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最近有人接连失踪。
而婆婆好像总在半夜里剁肉。
我想深入探究的时候，突然发现——
门缝里有一只眼睛。
在死死地盯着我……
1
睡梦中我被一个像是剁肉的声音吵醒。
我点亮了手机屏幕，凌晨两点半。
「笃笃——」
那个声音从厨房传来，这次我明确听清了是菜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
我犹豫了一下，打开灯下了床。
那个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分外清晰，我感觉我的心都在加速跳着。
我不禁有些埋怨出差的老公，偏偏这两天没在家。
我打开门，果然看到厨房那边有亮光。
走到客厅拐角，我向厨房看去，看到了一个穿着睡衣背对着我的人影。
我松了口气，看上去是我的婆婆。
“妈，你做什么呢？”
婆婆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她的动作有些僵硬，转过身的同时露出了她满是鲜血的围裙和双手。
我被吓了一跳，控制不住地叫了一声。
“楠楠，你还没睡啊？”婆婆笑着说。
我捂着嘴，指着她的手问：“妈，你干什么呢？怎么那么多……血。”
婆婆笑着往旁边迈了一步，露出案板上的肉：“没事儿，我就是睡不着，起来把牛肉炖炖汤。”
牛肉？
我松了一口气，那牛肉很新鲜，上面还有一些没有干涸的鲜血，旁边还有几节连着肉的骨头。
“妈，你怎么半夜起来炖肉啊。”我忍不住有些抱怨。
还搞得那么血腥，吓死人了。
婆婆有些抱歉地连忙洗了洗手：“抱歉啊楠楠，吵醒你了吧？”
“我是刚好睡不着，想着把肉炖了，煲久一点，比较香。”
我和婆婆聊了两句，就回房睡了，临走的时候，婆婆刚把肉下了锅。
我在床上躺了很久，外面已经没有动静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却不知从哪儿来。
直到我有些熬不住了，浅浅有了困意，翻了个身正要睡去。
却猛地瞪大了眼睛，困意全然消失了。
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条缝。
一只血红色的眼睛贴在门缝上。
正死死地盯着我！
2
我捂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声，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停地安慰自己，一定是没睡好产生的幻觉。
情绪稳定了片刻后，我缩在被子里小心地睁开眼睛。
突兀地对上了门缝上的那只眼。
我简直要疯了！
那眼睛竟然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不敢有大动作，我小心地扯了扯被子，动作轻微地把头埋在了被子里，身子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那到底是什么啊？
难不成是……婆婆？
我神经紧绷地缩成一团，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我盯着天花板迷瞪了片刻，猛地坐了起来向门口看去。
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什么也没有。
我有些恍惚。
一时有些分不清，是不是做了噩梦。
和公婆吃了早餐，我就连忙出门上班。
临走之前，还看了一眼厨房的高压锅。
高压锅盖着盖子，只能闻到一点香味，看不出什么。
我在电梯里遇到了同一栋楼的李阿姨。
她先是热情地跟我打了招呼，随即一脸严肃地说道。
“小楠啊，最近这附近不太安全，你下班可要早点回家，晚上一个人不要出门。”
见我一脸迷茫，李阿姨好心地给我指了指电梯上张贴的公告栏。
公告栏上是一张寻人启事，是一个28岁的男子，有些眼熟。
“这是三号楼那个小张，你知道吧。”
“就是家暴的那个。”
李阿姨唏嘘道：“昨天和朋友去喝酒，十二点多才回来。”
“监控都看到他进了小区，但是人就是不见了，也没有回家。”
“警察把小区搜遍了也没找到人，可吓人了。”
电梯下到了一楼，我和李阿姨道了别，匆匆忙忙地出了单元门。
已经快要迟到了，我顺手把垃圾丢向垃圾箱。
倒霉的是，没丢进去。
我连忙走过去拾起来，准备重新丢进垃圾箱里。
垃圾袋本就系得不是很紧，这一摔，口开了大半。
袋子里有一些鸡蛋壳和一些好像内脏一样的东西。
我突然看到了什么，瞳孔不自觉地放大。
手一抖，垃圾袋掉在了地上。
我看到了……
一根手指。
3
这一天的班上的魂不守舍的，一下班我就立马打电话给老公。
跟他说了今天的事情。
老公说是我最近太累了，看错了。
我其实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却也有些害怕，希望自己是真的看错了。
