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荐语：将军起于卒伍，宰相发于州牧。
作者戎装照
原标题：我的兵之初
赵立德
一九六八年三月十五日，我们这些从山东省临朐县征集的新兵，沿着益（都）新（沂）公路整齐的奔向益都火车站。
正当大家在车站广场吃午饭时，突然响起了急促的哨声，只听一位首长大声喊“商店失火了，快去救火！”
我们将手中的馒头一放，跟着报务主任任庆松就跑。远远看见一个商店冒着滚滚浓烟，经奋力抢救，终于扑灭了明火，大家满脸满身都是泥水。穿上没有红帽徽、红领章军衣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新兵，在突发事件的考验面前，表现出常人想象不到的英勇，用扎实的脚步迈进了人民解放军这所日思夜盼的大学校。
一
我们这些新兵在潍坊火车站下车，带兵的同志告诉要去潍北部队农场“军农”生产。
汽车在公路上急驶，平原上村落越来越少，盐碱给大地撒上了一层“白霜”，越感初春潍北的寒意。
当车队到达柳疃公社前青村打麦场时，“热烈欢迎新战友”的标语赫然于眼。副团长韩芳志精神抖擞，英俊威武，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我从未听过的、激动人心的即席讲话。
解放军大学校真是群英荟萃，我入这个门算是走对了！连炊事班上士带我住在后青村东南角一位房东家。
右前方是一个很大的水塘，晚风轻拂下荡起细细涟漪，鸭在水中嬉戏，塘边一群鸡在觅食。看着看着，一股思家的念头陡然升起，泪水在眼中转来转去。我猛地收住思念，强烈压抑住上涌的热浪，极力镇静住情绪，自嘲地笑笑，迈步到连部大院就餐。这入伍后的第一餐是摸黑吃的，小米饭、炒白菜、酱油汤，我吃得很香。
二
一个新战士，最热切的盼望就是能最快穿上朝思暮想的有红领章、红帽徽的绿军装，最想知道的是自己所在的是一支什么样的英雄部队，很快这些期盼有了明确的答案。
第二天，在指挥连授予新战友帽徽、领章全体军人大会上，连首长郑重地把团史向新战友们作了介绍：
我们所在团是中央军委装甲兵坦克独立第某团。该团前身是四野战车五团，成立于一九四八年辽沈战役后，在天津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一九四九年九月奉朱总司令命令，长驱几千进西北，飞兵河西古走廊，斩关夺隘，克敌降顽，战胜重重困难，顺利进军迪化（今乌鲁木齐市），参加剿灭乌斯满匪帮战斗，稳定了新疆和平解放大局，被一野一兵团司令员王震、政委徐立清授予“开路先锋”荣誉称号，其战车二营参加开国大典，受到毛泽东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检阅。
我们从连首长手中接过新帽徽、新领章，成为英雄部队的后来人，紧握革命的接力棒，心中升腾起无限的荣誉感和责任感，默默告诫自己，努力向革命前辈学习，发扬“开路先锋”光荣传统，不辜负首长的厚望，亲人的期盼，用红心书好军旅生涯的每一步，做毛主席的好战士。
作者（左1）在抗洪抢险现场
三
我和临朐籍的七名新战友张维茂、辛国、丛兴富、马玉忠、张永友、辛太臻、张宝荣，编在指挥连十五瓦电台报务班。班长黄正元把我们带到“新家”一一后青村北的一处大地窖中安顿下来
地窖在一块台地上下挖后撑上屋脊盖上石棉瓦而成，顶上开着不大的天窗，由于地下水位高，一到阴天下雨，窖内湿漉漉，黑乎乎。窖北墙打着一溜木板铺，在黄班长带领下，学习整理内务，规范摆放；室内收拾，礼节礼貌；集合站队，学打背包。
我虽反应比较机敏，动作也很认真，但一人学习总归提高不大，便和邻铺张永友结成对子，按班长整理内务规范一动一动练习，相互切磋要领，共同交流心得，成为班内务整理“小样板”。为创造好的学习氛围，我到大队供销社买来红纸，用美术字体写好毛主席语录，规整的贴在窖墙上，在大家共同努力下，整个地窖整理的整洁卫生，整齐统一，战友们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看着眼前这变化的一切，谁能相信这完全出自几天前还是一群社会青年之手，不由无限地感叹思想是行动先导的深刻道理，无限地感概人民解放军这座革命大熔炉的无穷魅力。
黄班长高兴地对我说:“原来你定在工兵连，在临朐时我去挑兵，看到你很机灵，才将你要过来的。对电台上的兵要求很严，政治上要可靠，反应要快，因为你们担负的任务很重要，要好好干，千万不要辜负首长的期望。”
