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丞相府嫡女,被假嫡女苏雪月设计失身于马夫。
爹娘将错就错,继续让她顶替我的身份。
而我,被养父母带了回去,第一时间卖进了花楼。
最终不堪受辱,跳井而死……
重来一次,面对亲娘的不舍,我微微一笑:
「姐姐当然可以留下。只是……我也不舍养父养母,不如让他们也一同留下?」
1
生辰宴前的一个半夜,相府内一片灯火通明。
伴随着鬼哭狼嚎的声音,这戏码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精神抖擞前去围观,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哇。
不着寸缕的养父神志尽失,死死扑在衣不蔽体的小婢女云朵身上。而披头散发的养母哭天喊地,一个劲拍打折磨得不成人样的云朵。
我就瞄了一眼,还没看个真切,便被管家拦住了。
随后管家一边摇头一边将房门关了,然后匆匆准备去喊我亲爹苏志怀过来。
还没走两步,便被匆匆赶来的苏雪月叫住了。
她镇定地问管家,发生何事了?
管家一个劲摇头叹气,说是等相爷来了便知道了。
苏雪月也没再追问,又问他,可有见过云朵。
管家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和尴尬。他没有回答,只是借口自己要赶紧去请相爷过来,而后溜之大吉。
我靠在柱子上,笑不露齿:「云朵在哪,我知道呀。」
苏雪月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又瞄了一眼房门,转身派下人去找云朵的下落了。
这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知道等下她要是知道云朵成了她的小娘,不知道有何感想?
天亮的时候,养父顾江的神志才恢复正常。
经过大半夜的折腾,云朵和养母胡素因都只剩半条命了。
嘎嘎嘎,这药效,太猛了……
大院内,穿戴整齐的顾江一看见我,便冲上来要打我。
他歇斯底里怒吼着:「TM的,你这个贱蹄子,想害老子?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小小年纪心思竟然这么歹毒,连老子都敢谋害。老子要把你这个贱人送官查办,把牢底坐穿。」
我一边忍受顾江的暴怒,一边东躲西蹿。
这么多人看戏,就没一个人出来拉住顾江。
哎,人心不古啊……
苏雪月顶着红肿的眼睛,靠在我亲娘项萱怀里哭泣。
她哽咽地哭诉着:「娘,云朵打小就跟着我,我们虽是主仆,但胜似姐妹。她今日受如此侮辱,呜呜呜,我一想起她那个样子,我就心痛……」
项萱轻轻拍打她的背,极有耐心安慰着:「月月放心,娘一定会揪出那个人,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着还痛心疾首地看了我一眼,眼里的厌烦快要喷涌而出了。
我闪躲之时,不小心撞进了刚下朝的苏志怀怀里。
我快速躲在他的身后,抽泣着请他为我做主。
苏志怀的出现,让所有人不敢再造次,包括顾江。
顾江指着我的鼻子,喊着要苏志怀给他做主。
胡素因也适时出现,捂着苍白的脸,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被苏志怀扫了一眼后,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他坐在上座,与生俱来的威严感压迫着众人不敢抬头。
环视了一圈后,最终将视线定格在我的身上。
他眼神凌厉,目露审视:「翠花,你说说,怎么回事?」
2
顾江不等我开口,迫不及待让苏志怀替他做主。
他指着我的鼻子,咬牙切齿:「这贱人昨天给我端了一壶果酒,我喝完后便神志不清……她肯定是在酒里下药了。」
胡素因连连附和:「没错,肯定是这死丫头想害死我们夫妇两。不然我家阿江怎么可能如此没有分寸,做出这种……」
她怒瞪着我,恨不得将我拆卸入腹。
我不怒反笑,笑着提醒她:「娘,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苏大小姐的贴身婢女云朵,大晚上会出现在你们的院内。」
闻言,胡素因下意识看向了正掩面而泣的苏雪月。
苏雪月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她愣了愣,料是没想到这火会这么快烧到她身上。
她故作难过地垂着头,心里在盘算应该如何解释比较惹人信服。
她用绣帕擦了擦眼角,带着哭腔的嗓音让人心疼。
「天气转凉,我担心他们受冻,特意让云朵给他们送被子。」
说完还不动声色扫了胡素因一眼,眼底的警告一扫而过。
胡素因会意,调转枪头扫射我。
在利益面前,没什么比苏雪月更重要了。
她的大嗓门叭叭叭地,震得我耳朵疼:
「要不是你阴险毒辣,云朵那丫头能遭这个罪。这事相爷要是不秉公办理,给我们夫妇一个满意交待,我就去衙门状告翠花。」
哎呀,果然是亲生的,一致对外都不含糊。
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哭惨,谁不会呢?
