉了,你送朕回屋休息吧。”

我走到梁泉身边,扶住他紧绷的手腕。

他正强压着怒气。

我知道。

“陛下!”扬州刺史在我步出房门之前,叫住了我。

我没有回头。

“陛下……想要如何?”

听见身后有抽刀的声音,我抬头望了眼梁泉。

他眼光如鹰,自信又笃定。

我明白的,他在说,他打得过。

可惜了这鹰眼剑眉,配了张黑黝黝的国字脸,真不戳我。

我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身后的动静停滞了。

“陛下,这是何意?”

刺史再问。

我回头看他,笑道:

“没什么,我就想回去吃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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