班长亲切的话语，似一股暖流迅速流遍我的全身，顿感无比的幸福和幸运。
说幸福，当时对独子当兵，不提倡、不反对，个人自愿。出于对人民解放军无比崇敬和保卫祖国无尚光荣的信念，我不顾家人对我结束从政的惋惜和对当兵爬冰卧雪的担忧，毅然从共青团公社团委干事任上如愿以偿报名参军，一人为兵，全家光荣，这对自己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说幸运，是班长这个命运之神把自己安排到了一个想都想不到的很重要、很光荣和很愿意的工作岗位上。
几天的新兵实践，我深感选来当报务员的同志，个人素质是不错的，特别是张维茂、辛国两人，亲和力好，吹拉唱都很在行，很快在连队就有了名，大家在一起无拘无束，做每一件事都其乐融融。
入伍后的第一个星期天，班长教大家包水饺，由于在家谁也没实践过，尽管班长反复讲解要领，并不厌其烦地做示范，还是掌握不了擀面皮的要领，捏得水饺七长八短，不少露着馅，下到锅里一煮，成了面糨糊。战友们吃着碗里的面疙瘩，品尝着劳动的收获，心中充满在解放军这个大学校中难以形容的愉悦。
作者在训练考核现场
四
一个社会青年成长为一名合格战士，需要自觉接受多方面的历练和考验，现实要求新战友要过好“三关”。
首先，要过好新兵训练关。从自由散漫向正规有序、令行禁止转变。新兵训练中我进入情况很快，一直是队列训练尖子，经常给新战友做示范。在柳疃公社革命委员会成立大会上，我被选为礼兵。
其次，要过好艰苦生活关。六十年代末的潍北自然条件很差。从驻地向北望去，在灰白色的土地上，隐隐约约散落着几处茅草屋，来自渤海湾的北风刮个不停，天地灰蒙蒙一片。老百姓生活很艰难，部队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吃小米、二米（小米大米掺在一齐）饭为主，白面馒头比较稀罕。本地水苦涩难以入口，将峡山水库的水储蓄在水塘供军民饮用。新兵住的地窖阴暗潮湿，门口又低，进进出出都得低头弯腰。战友们对自己要求很严，都把这种艰苦生活考验作为进入大学校的“合格证”，没有丝毫怨言。
第三要过好体力劳动关。坦克团前指带领部分兵力在潍北农场执行“军农”任务，这是落实毛主席把人民解放军办成一所革命大学校的重要指示。尽管有的认为到坦克团当兵是走对了路，进错了门，但从整体看连队充满着革命的热情和朝气，有着很好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半个月的新兵基础训练很快结束了，新战士加入了劳动的行列。从第一天开始就是两头不见太阳。先是晒大粪干，接着修水渠，干的最多的是大田平整。这是个累活，先将田里灌满水，然后拉着耙将田荡平。
潍北的阳历三月底，一早一晚气温很低，一脚下到地里，泥水深到膝盖刺骨的冷。新战友们艰难地拉着耙，一个来回趟就是五、六百米，累得气喘嘘嘘，但谁也不肯落后，劳动号子和歌声此起彼伏，气氛异常热烈，特别是新战友贾玉学领唱得毛主席语录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至今感人不忘。
五
无线电台的八个新兵，具有三个鲜明特点，一是小。最大不满十九，最小不满十八。二是灵。个个脑瓜子灵活反应快。三是俊。小模样长得可爱。全连同志都愿意和电台上新战友打招呼、啦家常。从老同志谈话中，得知当一个报务员要付出辛勤的汗水。
在“军农”中新战士军事训练很少，但对报务员就不同了，因为其专业性特强，劳动半月后，按照连首长指示，改为半天劳动半天训练。任庆松主任给我们讲解了阿拉伯数码作为电码使用时的读法、写法以及要领，然后组织抄收训练。自此，的哒一一的哒一一的的哒的声音整天在脑海中环绕，时间不长就比较熟练地掌握了其要领。
四月底，连队对电台上新兵训练进行摸底考核，开始王主任以每分钟四十个码的速度发报，后来加快到每分钟五十个码、六十个码。全班就我一个人全部抄收完毕而且一个不错，得到了领导表扬。其余同志考得都不太理想，更有的很泄气，感到很自卑，说咱不是吃这碗饭的料。
电台上数赵立德考得好，脑子反应快。黄正元班长对我说，连队要召开学习毛主席著作心得交流会，你好好准备一下，代表电台新兵作汇报发言。我郑重地接受了任务，进行了认真思考，很有条理地脱稿讲了自己学习毛主席著作的心得体会和下步打算。