我将两世所有痛苦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硬是挤出了一串眼泪。
「这果酒是苏大小姐给我的。我想着养父向来嗜酒,这么好的果酒放着我这也是浪费,所以才借花献佛,哪能想到这里面竟然……」
胡素因不吃这一套,哭着喊着:「肯定是你在酒里动了手脚,想要栽赃到月月身上。」
「翠花啊,你怎么这么狠毒呢?好歹我们也养了你十几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
「苍天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一个狠毒的女儿……」
@#¥@%……我忍住想要骂粗口的冲动。
以前怎么没发现,胡素因这么能言善辩?她这哭天喊地的架势,还真让人心慌慌的。
于是,我选择了一个最简单且有效的方法。
我看着那个一副受尽委屈模样的苏雪月,冷笑道:「苏大小姐,敢不敢跟我对天发个誓?」
「若这果酒是我动的手脚,往后余生,我所愿的皆不能如愿。反之,你亦如此。」
苏雪月料是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虽然她不迷信,但她也害怕一语成谶。
因此她双眼一翻,好家伙,竟然给晕过去了。
这招高明了?
既博得了伤心过度导致昏迷的美名,又躲过了这一劫。
而我,被胡志怀下令回房闭门思过。
我不以为意,反正明早我就会出来参加生辰宴了……
3
我本是相府嫡女,阴差阳错跟苏雪月掉包了。
在她享受各种荣华富贵时,我正在承受顾江和胡素因无休止的打骂。
我以为人生就这样了,不知道哪天就被他们打死了。
却不曾想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我是相府嫡女,他们现在接我回去……
这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回到京城后,我沉浸在各种喜悦中,完全不知道致命危险已经悄然而至。
最不希望我回来的,便是苏雪月了。
我的到来,直接影响了她的地位和未来。
所以,前世,她便设计我,让我失身于马夫。
如此一来,我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用了。
我亲爹娘便将错就错,直接抹杀了我的存在……
重来一次,这次我便用吃喝嫖赌样样行的养父和见钱眼开的养母来对付苏雪月。
他们的存在,便是苏雪月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
这次,我便主动让他们留下了。
就让黑魔法打败黑魔法吧。
就这样,我的养父母名正言顺留在了相府。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浓浓的贪婪与欲望。
胡素因直勾勾盯着苏雪月手腕处的玲珑翡翠镯,频繁吞咽口水。
「得亏我们生了一个好女儿,不然这辈子哪能迈进丞相府的大门。」
顾江连连点头,附和着:「我们月月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以后可以带爹娘享福咯。」
「咱们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回头让月月给我们找几个下人,好好伺候伺候我们。」
「对对对,要年轻漂亮的……」在胡素因的不悦眼神下,顾江连忙改口:「我是说手脚麻利的……」
两人开心地盘算着今后如何如何享福,完全无视此时此刻脸色阴沉,血色尽失的苏雪月。
苏雪月如今自身难保,还摊上这么一对不懂事的爹娘,估计此时都有想掐死他们的心了。
不过,这才哪到哪呢?
他们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苏雪月可不清楚哦。
我接过云朵端来的燕窝莲子汤,递给苏雪月的那一刻突然转身,递给了另一侧的胡素因:
「娘,这可是燕窝莲子汤哦,你多喝点。」
云朵傻眼了,当即扯着嗓子:「这是给我家小姐喝的,她一个死寒酸,配喝这种好东西么?」
说着便要上去抢。
苏雪月也不阻止,举止端庄继续扒饭。
胡素因炸毛了,站起身来一把扯住云朵的衣襟,不由分说一巴掌呼了过去。
「我不配喝?我是你家小姐的亲娘,我不配,谁配?」
「你这死丫头欠收拾吧,月月不教训你,老娘可不惯着你。」
深宅内院的小丫头,哪是干惯粗活的妇人的对手。
当场被打的没有还手余地。
「住手。」
苏怀志威严不容忽视的声音,带着隐隐怒火,震得胡素因那只扬着的手,举在头顶,久久不敢拍向云朵。
而项萱的脸色,此时如便秘般难看。
她一向注重各种礼节,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如今被胡素因闹了如此一出,还清晰明了听到那句「我是你家小姐的亲娘」。
那她算什么?!
