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礼前夕,姜好亲手打断了我的腿。
只因我不小心掉落的碎片划伤了她心上人的腿。
我穿着不合身的西装,一瘸一拐得求她放过我。
而换来的,却是她冷漠的一句话:“这是你欠他的,以后你不需要这双腿,有我就够了。”
后来,在婚礼上她疯了一样得求我回头。
可回应她,却只是我释怀的笑容。
我再也不记得她了。
01
就在我和姜好婚礼开始的前一晚,她让人绑了我丢在一间废旧仓库。
我被摔在地上时,还看见角落的老鼠被吓得蹿进了杂物堆里。
地面的灰尘随着我的动作被带起飞扬在空气中,我立刻就咳嗽起来。
气管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连呼吸也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我大口喘着气,忍住浑身泛起的痒意。
抬头期望看着姜好,卑微唤着她的名字。
“姜好,你帮帮我,我衣服里有过敏药。”
她知道的,我对粉尘过敏。
我是她的未婚夫, 是即将与她走进婚姻殿堂的人,她绝不会对我那么狠心的。
可姜好眼神冷漠地盯着我,像极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的喘息加重,几乎要晕了过去,如同一条在岸上垂死挣扎的鱼。
她才缓缓蹲下身从我口袋里掏出药。
然而她并没有喂给我。
我亲眼看着她将那一小罐药打开,然后当着我的面全部倒在地上,再用脚一一碾碎。
白色的粉末融进灰色的尘土中,直至再看不见它本来的颜色。
姜好就这样目不斜视地站在我面前,脸上的神情就像是在嫌弃得看着一只路边的狗。
她问我:“顾璟,难受吗?”
“沈洛当初哭了好久,你终于也体会到他的难过了吧?”
我终于明白,姜好,是来替沈洛报仇的。
只因为我不小心掉落的碎片划上了她心上人的腿。
夏季的空气并不算冷,可我却平白觉得连骨头缝都是寒凉一片。
我只能一遍又一遍求着她:“我错了,我以后一定离他远远的。”
可换来的,却是姜好的手下故意将地面的灰尘盖在我脸上。
他们笑着,就像在逗弄宠物,看着我痛苦地大口喘气,蜷缩着身体在地上翻滚。
在我以为我会就这样被折磨着死去的时候,姜好又让他们停下了动作。
她面带怜悯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以为姜好终究是对我心软了,但是下一秒现实又打破了我的幻想。
姜好拖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朝我走过来。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已然猜到了她想要做什么。
我顾不得形象,惊恐地一点点蠕动着往后退。
“姜好,你疯了!”
姜好递给了那群手下一个眼神,他们立马飞快上来按住我。
她举起铁棍,眼底的恨意让我心惊。
下一秒,剧烈的痛感从两条小腿瞬间蔓延至大脑。
我发出一声剧烈的痛呼,冷汗几乎是立刻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可痛苦并没有结束,那根铁棍带着十足的力道一下下重重砸在我的腿骨上。
我能清晰得听见,那筋骨被一寸寸打断的声音。
我不敢去想象。
没有腿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出席明天的婚礼。
爸妈怎么承受得了这个打击?
我嘶哑着声音将头贴在地上,抛弃了所有的自尊去求她放过我。
然而姜好只是笑,她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语气却宛如地狱的恶魔。
“沈洛是世界上最好的舞蹈家,你的命配不上他一条腿。”
“乖,这是你欠他的,你不需要这双腿,你以后有我就够了。”
一棍又一棍如同雨点落下。
两条小腿血肉模糊,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直到腿上带来的痛逐渐变得麻木,连意识也快要消散时,姜好才停了下来。
她衣服和脸上都溅上了血点,明明五官还是熟悉的模样,可又陌生得让我觉得惊悚。
我撑着最后一口气盯着她无名指上我送的求婚戒指问她:“你喜欢的是他,那为什么要答应和我结婚。”
姜好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手指,然后毫不留恋地一把拽下。
“因为你听话啊。”
戒指滚落到地面然后被黑暗彻底掩盖,明明那声音细微得和针掉在地上差不多,可却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得我整颗心都碎成了渣。
她怜悯似地看向我,抬起手覆在我的脸上。
“顾璟,我爱了沈洛八年,你只有脸像他。”
02
我和姜好是在咖啡店认识的。
她坐在窗边撑着头看夕阳,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里面流淌出轻柔的古琴音乐,岁月静好得像是一幅画。
我看得呆了,一个不注意,端着咖啡撞上了柱子,头疼得龇牙咧嘴,跌坐在地上时手按在杯子碎片上,划出好几道口子。
姜好听到动静转过头愣了一下,随即立马跑到我身边替我查看伤口。
四目相接时,我几乎能听到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声。
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姜好家里有钱有势,可她在我面前却从来没有大小姐架子。
我们在一起四年,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
沈洛回国当天,姜好正在和我拍婚纱照,接到电话的她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给我,直接开车离开。
我在新闻中看到青年舞蹈家沈洛的接机图,才知道原来姜好是去见他。
他们是大学同学,老友回国,姜好去接他很正常不是吗。
我这样安慰自己。
姜好每次带我去见沈洛,她都会和我格外亲密。
她撒娇让我给她剥虾喂汤,偶尔还会偷亲我一口,让我在沈洛这个外人面前都有些脸红。
可沈洛一走,姜好又恢复了原样。
好像这些都是故意在他面前装出来的。
直到那天沈洛端着一杯水来给我。
我一不小心没接住后,玻璃杯摔落在地上。
碎片四溅,划破了他那娇嫩白皙的腿。
