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钵莲》第五回妖怪多端摇身幻变洞房合卺好事难谐

马灵风 2024-07-07 09:28:20

《玉钵莲》

灵岩樵子重编 灵风堂主点校

第五回妖怪多端摇身幻变 洞房合卺好事难谐

老蛟精算明王鳌被韦陀救去,若识时务的,就该趁此回头,求佛忏悔,还可转祸为福,不料老蛟淫心不死,怙恶不悛,恃仗自己的法力,哪知天高地厚,又寻到王家庄,要把王鳌的元阳吸来,以成自己道业。临走施展指水成冰,颠倒二气法,封了潭门,使龙兵不得进攻。又怕观世音看岀她的行藏,差天兵追来,不借风云五遁飞走,用了个先天无极灭形法,地行而去。

到了王家庄,出的地来,心内一想:“他父子既朝山进香,必定信奉观音,我何不变幻观音的模样,到他家查看动静,再相机以惑其心呢?”老蛟精想到这里,遂从稻田拘来一条水蛇,一个青蛙,念动真言,鼓气一口,向水蛇猛吹,喝一声变,那条蛇在地滚了几滚,变成一个善财童子;又如法向青蛙一吹,只见那蛙在地下跳了几跳,也就变成龙女。

老蛟精一见大喜,将身迎风一幌,即时化成观世音的模样,急纵云头,来至王家庄内。往下一看,见庄内东西大街,中间路北有个光亮大门,里面高楼大厦,房舍宽敞,后宅有花园一所,收拾得十分幽雅,知是王鳌家中。便站立云端,高声唤道:“王鳌!贫僧前来,与你解脱孽缘!”

且说王裕珍夫妻,自观世音点化后,返归家中,果见韦陀尊者,把王鳌送回。裕珍夫妻连忙叩拜,恳求道:“妖精未除,怕她再来缠扰,请菩萨大发慈悲,暂住佛堂,以防不测。”

韦陀道:“吾奉法旨,把汝子救回,须返南海缴旨,未来之事,大士自有安排。”说着一纵祥光,向南方而去。

夫妻只得望空拜谢,连忙来看王鳌,只见他两眼发红,满口白沫,带了一脸的怒色,状类疯颠。

裕珍连忙问道:“我儿!你怎的被妖精摄去?吃了她的亏吗?”

忽见王鳌把眼一睁,喝道:“谁是你的儿子?我好好在水晶宫内,与仙女成就良缘,被你这恶人,擒到这里,要杀便杀,不要骂人。你要知道仙女与我恩情颇深,我虽死了,她必能替我报仇雪恨,拏住你这恶人,千刀万剐!”

夫妻见他这个样子,知是中了妖毒。王夫人不觉一阵心酸,抱住了王鳌,放声大哭!裕珍道:“贤妻!快不要哭,现有菩萨赐的丹药在此,可保无虞。”

说着,怀中取出红白两颗丸药,先将一丸红的,放在盏内,用阴阳净水调化了,灌入王鳌腹内。只见他双目遂合,像有睡意,就把他扶在床上,和衣而卧,转眼之间,鼾声雷动。

夫妻坐在床前,不敢稍离。守了两个时辰的工夫,王鳌一觉醒来,见父母坐在床前,连忙坐起身来,就要下床。

王夫人急急拦住,说道:“我儿身子不爽,不可劳动,多歇一刻,好养精神,你这回心中觉得明白些吗?”

王鳌道:“儿子并不糊涂,此话从哪里说起呢?”

王夫人见他神气清朗如旧,知是仙丹应验,毒气解除,又说道:“谢天谢地,你把为娘的活活吓死了!”遂将遇妖后,如何许愿拜祷观音大士,大士如何显应,化身指点,赐了两粒金丹,说是你必中妖毒,用红丸调治可愈,还有一丸白的,服下可保住你的真阳,不受妖害,并将适才遇救回来的情形,与他说了一遍。

王鳌听得毛骨悚然,连声说道:“好险!好险!那一天,在群玉峰遇见女妖,因她头上有黑气,孩儿因此目不转睛的看她。谁知那女妖走来与母亲周旋,一时情极,开口骂她,不料她恼羞成怒,将孩儿一阵风摄去,那时孩儿已昏迷不醒,及至醒来,身在绣阁之内,孩儿就将她痛骂,她并不着恼,命丫头送来一盏香茶。孩儿正口渴发燥,将茶饮尽,刹时间欲火上升,要与女妖成双。忽听外面波涛之声,势如万马奔腾,那女妖听了这个声音,面色改变,从床头摘下双剑,匆匆跑出房去,孩儿以后就不知觉了。直到此时,心内方才明白,若无菩萨搭救,孩貌这条性命,定不能保。”说着泪如雨下。

裕珍连忙安慰道:“邪不胜正,一来是观音大士显应,也是我儿存心不苟,才能感格神明,一再相救,我儿不可不叩谢大士救命之恩。”说罢,夫妻带了王鳌,到大士座前焚香叩拜。

王鳌道:“母亲!孩儿此刻虽然清醒,但心内总是恍惚不宁,怕的真阳有损,母亲方才说大士赐的丹丸两粒,一粒解毒的已吃了,还有一粒保元阳的请拿来,给孩儿服下,谅能一阳来复,挽回所损的元气,不致生意外之变了。”

裕珍一想此话,甚有见解,遂从怀中把那丸白色的仙丹取岀,吩咐丫环取来一盆雨水,将丹药调化,吃下肚去,一阵清凉,万念全消。才欲回房,便听的空中有人叫他的名字,不觉吃了一惊!

裕珍抬起头来一看,喜出望外,叫道:“你母子不要惊慌,快来迎接大士。”

王鳌母子走出经堂,仰面看时,见菩萨端端正正坐在云内,善才龙女,站立两边,连忙爬倒地下,叩头道:“请大士下降,面谢救命大恩!”