这可是明晃晃的打脸。
而苏雪月咬着苍白的嘴唇,让胡素因快快住手。
在胡素因被下人牵制住后,我放下筷子,阴阳怪气来了一句:「都是我的错,我还以为这燕窝莲子汤是姐姐给养母准备的,这……都怪我,给误会了……」
这下,苏雪月的脸更黑了。
她努力扯了扯嘴角,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是给顾夫人准备的,都怪我,忘记交代下人了……」
她不愿称胡素因为「娘」,在她心里,她根本看不起他们。
只是碍于教养,只能尊称她为「顾夫人」。
胡素因不高兴了,想开口纠正,最后在苏雪月不悦的眼神注视下,悻悻住嘴了。
嗯,在滔天富贵面前,她还是有些许觉悟的。
这一闹剧,让我那个位高权重的亲爹明显不悦了。
在我亲娘的安抚下,他倒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那脸色,不比苏雪月的好。
4
隔天,我亲娘来了。
她缓步而来,举手投足中,都散发着高贵气息。
虽三十出头,但多年来养尊处优,那皮肤呀,都嫩的可以掐出水了。
不像我,明明才十五岁,皮肤却粗糙得没光泽。
她拉起我的手,似乎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而后细细看了看我那布满薄茧的双手,眼眶湿润,满眼愧疚:「翠花,这些年让你受苦了。现在你回来了,爹和娘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翠花,便是我……
我淡笑不语,补偿?她如何补偿?
前世我被苏雪月设计失身于马夫,我满怀期待,希望她能相信我,保护我。
可她,跟所有人一样,弃我如敝屣。
甚至跟苏怀志提出: 「现如今我们也只能将错就错,继续让月月当我们相府的嫡女了。」
「至于翠花,哪里来便让她回到哪里去吧。」
就是她的一句话,造成了我前世所有的不幸。
我亲爹怕我有辱相府脸面,默许了一切。
本就被养父母动辄打骂的我,没了任何价值后,转手就被他们卖进了花楼。
花楼老鸨在苏雪月的指使下,对我进行了非人的折磨。
千人骑的滋味,呵,我真想让苏雪月也好好尝试一下。
我不着痕迹抽回了手,笑意不达眼底:「能回到爹娘身边,翠花已经很知足了。」
项萱象征性地擦了擦眼角的泪,而后语气轻柔道:「过几日便是你和月月的生辰,到时候,娘会向大家宣布,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她的眼里,明明是带着嫌弃的,可为啥还要执着地宣布我的身份?
活了两世,我依旧表示不解。
我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做不经意问道:「那苏雪月呢?」
「月月从小跟着我,我哪里舍得她离开我,希望你能明白娘的不舍。」
提起苏雪月,她的眉眼渐渐有些笑意了。
似是发现我在看着她,她又慢慢隐去了笑意。
我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等着她的下一句。
她何止是不舍,她根本就希望一切没有发生。
苏雪月还是她的宝贝女儿,我,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终于,她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娘准备收月月为义女,以后你们姐妹相称,彼此也有个照应。」
看到我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她肉眼可见地舒了一口气。
我亲娘越是对苏雪月不舍,苏雪月越会死得更惨……
傍晚时候,项萱让人送来了好些贵重物件。
我还没来得及看上两眼,苏雪月已经不请自来。
她扫了一眼桌上的物件,神情异常得意。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绽放着充满攻击性的笑容。
「这些个物件,我屋内多得是。妹妹要是喜欢,改天我让人收拾出来送你。」
我把玩着一枚质地上好的玉镯子,语气漫不经心:「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它们。」
5
闻言,苏雪月捂嘴而笑,似是笑我的无知和不自量力。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带着警告意味:「翠花妹妹,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就能拥有的。」
「人啊,莫贪心,否则小心得不偿失哦。」
我拂开她的手,伸手扶正了她发髻上戴歪了的白玉镂空金簪,似笑非笑问她:
「你说得对,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听过鸠占鹊巢的故事?」
苏雪月笑着回答:「当然。」
她面上不显丝毫恼怒,双手却握成了拳头,青筋隐隐可见。
大家闺秀的素养,还真是不容小觑呢?