老公还要三天才能回来。
我很想说让他回来陪我，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傍晚回到家，婆婆已经做好了晚饭。
“回来了。”
公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我笑着打了招呼。
婆婆也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包包帮我放好。
“去洗洗手，来吃饭。”
看着慈眉善目的婆婆，我实在是没法把她和杀人两个字联想起来。
结婚半年，公婆待我一直不错。
想着，我不自觉认同了老公说的话。
应该是没休息好，今天要早点睡。
心里到底是有些别扭，婆婆炖的肉我一口也没有吃。
婆婆很担心，夹了一块放在我的碗里。
“楠楠，怎么了？胃口不好吗？”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对上她担忧的眼神，我摇了摇头，笑着把肉吃了。
晚上我睡得很早，却还是在半夜被吵醒了。
厨房又传来了剁肉的声音。
我有些害怕，婆婆今天又买肉了吗？
门外似乎传来了说话声。
我屏住呼吸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老婆子，你小点声，别把楠楠吵醒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家伙骨头太硬了。”
公公婆婆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和蔼可亲，我却觉得格外惊悚。
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家伙骨头硬？
牛吗？
我猜测着，却又打心底不太相信，总觉得，这对话不太正常。
直到门外又传来一个轻微的声音，门似乎被打开了。
头皮瞬间发麻，全身像是触电了一般颤抖起来。
我强忍着恐惧，悄悄睁开了眼睛。
和昨天一样！
一只眼睛贴在门缝正盯着我！
透过外面的光，我依稀看到了一片衣角。
那是公公今天穿的那件衣服！
但是，那只眼睛，不像活人的眼睛……
4
我被吓到，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
门外的动静停了一下，随即有脚步声走到我的门前。
我听到门被人推开了。
我控制不住地向门外看去。
公公婆婆并排站在门口，嘴角拉开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你、没、睡、啊。”
我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和昨天一样，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从卧室出去。
婆婆一早就在厨房忙碌着，公公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
“楠楠起来了，快来吃饭。”婆婆笑眯眯地冲我招呼道。
我的胳膊腿都有些僵硬，露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不了，我起晚了，要迟到了。”
婆婆奇怪地看着我，随即笑了。
“楠楠，你睡糊涂啦？”
“今天周末啊。”
我愣了一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果然，今天是周末。
“楠楠你昨天是不是做噩梦了？”公公突然问我。
我不知为什么有些心虚，手心都冒着汗。
“没，没有吧。”
“你昨天……”
婆婆瞪了公公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似乎在埋怨他不给我留面子。
“别听他的，楠楠，来吃饭，今天在家好好休息。”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
早餐后，我回了房，给老公打电话。
他不信，只说我是做噩梦了。
只有我自己才知道，那根本不是噩梦。
我怕公婆听见，不敢说太多，只催他快点回来。
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出门了。
我连忙出去看了一下。
公公婆婆都没在家。
不知出于什么，我跟了上去。
电梯已经下到了一楼，我连忙从楼梯追了下去。
按理说，我家住在五楼，这么短的时间，两个老人不应该走出去多远才对。
我们这栋楼前也只有一条路。
但我在楼下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我看到拎着袋子刚买菜回来的李阿姨，连忙上去叫住她。
“李阿姨，你有没有看见我婆婆？”
李阿姨一脸诧异：“你婆婆？”
“对，和我公公，他们刚刚出去了，我没跟上，你有看到他们吗？”
