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
婆婆总喜欢睡在我和老公中间，
说我老公需要她哄着才能睡的香。
转头我就晒出了公公和刘阿姨的结婚证，
毕竟她才是我的亲婆婆，
公公的合法老婆。
他们才合该睡一起！
1
「哇哇哇~」
半梦半醒间听到孩子的哭声，我摸黑从床边爬起来，正准备掀开衣服给孩子喂奶的时候，眼角看见床上居然有两道黑漆漆的身影。
心里猛地一慌，睡前明明只有我和我老公柳志两个人，多的一个人是谁？
我吓得连忙抄起孩子跑到门口，「啪」的一下打开灯，只见到我婆婆正睡在我老公旁边。
而她身侧好有一个凹进去的痕迹，正是我刚刚睡的位置。
我的脸瞬间黑了，立马上前摇醒柳志，柳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不满的嘟囔道：「大晚上的，叫我干嘛，赶紧喂完奶睡觉！」
「打扰到你和你妈睡觉了，真是不好意思哈！」我伸手捏住柳志手臂上的软肉旋转了一圈。
柳志疼的脸上一刹那狰狞起来，猛地一回头看见婆婆，满脸无奈的伸手将她摇醒，声音又低有温柔，「妈，大晚上怎么睡到我这里来了，你吓到唐词了。」
「儿子娶了媳妇，就不需要妈妈了。」婆婆满脸不情愿的被柳志从床上拉起来，口中絮絮叨叨的说：「我这还不是怕孙女晚上醒来吵到你们，打算过来帮你们照顾孩子。」
「是是是，不过这边有唐词在，就不用辛苦妈了！」柳志好声好气的把婆婆哄出门。
「柳志，你妈是有病吧！说是照顾孩子，照顾孩子需要睡到我们中间？」我揪着柳志的耳朵气鼓鼓的来到床边。
柳志顺从的在我面前跪下，诚恳的望向我的眼睛，「妈没有坏心思，她只是想帮帮忙！」
「帮忙？」我不禁冷笑出声，「特意睡到我们中间帮忙，这可真够让人惊喜的！」
「门我明明反锁了，她哪里来的钥匙开的门？」
「还说要照顾孙女，谁不知道她最嫌弃玲玲是个女孩子了？」
在我一连串话语的攻击下，柳志忙声道歉，「妈是个农村人，不大忌讳这些，你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她养大我也不容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你可以理解对吧！」
柳志殷切的看着我，我转过头给孩子喂完奶没有说话，之后就带着孩子背着他躺下。
看着玲玲肉嘟嘟的小脸，听着身后柳志的打呼声，心里糟心极了！
体谅她妈？
体谅她妈每天在小区说我坏话？
2
天刚亮，我坐在床上正掀着衣服给女儿喂奶。
婆婆就推开门进来，我看见外头还有公公一闪而过的身影，赶紧侧过身去。
婆婆看见我的动作，碎碎叨叨的说：「都当妈了，喂个奶都要遮遮掩掩，还以为是黄花大姑娘呢。」
「我是当妈了，又不是当表演的猴，让人看来看去。」我回怼道。
婆婆瞪了我一眼，愤愤的把门关上。
我看着还在床上打呼噜睡觉的男人，想不通自己嫁给他干嘛！
这段婚姻除了带给我一个血缘相连的孩子，剩下的都是吃不完苦和憋屈。
我在柳志身后站定，一脚把他踢下床。
婆婆给我的气，当然要原封不动的还给他儿子。
柳志无语的看向满脸郁色的我，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就爬回床上继续睡。
3
我吃完早餐，收拾玲玲需要的东西，打算把玲玲带回我妈那边，放在婆婆那里我不放心。
打开冰箱准备把最近几天存下来的奶水拿出来，一起打包带走。
结果翻遍整个冰箱，一袋奶水都找不到。
之前放在冰箱的奶袋，偶尔会发现不见一两袋，我没有在意，以为自己一孕傻三年。
现在看来，是家里糟了贼了。
我看着在饭桌上逗着小孩的柳志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我存在冰箱里的奶水？」
「不知道。」柳志扒拉着碗里的粥囫囵说道：「不就几袋奶水，没有了就重新存就好了。」
