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斗熊记

划过指尖有烟云 2024-02-20 12:15:58

东风送暖,冰雪消融,春天来到了春江市。少先队员张小华和李小海在江畔公园的草坪上踢足球。张小华踢了个高球,李小海用头一顶,足球斜飞到假山那边去了。

张小华忙追过去,找呀找,忽然他从假山的小洞里向外一看,见一个人正倚着小桥旁边的栏杆,前顾后盼,心神不定。他想,这个人鬼头鬼脑干什么?快把小海叫来看个究竟。

过了一会儿,那人见四周没人,便急步走到河边的一棵老槐树下,伸手从洞里摸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塞进衣袋,慌慌张张地走了。张小华拉拉小海的衣服说:“咱们盯住他!

那个人故意绕了几个弯,穿过拥挤的游客,朝公园出口处走去。张小华暗示小海奔到前面去缠住他,谁知路旁一个拄着竹节手杖的老人被小海撞倒在地。张小华和小海只得把老人扶起来。那个人乘机溜了。

“怎么办呢?”张小华两眼骨碌一转,想起了前几天到学校里来讲捉特务故事的钟叔叔,就说:“我们马上去报告钟叔叔!”李小海一听,连足球也不去找了,着急地说:“对,到市公安局报告钟叔叔!

张小华说的钟叔叔名叫钟垒,是去年从边防部队复员到市公安局任侦察处的侦察科长的。他从外面回来,听说张小华和李小海来找他,就领他们进了办公室。

张小华急急忙忙地叙述了刚才公园里发生的事情。钟垒问道:“你们盯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李小海说:“中等个子,穿一件黑呢大衣。”“脸象猴子,瘦瘦的,眼睛很小。”张小华补充说。

钟垒送走了他们,看着自己刚才边听边画下来的人像,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封来自香港的检举信研究着:瘦猴脸,四十多岁,绰号刁疤子,在香港皮尔逊酒家与一个外国人窃窃私语,要到春江。还在桌上写了个“芸”字······

钟垒拿起勘察包,走到车库喊道:“老杨,有任务!” 侦察员老杨忙开出一辆北京牌越野汽车,风驰电掣般向江畔公园驶去。

钟垒观察了现场,见树洞的上方划着一个很深很新的“十”字记号,洞里已空无所有了,这说明敌人把“货”取走了,完成了不见面的联络任务。

钟垒回来向总支书记、侦察处处长谷以铭汇报了情况。谷以铭决定建议领导请示市委,迅速召开一次公安紧急会议,发出《协查通报》,并发动全市人民,打一场深挖细找敌特的人民战争。

第二天晚上,钟垒、老杨和年轻的公安战士田大勇正在研究群众的检举揭发材料,突然,四海旅社打来电话,说那里发现一个奇怪的“采购员”。

钟垒和田大勇立刻赶到四海旅社。年轻服务员小邹热情地把他们让到党支部办公室,向他俩介绍这个奇怪的“采购员”的情况。

“昨天深夜,外面下着雨,一个四十多岁的瘦猴脸,穿着淋湿的黑呢大衣走了进来,拿出介绍信说:“我叫蔡长心,是从新城来春江采购的。几家旅社都客满了,请照顾安排一下吧!

“我让他填了旅客住宿登记单,安排了房间。后来我去送热水,见他把脱下的湿大衣又穿了起来,感到有些奇怪,特地看他一眼,发现他脖子上有条伤疤。

“今天上午,他见我一个人在服务台值班,就塞上一个纸包说:“这一点土产,小意思。”我推开纸包说:大家都必须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他强装笑脸地说:“对,对,遵守三大纪律八大注意,钦佩、钦佩!

“一个采购员,竟然会说“八大注意”!我听了公安紧急会议的传达报告,看过《协查通报》,越想越觉得他是个奇怪的“采购员”。”

钟垒看蔡长心写的旅客住宿登记单,采购员的“购”字写的是很少见的繁体字。他觉得这个蔡长心,的确很可疑。

钟垒叫田大勇打长途电话与新城副食品公司查对,回电说他们是有个采购员蔡长心,但介绍信号码、发证、盖章单位都不相符。显然是个冒牌货。

钟垒叫小邹先去稳住蔡长心。但蔡长心已不见了。钟垒和田大勇走进去一看,见椅子上搭着黑呢大衣,床上放了一只塞着牙刷、毛巾、香皂等零星物品的旅行包。

田大勇在香皂中搜到一只用不锈钢冲成的断尾巴小黑熊。钟垒拿过一看,这只小黑熊和去年从击毙的越境特务崔三嘉身上搜出来的小黑熊相同,只是后腿上的号码不同。

钟垒断定这家伙施展了金蝉脱壳计,便当机立断,打电话向谷以铭汇报情况,请他与港口码头的保卫科、派出所联系,加强保卫工作,并叫老杨带着张小华先赶到火车站,随后自己和田大勇跨上摩托车,也向火车站赶去。

再说这个“采购员”蔡长心,就是从香港潜来春江市的特务,叫孟德宝,他完成了任务,在四海旅社提心吊胆住了一宿,搞了些假象,换了服装,乘夜深人静,溜出旅社,钻进火车站,准备逃跑。

孟德宝坐在候车室里,在他背后的张小华突然喊了一声:“爸爸,这是坏人!”孟德宝吓了一跳,回头看看,原来是个小孩在看连环画。

孟德宝挤在旅客队伍里,跨进车厢,做起美梦来:丰盛的宴席,胖经理敬酒;自己拿出了小黑熊,厚厚的一迭钞票······

突然,列车员走近孟德宝身旁说:“你很累吧,还有个卧铺,要的话,可去办理换票登记手续。”“要!要!孟德宝连声说着。

孟德宝跟列车员走进乘务室。他正要填写登记表,却见台上放着一张逮捕证,面前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小伙子,忙颤抖地摸出“工作证”说:“我······我叫蔡长心,是采······采购员。

钟垒看了看“工作证”,两眼射出犀利的目光说:“把你伪造的过时证件收起来吧!”田大勇也厉声喝道:“老实坐在这里!

