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有父母,下又姐弟。
可我是爷爷带大的。
从小我就知道,我不被父母不待见。
亲戚都劝说:“就算供养三个孩子压力大,也不能舍弃成绩最好的老二啊。”
但父母始终舍弃了我,毅然选择了成绩掉底人美嘴甜的大姐上高中……
1
打小我就在村里长大,是靠爷爷种地捡废品养活的。
村里人每次见到我都惜惜怜悯。
农村虽都不富裕,但时代在进步,独生子女政策都下了好些年。
可我父母是异类,一连生了仨,还被罚了不少钱。
我妈嫌我掏空了家底,打从生下来就没喂我两口奶,是爷爷用米汤和米糊灌活的。
我爸在城里当工人,直到弟弟出生,严重影响计划生育,被下了岗,我妈更是把这个责任推卸在我身上。
每每回村都要埋怨“若不是你,你爸也不至于下岗,你就是个讨债的。”
爷总是护着我“明明是生老三的缘由,怪丫头做甚?”
“你都知道是丫头,不怪她怪谁,要是她一生下来就是带把的,国华至于下岗嘛?”
越说越气,恨不得捡起地上的扫把,狠狠抽我一顿。
可我瞅着一旁事不关己的大姐,她也是女娃,为什么爸妈从来不怪她?
后来越来越大,直到我小学毕业,村里没有初中。
父母不得不把我接回城里。
临走前,爷爷拉着我的手,千叮万嘱“到了你爸妈那一定要体谅他们不容易,毕竟家里三个孩子,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勤快一点,他们总会知道你的好。”
我听进去了。
2
进城以后,跟着父母住进了一栋三层的筒子楼。
我父母租的房子,刚好在三楼的中间位置,屋子小的可怜,还不如爷的一间猪圈大。
每次吃了饭还得收桌椅才能睡得下全家。
我想起了爷爷的嘱咐,也试着理解父母这些年不容易。
初中三年,每次归家都是先帮着做好饭菜,再做作业。
筒子楼里每层都有公用厨房和厕所的,挨家挨户都是轮留做饭。
下岗这几年,我爸一直在工地搬砖,我妈也跟着去打点小工,两人一天能挣个五六十块。
我也习惯了大姐不干家务,弟弟扔了书包就往外跑。
只要我把成绩提上去,考上好学校好大学,往后一家子的生活总能改善的。
每回吃了夜饭,我妈都故作难受,把满手的老茧坦露在我面前。
我也默默地收起全家的脏衣服,拎起盆子去厨房接水蹲着洗。
寒冬腊月的水,异常冰冷,哪怕满手冻疮,我妈也视若无睹。
夜里睡前,我会用白萝卜切成片在炉子上烧烫后,放在手背上。
中考结束没多久。
一中的录取电话打了过来。
可家里的气氛异常冰冷。
“你大姐上了高二,你弟弟马上要升初中,眼下我跟你爸是供不起你上高中了。”
我没想到中考前他们打的算盘,在我考上一中后,还是狠心的开了口。
“可是大姐成绩也不好,为什么是选择牺牲我,我明明考上了一中,而且还是第三名,为什么就不再让我继续读三年呢,三年后我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我试着哀求,希望父母能回心转意。
“凭什么呀,我都高二了,再有一年就考大学了,能和你一样嘛,爸妈再供你考大学,还得供三年,瞎子都知道账怎么算。”
平时不爱搭理我的大姐,这次冒然拉开窗帘出了声。
“你姐说的对,这事就这么定了,往后你出去挣的钱就按月往家里寄,等你回头嫁了人我跟你爸多给点嫁妆就是。”
“爸爸,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你妈拖了人,明天你就跟村里的晓梅一道去广州,听说那边厂子多,工钱也多,一个月有几百的收入,比我跟你妈在工地干活强。”
我知道他不喜我,可他眼里充满了对我的不待见,说出的话还是让我狠狠地刺痛一把。
莫大于心死,大抵如此。
我以为付出的这三年,帮家里做的点点滴滴,父母总能看得见的。
我不在意,家里好吃的父母总是先紧着大姐跟弟弟。
也不在意三年都捡着大姐的旧衣服旧鞋子穿。
吃了三年的青菜,都是我妈从菜市场捡回来不要钱的烂菜叶。
我以为我不争、听话懂事成绩好,就能得到父母的关爱。
可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不待见就是不待见。
3
我离家出走了。
找了城里的表哥拖关系,把我弄进了一家饭店当洗碗工。
我才十六岁,还算童工,饭店老板若不是看在表叔的面上,不会要我。
我只能蹲在后厨不停的洗碗。
饭店的生意很好,我每天都要洗完上千个盘子。
手指在水里泡发白也不敢停下。
一没学历,二没到年龄,我只能咬牙在这里打工。
坚持了一个月,总算领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工资。
两百块。
不多,我眼眶灼热,瞧着不真实却又实实在在拿在手里的钱。
春花姐笑着打趣我“是不是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瞧你一身上下,衣服裤子都洗发白了,等夜里下了班,我带你去夜市逛逛,那里衣服便宜。”
春花姐大我两岁,刚好十八,是这个店里的服务员,我俩同一个寝室。
平时颇为照顾我,也知道我与家里的情况,我知道她是好心,点头答应。
不巧在夜市逛时,碰上了我妈和我姐。
眼尖的大姐喊住了我。
“二丫,出去一个多月也不见回来,你表叔给你找的工作,发工资了?”