看着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心底的火不断涌上来，「没有预存的奶水，你让你女儿吃什么？」
「小孩子吃点米糊糊就好了。」婆婆出来打圆场，「唐词你都当妈了，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我立马上前把柳志桌前的饭菜都扔进垃圾桶，看着一脸错愕的柳志和红着脸的婆婆。
我笑意盈盈的说道，「柳志这么大的人了，喝点水就能活了。」
「妈，你也是当妈的，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不会跟我一样斤斤计较吧！」
婆婆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翻了下白眼，「我也把你当我亲妈，我妈的存款都在我这里，你这个亲妈什么把钱放我这里。」
「阿词，你少说两句！」柳志满脸不同意的看着我。
「呵呵~」我拿起包，抱起孩子转身就走。
当初我是怎么瞎了眼看上这个男的，谈了三年恋爱，愣是没看出柳志妈宝男的属性！
我和柳志是相亲认识的，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每次约会他都会问我的喜好，大到约会场所时间，小到点哪道菜，他都好一一问过我。
平时说话也很好听，每天都积极发信息找我，一旦我表现出一点不舒服，他立马就道歉。
他看起来安静内向，平时话也不多，我爸妈说这男人老实孝顺，工作稳定，房车都有，已经很不错了。
我妈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囡囡啊！你都已经三十了，就不要挑了，爱不爱的，结婚后都可以培养，老实本分的男生要抓紧啊！」
我爸也不断催促道：「你还在犹豫什么，差不多就行了，日子都是过出来的，柳志是你大姨介绍的，能差到哪里去！」
「你不要的话，还有大把人抢着，柳志可抢手呢！」
「你再不嫁人，我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了！」
「人怎么可能不结婚，柳志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挑什么...」
熙熙攘攘的话语一股脑的塞进我的脑子里，走出门遇到的每个人，张口闭口就是结婚，结婚，结婚.......
好似不结婚，就不是一个人正常的人......
这些声音的推着我订婚，结婚，生孩子......
我正在过着世俗眼中正常的一生，妈妈说，凡是忍忍就好，一辈子忍忍就过了。
可是，凭什么？
4
微信的宝妈群闪个不停，我趁着快下班的时间摸下鱼，这一看，把我看炸了。
【辣妈交流处】
吉祥妈妈：今天宝宝喝的特别多，这次的奶水质量很不错！
富贵妈妈：吉祥妈妈，我也没奶水，你是在哪里买的，求推荐~
吉祥妈妈：@柳志妈妈，跟这位妈妈买的，她家量足还不贵
如意妈妈：我也在他家买过，宝宝挺喜欢的！
........
我的拳头硬了，不生气，不生气，感觉给自己来个深呼吸，不行，还是好气！
一下班我接回孩子就直奔家里，看着躺着沙发玩手机的柳志，在给柳志按摩的婆婆。
我拿起包包就扔掉柳志身上去，质问道：「看不见我回来，不会帮忙照顾一下玲玲，整天就知道玩手机，连孩子都不帮忙照顾一下！」
婆婆一听就不肯了，骂她可以，不能骂她宝贝儿子，「唐词啊！小志工作一天不容易，你就体谅一下他，你就不能自己带玲玲吗？都多大的人了，不知道体谅自己男人。」
「妈，你是懂得体谅他的！」我冷笑道，「还要卖我的奶水来补贴家用，真是不容易。」
「你胡说什么？」柳志不敢置信的看向我。
我立马把群里的截图发家族群，假笑的说：「你看我是不是胡说，你不信的就报警吧！」