列车开到停靠站,老杨的汽车早已等在这里。钟垒和田大勇把孟德宝押上汽车,老杨加大油门,驱车直奔春江市公安局。

审讯室里,孟德宝哭丧着脸说:“我向政府老实交代,我叫孟德宝,是旅港多年的同胞,因回国心切,受人蒙蔽,错买了几张假证件······我真该死。”说着煞有介事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你受谁蒙蔽?向谁“买”了证件?”谷以铭紧追一句。“朋友······蒋怀礼!”孟德宝支支吾吾地说着,又交待了一段经过情况。谷以铭对蒋怀礼的敌特活动早已了如指掌,他知道孟德宝是在说假话。

“孟德宝!”钟垒拿出一只不锈钢的小黑熊,大喝一声,“这是谁给你的?“101”是什么意思?”孟德宝抬头一看,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后悔自己为了逃命,把命根子都丢了,他说:“我坦白,我交待!

“我在香港,结识了一个外国的验船师伊凡诺夫,他要我以回乡探亲作掩护,将微型胶卷带来春江市与一个代号叫“101”的潜伏特务进行不见面的联系。

“我把“货”放在江畔公园的一棵老槐树的洞里,并在洞下用小刀刻上一横,待对方再划一竖,形成“十”字后,我就完成了任务。”孟德宝说完后又补了一句,“我真地全部交待了!”

在钟垒的严厉追问下,孟德宝又交待说:伊凡诺夫 说,如果碰到重大困难,可去冶金研究所找夏芸。”他还交待了联络方法和伊凡诺夫的年龄和特征。

看守员把孟德宝押走后,谷以铭说:“小钟,这一内外勾结的特务案件,看来很复杂。要取得全胜,还要做很多工作。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案件和耀华造船厂的新型舰艇'反霸”号有联系。”

钟垒说:“去年击毙的崔三嘉身上有只小黑熊,今年孟德宝又以小黑熊为交联记号,我想把这个案件定名“黑熊二号'。”谷以铭表示同意,并和钟垒研究作战方案,第一步先去了解夏芸,这是一个现成的线索。

钟垒和谷以铭来到冶金研究所,向所干部科科长兼治保主任丁毅同志说明来意。丁毅拿出夏芸的档案材料说:“夏芸,从外语学院毕业后,原在耀华造船厂当外国专家的翻译,作风尚属正派,较喜欢打扮和拍照。”

钟垒问道:“夏芸现在还常拍照吗?”丁毅回答说:“她性格孤僻、沉闷,身体也不很好,现在病休在家。据她在耀华造船厂的知心朋友周月玲说,因受刺激过度,患过精神分裂症。”

钟垒和田大勇到耀华造船厂做防特宣传。车间治保委员路英华把车间主任张友根请来介绍说: “舅舅,他就是 我去年跟你讲的一枪打死特务崔三嘉的钟垒同志。”张友根握着钟垒的手说:“欢迎!欢迎!”

钟垒把来厂蹲点的目的向路英华说了。路英华高兴地说:“发动群众,大打人民战争,再狡猾的敌人,也逃不出法网。”

一天晚上,车间举行“战春”晚会。工人们争先恐后上台演节目,表决心,热闹非常。路英华心想:越是这种时候,保卫工作越要加强,她带着几个治保员悄悄地离开了会场。

路英华绕过大炉间向西走时,突然看见车间主任办公室里闪出一道微弱的亮光,但随即消逝了。路英华想:“舅舅开会去了,室内怎能有亮光?”她立刻叫一个治保员去报告钟垒和张友根,自己警惕地走过去观察动静。

钟垒、张友根和田大勇连忙赶来。钟垒问明情况,立即兵分三路:路英华带领两个人在室外搜查,田大勇和一个同志保护现场,自己和张友根到室内检查。

张友根打开办公桌的抽屉,里面的报表和物件都被翻乱,他暗自庆幸:“亏得今天我把图纸送回保密室了。”

钟垒在室内仔细搜索着,发现北窗台上有半截模模糊糊的脚尖鞋印,再看窗上的插销,发现了问题:插销口磨平了。他用力一推,窗就开了。

路英华在窗台外的绿化地带,也发现一个较完整的右脚鞋印。钟垒拍摄了现场照片,又叫田大勇用石膏液浇了鞋印。初步断定,这是八成新的大号模压女式皮鞋,前掌有条裂纹。

事情传开了,大家纷纷议论:“犯罪分子一定很了解内情!”“哪一个大脚女人会到这儿来?”钻在人群中的吴鹏装出焦躁的神情说:“我们是军工车间,生产的都是重要产品。一定要抓紧时机,把这坏蛋抓出来。”

深夜,钟垒、路英华和张友根在会议室里分析着案情。张友根说:“技术员周月玲倒是有名的“大脚姑娘”。”“她是有一双模压皮鞋,右脚的鞋头被电焊的角料烫了一道裂痕。不过······”路英华思索着说,“她不可能!

钟垒琢磨着案件发生的经过,他认为:“皮鞋虽是周 月玲的,但作案犯到底是谁,不能臆断,他向谷以铭提议:“成立专案侦破组,深入调查研究,稳、准、狠地打击敌人。”谷以铭同意了。

侦破组由钟垒、路英华、张友根、田大勇、还有老工人治保员肖师傅组成。他们当即开会决定:首先要发动群众,更深入、更广泛地开展防特宣传教育工作,激发群众对敌斗争的斗志。

动员会上,老工人崔师傅气愤地说:“那年,那个社会帝国主义者,拖来一条破客船,要我们修。有个叫杨斯基的造船“专家”,说要保证旅客绝对安全,船上的设备,要“木器不着火,金属不导电”,故意刁难我们······”

“他是什么造船专家?”肖师傅听到杨斯基的名字来火了,”他在我们厂没设计过一张图纸,成天钻来钻去,东听西问,再不就游山玩水,喝酒跳舞,不知搞什么鬼

坐在窗口的吴鹏,显得很激动,也插嘴说:“照我看,杨斯基这个两面派,嘴上喊“援助”、“友谊”,心里可狠毒哩!我们要提高警惕,同他们斗争到底!