大姐一脸洋洋的得意,我妈愤恨的拉过我手,见手提袋子里的两件新衣裳,顿时火了。
“让你跟晓梅去广州打工,你偏不去,好,家里由着你去洗盘子,可这刚发了工资你不知道拿回来不说,还可劲儿的造,还买什么新衣服,你不知道你大姐跟弟弟读书要钱啊?”
“阿姨,张燕一直很节俭的,衣服裤子两套都洗发白了,轮着换的。”
我妈这时才注意我旁边一直站着个人。
我死死护着我的裤兜,挣脱了我妈的禁锢。
“我是不会拿一毛钱回来的,李翠花你想屁吃呢。”
我也晓不得为什么,这些年的委屈在脑子翻滚。
脱口而出的话,一点也不后悔。
“你个死丫头,讨债鬼,当初生你下来就该活活把你淹死,不知感恩的东西,还敢直呼老娘名字。”
啪啪啪几个耳刮子甩过来,差点把我打耳鸣。
若不是周围人多,她还想继续上前两巴掌。
4、
顶着臃肿的脸回了寝室,春花姐欲言又止。
“你这样会吃亏的,你妈今晚没要到钱,明儿还是会来店里闹的。”
“我不怕,他们不供我读书就算了,还想压榨我供姐弟读书,做梦。”
第二天,李翠花的身影果然出现在了饭店。
店里很忙,老板没心思跟她周旋,在她百般劝说下。
老板也没同意提前预付我半年工资给她。
她也没成功见到我。
倒不是老板好心阻挠,实在是她来的不是时候,我在后厨的碗堆积如山,根本就忙不过来。
老板也怕提前支付了几个月工资,人突然哪天跑了,他找谁去。
打工的日子过得很快,春花姐辞职前问我“你要不要跟我去广州?”
“进厂?”
“不,是去广州进货,咱再带回来去夜市卖,我有个堂姐在夜市卖鞋,一个月收入顶上我俩半年的工资。”
不得不说,我心动了。
打工年龄受限,可做生意就不分年龄了。
就这样我带着五个月的工资,跟着春花踏上了广州的火车。
我手里有九百,她有一千八。
本钱少,路上吃喝我俩都拎着自带水壶,啃着馒头到站。
到了站后,跟着她画的地图,找了半天才找到批发市场。
我俩也不敢去看鞋子,春花堂姐打过招呼,做生意可以,但不能跟她卖一样的货。
我俩只能往卖衣服的商场走。
一开始胆怯,看多了人来人往,瞧着各个扛着大包小包的蛇皮麻袋。
除了要担心兜里的钱被扒,还要察言观色看每个商品的成交价,及哪种货走的最快。
临行前,我与春花姐在夜市逛了两晚,知道哪种款式卖的好,哪种卖不好。
可如今到了这里,才发现那些店里积压货最多的,反而是夜市卖得好的。
我书读的不多,但我懂“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我按着春花姐蠢蠢欲动的心思。
拉着她一道上了趟厕所,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她。
就这样我俩在批发市场耽搁了两日,才选定了新货带走。
我俩拖着厚重的麻袋,因为是冬季,冬天的衣服格外占地方。
几近虚脱,才把三个麻袋连拖带扛弄到了火车站。
5
春花姐不放心,让我守着麻袋,她独自进站排队买票。
其实外头有好多卖黄牛票的,价格翻一倍不止。
可我俩几乎掏光了所有积蓄,只留下买硬座的钱。
直到天黑,春花姐出来一脸愁容。
“是没买到票?”