他当即眼泪欲掉不掉,控诉着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一个月后就要参加舞蹈大赛了,这样一个伤口,我怎么敢在别人面前露出来。”
那一刻,我在姜好看过来的眼神中看到了恨意。
我终于想起来。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姜好电脑里放的正是沈洛参加舞蹈比赛的视频。
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个替身。
03
姜好如她所说,没要我的命。
我睁眼醒来时看到的是医院冷白的天花板,耳边爸妈细微的抽泣声也戛然而止。
他们慌忙叫喊着医生要给我检查身体。
我试着动了动腿,心沉了下去。
膝盖以下像是冷冰冰的石头,没有任何知觉。
医生进来后用各种仪器在我身上比划,最后示意爸妈跟他出去说。
我张了张嘴,叫住他们,却意外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
“就在这说吧,我受得住。”
医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爸妈,轻叹口气说道:“小腿除了粉碎性骨折外,最重要的是肌肉及神经受损严重,虽然送医及时保住了腿,但是今后想要站起来恐怕很难了。”
“另外因为严重的过敏反应造成你的气管损伤,声音可能也恢复不到以前的状态。”
我听着这一个个噩耗,心里却平静得很。
早就那个废旧仓库里时,我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场。
姜好做事,从不会给人留余地。
我现在受到的一切伤害,都是我的报应。
爱上姜好的报应。
姜好给我留了一笔钱,一笔寻常人能挥霍一辈子不愁吃穿的钱。
“她以为拿这几千万就可以补偿我儿子一双腿一副嗓子吗!”
我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抚摸着我毫无知觉的腿,眼泪一滴滴砸在石膏上。
“我的小璟最爱唱歌了啊,他是乐队主唱啊!”
我沉默地看着窗外生机勃勃的景色,不发一言。
是啊,我也是有梦想的人啊。
出事前,我所在的乐队正好进了一场全国闻名的音乐节目的八强。
只差一步,我们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虽然爸妈哭着吼着说不会用姜好的脏钱,但我还是将钱转了一大部分给他们。
姜好给的不是补偿,她是用这些钱买了我健全的身体。
这钱我用着有什么不安心的。
剩下的部分我分给了乐队其他人。
他们本来该有更为广阔的天地,却因为我只能止步于此,是我对不起他们。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后,沈洛突然来看我。
04
他提着果篮,步伐顺畅,看起来比正常人姿态还要轻盈许多。
见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脚上,沈洛腼腆一笑,说道:“姜好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我做除疤手术,多亏了她,医生说我的脚很漂亮呢。”
说着他当着我的面做了几个他常跳的古典舞里花邦步的脚部动作。
确实很好看。
而我,却因为他的一个小伤口,下半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
还真是讽刺。
我被刺激到一口气喘不上来,开始疯狂咳嗽。
而沈洛就站在那里看着我笑。
是人都看得出他眼底的挑衅。
我妈扑上去打他,赶他走。
沈洛被推搡着,面上却依然笑着。
他说:“顾璟,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姜好已经取消了婚礼,要和我出国呢。”
我将嘴里的腥甜咽下,呼出一口浊气,苍白着脸也对他笑。
“在你回国前,我和姜好已经领证了。”
“沈洛,我不会同意离婚,就算你们去了国外,你也永远都是介入他人婚姻的第三者。”
沈洛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而后撞开爸妈,愤怒地摔门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头快意无比,住院以来第一次笑得这么爽快。
笑着笑着,我却感觉鼻腔里有什么流了出来。
紧接着是爸妈的尖叫。
我爸惊慌失措地去找医生,而我妈则是颤抖着手用纸巾替我擦拭流出来的鼻血。
她眼眶红得不成样子,一遍一遍叫着我的名字,想要替我止住血,可那些血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我伸出手去摸她鬓角已然全白的发丝,跟她说对不起。
他们在顾羽身上体会过的痛苦,现在我好像又要让他们经历一遍了。
05
医生说我得了和弟弟顾羽一样的病——急性白血病。
诱发原因除了遗传因素外还有可能是双腿残疾带来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使机体免疫力大幅下降导致的。
我从骨科被转到了血液科。
姜好来的时候我正做完化疗刚回到病房。
头发掉得没多少了,我妈就给我买了顶假发戴着。
她每天不知道要躲着我哭多少次,估计是把眼睛哭坏了,所以分不太清美丑。
所以我戴着看上去很是奇怪。
以至于姜好愣了好几秒才认出我。
她扫了眼病床上的名字,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怎么,顾璟,你就这么没种?”
“你有本事欺负沈洛,就别怕我找上门而故意转到血液科。”
我看着她和以前别无二致的脸,眨巴两下眼,将头顶的假发拿开一字一句告诉她:“姜好,我生病了,急性白血病。”
姜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变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迷茫、有些后悔。
“你之前明明好好的。”
是啊,可现在不好了。
从她为了沈洛报复我的时候就不好了。
我冲她笑,卑微地乞求她:“姜好,医生说我最多只有半年可以活了,剩下的日子里,你陪我走完好不好?”
她的脸色闪过一丝得意。
我知道,她是在得意我离不开她。
而我却只是想着,总不能只让我一个人不好过吧。
病娇文?
精神病里的恋爱果然不一般。
好变态一女的
三个人都不是好东西,没一个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