我笑的无害:「我真想看看鸠占鹊巢的鸠,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她睨了我一眼,突然眼眶红肿,双眼含泪,哽咽道:「妹妹若是容不下我,大可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折辱于我。」
???她搁这变脸?
下一秒,项萱冰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月月,有娘亲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说完还不悦地看了我一眼,眼中的不满,恼怒和不喜清晰可见。
她挽着苏雪月的手臂,当家主母的威严迎面而来。
「不管月月是不是我亲生的,在我心里,月月就是我的女儿,她的地位,谁都无可取代。」
声音不大,却带着满满的警告意味。
似是在说给我听,又似是在说给在场所有下人听。
苏雪月微微扭头,挑衅似的朝我努了努嘴。
红唇一张一闭,无声地宣布:「顾翠花,这一轮你输了。」
我不以为意,若无其事看着两人手挽手离开。
余光突然瞥到院外的一个人影,淡淡笑了。
来得正好,好戏要开始了。
我不动声色地将两颗指甲盖大小的玉珠塞进衣袖,神情淡然看着正偷偷摸摸进来的顾江。
待他看清桌上的物件后,浑浊的双眼发着贼光。
他盯着那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直咽口水,眼珠快要贴在珠子上了。
他清了清嗓门,自顾自说着:「老子养了你十五年,不能让老子白养了,现在该轮到你孝顺老子了。」
我呵呵哒,养了我十五年?
是打骂了我十五年吧。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一家子温馨和谐的画面。
有的是无休止的打骂……各种狠毒的话,脱口而出。各种东西,随手都可以拿来当做打我的工具……
见我没说话,他指着我的鼻子笑着:「算你识相,要不是看在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老子还懒得跟你废话。」
说着他便将夜明珠塞进了怀里,连带桌上所有的物件,全部一扫而空。
我假装害怕,小心翼翼开口:「这些都是我娘让人送给我的,你全拿走了……要是被她发现,她会责怪我的。」
「那是你的事,跟老子有何干系。」
顾江双手托着胸前圆鼓鼓的那一坨,迈着轻快的步伐准备离开。
我靠在门边,极其好心提醒道:「爹,千万别再去赌了。虽然赌赢了下辈子吃喝不愁,但是赌输了……」
「闭嘴,竟敢触老子霉运。老子要是赌输了,回来剥了你的皮。」
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玩弄着仅剩的两颗玉珠,心里开始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6
我用重金在下人手中买来了一条小黑狗,又找了赌局的人,交代了他们一些事,而后请他们找人去肃北带回一个女孩。
小黑狗的用处是,让它当一只试验狗。
当我独自用餐时,让小黑狗帮我试试毒。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在苏雪月的眼皮子底下。
至于那个女孩,她名叫花蕊,是我前世被卖进花楼后,仅有的一道曙光
那时候刚进花楼,我不服管教,又是逃跑又是自杀的。
是她,偷偷给我送来吃食,安慰我,吩咐我好好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了,才会有新的希望。
她软软糯糯地喊我「姐姐」,费劲心思讲笑话逗我开心。
她说,她有一个亲姐姐,跟我一般年纪,只是在很久之前,得病死了。她看到我,就像看到了她的姐姐,有种倍感亲切的感觉。
后来,在她初来月事之后,就被老鸨高价出售……
我想救她,却无能为力。
最后眼睁睁看着她惨死在男人身下,死不瞑目。
如今重来一次,我定然不能让她再经历这些不堪……
举办生辰前几天,苏雪月端着果酒前来找我。
她笑的无害,一脸真诚对我说:「娘亲说了,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相互照顾。我从小就没有姐妹相陪,虽然有个哥哥对我极好,但难免还是有些孤单。」
「喝了这杯酒,之前的种种不快,就全部翻页,妹妹觉得可好? 」
我端起酒杯,看着里面酒红色的液体,前世的种种再次浮现脑海。
前世一切不幸的源头,都是来自于这杯加过料的酒。
那时,我没有任何提防之心,心中反而有些小小的窃喜。
盘算着以后可以凤上枝头当凤凰了,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可以跟苏雪月这种名动京城的大家闺秀当姐妹了,顾江他们再也不敢打骂我了……
我是笑着喝下了这杯示好的果酒,当然,我是哭着承担了一切后果。
在苏雪月即将得逞的笑容中,我慢慢放下了果酒。
她脸上的笑意顿时有些凝固了,勉强扯了扯嘴角,不解问我:「妹妹是不愿与我冰释前嫌?」
我正想着要怎么编个合适的理由,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毕竟人在苏雪月身边,到处是她的人,简直防不胜防。
我正冥思苦想之际,门外传来了云朵焦急的声音:
「小姐,你快出去看看,顾爷他……」
顾江?赌局的人这么快行动了?