李阿姨更奇怪了：“我从那边回来没碰到人啊。”
“你公公婆婆什么时候来的？”
“你和小陈不是……”
“自己住的吗？”
5
李阿姨的话让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后背有些发凉。
李阿姨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小楠？”
“你没事吧？”
我回过神来，有些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
“我没事李阿姨。”
李阿姨笑道：“你公公婆婆什么时候来的？”
“最……最近。”
“那感情好，小陈出差你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得空让你婆婆上我家搓两圈麻将啊！”
……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李阿姨进了电梯，回了家。
“楠楠，你去哪儿了？”
我关门的动作僵了一下，缓缓转过身。
婆婆正躺在沙发上绣十字绣，仰着头向我看来。
“爸呢？”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扫视了一眼客厅。
婆婆笑道：“他啊，在房间里躲着睡觉呢。”
睡觉？
难不成我听到的关门声，是公婆卧室门的声音？
我隐约觉得不太对，那怎么解释我们在这住了半年了，李阿姨却说我和老公是自己住？
我犹豫地开口。
“妈，你知道李阿姨吗？”
“知道啊，住在我们楼上那个。”婆婆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不是总提起她吗？”
“我的意思是，你见过她吗？”
婆婆摇了摇头。
“没有，有一次我出门晚了，回来有看见她，她好像没看到我。”
“怎么了？”
是了，李阿姨一般是八点钟出门买菜，我们经常在电梯里碰见。
而婆婆一般会在七点钟去更远一点的菜市场买菜，她说那里的菜新鲜。
所以，两个人真的是阴差阳错半年都没有碰过面吗？
李阿姨才会觉得我们没有和公婆一起住。
有些逻辑，却又有些勉强。
我回忆了一下我听到的关门声。
心底十分确定，那不是卧室的门。
我的心底冒出一个想法。
今晚，我一定要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6
最近小区似乎真的很不安全。
下午有民警来敲了门。
我才知道，小区又有人失踪了。
是住在3栋的一个负责打扫卫生的老大爷。
昨晚十一点多出门倒垃圾，就不见了。
只在垃圾箱旁边找到了他的手机，里面发现了一大堆偷拍女生的照片。
“我们联系物业加强了小区的治安，晚上最好不要一个人出门。”
民警临走前提醒了一句。
公公婆婆都没在客厅，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厨房。
有些做贼心虚地看了一下房间的方向。
然后打开了冰箱。
冰箱里满满当当的，放了一些蔬菜水果，没有什么异常。
我合上冰箱门，看向了冷冻层的门。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一股冷气钻了出来。
每个抽屉似乎都放满了，有很多装着东西的黑色袋子，看不清是什么。
“你在做什么？”
突然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要去拉抽屉的手抖了一下，按在了门上。
我僵硬地回过身，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后的婆婆。
“妈。”
婆婆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楠楠啊，你干嘛呢？”
我被她看得发毛，有些慌乱地说道。
“我……”
婆婆的眼神变得异样起来，我连忙接着说。
“我记得上个月买了冰糕好像还有，来找找。”
婆婆盯着我半晌，就在我脸上的笑马上就要挂不住的时候。
她突然笑了，拍了拍我的脸。
“怎么跟个小孩似的，偷雪糕吃。”
“你前两天感冒才刚好。”
我连忙低下头，装作不好意思。
婆婆绕过我，拉开了最底下那层抽屉，拿出一根冰糕递给我。
“只能吃一根哦。”
我看着冰箱，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妈，那些袋子里是什么啊？”
婆婆关上冰箱门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合上冰箱门。
“是肉啊，我卖的牛肉排骨什么的。”
“我看着新鲜，就多买了一些回来。”
我胡乱地点了点头，拿着冰糕跑回了房间。
直到关上房门，我才敢放松下来，紧接着又颤抖起来。
好像——
每次一有人失踪。
家里的冰箱，就有好多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