最后,钟垒愤怒地说:“社会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经常派遣特务潜入我国境内,盗窃情报、捣乱破坏,我们要擦亮眼睛,提高警惕,粉碎他们的罪恶阴谋!

会后,钟垒跟肖师傅在车库劳动。休息时,他问肖师傅:“听说你从前开小汽车,怎么现在开大卡车啦?”“咱们是中国工人,就是要有志气!”肖师傅脸色严峻地说着,回忆起过去的事来。

“一九五九年的夏天,我们厂正在船台大会战,星期天,我来厂里义务劳动。杨斯基却要我开小汽车送他去卧龙山打猎。当他走出宿舍门要跨进汽车时,忽然有个人在车后追来喊道:“伊凡诺夫!

“我一看是个外国人,我想他是喊杨斯基的吧!让他们说了话再开吧!杨斯基却盛气凌人地斥责我:快开 车!当司机的,只管开车,懂吗?我也不客气地说:不 懂!'以后就干脆不给他开车了。”

钟垒问道:“肖师傅,你还记得杨斯基是什么样子吗?”“记得!”肖师傅说,“他又高又胖,当时四十多岁,大鼻子,蓝眼睛,扫帚眉毛,又长又密·

钟垒将肖师傅的讲述与孟德宝交代伊凡诺夫的年龄和特征对照着。他想:““造船专家”杨斯基跟 ·验船师”伊凡诺夫很可能是一个人。去年北线窜入国境的崔三嘉跟这次南线潜来的孟德宝,很可能牵线的是一家。”

周月玲在会上听了大家对杨斯基的罪行的控诉后,她找到钟垒反映情况说:“从前夏芸曾告诉我,杨斯基很卑鄙,妄图追求她,送她一只工艺品小黑熊。可夏芸没这意思,就把小黑熊扔了。”

钟垒觉得夏芸还有一定的觉悟。他想:敌人在夏芸身上做文章,我们就可顺着她这根“藤”去摸摸那个“瓜”,于是他又约丁毅到夏芸家去。

丁毅给夏芸解除了很多思想顾虑后,钟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不锈钢冲制的小黑熊说:“这东西,你见过没有?”夏芸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愤慨地诉说起往事来。

“那是一九五九年秋,我在专家办公室替杨斯基当翻译。他说我聪明能干,是中国妇女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一次,他拿出一只很精致的小黑熊说:这是我珍藏的工艺 品,送给你留念。我喜欢工艺品,就收下了。

过了几天,杨斯基跑到我宿舍里来,嬉皮笑脸地对我说:“我们已超越了同志的关系,我倾心地······'我当 即拒绝了他不良的企图。

“后来,我把那只小黑熊找出来,扔进了宿舍后门的阴沟里。因为我有爱面子思想,没把这事向组织上谈,只对我的好朋友周月玲讲过。

“一九六O年秋的一天,杨斯基对我说:我快要回 国了······以后希望多联系,把你们的工作和厂里的生产情况写信告诉我······这是私人通信,别对你们组织上说。”我觉得这话不对头,就婉言拒绝了。

“杨斯基尴尬地笑了笑说:“别误会,没什么关系的。’他走进里间,端出一杯咖啡说:‘没什么招待你,请喝一称吧!’我为了礼貌,慢慢地喝了。当夜,我就感到头晕目眩,是妈妈把我送进了医院。”

钟垒听了杨斯基对夏芸的吹捧、腐蚀和陷害的情况,告诉夏芸说: “杨斯基是个从事颠覆和情报活动的间谍。”夏芸猛吃一惊,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说:“最近,我还收到一封莫名其妙的信。”

钟垒见上面写着:“芸女士:承蒙馈赠礼品,收悉,万分感激。101”他把信收起来问夏芸:“你给杨斯基当翻译时,见过可疑的人跟他接近吗?”夏芸一时实在记不起来。

新型舰艇“反霸”号进入总装阶段,钟垒跟着张友根焊接倒门洞上的倒门圈。他托起重重实实的倒门圈竖在自己的膝盖上,让张友根把圈焊准、焊牢。电火花回射,倒门圈滚烫,两人干得满头大汗。

路英华正在高空焊接灯架,突然看见一只擦白药水桶顺着甲板的斜坡向倒门洞滑去。“不好了,舅舅,擦白药水桶要倒翻了!”她大声呼喊着猛冲下来。

钟垒急速放下倒门圈,冲到洞口,两手象钢钳似的,紧紧地抓住了擦白药水桶。可是他的脚因为踏在刚烧红的倒门上,鞋底被烧穿,脚底燎起了一排水泡。

人们都围拢来了。有的赞扬钟垒眼明手快,抢险化夷,有的惊叹钟垒的伤势严重。有的描述擦白药水着火爆炸的猛烈破坏。吴鹏也挤在人群中说:“要是没有钟垒同志,就要酿成大祸啦!

张友根急冲冲跑来,问道:“今天擦白药水桶是在船尾用的,怎么会拎到这里来?”钟垒留神地注意周围的人群,发现吴鹏手套上有道灰色的漆印,接口问道:“这桶擦白药水是谁用的呀?