我抱着看戏的心情,跟着苏雪月来到了大门外。
赌局的一个大汉正提着顾江的衣襟,嚷嚷道:「这人说他是丞相府的客人,是不是真的?」
「他欠了我威远赌局八万两银子,有没有人给他还债的。」
「要是没有,我可就要留下他的双手双腿了……」
八万两?
这赌局的人下手真黑啊……
7
闻讯而来的胡素因立马拉住苏雪月的衣裙,大喊着:「月月,你快救救你爹。八万两对你来说,绝对算不了什么。」
「可不能真让人砍了他的手脚,月月,你快救救你爹啊,月月……」
苏雪月用力甩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脸上的神情,分外阴沉。
她不满胡素因一口一句喊着顾江是她爹,在她心里,只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苏志怀才配成为她爹。
何况八万两,对她来说,还真算得上点什么……
她接受不了门前百姓的指指点点,恼怒地瞪了胡素因一眼,拂袖而去。
胡素因急了,转头瞄准我。
我一蹦三尺远,一脸无奈地摊摊手:「我可没银子,我手上值钱的物件可都被他拿走了。」
胡素因满腔的怒意没有发泄口,对着我一顿输出。
粗鄙的话语,不堪入耳,还带着问候祖先十八代的不文明,引来不少百姓的围观。
我垂头低泣,委屈巴巴提醒她:「我的祖先十八代,可是丞相府的祖先十八代哦。」
胡素因哑口,然后口口声声骂我白眼狼,没良心,白养我十几年了。
我心里一个劲冷笑,白养我?他们可曾养过我?
若是把我当做狗一样养着,也能算养的话,那便算他们养过我了……
最后是项萱出面解决了这件事,事情是解决了,但她脸上的恼怒久久无法消散。
为了让顾江长记性,她还让人给他写了借据,不管他愿不愿意,强行让他盖了手印。
胡素因急了,转身去找苏雪月帮忙还债。
苏雪月想也不想拒绝,甚至命令下人不准他们入内。
顾江只觉得手里的八万两借据烫手,思前想后竟然想了一个歪招。
趁着夜黑风高,翻墙进了苏雪月的院子,准备行偷窃之事。
却被下人抓了个正着,不由分说一顿暴打。
项萱知道此时后,气的鼻子都歪了。
她含蓄向我提出:「翠花,等你生辰过了,便让他们回去吧。日后想他们了,娘派人接他们过来便是了。」
我乖巧的点头答应,余光却瞥到一直沉着脸的苏雪月轻轻松了一口气。
呵,想赶他们走,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别说我愿不愿意,只怕他们绝对不会愿意。
过惯了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他们还会愿意回去当个平头百姓,自力更生么?
房内那壶果酒还原封不动摆在桌上。
我盯着果酒,计从心生……
拿起果酒,我将魔爪伸向了小黑。
在我的强迫下,小黑干掉了一杯果酒。
不出半炷香时间,小黑开始烦躁不安,吠叫不止。
果然,这壶果酒,如前世一般,加过料了。
我想苏雪月此时恐怕还没想起这壶酒来,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我得赶紧将这酒好好利用起来。
酒嘛,当然得就给嗜酒如命的人咯。
既然苏雪月想将他们赶走,我便帮她一把……
我拿着果酒,转身便去了顾江他们所在的小院。
本来想将怒气发泄在我身上的顾江,在听到这果酒是苏雪月亲自酿的后,火气更大了。
「她肯定是想跟你示好的,自己不好意思出面,只能让我来了……」
闻言,顾江的怒气才消了大半。
骂骂咧咧几句后,他开始一杯接一杯倒入嘴里。
我不敢久留,说了几句昧着良心的好话后,赶紧撤退。
不知道这一壶果酒下去,胡素因能不能挺得住?
然后,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8
后来,苏雪月假晕转醒后,项萱便直接明了说明让顾江两人回去。
至于云朵,让他们一同带回。
胡素因哪能答应,虽然顾江干出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但她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
见项萱态度决绝,胡素因当场要求将亲生女儿月月一并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