只听假大士说道:“念你一家老幼,诚心向善,贫僧才不惜往返之劳,令韦陀前来搭救你们,感谢的虔心,贫僧已经知道了,请起来罢!”

抬头一看,见大士已在面前,不敢违旨,又叩了头,立起身来。裕珍说道:“俗家不洁,恐污法驾,请大士到佛堂坐罢!”

于是裕珍让大士善才龙女在头前,自己率领妻子,随后来至佛堂,在正中大士香案之前,设了一把椅子,请大士坐定,善才龙女侍立两旁。裕珍又率妻子,行过了三叩首,这才立起身来,站在下面,说道:“不知大士佛光照临,有失跪接,伏乞恕罪。”

假大士道:“你一家诚心向善,何罪之有,祗是这妖女与王鳌,本有夙缘,因她不该倚仗妖术,行强摄人,所以才调动天兵降妖。但妖精原无大罪,纵然擒住,亦不至死。若再出世,必要寻仇报复,那时恐难保住元阳,即有性命之忧,最好速与王鳌完婚,拜过花烛。女妖闻知,以其童身已破,没有什么望头,也就不再缠扰了。”

王裕珍闻言,心中想道:“既是观音大士圣意,况且男女终得婚嫁,从前不欲早婚,是谕其常,如今急与完姻,是应其变,揆时度势,实乃防患良谋,况有法旨,如何可违。”想罢说道:“承大士慈悲,弟子铭感在心,但小儿尚未聘定淑女,草草如何能完花烛?”

假大士笑道:“只用你夫妻合意,贫僧作个冰人,父女之命,媒妁之言,兼而有之,婚嫁之礼,不过如是。”说着,又指着龙女说道:“我将此女,配你儿子可好?”

王裕珍道:“龙女系莲台侍者,小儿乃一介凡庸,何敢亵渎,自取罪戾。”

假大士道:“请勿过谦,贫僧主婚,谅无不合之处,今日正在黄道吉日,就与他收拾洞房,令他二人共拜花烛,名分一定,就可绝女妖觊觎之望了。”

裕珍夫妻一来不敢违大士法旨,又以龙女根底深厚,且怜其美,遂欣然带领妻子,叩谢了大士,立命家奴院工,收拾洞房,备办花烛。王夫人又找岀了几件绣衣彩裙,与新娘更换,一面备了素斋,送往佛堂。

到了黄昏时分,裕珍差了两名女仆,到佛堂禀明大士,请新娘出堂,同拜花烛。那个假大士真会掩饰,亲身送龙女到天地香案之前,看他夫妻双双拜罢,送入洞房。合卺已毕,王鳌又岀来谢过菩萨,王裕珍也过来叩谢。

假大士道:“他两个终身大事已了,贫僧另有别事,暂且告辞。”说罢就地化阵清风,便不见了。

其实老蛟精并没有走,却使了一个隐身法,暗暗来到洞房,将那龙女收了法,只见一头青蛙从牙床上直跳到房外去了。她就摇身一变,变做了龙女,将身坐在牙床,等候那转世金鳌,到来定情。

少停,王鳌来到洞房,伺候的丫环,早把合卺的酒筵摆齐,请公子与新娘入座,丫环斟上酒来,说道:“请公子劝新娘多吃两杯,早歇息罢!”王鳌只是低头不语。

丫环又叫了声:“新娘!我们公子年轻,怕见女人,请新娘多吃几杯”说着退了出去。

此时房内只剩二人,老蛟精另换了一副面孔,王鳌自然当作生人,女妖心内,却是熟人,连忙提过酒壶,斟了一杯说道:“请郎君用酒。”

王鳌道:“我不爱饮酒,沾唇即醉,实在不能奉陪,请娘子自饮罢!”

老蛟精遂吃了一杯,见王鳌滴酒不尝,遂道:“郎君乃读书君子,岂不知男女居室,人之大伦,夫妇人伦之首,婚嫁之礼,何可废除,此酒名谓合卺,不知是何解法?”

王鳌道:“此婚礼所用,卺是以瓢为酒器,仪礼士昏礼,称四爵合卺,乃合四爵于一瓢,共饮之耳!”

老蛟精笑道:“合卺之义,既岀于仪礼士昏礼,读书人便不得不遵,郎君为士,今夕昏礼合卺,即不用瓢,亦当聊以见意,以杯代之,可好?”

王鳌被她这么一说,便端起酒来就喝,一连饮了数杯。酒是色之媒介,老蛟精已按捺不住,纵身坐在王鳌怀内,说道:“谯楼已交三鼓,酒也够了,请郎上床睡罢!”

此时王鳌酒已过量,也有倦意,说道:“很好!娘子既不吃酒,我与你上床便了。”二人携手入帏,脱了衣服,共枕而卧。

老蛟精暗想:“在鱼仓潭内,费了无限的工夫,才把此人欲情引动,肌肤已沾,突被龙兵冲散,以为是对面无缘,好事多磨,不意今夕,又得如此,可谓有志者事竟成了。”

这女妖心满意足,纵体入怀,双手把王鳌抱住,脸贴着脸,细声说道:“郎君鹊桥已驾,不可误了佳期。”王鳌并不回言。女妖以为他是年幼怕羞,又说道:“男女同衾,总是如此,千金一刻,良宵岂可虚度?”王鳌仍不回答。女妖又把舌尖送入他的口内,王鳌亦不吮咂,闭着双目,难谐好事。可是这时女妖,淫兴已动,无法遏止,忽觉浑身一阵酸麻,反而走失了阴精,连忙敛气凝神,才得忍住,顿觉困倦异常,朦胧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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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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