“只买到两天以后的火车,还是无座的。”
我长松一口气。
“能买到就好,咱下次过来,先把来回的票买了再走,权当这次没经验。再说,这两天咱在这火车站也能见见大城市人的穿衣风格,下次进货也有经验。”
被我这么一说,春花姐心情好了不少,跟着我拽着麻袋,找了个遮阴的位置坐下。
12月的天,在广州根本就算不上冬天,我俩穿的厚外套都侵出了汗,也不敢脱下,冷热交替容易感冒。
可我俩谁也没有觉得苦,反而眼里闪烁着无限的未来。
连着两晚,我俩都睡在广场。
夜里好多人都就地躺下,我俩一开始嫌麻烦,一直躺在白天遮挡的树荫下。
可到了后半夜,不知哪个混蛋趁我睡着,手不自觉的往我腿上乱摸。
吓得我赶紧惊醒,一脚踹过去,大声嘶吼。
惊动了广场沉睡的人。
对方裹着外套,压低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匆匆离开。
这一茬后,我俩挪着麻袋,躺在广场显眼的位置。
6
两天两夜的绿皮火车,几乎要了半条命。
东西搬回郊区后,春花姐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
顾不得疲惫,当晚就拉着货出摊。
一开始我俩都胆怯,直到问的人多了,卖出了两三件。
心头有了底。
因为这次进货全是整个蓉城没有的。
连着五日,生意都不错。
夜里躺在出租屋,商量决定改明分两个地儿出摊。
春花姐留在之前的夜市,我去东城摆摊。
这样回本快,卖的也快。
半个月的走量,很快见底。
我俩把钱一数,总额肆仟肆佰伍拾伍。
好家伙,这一趟就赚了一千七百多。
这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我俩兴奋的拿出55块成本去菜市场买了好几斤猪肉。
夜里敞开了肚子吃。
原来红烧肉是这个味道。
在城里的三年,可笑的是我一块肉都没有吃过。
此刻咬在嘴里的肉,即满足又辛酸……
爷爷也还没吃过肉呢。
没两日我俩再次踏上了广州的火车,不同的是这次底气十足。
把之前踩的坑全部避开。
下了广州火车站后,争分夺秒去批发市场。
还是老规矩,多看多听多对比,我俩分开扫货。
在天黑前拖着麻袋去火车站。
这次我们没有睡大街,直接拎着麻袋检票进了站。
在来之前就提前买了当天晚上回的票。
火急火燎赶回了蓉城。
就在我以为所有一切都变好的时候。
表哥找到了我,说我爷在村里摔了。
顾不得手上的货,春花姐给了我三百块钱,我连夜坐车赶回了村里。
回的路上就想好了,既然我爸妈不管爷的死活。
我管。
可真得亲眼所见,爷摔在床头半天都站不起来,地上还有一个摔碎的碗。
爷的裤腿也打湿了不少。
明眼瞅着就是爷想喝水,够不到碗,这摔下来也不晓得躺了多久。
眼眶瞬间潮湿。
“二丫呀,你咋没在学校好好读书,专门跑回来干啥?”
这一刻我才知道,爷根本不知道我已经辍学。
“人老了,不中用了,年龄大了就会被嫌弃的,你好好读书,以后走出咱这个山疙瘩,老了也不至于像爷爷这么苦。”
我小心翼翼扶起了爷爷。
“大伯呢。”
“唉。”
7
大伯像送走瘟神一样,把我和爷送上了牛车后。
嘴角笑得快列出了后脑勺。
爷爷再不情愿,也被我带回了蓉城。
郊区的房子是平房,正宗的泥瓦房,独门独院的。
春花姐老早就收拾了一间屋子。
还体贴的留了饭菜。
“爷,往后这就是咱的家,张国华和大伯不养你,我养你。”
“啥张国华,那是你爸。”
“我没有这样的爸妈,对我就算了,对你还这么铁石心肠。”
来的路上知道了这个夏天,我妈暑假回了趟村,在爷跟前骗了四百块钱。
说三个孩子今年上学不容易。
爷以为我上了一中,高兴地掏出攒了好些年的废品钱。
生恩不如养恩大。
我知道我爷注重家庭团结,可我父母就不值得我敬重。
“你爷我要强了一辈子,最后反而成了你的拖累。”
“我是爷养大的,没有爷我早就死在了那个冬天,只有爷好好的,我才感觉我是值得的。”
爷精神劲儿不大好,收拾妥当后,我去夜市。
当我带着两件皮袄进了表叔家门。
脚趾抠出了两室一厅,也没勇气开口。
“是来借钱的吧。”
我明显感到表婶的语气充满了阴阳怪气。
“等我卖完手头这批货,我一定先还回来。”
我生怕表婶不肯,说起来表叔一家,虽然叫表,其实真算起来压根儿没有亲戚关系。
只是表叔上一辈的人是我们村的,他父母辈与我爷爷是发小,后来发家便搬进了城里。
这些年,走动少,可表叔每回回老家上坟,都要来爷爷家讨口水闹家常,再悄悄塞点钱。
可传言表叔一家都是表婶当家。