「哎哟！造孽啊！」婆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道：「你一直花我儿子的钱，我还不是为了补贴家用，为了你们的未来，才想卖奶水赚点钱！」
「好人难做啊！你还想报警抓我这个老婆子，我怎么那么命苦呢！」
这时公公推门厕所的门走出来，看着还在玩游戏的儿子，撒泼的婆婆，冷漠的我，无奈的对我说：「唐词，你究竟想怎么样？」
「老公的工资放老婆那里，很正常不是吗？」我看向公公，「就不劳烦婆婆帮我收起来了！」
「你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婆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公一把子捏住嘴巴。
公公眼睛都要把婆婆盯出一个洞，「她要就给她，反正这些以后都是他们夫妻两的。」
婆婆瞬间就不敢吱声，拖拖拉拉的的去房间里拿出柳志的工资卡，不情不愿的递到我面前。
我伸手接过卡，扯了两下才从婆婆手里拿出来，笑盈盈的对着婆婆说：「谢谢妈了！我终于有钱买新鲜的肉吃了，不用再吃您特意留给我的剩菜剩饭了。」
说完不顾婆婆涨红的脸就回房间了。
5
自从上次跟婆婆撕破脸之后，婆婆对我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我扔掉的过期牛奶，她趁我不注意就捡回来，还试图混在奶水给女儿喝，说这样有营养。
每次在家里喂奶，婆婆走到我旁边就直勾勾的盯着我从头喂到尾。有时候三更半夜，她还要来敲我们的房门，提醒我喂奶，最后还是柳志受不了，跟婆婆抱怨了几句，她才消停一些。
最让人难以想象的是，有次我去拿外卖回来看见婆婆居然试图奶孩子，说孩子经常哭可能就是馋了，她多喂喂就不会吵到她儿子。
吓的我一声尖叫，冲上去一把将孩子抢过来，婆婆则被我推到在地，满脸委屈的看着柳志。
柳志看着我气红脸的样子，上前解释道：「妈说这是土方子，你不要大惊小怪的！」
「我不止大惊小怪，我还怪你！」我沉着脸说：「她以前怎么照顾孩子我不管，我的孩子她不准碰一根手指。」
柳志瞅了我一眼，没接我的话，「你说话那么大声干嘛！我妈也是为了孩子好，孩子又没事，你事真多！」
我看着柳志扶着婆婆进屋的背影，心里浮出淡淡的悲哀，难道我就要这样的过一生吗？
隔天，我下班买榴莲回来，婆婆一闻到味道，就捏着鼻子开始阴阳怪气说：「现在好人家谁吃屎，现在大学生的口胃真奇怪，乱花钱买这些东西。」
「那我让你儿子趁热吃！」我拿着榴莲放到微波炉里，「这可是你儿子最爱吃的。」
说罢，我点开微信，播放了语音，柳志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老婆，下班的时候帮忙买下榴莲。」
后面还有一句，「晚上我回家跪榴莲给你看。」我并没有放出来。
我微眯眼睛的对着婆婆笑道，「妈，这几天我就不在家里住了，晚上我弟弟过生日，我带着玲玲过去给他庆生，顺便住几天。」
说完我就将微波炉一键加热，刚走到电梯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酸爽的味道扑面而来。
不是要恶心我吗，看我不恶心回去。
6
柳志第二天又送包又送花的，在他一顿哀求加保证下，我就顺着台阶就下来了，答应跟他回去。
柳志开着车去了停车场，我则先下车，去快递点拿快递。拿着快递经过经过楼下的亭子的时候，我看见婆婆正在跟邻居的刘阿姨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身边还围着一群人。
「我那儿媳妇天天往外跑，不着家的，一回家也不做家务，懒的一批，在我们村里要被戳脊梁骨的！」
「我给她带孩子，她还不愿意，怎样就知道花我儿子的钱，买些贵的要死的护肤品啥的，都不知道孝敬我们！」
「我来这么久，都没吃过她煮的饭，一看就不会下厨的，就只会张嘴，还生了赔钱货，真是晦气！」
......