青工小丁低着头说:“是我!”张友根没好气地问:“你怎么连只桶都看不住?”小丁就把有人叫他到调度室去听了个空电话的事说了。“谁叫你去听电话的?”路英华追问着。小丁说:“当时只听出是男人的声音。”

吴鹏怕再追下去要露底了,忙说:“钟垒同志烫得这么厉害,还是先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吧!”路英华观察着吴鹏的一举一动,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她向舅舅示意。张友根搀着钟垒向医务室走去。

一天下午,技工方惠敏找到路英华说:“今天中午,我因回家拿钥匙,见休病假在家的吴鹏拨弄一块手表,表壳铮亮,我问他这表哪里来的。他慌忙地把表锁进抽屉,说:不用你管。

路英华心想:“吴鹏买了新表,怎么会不让爱人看,反而要慌忙地藏起来呢?我得马上把这事告诉钟垒。”她向公安局宿舍走去。

钟垒正躺在床上向谷以铭汇报倒门洞擦白药水的事件,路英华敲门进来,她把方惠敏反映吴鹏那只来历不明的表向钟垒和谷以铭说了。钟垒说:“这家伙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这时,田大勇拿着鉴定的鞋印进来说:“据调查,皮鞋确是周月玲的,但鞋帮上有两个指纹比较粗大,是男性的,而且鞋印的深度证明身长、体重都超过周月玲。

钟垒翻阅着自己的侦察日记,上面写着:“周月玲曾 把皮鞋放在窗口晒过。吴鹏看见张友根把总装图放在抽屉里。”他想了一会儿说:“很可能吴鹏偷穿周月玲的皮鞋,移花接木,妄图盗窃 “反霸”号图纸。”

“可这只来历不明的表是谁给吴鹏的呢?”路英华疑惑地问。钟垒把找夏芸谈话的情况讲了一遍,说:“据我看,“101”写信给夏芸,是要转移我们的视线,以便掩护他们偷取图纸。”

谷以铭认为钟垒的分析很正确,不过“101”究竟是谁,这表是谁给吴鹏的,还不能断定。但当前,敌人迫切需要的,是新型舰艇的总图。经过讨论,一致同意:就从图纸着手,来个诱敌上钩。

在靠近我国边境的一个外国小城镇里,街上行人稀少,死一般的寂静。大街的尽头,有座陈旧的哥特式尖顶楼,大门口挂着一块海洋生物研究所的木牌。其实,这里是一个专门策划对中国派遣特务间谍的特务机关。

已是早上九点多了,这个间谍机关的少将头目勃罗文斯基,象头肥猪似的躺在二楼的床上,突然,电话铃响了。里面,传来大本营的责备声:“耀华造船厂的新型舰艇设计总图你什么时候能够拿到手?要快,快!”

勃罗文斯基象黑熊似的翻身爬了起来,两只狐狸眼睛盯着墙上一张放大的照片—“大家庭”号间谍卫星行经中国春江市上空拍摄的耀华造船厂外貌的放大照片,他的心烦极了。

突然,一个人拿着一份电报敲门进来:“报告!中校伊凡诺夫来电:今天中午十二时三十分飞回本部。”勃罗文斯基接过电文,立即转忧为喜,对那个人说:“你马上通知司机,备车送我去接。”

勃罗文斯基把伊凡诺夫接了回来,设宴招待。伊凡诺夫一面吃一面得意地吹嘘起来:“我根据你的指示,两换飞机,三找关系,总算找到了孟德宝。

“我亲手把器材交给他,一再命令他严守纪律,以后凭“101”的小黑熊领奖金。我回国之前,收到了孟德宝发来的平安信。”伊凡诺夫说着摸出一封信递给勃罗文斯基。

勃罗文斯基看着“平安信”,伊凡诺夫解释着:“101”是我的至交,吴鹏是我在中国亲自发展和训练的,保证万无一失。只要我们接到“101”的取货密电,就可派人接应,此番决不会象崔三嘉,一去不回。”

勃罗文斯基边听边挪动着肥猪般的身子,得意地说:“你的功勋,马上报告大本营·······来,为了我们事业的成功,干杯!

再说耀华造船厂正在进行着的一场“钓鱼”战斗。一天清晨,张友根在办公室里全神贯注地看着一份技术改革建议。这时吴鹏拿着一卷报告纸,兴冲冲地进来说:“张主任,请审阅。”张友根故意一页一页地看下去。

突然厂部打来电话,要张友根明晨九时去参加安全生产会议。张友根回答说:“明晨八时总工程师约我去研究总装图纸,我实在没空,派个代表去吧!”吴鹏听着不禁心头一阵狂跳。

张友根挂上电话,叹着“苦经”:“真忙得够呛,上面下头都找我,连回去送工资的时间也没有。”吴鹏乘机说:“张主任,我给你带回去好了!”“那要麻烦你了!”张友根从抽屉里拿出工资袋,递给吴鹏。

·吴鹏下班后把工资送到张友根家,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想着:“我自从接受“101”布置的任务后,从秘密联络点拿到微型胶卷以来,几次想下手,都扑了空,这次决不能再失良机。”他绞尽脑汁思索着明天怎样下手······

上午八点过后,研究总图的会议在总工程师办公室进行着。吴鹏轻轻地敲门进去,他见新型舰艇的总装图摆在台上,就走近张友根身旁,一本正经地述说昨天去张友根家的情况,两只眼睛不时地向总装图转游着。

吴鹏抬起左手忽地又垂了下去。他暗暗叮嘱自己,万万不能鲁莽从事。他向参加会议的人员一一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人们都看着路英华。路英华信心百倍地轻声鼓励大家说:“受伤的豺狼特别凶,瞎猫的嗅觉格外灵。只要我们沉着以待,敌人定会自投罗网。”

果然,吴鹏走出办公室后,十分懊丧,他想:“难道我吴鹏被杨斯基誉为天才的优等生是狗熊啦?连张图纸都搞不到!”他咬了咬牙,拨弄了一下手上的表,又返身走回来。

吴鹏敲门进来,站在门口说:“张主任,你爱人关照我一件重要事忘记说啦!”“你进来说吧!”张友根不动声色地说。吴鹏走近台前说:“你侄儿今天中午十二点回云南,叫你无论如何要回去送他。”

张友根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说:“工作这样忙,我哪有空呀!”“你就百忙中抽空去一下吧!要不,说我没带到信啦!”

