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10月14日,我军战争史上首次对战斗进行现场直播。镜头记录了22位英雄最后的壮烈时刻,其中就有22岁的祁振武。后来,人们在崇敬英雄时,发现了这位英雄的另外一面。
祁振武来自甘肃临夏,是位东乡族小伙。自小,祁振武就怀揣着英雄梦,毕竟这一代人都是听着董存瑞、邱少云、黄继光的英雄故事长大的,那时候的祁振武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名字同样会与光荣相连。
1980年,祁振武参加了征兵体检,虽然身高体重和基本素质都满足了基础条件,但祁振武却没能如愿穿上绿军装,因为当时他还不满16周岁。2年后,祁振武再次参加征兵,并如愿走上了绿色军营的大熔炉。
在军队里,祁振武如鱼得水,他的身体素质好,人又聪明,很快,他就迎来了人生的一次“飞跃”——他被选入了某步兵团“特功五连”!
这支部队1945年10月组建于辽宁省辽阳县,前身是北满抗日辽阳团五连,先后参加了东北剿匪、辽沈战役、黑山阻击战、平津战役、渡江作战等,屡立战功。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坚守严岘山三天四夜,打退美骑一师29次集团冲锋,歼敌1200余人,被志愿军总部授予“特等功臣连”荣誉称号!
在和平时期,这支英雄部队的任务,不仅是搞好军事训练,还承担着“比武”和“示范”任务。五连曾多次代表军师团参加上级的各项军事比武,并获得佳绩,此外,给全团乃至全师的训练科目进行先行示范,也是五连的任务。
能进入五连,不仅是对士兵素质和能力的肯定,也代表着战士们向着“英雄”目标迈进。进入五连后,祁振武不仅要接受队列、投弹、射击、战术等科目训练,还参加多种形式的极限挑战训练和野外生存训练,训练强度和难度要比普通连队大得多,但祁振武乐在其中。
精力充沛,素质良好,还能吃苦,入伍三个月就受到一次连嘉奖,一次营嘉奖和一次团嘉奖,入伍第二年,就当上了班长并入了党,第三年还荣立了三等功。
1985年10月,已经服满三年义务期的祁振武做好了复员的准备,但就这一年,他所在的部队接到了开赴云南前线执行老山防御作战任务的命令。
1985年12月中旬,部队开赴云南前线,祁振武还依照前线作战特点,想出了沙背心,沙裹脚,打沙袋,扛沙袋、刺沙袋、摔沙袋等一系列训练“招数”,使他所带的班乃至他所在排的军事训练都取得了很好的训练成绩。
于是,这名老兵被委任为特功五连二排的代理排长。在代理过程中,他又结合实战要求,改变了原有的训练模式,将战术和战地救护两个训练科目,巧妙地整合到射击、投弹、五公里越野等训练科目中。这些训练充满了实战气息,又一次受到了部队的充分肯定。就这样,他又被破格提干,完成了从一个农村娃到解放军军官。
但就在祁振武期待着崭新的人生境遇时,壮烈时刻到来了。
1986年10月,特功五连接到了执行“蓝剑B”出击作战的任务。“蓝剑B”是原第47集团军接防老山轮战任务后第一次组织的拔点战斗,为了达到首战告捷,全歼敌人的企图,因此战斗选择时间上,定为1986年10月14日,“10·14(谐音‘幺洞幺四’),意思就是要动就要他死。
更令人瞩目的是,这是一场带有表演性质的拔点战斗,战斗过程运用微波传输技术传输到师指挥所,这在我军尚属首次,旨在让各级指挥员观摩学习。
在这次战斗中,祁振武接受任命,担任第二突击队队长,主要任务是带领三个战斗班组和第一突击队同时出击,并越过上级要求由第一突击队占领的604高地,直接夺取968高地。
由于敌人长期盘踞,两处高地地下工事很坚固,敌人在该地区构筑了大量堑壕、交通壕、掩蔽部和明暗火力点,设有防步兵雷场、铁丝网、陷阱、防步兵壕等障碍,工事基本地下化,配置各种火器组成了正射、侧射、倒打的严密火力配系,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以屯兵工事为骨干,与野战工事、障碍相结合的坚固防御阵地。
战斗中,敌人顽抗到底,猛烈阻击。尤其是祁振武带领的第二突击队,在超越第一突击队经过604高地时,就受到了高地残敌的阻击,伤亡三四名队员。到了968高地后,居高临下的敌人攻击异常猛烈,又有两三名突击队员牺牲,四五名突击队员重伤。
在紧急时刻,队长祁振武高喊:“大家注意隐蔽,等我去干掉那个喷火的地洞后再往前突击。”
祁振武手持爆破筒向968高地右侧的一个地下工事迂回,几分钟就把工事连同8名越军送上了天。
这一战法成功之后,又打着手语靠前指挥,掩护和引导其他突击队员在17分钟的时间内,接连炸毁敌人968高地上的全部工事,全歼敌军,一举拿下了968高地,把我军战旗插在了968高地主峰上。
因为我军的强有力行动,敌人放弃反扑,但出于报复的心理,干脆用密集的炮火对两个阵地进行覆盖!
为减少伤亡,我方下达了立即撤回的命令。祁振武接到命令后,一边组织阵地上的战友们躲避敌袭,一边组织突击队回撤。回撤的过程中,有人建议祁振武请求战勤队增援,帮助运送阵地上的伤员和烈士遗体,祁振武说:“现在敌人的炮火这么密集,上来的人越多,牺牲就越大,我们的人我们自己背。”接着,他一边招呼战友们先撤,一边背起一名重伤员断后。
在战斗中已消耗了大量体力,加之战斗装备以及受伤的战友,祁振武负重超过了200斤,在敌人的炮火下,祁振武举步维艰。就在他即将走出968高地,快要接近604高地时,敌人的一发炮弹几乎就在他们的身上爆炸……
红旗列列,英魂不朽。生命的光点永远衡定在他22岁年轮上,祁振武牺牲后的日子,他的故事在全国引起了轰动,随着祁振武的故事被展现在人们眼前,祁振武的“另一面”也显现出来。
祁振武是一名“舞林高手”,他热衷于跳迪斯考,随着音乐起舞,他年轻人的活力和激情彰显出来。
祁振武在英雄无畏之外,也有一颗柔软的心。战前的誓师大会上,47军军长钱树根亲自给战士们敬酒,他走到祁振武面前,对他说:“小祁,要说的话,我在誓师大会上说了。对你,我只想提醒一句,你要带着队员勇敢地冲上去,还要带着大家凯旋而归,我等着你们。” 祁振武把军长敬的酒一饮而尽说:“军长,你放心,我们会回来的,我的老父亲还等着我为他娶儿媳妇呢。”其实,早在参加出击作战前,祁振武就有为国捐躯的思想准备,他在出击拔点的前一天晚上,找到指导员徐俊,将自己积攒的60元钱和几张照片留在了指导员跟前:“如果我牺牲了,请指导员把我的这点钱和这几张照片交到我父亲的手上。”
祁振武壮烈牺牲后,被追记一等功。这一年,祁振武是英雄、是烈士,是一等功臣,是一名老兵,却也是一名22岁的青年。英雄是立体的,是鲜活的,这也是祁振武带给我们的另一种触动吧。
英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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