我越听心越往下沉，这时候冲出去，只会让大家觉得我在撒泼，更加证实婆婆的言论。
我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静静地站在绿荫后录下婆婆说的污言秽语。
这事不会这么算了的！
这段时间我也是忍够了！
柳志和我一起逗女儿玩，婆婆就挤掉我们中间，让我去做饭，我默默拿起了手机点外卖。
柳志给我带好吃的回来，婆婆立马抢过去，说她还没吃过，要孝敬她，我默默在淘宝下单买东西，用的还是柳志的工资卡，而这卡的短信通知是绑定婆婆的手机号。
柳志只要跟我从娘家回来，婆婆就敲敲打打的，说我整天回娘家，一点家务都不做，我立马下单请了钟点工，这谁做不是做呢！
婆婆看我见招拆招，眼都红了。
我也不相信婆婆忍气吞声，我可给她准备了大礼！
7
当天晚上，婆婆果不其然的打开了门进来。
「翠芬~」一道又轻又哑的喊声从黑暗里传来。
婆婆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犹犹豫豫的探出脚往前又走了一步。
脚踝就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抓住，她扭着僵硬的脖子低下头，只见幽幽的绿光下，有一张惨白的脸流着两行血泪吐着长长的红色舌头。
「翠芬，嘴碎的人要下拔舌地狱的~」嘶哑的声音从我口中冒出来，我猛的拔出舌头甩到婆婆脸上。
一声急促的尖叫声从婆婆口中刺向我耳膜，只见婆婆身影一晃，彭的一声砸落在地上。
我站起来打开灯，柳志满脸茫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我脸上画的妆容吓了一跳，再看向额头被砸出大包的婆婆，满脸斥责的看着我，「你这是又何必呢！」。
我挑了挑眉看向他，慢悠悠的说：「既然一开始你就没管你妈怎么对我，现在就别管我怎么对你妈，不然就离婚。」
最后柳志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婆婆抱回房。
婆婆醒过来的时候，我正抱着玲玲在客厅里玩耍。
「你这个贱人！装鬼吓唬我！」婆婆看着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像头小牛一样冲过来准备过来给我一巴掌。
我抱着孩子猛然一退，婆婆的腰直接撞到沙发角上，整个人顺着沙发滑落在地上，捂着腰不断哀嚎。
我有点慌了，赶紧叫醒柳志，带着婆婆去了医院。
既然来都来了，我让柳志顺便给婆婆做个全身体检，不然以后一旦头疼脑热，就说是我吓的。
回去上班的时候，手机里收到婆婆的检查报告。
婆婆是 O 型血，柳志是 AB 型血。
这就有意思了。
8
下班回家的时候，我发现婆婆居然不在家。
这倒是方便我去公公婆婆房间哪他们的毛发去检验，顺便拜托我弟弟去查查这一家三口。
刚把毛发放进包里，柳志救回来了。我略感心虚的问柳志，「妈呢！她不是腰受伤来往，你把她一个人放医院了？」
柳志无奈道，「让妈去她的闺蜜刘阿姨住一段时间，缓和一下你们的关系。不然你们斗的跟乌鸡眼似的。」
「你也可以让你爸妈回乡下去，来这里不帮忙带孩子就算了，尽捣乱，就你上班辛苦，我上班就不辛苦。」我冷笑道。
「她毕竟是我妈，养我这么大，你就多让让她！」柳志满眼哀求。
「凭什么！」我翻了下白眼，「如果她真的对我和好孩子，我去医院 24 小时照顾她都没问题，可你看看自从你妈搬过来跟我们住后都做了什么！」
「你怎么这么爱计较，你害妈都撞到腰了，我有说过你一句吗？」柳志看着我的眼神宛若看着一个泼妇，「你知不知道老人是经不起吓的？」
「不是她受伤，她就有理。」我紧紧的捏紧自己虎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跟她说了多少次，不要晚上偷偷进我们房间，她都不在意，软的她听不懂，我只能来硬的。」
「之前我花了两天时间将家里的边边角角都包了海绵贴，避免玲玲撞到，你妈隔天就拆掉，说碍眼，我也没说什么。」