“那我开完会,就去车站送他。”张友根说,“现在还早呐!”吴鹏灵机一动,假装看表,煞有介事地说:“现在已是······九点五十分了。”他边说边将手腕朝外一侧,使表面对准了图纸······

吴鹏走出办公室,得意极了。当天晚上,就披着黑胶布雨衣,戴了一个大口罩,七转八弯地向卧龙山摸来。他以为这次定是万无一失了,谁知钟垒已派人盯着他一整天了。

夜幕降临,细雨蒙蒙。吴鹏在山麓下象幽灵似的游荡。钟垒坐着一辆汽车,在吴鹏身后三、四百米处紧紧咬住。他用微型报话机,与坐镇在办公室掌握全盘情况的谷以铭,保持着联系。

汽车隐蔽在卧龙山麓的竹林里,过了一会儿,侦察员们报告情况了:“二号,三号报告:黑熊正在钻树林。”“二号知道,继续监视。”钟垒向三号回答后,又向谷以铭汇报:工作顺利。

雨,越下越大;天,越来越暗。老杨和田大勇睁大眼睛,紧紧盯牢吴鹏的踪影。吴鹏走到路边的一条石凳旁,停步弯腰,侧身观望,然后绕着石凳转了一圈,悄悄地坐下。

老杨和田大勇隐藏在冬青树下,突然发现吴鹏在口袋里摸了摸,又伸手向石凳底塞进一个东西,没多久走了。老杨立即报告钟垒,钟垒告诉他:“继续隐蔽观察,黑熊由四号负责‘陪送’下山。”

过了好久,忽然有一个黑糊糊的人影,从另一条道走来,暗暗地窥视刚才吴鹏放东西的秘密联络点,然后伸手在石凳下摸索一阵,走下山去。

老杨向钟垒请示:“······怎么办?”钟垒回话说:“此人重要,立即盯住。”

风雨交加,整个山区成了风和雨的世界。黑影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时快时慢地窜着。老杨和田大勇不远不近地随后盯着。突然黑影蹲下来不动了。老杨拉着田大勇隐蔽在一根石柱后面,轻声说:“蹲下,注意他反测梢。”

怎么?黑影不动了。”等了许久,田大勇焦急地问。老杨说:“走前几步,仔细看看。”两人巧妙地绕到石柱旁一看:一块怪石上戴着一顶帽子。狡猾的家伙溜了。

专案侦破组立即召开会议,钟垒说:“目前线索虽然断了,但这次侦察肯定了吴鹏背后还有更隐蔽、更狡猾的敌人,我们的主攻方向就更明确了。”谷以铭补充说:“现在首先要查明吴鹏背后那个奸诈的敌人。”

路英华汇报说:“我们小组,“陪送'吴鹏下山到家,没有发现什么新的情况。”

老杨拿着一颗雨衣钮扣说:“这是我们今天一早在现场发现的罪证。”“好!”钟垒高兴地说,“这件东西,会帮助我们更快地找到这个家伙。”

“我看到这家伙是个男的,矮个子。”田大勇说,“象六十岁左右的老头。”钟垒听着大家的发言说:“那个矮个子老头很可能就是“101”的关键人物。”谷以铭强调说:“一定要设法把那个矮老头找到。”

正在这时,传达室来电话说夏芸要找钟垒同志反映情况。钟垒收起工作手册出去接待夏芸。起一个人来了!”夏芸告诉钟垒说,“国庆十周年时,我陪外国专家游园划船。杨斯基说头晕,不能划。不多一会儿,我在船上看到他坐在亭子里同一个老头谈得很投机。后来,那老头匆匆地走了。”

钟垒问:“那个老头大概有多大年纪?”“五十左右。”夏芸回答说。钟垒一算,现在该六十多了,又问:“还有什么特征吗?”夏芸想了想说:“个子不高,后脑有些秃。”

钟垒对夏芸主动反映情况鼓励后说:“你扔掉的那个“小黑熊”,我们设法找到了。”夏芸问:“还找它干吗?”钟垒认真地说:“因为它可以使我们鉴别真假,识破敌人的罪恶活动。”夏芸表示非常感激。

钟垒送走夏芸,回到侦破组办公室,把夏芸反映的那个老头的特征向大家讲了一遍,说:“我想,在这大风雨的深夜,这老头一定要乘车回来。我们可以先去卧龙山下访问十四路车队。”

钟垒和田大勇来到卧龙山下,等着一辆辆汽车进站,一连访问了十六个售票员和司机,还没有得到满意的线索。

车队调度员热情地领钟垒和田大勇到昨天上夜班的司机和售票员家里去访问。一个年轻的女售票员说:“昨夜 十一点敲过,是有这样一个老头乘车。他的雨衣是少了一个扣子。他在瑷珲路上车,在呼玛路下车。”

钟垒和田大勇回来后,还没坐定,肖师傅急冲冲地跑进办公室说:“今天早上我开车经过江海菜场,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拄着根竹节手杖,拎着一只尼龙丝网袋,里面装了条大鱼,缩头缩脑从菜场里出来。

“我看这老头很象我们要找的对象,连忙煞车,跨出驾驶室,可一转眼,那老头不见了。”肖师傅有些懊恼地说,“我太粗心了,给他溜掉了。”

钟垒宽慰肖师傅说:“这条大鱼装在网袋里逃不了啦!”肖师傅说:“这怎么会呢?”“这老头很可能就住在附近的住宅区里。”钟垒沉思一会说,“咱们先到江海路派出所去!”

