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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堡李氏三兄弟
■李翠英
解放后,我家孩子越来越多,要吃、要喝、要上学,用钱的地方就多了,不得已分家了。
解放后,我二叔全家就移居太原,二叔二婶也进了国营单位上班,有了经济来源。可我家和三叔都在农村。那时家里都穷,特别是我家人多地少,生活非常困难,都是二叔接济,给我家米、面、钱。
我们家也顾不上奶奶,奶奶是吃三叔的花二叔的,最后奶奶去了太原与二叔一起生活,二叔是个大孝子,奶奶生气了,他跪在面前说好话,直到奶奶高兴为止。
1958~1960年,国家三年自然灾害,更是各家顾不上各家了。当时我大姐、二姐、我都在太原上学,虽都是上的中专,国家管吃管住,我们的零花钱,生活用品谁给,都是二叔给的。二叔对侄儿男女都亲,和自己亲生的一样。我们也很亲二叔,二叔就是父亲。二叔还要攒点儿钱帮我父亲和三叔盖房子,给儿子们娶媳妇。退休后让我五弟顶班,进了国营单位。其实我二叔二婶儿无儿无女,我三姐和四弟是过继给他们的,是我家的两个孩子。
二叔的一生,一为革命,二为家庭,用大公无私、毫不利己、专门为人来评价他,一点儿都不过分。他为人正直无私,尊老爱幼,胆大心细,灵活机智,敢做敢当,勇于奉献的精神,后辈们铭记心间。兄弟三人吃苦受累,团结互助把我们拉扯大,实实是心劳了、力出了。三位老人的恩情,后辈永世难忘。
二叔70岁那年心脏病发作,撒手西行了。他走的干脆利索,没受罪,没痛苦。前一天晚上还和战友们谈笑风生,回忆当年的轰轰烈烈,智斗敌人,冒险侦察敌情,巧妙搜集情报等,不想第二天就人走房空了。
噩耗传来,侄儿男女嚎啕大哭,二叔呀,二叔,我们还没有尽到孝心,没给你过上好日子,你就走了。我们最亲最近的二叔走了。大家悲痛万分。当时太原有规定,亡人不准出太原,都要火化。可二叔有遗言,死后要回老家。这可急坏了我二哥、四弟、五弟,怎么办?最后,五弟找来辆大卡车,偷偷的把二叔运回了老家,完成了老人的心愿。
出殡那天,侄儿男女全副武装,披麻戴孝送二叔一程。村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人死在外面,不准进村,把二叔就放在了村外。有明事理的人说,讲究那干啥,让老人回来走走吧。走到我家门口,抬棺的人们不约而同的放下棺材,让老人看看自己的家。
这时80多岁的大哥站在院中已等候多时,哭成泪人。永林、永林,大哥叫你听见没有?空旷无人回应。
二叔走后,我父亲的耳朵越来越聋了。
二叔,你还记得吗?你哄逗我们的事情:二叔坐在炕上脱了袜子,举起脚来说:“谁给我抠脚趾,就给谁一毛钱”。孩子们蜂拥而上。“谁舔一下我的脚,给谁一毛钱”。孩子们捂住嘴都躲开了。这么幽默可爱的二叔就没啦。
■一代宗师李永柱耄耋之年仍拳拳生风
大姐想二叔,病了好几个月,亲嘞!
二叔走后,三叔觉得已失去一个兄长,就更亲大哥了。三天两头去我家看我父亲。进了门也不说话,坐在炕沿儿上,看着白发苍苍的大哥。我妈给好吃的,说:“不吃,给我大哥吃吧”。手足情深啊。
我父亲也更关心三叔了。有一年三婶病了,住医院了。父亲把我们叫回去,说:“孩儿们,你三婶病了,你们要给钱为她治病”。我们说:“大,放心,我们给”。
我父亲对我妈说:“他三婶有个好歹,那几个孩子咱们得管”。我妈说:“行”。没几天,三婶儿出院了,痊愈啦。
这就是我家的家风!
三叔80岁那年,心肌积水住院了,我们从西安、大同、太原、介休赶回去看望三叔,都给钱,吃的喝的。当时我们看见三叔的病有点儿重,但没几天他就出院回家了。回家后三叔见人就说:“世上哪家的侄儿侄女们也没有我家的好,我孩儿们从老远回来看我,给钱,给吃给喝,到死我也忘不了我孩儿们”。
多么朴实感人的语言。
憨厚的三叔太容易满足了,我们也没做啥,值得您这样感激吗?您年轻的时候背我们,抱我们,给我们吃,陪我们玩,您就不说?
曾记得,小时候我爱唱戏。一到三叔家,就说:“三叔,唱段毛毛旦的《捡柴》吧”。三叔来劲儿了,圪蹴在炕上,眼一闭,手拍上大腿,唱开了。学的真像毛毛旦,那声音好听极了。我学唱毛毛旦是三叔教的,这些你就全忘了?
可敬的三叔、憨憨的三叔。
三叔回家没几天,我父亲去看他,说:“三儿,把手递过来,大哥给你把把脉”。我父亲握住三叔的手腕儿半天不说话,最后说:“没事儿,没事儿,好好养着吧”。回家后对我妈说:“三儿不行了,脉都乱了”。没几天,三叔睡着走了。
三叔出殡和二叔一样,我们全副武装披麻戴孝送三叔一程。三叔呀三叔,您老实、忠厚、勤劳、勇敢,没留下一句话就睡走了。我们又失去一个亲人。用眼泪能表达我们失去二叔三叔痛苦的心情吗?永远记在心中吧。
■年逾古稀的三弟为大哥起武祝寿
我父亲93岁那年,大年初一和孙子们喝酒,孙子们举杯祝爷爷活100岁,我父亲摆摆手说:“不活那么老,三月走”。三月初四晚上他对我妈说:“把东房火点着,多发点面,明天人多”。当晚人就有点不舒服,孙子李能赶紧请回医生,医生没说下个啥就输上了液。第二天赶快叫孩子们回去。早上还坐在那儿锻炼身体,说要吃饭,下午就有点儿重了。一会儿抬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安慰大家:“我没事儿,没事儿。你们都上班儿去吧,不能耽误工作”。四点多老人要坐起来面向西,我父亲一生信佛,大概是想坐着去见阿弥陀佛。我五弟在父亲身后一直扛着他,力不从心了,三婶说:“放下吧,老人不行了”。
父亲走的安安稳稳,平平静静,他驾鹤西去了。
三月初九出殡,正是清明节。那天鼓乐齐鸣,哭声阵阵,多半条街跪着子孙后代和徒子徒孙,全村的人都出来送行。
抬棺材的人很多,都是自觉自愿的,两班人倒换着抬,在我三弟的指挥下,他们迈着强健有力的步子,一步一步把我父亲送进坟莹。
他们知道,抬的不是一般人,是德高望重的、武德高尚的、治病救人的大好人、大善人。
老兄弟三人都走啦,他们的事迹值得回忆。作为李家的后代应当有所启发。
愿三位老人天堂安好,愿善、孝、悌、忠、忍、让的美德流芳百世。
资讯摘自网络;文章选自《汾州乡情》2021年第5期,总第11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