刘指导员在做小结时讲到，电台上赵立德同志，学习毛主席著作谈得有认识，用得很实际，给人一些新启示。新来乍到登上连队学用交流台，对自己思想是莫大的开阔，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就要从走好队列，整好大田、学好电码的每一步开始，我要一步一个脚印地扎扎实实走下去。
作者（左2）在汶川抗震救灾现
六
五月，济南军区潍坊以东的坦克部队二十名新学员，集中到坦克第某师师部驻地进行新报务员集中培训。朱锡福台长任报训队队长，黄正元，吕洪章分别任二个新报训班班长，新报务员投入了紧张的为期半年的报务训练。按照训新规律，训练分为抄报训练，发报训练和综合训练三大阶段。
我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训练机会，聚精会神，一丝不苟，苦练本领，结合三大训练阶段不同特点，摸索训练要领，提高训练质量。抄报训练是练两个反映能力，一是对电码快速记忆能力，记忆能力强主要反映在抄收快报时的压码多少上。一般情况下，一分钟百码以内，压二个码（即二个阿拉伯数字），也就是说手中写第一组（每组电码由四个阿拉伯数字组成）第一码时，脑子里装着的是第一组的后二、三个电码；当一分钟抄百四十个码以上时压一组码，否则你抄码速度永远跟不上发报速度，最强的脑力者最多压一组半电码共六个阿拉伯数码。
抄报是我强项，自进队至毕业次次抄报考核，无一错漏，全部优秀，仅此一人。第二个能力是书写能力，分钟百码以上后，最大难度是书写速度跟不上记忆速度，必须下功夫练习电码书写准、快、美的过硬技巧。随着抄报水平不断跃升，朱台长单独对我进行抄报极限测试，把发报机调到每分钟百三十码、百四十码直至百五十码，我的极限优秀成绩是每分钟百四十码，是这次报训队抄报训练成绩的历史记录。
发报训练，主要是学会手腕科学用力。这是报务员训练的难点，多数学员很长一段时间体验不到发报时手上的用力灵感，发出的电码长短不一，点虚的很且不连贯，一快手就痉挛，这些痼疾一旦形成，最终必然导致“坏手”。所以发报最主要的是细心体验右手中指第一关节在发报键上跪姿正确，用力适度，手腕发力自然有节奏。初始重在放松心情、体验感觉，先打基础再求速度，克服训练中右手中指第一关节按发报键时磨肿、流血的疼痛，咬牙坚持下来，顺利渡过适应期。但发报不是我的强项，和一班马玉忠，二班张振宝发报尖子比差距较大，处在第二方阵中。
综合训练，是新报务员培训的最高组织形式，是对收、发报基础训练的综合运用和测验，主要熟练掌握通报勤务用语，熟悉机上工作规范，了解快速沟通，排除干扰方法，为在机上进行实操实练奠定基础。对此，报训队朱锡福队长特别重视，逐人逐项进行模拟考核，确定“外训方阵”人员。十一月四日，我以收报较好（个人成绩分为较好、可以、一般），发报可以的成绩顺利结业。
回顾在整个报训队学习期间，我服从领导，团结同学，刻苦训练，积极工作，在学员中留下了很好的影响。第一件事，在学语录，“献忠心”活动中，我按照朱台长指示，把毛主席“为人民服务”手书，临写到全队学员挎包盖上，同学们用红线绣好字，惟妙惟肖，赞不绝口，成为永久的纪念；第二件事，在建军四十一周年庆祝活动时，我写了长诗《井冈赞歌》，尽情讴歌了井冈山道路，人民军队缔造者毛泽东同志的英明伟大，人民军队的丰功伟绩和历史使命，表达了永远忠于党、忠于毛主席的坚定决心。学员肖云仁用精美的板书写满两块大黑板，抬到教室前，队组织学员进行了观看学习；第三件事，六月，莱阳县革委会在县城南广场组织军民万人学毛主席著作经验交流会，我作为学员唯一代表随朱锡福队长参加了大会。大会结束后又参加了惩治反革命分子公审大会。第四件事，在严格考核后，我有幸被选入“外训方阵”，朱队长带领我们十名学员，一台十五瓦电台通信车，一台运输车，沿莱（阳）烟（台）公路，经栖霞，烟台，牟平进入崑嵛山某坦克团老虎窝营区，展开和“留训方阵”电台专向通报训练，圆满完成了新报务员顶端内容培训，受到了一次难得的锻炼。
作者在抗洪抢险现场
七
正当我返回老部队憋足劲在电台上好好工作的时候，组织确定我到莱阳县穴坊公社参加“支农”。
突如其来的情况，犹如当头被浇了一瓢冷水，强烈的内心反差使我有一种被连队舍弃的感觉，弯子一时转不过来。我反复想，我业务能力强，在连队中是反映很好的一个新兵，怎么叫我脱离心爱的岗位远去地方做“支农”工作呢？我没有闪失的地方啊！那时连、台领导也没谈话作思想工作，下了命令就要执行。