江海派出所正在召开民警和里弄治保干部会议,研究查找可疑老头的《协查通报》。钟垒请肖师傅把遇见秃老头的情况介绍一遍,大家热烈地议论着可疑的对象。

一个户籍警翻阅着户口册说:“江海大楼有个老头叫高博文,原春江大学外语教授,现退休在家,外貌、年纪、特征很相似。”“他住在郑妈妈家隔壁。”江海里弄治保干部说,“对!今天早上我还在菜场看到他了。”

钟垒当即请肖师傅送他到春江大学。校党委组织科拿出高博文的档案材料说:“此人原系俄语教授,曾培养几个“尖子”学生。他爱人是病死的,自己因患 “视网膜出血症'退休近十年了。”

钟垒看着高博文的自传,见上面一个“万”字挺眼熟,他拿出夏芸收到的那封匿名信一核对,两个“万”字确是同出一辙。

钟垒又找到了退休工人郑妈妈家,说明来意后,便问起高博文的情况来。郑妈妈说:“这个孤老头,平时常在早上七、八点钟出去买点酒菜,可前天下大雨夜晚还出去,半夜才回来。”

钟垒听着,拿出一颗钮扣说:“郑妈妈,你看看这个。”郑妈妈接过钮扣辨认着说:“昨天我见高博文晾的雨衣上少了一个钮扣,这钮扣倒很象他的。”

钟垒心里更有底了,他告别了郑妈妈向楼下走去,高博文正巧从楼梯下面上来。钟垒仔细一瞧:秃顶矮老头,拄着一根竹节手杖。“101”终于找到了,钟垒暗自高兴,但却不露声色地走下楼去。

在市公安局的会议室里,各方面的代表都来了。钟垒简要地作了决战前的动员说:“吴鹏和101”已在我控制之中。但敌人还在活动,紧张的战斗还在后头。”

谷以铭说:“根据侦察到的材料,敌人准备在江畔公园接“货”。“交通”最近已从海上潜入本市。现在请边防检查站民警小薛同志介绍一个情况。”

小薛说:“昨天,我随引水员老宋去引客货轮莱卡”号进港。老水手邦斯告诉我,这次船上新来一个生火手,手皮子白净,穿着一件米色大衣,成天在船上乱跑。”

钟垒插话说:“这个“生火手”上岸后,到过江畔公园。”大家建议马上采取行动:监视“101”与“生火手”的来往,立即逮捕吴鹏。谷以铭觉得大家的意见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当即宣布了战斗部署。

钟垒和张友根正在研究逮捕吴鹏的方案。方惠敏急冲冲敲门进来说:“吴鹏说新型舰艇后天就要下水,该大庆一番。昨晚他大喝了一顿,做梦还喊“酒、酒”!”钟垒估计吴鹏要耍新的阴谋,决定明日早上就逮捕吴鹏。

上午八点钟,吴鹏到厂里后,去船上转了一圈,刚走进办公室,张友根跟了进来。吴鹏见后面还有钟垒、田大勇和两个车间治保小组人员,不禁浑身痉挛起来,但故作镇静地说:“张主任,你来找谁?”张友根说:“找你!”

钟垒拿出“逮捕证”,宣布道:“依法逮捕特务分子吴鹏!”话音刚落,吴鹏就被田大勇戴上了手铐。

田大勇把搜出来的钢笔、证件、钥匙、卷尺和手表式微型照相机堆放在桌上。钟垒仔细地一一检查,发现卷尺上刻着个“方”字,他请张友根辨认,张友根说:“这是方惠敏的。”

钟垒紧捏着卷尺,他想:“为什么吴鹏要调方惠敏的卷尺?为什么吴鹏要在睡梦中喊酒?”他注意着吴鹏的神态,忽见吴鹏偷瞟墙上的电钟。钟垒也看了看电钟,已是八点三刻。

“是九不是酒?”钟垒的脑海里忽然一闪,他连忙朝张友根使了个眼色,大声说:“张主任,马上把吴鹏押上“反霸”号!”吴鹏吓得魂飞魄散,连声求饶:“我不上船,我交待!”

钟垒示意田大勇把吴鹏押到隔壁,对张友根说:“请 你负责维持船上秩序,我去找方惠敏,排除危险事故!说着,就象脱弦的飞箭向门外奔去。张友根要上前阻拦,钟垒已跑远了······

钟垒奔上船台,大声呼喊方惠敏。这时,方惠敏正拿 着卷尺和总检查组的同志在中舱检查动力设备的管路,忽听钟垒喊她,忙出来答应着: “我在这里!”

钟垒要过方惠敏手中的卷尺,紧贴耳朵,聚神细听,感到里面有轻微的声音,再看手表已是八点五十二分了,他对方惠敏说:“这是微型定时炸弹,可能九点钟要爆炸.得立即处理。”说着返身奔离舰艇。

“钟垒同志!你快把它扔进江去!”方惠敏在后面紧追呼喊。但钟垒并没扔掉,他紧握着“卷尺”,沿着江堤防洪墙,甩开大步,直冲江边。

几百双眼睛,在注视着钟垒。钟垒心想:如果把“卷尺”扔进江中,虽然能免除新型舰艇的爆炸,但在政治上会产生很坏的影响,他停住了脚步,见手上的表已是八点五十七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钟垒镇静而沉着地拿出一根特制的细钢针,小心地插入“卷尺”的一个砂眼里。“卷尺”里微弱的声音没有了。这时手表上的分针指在五十九分上。

一场爆炸事故避免了,社会帝国主义特务的罪恶阴谋又一次被粉碎了。码头上、船台上,人们迸发出胜利的欢呼。

又是一个晴朗的清晨,路英华带着她的表弟张小华到江畔公园来“度假日”。她与张小华在草坪上打着排球,眼睛却不时地注视着高博文接“客”交“货”的一举一动。

高博文拄着一根竹节手杖,磨磨蹭蹭在江畔公园转游了一阵,便绕到假山石后装模作样地打着太极拳,两眼却透过石孔打量着一个人:瘦高个儿,身穿米色大衣,胸前插着一支黑色圆珠笔。手里晃动着一只咖啡色塑料包。

高博文向石笋旁的石凳走过去。瘦高个子佯装观赏公园晨景,眼睛却盯着高博文手里的竹节手杖和咖啡色塑料包,他走过去准备接“货”,但高博文并没看他,一直向前走了。

高博文向四周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突然折回来坐在石凳上,将拎包垫在屁股下,竹节手杖夹在两腿中间,假装听广播。瘦高个子走过去问道:“请问这里有蔷薇花吗?”