“你这孩子,自己都养活不了,还想养你爷爷,也是老张家没个本事,等你有钱了再还不迟。”
说完也不等我反应,表婶掏出了四百块钱递给我。
直到我回到了夜市,帮着春花姐收摊,我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第二天一早,爷死活不去医院,没办法我只能找个诊所的医生到家里。
一番检查,说是骨质疏松,有点骨折的症状。
得补钙。
医生建议长期卧床养着,嘱咐这种情况容易还引起尿路感染、褥疮、肺部感染。
8
农村有个说法,老年人摔跤就意味着活不久了。
我爷拢共就4个孩子,两个儿子两个闺女,可早些年两个姑姑十几岁时,就被人贩子拐跑了,至今杳无音信。
我爸跟大伯一家都像扔皮球一样,把我爷有多远踢多远。
爷听到医生的话,更是担忧的死在我出租屋。
怕给我带来不吉利,嚷嚷着死活要回村里。
最后没办法,我又去找了表叔过来,也不知道他们在屋里说了什么,这以后我爷再也没有说回去的话了。
我每天中午两点以后去菜市场买些棒子骨,既便宜又实惠。
给我爷熬好汤,再出门摆摊。
表叔偶尔也会抽空过来陪我爷说话。
日子就这样到了过年。
我和春花姐两个多月收入翻了不少。
为了过个肥年,我俩一人分了五百,剩下的打算年找个摊位。
我留下一百,剩下的四百全还给了表叔家。
表婶这次倒是高兴的接过钱,还给了我一罐炼好的猪板油。
爷爷躺了将近一个月,眼下过年,按奈不住的心,早就想起来活动活动了。
我递给了他新的拐杖,只让他在院子里活动。
既然是除夕,肯定要做一顿团圆饭。
我没有告诉爷,晌午请了表叔一家来吃午饭。
爷虽然平日里不说,但我知道他是喜欢热闹的,我没有办法与父母和解,能做的也就是对我与爷善心的表叔一家,其他的我容不下。
春花姐也没回家过年,她家情况与我差不多。
家里有个小十岁的弟弟,为了让她弟弟有书读,她爸妈把她卖了隔壁村的屠夫。
她是逃婚跑出来的,所以这些年挣的钱她都自己攒的,做梦都想在城里有套房子。
我俩一起在厨房收拾,做了这几个月以来最丰盛的一餐。
9
开年后,好多人外出打工。
夜市的生意倒不如年前那么好卖。
之前积压的囤货,通通大甩卖。
可最终也没卖出去多少。
夜市旁边有一家年前修好的商场,挂着横幅在招商。
每天都能收到好几个阿姨送的传单。
即租即买四个大字立马吸引了我的眼球。
我与春花进了商场,找到了招商人的办公室。
一番了解,我俩都蠢蠢欲动。
月租400,一年4800。
可买的话,一间铺子一万二。
租金三年的成本就能买一间铺子。
倒不如直接买铺子。
只是眼下我俩并没有这么多钱,可商场给的诱惑太大。
因为是新商场,地里位置不在主城区中心,为了吸引商户,开发商给出了可以分批付款的模式。
铺金总额,分三次付款,第一次付4000,满半年后再付4000,年尾再付尾款4000。
最终我俩签下了商场二楼电梯口对面的铺子。
走出商场后,我俩心激动得有点抖……
明明几个月以前还在刷盘子。
兜里再次剩下1000多的货款,好在开春的衣裳不如冬天的贵。
我俩又开始斗志昂扬的干。
开春后,爷爷为了省钱,在院子里自己开凿了一块小地,种了些辣椒和小白菜。
成天闲不住,让我买几只小鸡仔回来养,他还特意用竹子编了个鸡笼。
“等鸡崽长大了,你和小春就有鸡蛋吃了,来年过年还不用掏钱买鸡吃。”
爷爷念念碎碎过完了春天。
途中我去了一趟表叔家,简短说了一下商场招商的事情。
但最终表婶嫌商场太冷清,倒没有买。
我也不在意,只当是还人情。
若是我和春花姐手上有多余的闲钱,铁定还会买一个商铺。
10
六月的天,蓉城早已入了夏,蝉鸣的声响夹杂着喧器。
传说中人美嘴甜的大姐,没考上本科,连大专都没考上,气得张国华狠狠打了张雪两巴掌。
若不得李翠花拦着着,还会往死里揍。
整个筒子楼,谁人不知张家弃了中考年级第一、全县第三的老二。
如今张雪的成绩实属是啪啪打脸老两口。
这事我是七月末在表婶口中得知的。
原来她是后悔两月前没听我的建议,现在后悔没买那商铺了。
前两月还冷冷清清的商场,这个夏天却异常火热。
好多人眼热想买间铺子,可如今好的地理位置都被前面无人问津的人买走了。
偶尔还剩几间铺子,都是不当道的,价格还比之前高不少。
“表婶若是信得过我,可以选一间试试,我与春花姐也在商量,再盘下一间铺子,商场对业主有优惠政策。”
“哪怕不当道,收租金也是不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