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在疫情爆发的2020年创造全球主要经济体唯一的正增长(2.3%),以及2021年估计将至少有8%或以上的增长率之后,各方关注的是即将来临的2022年。
在2021年,第1季出现大幅反弹18.3%后,接下来2、3两季却不如预期,分别下滑至7.9%与4.9%,因而一般对第4季及明年展望普遍保守。海内外经济机构对中国2022年经济增长的预测大致均落在5.2%到5.6%之间,果真如此,中国经济就将正式进入了“5时代”。
自1978年改革开放后,前30年,中国经济平均增速达10%,此后呈阶梯式下降。2012年开始约有4年,进到7%至8%的“7时代”;2016年之后进一步减速,迄2021年约6年处于平均6%的“6时代”。因此,2022年开始进入“5时代”亦不让人感到意外。
关键是,接下去会怎么走,是一路持续下行呢?还是较长期地在5%上下筑底?或是还有可能在日后有所反弹?
这个问题的答案影响深远,不仅影响中国崛起复兴的进程,也影响到中美两国国势的长消乃至全球权力结构的变化。
我的分析及研判,近年来中国经济增长处于6%或5%的现象,放在一个较长期如30至50年的周期中观察,应该是一个“U”型曲线的低谷,或迟或早,中国的经济增长渴望回升至少到7%至8%中度增长的水平。
理据一:中国大陆经济自2012年以来的阶梯式下滑,就长期而言是一种“非常态”。
中国从2013年开始,对之前经济发展的三大偏差进行矫正:
偏差之一是2008年金融海啸爆发,中国为救市及保8采取过于宽松的货币政策,导致不得不采取“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等紧缩手段;
偏差之二是长期追求高增长致破坏生态,须以强调青山绿水的政策加以矫正;
偏差之三是面对此前积弊已深的腐败问题,必须下最大决心反腐整顿。
这三方面的矫正在极大程度上对生产、出口、投资、消费都产生了紧缩效应,并反映在增长率的减缓之上。如今矫正均见成果,非常态将向常态回归。
理据二:中国GDP预计在2030年前后超过美国,这将是美国焦虑升到最高、中美关系最紧张的时刻,中国必须加足马力,力争在2050年时实现GDP两倍于美国。
要达到这样的目标,中国的平均经济增长率要保持在至少大于美国2.5%的水平,换言之,未来中、长期如果只能维持5%或甚至更低的增长率,很难为中国当局接受。
理据三:这一点最重要,因为想要不等于可以要。中国经济可以恢复至中高增长的供给面条件日趋成熟。
这包括长期大力投入的基建效应将逐渐发挥,理工科技人才数倍于美国的养成,政府治理体系与能力的持续提升及改革的持续推动,这意味着中国经济在供给面的潜在产能将大幅增长,凡事都将大大扩充决策与当局采取更为扩张的宏调政策之空间。
前不久刚结束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重提“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或许正是为这样的形势做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