高博文认定瘦高个子正是要接的“客”,就说:“在 公园门口的南面有。”“谢谢,我就去找!”瘦高个子道谢后向公园门口走去。

高博文也朝公园门口走去。张小华要跟过去,路英华拦住他,向公园门口指指,只见公园门口已挂起了写着“消灭四害,人人动手”的一块红布横幅,这是老杨发出的暗号,特务已被侦察员盯住了。

瘦高个子和高博文走出公园,一前一后地走进一家小饭店,在一个角落坐下。高博文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放在桌上。瘦高个子也摸出一个烟盒,悄悄地放在高博文面前,顺手将高博文的烟盒塞进了兜里。

守在店堂里的老杨,见高博文和瘦高个子调换了烟盒,便给钟垒打电话说:“早场电影票买到了,就来吧!不要迟到。”钟垒接到电话,知道这个名叫沙林的生火手已接了“货”,回电说:“你先去,我就来!”

沙林吃完点心,见“101”已安全离开,也走了出来。忽然岔道上窜出三个人,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胖子拍着沙林的肩膀说:“上春江服装商店去!”话音刚落,还有两个人就把沙林一推一拉地拥进了春江服装店。

跟来的老杨也隔着一个柜台挑选春装。他借着穿衣镜,紧紧地盯住沙林。沙林他们各人拣了一件上装,走进试衣室,过了一会儿,笑哈哈地走了出来。

“莱卡”号下午三点就要开船了。沙林怕烟盒挤掉,想早点回船,便告辞了胖子一伙,走到一个停车站说:“嗳!上春江口三号码头!”化装成司机的钟垒客气地打开车门:“请吧!”沙林钻进了汽车。

汽车停下了,钟垒打开车门:“到了,请下车吧!”沙林钻出车门一看,不是春江三号码头,而是市公安局门口,两个人民警察把沙林押进了审讯室。

沙林妄图抵赖,钟垒把老杨在小饭店里照的几张照片放在沙林面前,厉声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交出来吧!”沙林只得乖乖地从怀里摸出烟盒。

钟垒从盒内抽出一支“威士顿”牌卷烟,拦腰折断。顿时,一卷密封胶卷落到了桌面上。沙林耷拉脑袋,连声说:“我······我有罪,我交待······”

老杨把洗好的胶卷拿来,已是下午三点了。钟垒仔细一看,胶卷竟是一张白版。“难道孟德宝携带的胶卷有问题?或是吴鹏没有拍摄好?还是高博文故意交了个假的?”钟垒和谷以铭冷静地思考着、分析着。

坐在旁边的老杨把沙林他们到服装商店买上衣的经过讲了一遍。钟垒琢磨着说:“我看,可能还有个特务,在试衣室里偷换了胶卷。”谷以铭立刻向领导请示,要追赶“莱卡”号,把漏掉的“黑熊”抓起来。

一艘白色的公安快艇,载着钟垒、田大勇、路英华和小薛四人,劈波斩浪,追赶“莱卡”号!

快艇象一只刚健的海燕,飞速前进。钟垒举起望远镜,见“莱卡”号在快速地行驶着,立即命令:“发信号,通知“莱卡”号抛锚!”小薛立即发出了国际停船灯光信号。

在“莱卡”号上的港务监督员张志华发现通知停船灯光信号,连忙叫引水员下达“停船、抛锚”命令。船长纳霍特心想:“沙林已传讯在押,可能又牵涉到什么人了。他只得向三副转达了引水员的口令。

公安快艇向“莱卡”号靠近了。张志华顺着绳梯下到公安快艇。钟垒和张志华交换了情况后,当即作了战斗部署:张志华和钟垒找大管事查找对象;田大勇和小薛注意可疑人物;小路留守快艇,严密监视海面。

张志华领钟垒上了驾驶台,找到了船长纳霍特和大管事。大管事听说是来追捕特务,就领他们走进房间,把旅客及其贵重物品登记单递给钟垒。

钟垒见登记单上只有二十一名旅客的姓名,就问:“旅客中有个穿黑色外套的胖子吗?”大管事想了想说:“有一个,他叫赫拉克,是个旅行家,住在A—46号房间。”

钟垒心想:敌特机关好狡猾呀,派遣了一个“交通”,还埋下一条“复线”。他拿定主意,向船长说:“我们需要检查赫拉 克房间。”

钟垒跟着大管事走进赫拉克的房间。钟垒见赫拉克穿着一件蓝色的皮夹克,故意问道:“你在海上旅行,不带外套,行吗?”“是!不行!行!”赫拉克惊慌失措,胡乱答着。

就在这时,小薛拎着一件黑色外套同船长一起走进来对钟垒说:“刚才你跟船长说话时,我见一个黑影钻进船长室,这是船长从他办公室里捡到的。”

钟垒接过外套,拉开衣领的夹层,取出了微型胶卷。赫拉克扭头看看窗外远处海面,见有个灰黑的影子,忽明忽暗地打着信号,便飞快地窜出门外,跳进大海。

“你往哪里逃?”钟垒大喝一声,一个箭步跃上甲板,也纵身跳进大海。

在快艇上的路英华看到“莱卡”号上有人跳海,立即意识到特务分子逃跑了。她一个鱼跃,也跳进了浪涛滚滚的大海,直向赫拉克追去。跟着,田大勇也扑进了茫茫大海。

赫拉克在水里拚命地划了一会儿,身子直往水下坠去。正在追赶的钟垒,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机械声,便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急速潜游过去。

原来赫拉克穿的蓝色皮夹克,是件特制的带有微型推进器的自动供氧救生衣。赫拉克在水底按动保险钮,启动微型推进器,向在公海接应他的间谍船的方向潜逃。钟垒拔出手枪,对准目标,“砰砰”打了两枪。

路英华和田大勇听到枪声,迅速游拢过来,把腿上挨了两枪的赫拉克抬出水面,抛进了快艇。远处的间谍船,见赫拉克已无法可救,便夹着尾巴溜走了。

钟垒登上“莱卡”号,庄严地向大家宣布:“赫拉克、沙林系社会帝国主义的特务间谍分子,他们冒充旅客和海员潜入春江市,窃取我国军事科研情报,罪证确凿,依法逮捕!

