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重伤闭关的第八百年。
夫君的徒弟元清为我送饭，却被他的小师妹当做私会情人。
那日，她带入闯入风云渡：
“区区一个妖孽，也敢勾引我师兄？”
我的仙骨被她生生剔除，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
她又逼我吞下秘药，将我吊在万妖窟，被无数妖兽玩弄凌虐。
甚至用溯回镜，将我被折磨的画面放给整个仙界看：
“师尊，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人尽可夫的妖孽！还请师尊替天行道，严惩这妖孽！”
她不知道，她口中的师尊是我夫君。
曾为了我，白衣染血，荡平整个魔族。
1
我刚睡醒，就感到结界动荡。
打开监视风云渡的溯回镜，我看见个穿着杏黄色流沙裙的小神女。
领着一众仙娥闯进渡口。
她一边走，一边鼓着腮帮子，眼泪汪汪地和身后的众人哭诉：
“对！就是这里，我亲眼看见元清师兄在这里和那个妖女私通的！”
“我简直要被气死了，明明昨天晚上，元清师兄还说要和我结为道侣，去三生石上刻名呢，结果今天就发生了这种事，我都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元清师兄了。”
跟随的众人也义愤填膺：
“简直太过分了，看不出来，元清平日一表人才的，居然是这种人。”
“这里是出了名的蛮荒之地，能住在这里的，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我看那个贱女人，没准儿就是哪来的狐狸精！”
“未经仙尊允许，妖孽擅闯天界，告诉天尊，一定能让这妖女魂飞魄散！”
小神女也在众人的附和下有了底气，紧咬着下唇连连点头。
风云渡是天界和妖界的交界口，虽则动荡，但灵气充沛，最适合我这种修为全无的人闭关修炼。
往日像这般喧嚣的事也经常发生。
我本该关掉溯回镜的，却总觉得镜中的小神女有些眼熟。
想起来了。
是星河。
夫君来看我时，给我看过她的画像。
说是元清在凡间历劫回来的时候，救下来的小兔子精。
两人情投意合，想结为道侣。
我和夫君都不是爱棒打鸳鸯的，但仙妖有别，他两人要结为道侣，星河必须先成仙。
我便托夫君替我将自己的金丹交给星河，助她早日登仙。
夫君皱着眉不同意，我便安慰他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她师母，也算她半个娘亲，而今我修为尽废，这金丹留着也是白费。暂且给了星河，若能助她成仙，也算是尽到我做师母的责任。”
后来她真的顺利渡劫，飞升成仙，我也替她高兴，早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了。
没想到第一次见她，会是从溯回镜里。
我刚想着等元清下次过来，问个清楚。
下一刻，洞口的结界被破开。
星河领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就是这里了！和元清师兄私通的妖女就是她！”
我忙道：
“你们认错人了……”
话未说完，一道灵力甩在我脸上：
“你个上不了台面的贱人，人尽可夫的荡妇，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不知道仙妖有别，也配勾引我元清师兄？”
一道掌风来得迅速，让人招架不及。
冲进来的小仙娥们，也都是些我未曾见过的后生。
没认出来我，嫌恶的眼神将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也跟着咒骂：
“身上这么点微末灵力，果然是个不务正途的妖孽，难怪会干出这种事。”
“妖就是妖，厚颜无耻，居然敢插足星河神女和元清神君的感情！”
不堪入耳的辱骂此起彼伏。
到现在，我也才反应过来，她最开始要找的人，应该就是我。
说的事，应该也就是是元清昨天给我送饭。
我强压下怒意，尽量好声好气地同她说话：
“星河，你认错人了，元清昨只是来给我送饭……”
“你什么身份，也敢直呼我的名讳？”星河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还敢说送饭，你们要是没点儿什么，元清师兄怎么可能会来给你送饭？”
我一时有些无语，道：
“因为我是你们师母。”
2
本我以为我说完，星河会意识道自己认错人了。
谁料她直接不屑地笑出了声。
“就你？”星河打量着我，“你一个妖物，身上修为加起来不到三百年，是我师母？骗谁呢？”
“你这种妖物，这辈子也就能勾引男人了，也配玷污我师尊？”
我眸光骤冷，警告道：
“星河，你师尊平日是这么教养你说话的吗！你若是不信，大可去找元清来对峙！”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你一个妖孽，肯定对元清师兄下了什么蛊，他到时候肯定会帮着你说话！”
她用力掐着我的脖子，“嘭”地将我甩到一旁：
“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下贱的妖孽！”
当年我修为全无，闭关修炼八百年，才重塑仙骨，修为尚不如一个普通的小妖。
星河却因着我的金丹，修为飞涨。
她将我砸在地上，一口血吐了出来，星河却锁了我的灵力，不容我反抗。
匆匆赶过来的侍女清竹挤过来要扶我，也被她带来的仙娥们按住。
“一个不知死活的下人，还敢插手！”
跟了我百年的清竹，解释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就被活活打死了。
洞窟里到处都是血，围观的仙娥们还在不停地叫好。
星河仿佛受了巨大的鼓舞，领着人将山洞里的一切都砸得稀巴烂。
我仰头，强忍下痛意，愤怒地警告她：
“你们这样枉顾人命！就不怕你们师尊将你们逐出师门吗！”
“你也知道那是我师尊。”星河冷蔑地看着我，一把弯钩从手中亮出，刺穿我的肩胛骨，“你勾引我师兄，我师尊要罚也是罚你！”
说完，她手上用力，领着人，将我往外拖行。
血染了一路，星河对我冷笑：