「我承认吓人是不对，可她总是在晚上偷溜在我们床头就不会吓到我，难道我就经得起吓吗？」
柳志被我说的脸色黑沉，「你讲这么多，就是容不下我妈对吗？没想到你变得这么自私。」柳志说完就摔门进屋里躺了。
我妈也打电话跟我说，家和万事兴，能成为一家人不容易。
我嘴上说不去，第二天下班还是打包好饭菜去医院看望婆婆。
刚准备推门进去，就听到婆婆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来。
「那个女人让我儿子不给我钱花，又不干活，平时也不煮饭，现在还装鬼吓我，都不知道我儿子娶回来干嘛，要不是她家里有钱，我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刘阿姨温温柔柔的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唐词不是这种人？」
「你不要被那女人的外表骗了，她上次还用微波炉煮屎，说要给我儿子吃，忒恶心！」
「正常人都不会煮这东西吧！」刘阿姨的语气充满了诧异。
「那女人就不是个正常的，天天都在霍霍我儿子的钱，你看我手机里刚收到的扣款信息，吃啥晚饭要五十多，这败家娘们，我要早点出院，把银行卡抢回来，让我儿子关起门打她几顿，看她还雇钟点工和点外卖.......」
后面的话我没听下去，只是冷着脸将手里给她们打包的饭菜带回了娘家加餐。
看着窗外飞驰的灯火流光，我开始思考和柳志的这段关系，如果只有我们两还好说，可是我们有了孩子。
我还想最后抢救一下，既然一山不容二虎，那就把这水搅浑了。
下车后，我就给柳志的奶奶打了电话，「奶奶，我可想您嘞，您到现在还没见过曾孙女，我想接你到城里住几天，享享福！」
奶奶一直在城里连声道好，我立马在打车软件下单，保证婆婆出院当天就接到奶奶进家门。
这叫以毒攻毒，婆婆要用婆婆来治。
9
「姆妈，您怎么来了？」婆婆刚回家，打开门就看到奶奶，吓了一大跳，赶紧放下东西搀扶住奶奶，怕慢一步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奶奶狠狠拍了一下婆婆的背，气呼呼的道：「我不来，都不知道我乖曾孙女出生了，都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我这不是怕您受累吗，等孩子大一点带回去给您看，给您一个惊喜。」婆婆笑的满脸皱纹堆砌在一起，像晒干的枣，又红又皱的。
「那我等到入土才能等到你带我曾孙女来看我。」奶奶横了婆婆一眼，我立马抱着上接着抱着孩子到奶奶身边，接着捧着杯温水给那奶奶。
奶奶嫌弃的看向婆婆，「年纪这么大了，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接下来的日子，婆婆过的水深火热。
他们把房间腾出来给奶奶住，公公去睡了沙发，婆婆只能在奶奶的床下方打地铺。
婆婆一开始不乐意，讨好的跟奶奶说：「我可以跟阿志他们挤一挤，」
奶奶无语的翻了一下白眼，训斥道：「你是不是嫌弃我身上的老人味。」
「妈，你身上怎么可能有味，哪有这么埋汰自己的。」婆婆惶恐的说道。
「那就跟我一起睡，」奶奶一锤定音，感慨道：「想当年你嫁过来的时候，每天都给我洗脚，不然我睡不着呢！」
婆婆糯糯的应是。
接下来的每天我都可以见到婆婆勤劳的一面，太监伺候太后都没这么殷勤呢！
「翠芬，给我洗下被子，记得手洗，比较干净。」
「翠芬，我要吃卤牛肉，老了就好这一口。」
「翠芬，这角落里拖不干净，你再拖一遍吧！」
「翠芬，给我洗下脚，这么多年，就你洗脚的手艺最好！」
「翠芬...」
「翠芬...」
「翠芬...」
没错，翠芬就是我婆婆！
这期间，只要婆婆一表现出不情愿，奶奶就泪眼朦胧对公公说，「我这老婆子老了也不中用了，活着就是拖累，儿子啊！姆妈就不该来！」
公公阴沉沉的目光扫下婆婆，婆婆只能僵着脸赔笑。
奶奶在这里住的三个月，我和玲玲的气色肉眼看起来好了很多，哪知道意外总是猝不及防。
奶奶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