现在该逮捕高博文了。深夜,高博文回来了,他打开抽屉,拿出一支香烟折成两段,找到一小块透明的纸片,得意地用微型放大镜细看着上面的密令…………

“报告,蛇已回洞!”钟垒在郑妈妈家向坐镇在江海路派出所指挥的谷以铭汇报。谷以铭看了看手表,拿起报话机,发出命令:“时间已到,按第二个方案行动!

钟垒和老杨敲门冲进高博文家。“不许动,举起手来!”钟垒把手枪对准高博文,老杨拿出了逮捕证。高博文装出莫名其妙的样子说:“这是怎么回事?”钟垒厉声喝道:““101'先生,你别再装糊涂了!

高博文一听对方点破了他的潜伏代号,心慌意乱,手里的竹节手杖倒落地下,他刚要伸手去捡,钟垒一脚踩住,老杨捡起了手杖。

钟垒把手杖拦腰一扭,扭成了两节。上节里面藏着一支钢笔无声手枪,枪管上还刻着“赠“101”,勃····..”下节藏着一个不锈钢冲成的断尾巴小黑熊,后腿上清晰地刻着“101”。

预先藏在三门橱里的田大勇,突然走了出来,将高博文刚才藏进壁橱的烟盒取出来,拿出有显微点的那支香烟说:“这也是他的罪证。”

钟垒宣读了逮捕令。老杨和田大勇把高博文铐了起来。高博文狞笑着:“可惜你们晚了一步。”“你别做梦了!”钟垒平静地说,“吴鹏和莱卡”号上的两个家伙,已在公安局等你啦!

朝阳把大地染得绯红,春江市分外壮丽。耀华造船厂红旗招展,锣鼓喧天,“反霸”号新型舰艇今天就要试航了。钟垒极目远眺,在这欢庆胜利的时刻,他在想什么呢?看他那矫健的雄姿,是在准备迎接新的战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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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 2024-02-25 06:10

    而明末清初收藏家、文学家黄虞稷千倾堂书目把吴承恩(西游记)归于地理类,黄虞稷认为吴承恩的(西游记),是一部旅游游记地理书籍,不是故事小说,清朝咸丰年间重修的淮安府志,竟然没有吴承恩写过(西游记)的记载,明代天启淮安府志中说吴承恩推崇儒学,反对佛教,百回本(西游记)有很多佛教内容,吴承恩反对佛教,那么百回本(西游记)的作者几乎没有可能是吴承恩,希望各个出版社出版的百回本(西游记)能从严谨的学术角度,尊重史实,不要再把吴承恩署在百回本(西游记)的作者上面,因为吴承恩几乎没有可能是百回本(西游记)的作者,近年中华书局出版社,1995年山西古籍出版社出版的百回本(西游记),作者都署名佚名或无名氏。

  • 2024-02-25 06:11

    明清时期的百回本小说(西游记)的作者署名全都是佚名或是无名氏,意思是不知名的作者写的,明代万历二十年,南京金陵世德堂刊印本百回本小说(西游记),上面作序言的陈元之也说百回本小说(西游记)是不知名的作者写的,希望国内各个出版社今后出版的百回本小说(西游记)不要再署名吴承恩是作者,因为吴承恩几乎没有可能是百回本小说(西游记)的作者,近年来中华书局等出版社出版的百回本小说(西游记)都署名佚名或是无名氏,1995年山西古籍出版社出版的百回本小说(西游记)的作者署名就是无名氏,这无疑是十分正确的。

  • 2024-02-25 06:11

    (我的心也像大海),(天上飘来一朵云)。

  • 2024-02-25 06:11

    云淡风轻,往事如风。

  • 2024-02-25 06:10

    大多数人在小学的语文课程,学习、掌握的汉字,只有两、三千个,只是占汉字总数很小的一部分,好在都是生活当中,使用频率较高的常用汉字,因此,并不太妨碍大多数人,在生活当中的阅读和观看,中国的学校,初中和高中年级的语文教科书,为什么没有生字表,为什么不继续教,初中和高中年级的学生,学习和掌握更多的汉字,这样下去,除了在小学的语文课程里,学习的两、三千个常用汉字之外,其它大多数的汉字,恐怕会渐渐失传,因为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熟练的,掌握和书写出几万个汉字了。

  • 2024-02-25 06:10

    百回本小说(西游记)的作者不是吴承恩,近年来中华书局出版社,1995年山西古籍出版社,它们出版的(西游记)作者都署名佚名或无名氏,就是不知名作者写的,流传至今最早的(西游记),是明代南京世德堂刊印的(西游记),作者署名是华阳洞天主人校,还有署名陈元之作的序言,在序言中陈元之说百回本(西游记)是不知名作者写的,在明清时期各个版本的(西游记)都没有署名是吴承恩写的,作者署名全是无名氏,意思是不知名的作者写的,直到近代鲁迅和胡适,一致认为(西游记)是吴承恩所写,他们的凭据只是明代天启淮安府志,希望国内各个出版社今后出版的(西游记)不要再署名吴承恩是作者,而应该尊重史实,署名应该是佚名或是无名氏才对。

  • 2024-02-25 06:10

    中国的汉字总数,多达几万个,汉朝的学者许慎,编修的汉代字典(说文解字),里面收录的汉字有一万多个,(新华字典)里收录的汉字有一万多个,清朝的字典(康熙字典),里面收录的汉字达到四万七千多个,一般不常见的汉字,都能在(康熙字典)里面查到,(中华字海)字典,里面收录的汉字有八万多个,(汉字海)字典,里面收录的汉字有十万多个。

划过指尖有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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