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孙笋
编发/史乎文乎
(注:为使得大家阅读流畅,文章包含虚构情节。)
1985年5月的一天上午,时任航行处正连参谋的我,正照常工作着,空六军王参谋长,忽然来找我谈了话。
刚一见面,王参谋长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地说,“小孙,你准备好啊,准备接班。”听了王参谋长的话,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就疑惑地问,“参谋长,我接什么班,要准备什么。”
看我一脸疑惑的样子,王参谋长又笑着说,“这不是大整编开始了,咱空六军要整编为空军唐山指挥所,未来的曾司令员(当时是曾军长),点名说要让你当航行处副处长。咱军里也研究了好几套方案,每套都有你的名字,我在这提前恭喜你了。”
虽然听王参谋长这样说,但我还是感到难以置信,于是我又问,“参谋长,我一个正连参谋,怎么能当副处长,这不可能。”我话音刚落,王参谋长就又笑着说,“怎么不可能,去年通信处的李森,还是直接从正连提拔处长呢。能,怎么不能。”
听王参谋长说到此,我心里那点疑惑,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同时,一阵激动和欣喜,也从我心底缓缓升起。要知道,在1985年,大裁军的力度很大,400万军队要减到300万。在这其中,我们空六军机关也要由原来的900人,减到700人(150名干部和550名战士)。当时,我们机关不少人都愁着整编后,没了好去处。而我,不但没被裁减,反而还能提升,真是幸运。
同时,在1985年5月8日,我还和订婚两年多的未婚妻(也就是我如今的老伴),如愿结了婚。婚礼是在部队办的,不少军首长(军长、政委、参谋长等等),都参加了我的婚礼。常言道,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而且,对于我一个农村兵来说,在部队九年(我1976年3月入伍),在27岁时,将要由正连参谋提升为副处长,心里自然十分满足。因此,当时对我来说,真是感觉双喜临门。
婚礼过后没几天,参谋长助理(姓徐),一天晚饭后也来找我聊天。刚见面,徐助理就笑着问,“小孙,你想不想当官。”因为跟徐参助比较熟,我也开玩笑地回答说,“想,做梦都想(这是一部电影的台词)。”没想到,听了我的话,徐参助则是摆了摆手,认真地说:“小孙,不要开玩笑。我说真的,军里准备任命你为航行处副处长。”
虽然参谋长已经提前跟我透过信,但我还是假装不知道,故作惊讶地说,“哎呀,徐参助,我没有那个奢望。”听了我的话,徐参助则是一本正经地说,“真的,小孙。这是曾军长点名确定的,错不了。所以说,在整编期间,你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直到任命下达。”知道徐参助是为了我好,于是我也认真地回答:“明白。”
不久,在百万大裁军的浪潮中,空军唐山指挥所的编制表下来了,但遗憾的是,航行处没有副处长编制,反倒是原来没有副处长的领航处,增设了副职。虽然我极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但总归是有些失落。为此,当时的我,还悄悄给军区打了电话,询问是不是搞错了。可我得到的答复是,空军唐山指挥所,指挥引导是主要任务,所以才增加了领航处的副处长。到此,也真是印证了那句老话,“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后来,徐参助还专门又找我谈了一次话。记得当时,徐参助遗憾地说,“小杨,这次的事,我也替你感到遗憾。但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能闹情绪,咱曾军长特意交代我,让我来找你谈心。曾军长说,你一定要记住一句话,‘未来是属于你们的’。”听了徐参助的话,我也明白了曾军长的良苦用心,于是我认真地回答说,“请首长放心,我一定会及时调整状态,一定不会闹情绪。”
尽管后来,一直到唐指解散,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我都没能当上副处长。但我一次都没有抱怨过,无论在什么岗位,都是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地完成所有工作。
而说起曾军长,1976年我刚来到空六军时,第一次见到首长,并且还给首长当“向导”的经历,让我至今难忘。
1976年4月28日,结束了为期50天的新兵训练后,我被分到空六军司令部航行处,成为了一名译报员。在七十年代,在部队,按照惯例,机关新兵在正式工作前,都要先下到连队,锻炼三个月。
因此,当时的我,来到航行处还不到一星期,吴处长就找我谈了话。谈话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说按照惯例,我要去到唐山机场警卫连锻炼三个月。在谈话的最后,吴处长还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心里一定不要有压力,去到警卫连后,要认真踏实、认真仔细,圆满完成锻炼任务。我知道首长是为我好,于是也认真地回答说,“明白,首长,我一定认真锻炼,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就这样,1976年5月初的一天,我在航行处一位老兵的带领下,坐车去到了唐山机场警卫连(唐山机场距离军部,大概有十公里的路程),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锻炼生活。得益于我高中毕业,再加上人也挺机灵,因此,在来到唐山机场警卫连锻炼后,我并没有直接下到班里,而是临时被任命为了通信员(警卫连的老通信员,到司训队学开车去了)。
当时,唐山机场警卫连的连长姓吴(1965年兵),指导员姓李(1966年兵)。我锻炼的三个月里,得益于我们连长和指导员关系十分融洽(无论是在工作时,还是在日常生活中),所以我的工作进行起来,也是非常顺利。而且,1976年7月,在我锻炼的第二个月,我不仅有幸第一次见到了曾军长(当时还是曾副军长),而且还给首长当了一次“向导”。因此,也可以说,在唐山机场警卫连锻炼的三个月,是我十二年军旅生涯中,比较难忘的一段经历。
那是1976年7月的一天下午,曾副军长在没有通知我们机场任何一位领导的情况下,只带着一名秘书,乘坐着一辆黑色轿车,来到了我们警卫连营地。轿车停稳后,只见一位挺拔坚毅的中年军人,在秘书陪同下,向着我们连部走来。
当时的我,是警卫连通信员,见有首长来视察(虽然不认识,但一看,我就知道这是一位大领导),就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跑到连部门口等待。同时,由于我们连队领导(连长和指导员),带着文书,上午一起去机关开会办事,还没回来。所以,没了办法,只能由我,临时陪同首长在连队参观视察。
在陪同期间,我大胆地询问了一句,请问首长贵姓。没想到,首长没有一点架子,记得当时,在听了我的询问后,首长亲切地说,我免贵姓曾。一听首长说姓曾,我就立马想到了我们副军长也姓曾。因此,我也不免产生了一种紧张情绪,要知道,这可是我当兵半年以来,见到的最大的首长。
此后,我就一边陪同,一边向曾副军长介绍我们连队的基本情况。最后,在我介绍完后,曾副军长笑着对我说,“小伙子,辛苦你了。”然后握了握我的手,就乘车离开了我们连队。记得当时,在看着曾副军长乘坐着汽车远去时,我的心里真是感慨万千。这么大的首长,竟然没有一点架子。
后来,等到晚上,我们连长和指导员开会回来后,我就说明了白天曾副军长来连队视察的事。听了我的叙述后,连长和指导员都是倍感遗憾,一是没能亲眼见到曾副军长;二是他们也没想到,曾副军长竟是这么的和蔼可亲,没有一点架子。
时至今日,或许曾副军长早忘记了这件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我而言,就算过去了几十年,这件事还是深深地镌刻在我的心底,每每想起,都让我热泪盈眶、感动不已,多么好的部队,多么和蔼可亲的首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