“别急，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
她将我拉到了万妖窟。
跟过来的神女们纷纷为她让路，我看见万妖窟中密密麻麻绿色的亮点，潜伏在黑池。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头：
“你想做什么？”
星河冷哼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她一脚踢在我的膝弯，将我踹跪在地上。
我撑起身体，冷声警告她：
“星河，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收手。若是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的是你！”
居高临下看着我，轻蔑道：
“我有什么不好收场的？你一个当第三者的妖孽都不怕丢人，我这个正主有什么好怕的？”
说话间。
从地上升起一条条藤蔓。
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的躯体，将我吊挂在空中。
弯钩带着倒刺，“噗嗤”刺穿我的肩胛骨，疼痛使我几乎要昏厥过去。
一盆腥咸的脏水兜头泼到我身上，让我瞬间清醒。
不知道是谁将消息越传越远，偏僻荒芜的万妖窟门口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准确来讲，都是妖。
看上去，他们和星河好像都认识，应该是她还在凡间时的朋友和同类。
他们仰视着我，目光里全是贪婪。
一个蛇妖扭着腰凑过来，不怀好意地问：
“星河，这就是那个勾引你师兄的妖孽？”
“这种低级的小妖精你师兄都能看得上，他也真的是饿了。”
“我看她就是嫉妒你能结识仙君位列仙班，所以也想效仿你，勾引你师兄。”
小熊精嫌恶地看着我，“真恶心啊，做妖也丢人，我们妖族可没有她这种恬不知耻的妖。”
“就是就是，整天不学无术，不学修炼，还想学人家一步登天飞升成仙。我呸，做梦吧！”
他们一边恭维星河，一边将我贬得一文不值。
夫君最开始同我说元清和一个兔子精情投意合的时候，还担心仙妖殊途，耽误元清修炼。
是我苦口婆心劝他，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才让他放下芥蒂，收星河进师门。
眼下看来，我的一片好心，都成了驴肝肺。
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成不了仙，你们这群妖就能成仙了？做梦也得看看时间，现在还是青天白日的，你们倒是梦上了。”
“你懂个屁！”
蛇妖登时气急败坏，一尾巴甩过来，挑断了我的手筋和脚筋。
“等星河和她师兄结成仙侣，往后就是位列仙班。凡间有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到时候我们也要跟着上九重天。”
“哪里像你这种低贱的妖孽，攀不上神君，也就只能做出来勾引男人的下三滥手段。”
3
我身上鲜血直流，痛得我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星河见我一直不说话，以为我是怕了，上前两步：
“你现在要是乖乖认错，还……”
“呸——”
我一口污血全部吐到她脸上：
“我话也放在这儿，有我活着的一天，你就一辈子别想修炼成仙。”
我的原身是上古蛟龙，血液自带毒，一口喷在星河的脸上，很快就滋啦滋啦腐蚀掉脸皮。
星河尖叫一声，慌忙起了个净身决。
但半边脸颊的皮已经没了，血肉模糊，她顿时黑了脸，扬起手，反手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敢弄伤我的脸！”
“你们给我扒了她的衣服！”
一声令下，那些潜伏在黑暗里的幽绿的眼睛齐刷刷地冒出来头。
无数只肮脏的手在我身上游走，令人作呕，他们扒了我的衣服，将我按在长满苔藓的黑石头上。
拉扯间，突然有人惊呼：
“她居然有仙骨！”
“我们刚刚可都看见了，她身上可是一点儿仙气也没有。”
“她一个小妖，怎么可能会有仙骨？该不会是元清给她的吧？”
我本体是妖不假，即便是飞升成仙，妖骨还是不能变成仙骨。
当初修为全无，是夫君将自己的仙骨分我一半，才保住我的命。
所以我见星河和元清情投意合时，才会觉得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不惜舍弃自己的元丹助她飞生。
可现在看来，我根本是帮了一头白眼儿狼！
星河闻言挤进来，盯着我破开的、血肉模糊的胸膛。
眼睛里全是怨恨，像是要喷火一样。
她手中忽然显现一把刀，我心道不妙，下意识将自己蜷缩起来。
眼前金光闪过，星河手中的匕首刺进我的胸膛，硬生生将我的仙骨剃了出来。
我痛得惨叫出声，颤抖着伸出手要夺：
“还给我！”
隔着一团乳白色的结界球，她将我的仙骨仔细观摩：
“果然是仙骨。”
狠厉地瞪着我：
“我跟了元清这么久，他都没想过将自己的仙骨给我，现在倒是便宜了你这个狐狸精！”
一旁的妖精连忙上前恭维：
“星河仙子，要我说，这仙骨既然是元清的，那就本来应该是给你的。”
“就是，你现在拿走，也不过是物归原主。”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但我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星云面上闪过几分得意，将我的仙骨收入囊中。
“就这么喜欢勾引男人是吧？行，今天我就让你勾引个够！”
她弯腰，掐着我的脸，不顾我的剧烈挣扎，往我嘴里塞了个丹药，随即将我扔到灵兽群里。
痛意将我从头到脚裹挟，小腹升起的热意让我痛不欲生。
意识朦胧中，无数只手在我身上游走。他们在凌虐，在狂欢，留给我的只有如潮浪般的痛苦。
我快要呼吸不上来了，拼命伸着手，想抓到救命的稻草，却什么也抓不到。
星河脸上挂着充满恶意的笑。
她抬手唤出溯回镜，下一瞬，我被折磨侮辱的画面，被呈放给了整个天界。
昏昏沉沉间，金光乍现。
我好像看见夫君领着元清和一众徒弟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