在一个大雪纷飞、北风呼啸的严寒日子里，我独自一人坐在去团穴坊农场的嘎斯五一敞蓬汽车上，紧紧裹着大衣，蜷缩在车厢角，任凭冷风怒吼，雪花扑打着面颊，怀着对连队的留恋，对新工作的忐忑，去接受不熟悉的环境和艰巨任务的挑战。 这天，坦克团“支农”“军训”人员都在公社开会，很自然的见到了“三支两军”的团首长和营连领导。他们都是团里大名鼎鼎的人物。副团长周成甫是团里最年轻的副团职干部，群众威信很高，保密员惠长法是团司令部有名“铁嘴”，宣传股长王仁印是坦克团的“文胆”，八连长胡占元是坦克团的军事专家，作训股参谋黄顺金是享誉济南军区装甲兵的高参，指挥连侦察班长张万忠是团“哲学家”，自己的台长朱锡福，是准备提拔当副连长的人选，这次在穴坊公社驻地莱阳六中“军训”。这么多有能力、有发展前途、精心挑选的领导、骨干做“三支两军”工作，充分说明这项工作的重要意义和领导在重要任务中培养考核干部骨干的坚定决心，和这么多受人尊敬的领导在一起工作，自己的工作舞台不仅一下被推到了团的层面上，而且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特别是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台长近在咫尺，为有请示汇报、吐露心扉的机会而高兴，被冷落的感觉一下子消除了，思想上的天窗投进了灿烂的阳光。
穴坊公社是莱阳县最南端，濒临黄海的一个共有37个大队的公社，各大队派性十分严重，几乎所有大队领导班子都处于瘫痪状态，大队正常工作无人管问，派仗不断。周副团长给我的任务是农历年底前把公社驻地穴坊一、二、三大队班子建起来。
一摸情况头皮怵得直发麻！三个大队班子都早已名存实亡，两派对立，如同仇敌，怎么办？我思来想去，任何事情都不会绝对的一致，表面看三个大队都是铁板一块难啃的很，但总有相对好一点的可作为突破口。
我深入实际调查研究摸情况，各大队实情逐步明了掌握。三大队原支部书记无贪污，无不正当男女关系，无历史问题，我集中精力作两派工作，工作逐渐有些起色，支持老支书站起来工作的呼声日渐增高，团结在解放军身边的党员和群众已经明显占大多数，选建工作向好发展，我逐渐把工作重点向酝酿选改转移。我深知这头一脚非同小可，一旦失利则会一败涂地，为避免把这件事办成夹生饭，增加工作的保险系数，我向公社盛书记作了汇报，公社决定派党委委员孟干事和我一块做组建三大队支部班子工作。对此，我俩进行了详细研究，预判顺利、不到法定人数和罢会三种可能情况时的应对措施，进一步展开啃骨头，讲党纪，堵漏洞工作，分析各派党员最大可能参加会议人员，在确有把握情况下召开了大队全体党员大会。
孟干事宣布了会议目的、程序、方法和纪律，采取无记名投票选出了支委委员，又经过支委委员无记名投票选出书记、副书记人选并报公社党委审批，终于实现了三个大队党的支委班子建设零的突破。
这一炮打响，使我有了实际经验和招数，更加坚定了乘胜出击，扩大战果的信心，趁热打铁方案应运而生。我按照周副团长、公社盛书记指示要求，深入到另两个大队酝酿班子人选、协调各派工作，在多少个不眠之夜里，既做干部的工作，又做群众的工作；既做这派的工作，又做另一派的工作；有时在大会上慷慨激昂地搞教育，有时在社员家中苦口婆心、和风细雨讲道理。特别是对那些被打倒的老干部，在弄清没有问题后反复做工作使群众谅解重新站起来。得益于解放军这块硬牌子和心底无私的一腔热血，脱了几层皮的苦苦工作，最后还是感动了“上帝”，另两个大队的班子也相继建立起来了，周副团长非常满意，给予了充分肯定。
八
穴坊1968年的冬天出奇的冷，副团长、保密员和我住一个房间，每人一被、一褥、一大衣，因室内无取暖设备，晚上冻得当“团长”，早上起床天棚上结着霜花。为尽快入睡，我们学着副团长的做法，将棉裤筒扎起来，脚放到里面取暖。
艰巨的工作任务和艰苦的生活环境，使我又经受了一次同龄人难得的磨练。我逐渐懂得，一个人一生将面对各种考验，思想要经受反复磨练，不论任何情况下要以吃苦为荣，以担当为责，在顺境时不骄不躁，逆境时看到前途和光明，充满信心和勇气，始终保持奋发前行的精神状态。 农历春节前三天，我返回部队过春节。连首长将一张“五好战士”奖状发给我，我带着对组织的满心感恩，带着在新的一年对学习工作的美好憧憬，带着对家乡亲人的思念和祝福，在莱阳军营度过了参军后的第一个春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