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晏殊和十八线流量小生车中热吻的视频流出。
记者询问我的感受。
我礼貌一笑，平淡道：「恭喜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毕竟脏了的替身不要也罢。
一
刚刚拍完戏份，经纪人李姐就局促地走到我身边。
她脸上带着几分试探和猜疑。
「乔之，你是不是和晏总吵架了啊？」
我卸妆的手不停，内心毫无波澜。
「又是哪个合作商违约了。」
我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愤怒和悲伤。
李姐不确定地看了我几眼，半晌才开口：「Z家的杂志封面。」
Z家的杂志封面是我争取了好久，吃了无数次闭门羹才拿到的。
就这样没了，确实有点可惜。
不过我也看得开，毕竟这样的事情最近时常发生。
而始作俑者就是我的合约女友，晨星集团的晏总，晏殊。
她一直是出了名地铁面无私看不起关系户。
哪怕我和她在一起五年，她都从未替我争取过任何资源。
可偏偏前段时间，她频繁动用自己的关系，将我的资源分给一个十八线的流量小生。
开始我也挺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吸引到她。直到我在活动上看见她亲昵地挽着流量小生的手，一口一个「阿承」。
我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晏殊的竹马兼初恋，林天承。
我将化妆品放下，起身拍拍李姐的肩膀。
「无所谓，给我减轻工作量，难得有时间休息。」
李姐见我这副满不在乎地模样，眉头紧皱，面上带着不赞同。
「有矛盾就要解释，你和晏总那么好，乔之，你要学会服个软。」
「晏总出手，你要什么资源没有，你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
李姐追在我后面苦口婆心，我则不动声色刷着手机视频。
她不知道，晏殊不给我资源的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不肯收。
起初和晏殊在一起，我就不是贪图她的权势，而是图她那个人。
准确来说，我是图她那张脸，不过晏殊对此并不知情。
我沉浸着刷着微博热搜，直到推送弹出一条视频。
视频旁边有一个爆字。
我点了进去，心没来的紧缩了一下。
视频里，昏暗地车里，一对男女正在激烈的拥吻。
虽然视频很模糊，拍到的也只是侧脸，我还是可以清楚地认出视频里的人。
毕竟每至夜深人静时，我都会认真观摩那张脸，然后用手细细描摹。
李姐也看到了我手机上的视频，止住了声。
「你要不要打电话问问晏总，可能是个误会。」
李姐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弱了几分，听着十分没有底气。
我淡淡回了一句不用，然后点进了我的微博页面。
已经有大批粉丝涌进留言区安慰我。
「哥哥和晏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哥哥不要难过，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这个林天承就是长得和哥哥有几分相似。」
之前晏殊会陪我出席很多代言商的活动，在公众面前她也不会刻意遮掩我们的身份。
因此大家对我们的关系都有所了解。
我选择性的回复了几条，就退出了微博。
重新点进微信页面，我点开晏殊的聊天框。
看着两人简短的聊天记录，我心里止不住的庆幸。
还好我一直以来都只是迷恋她那一张脸，并没有对她产生太多的依恋情绪，更没有爱上她。
否则我现在可能又要经受一遍失去爱人的痛苦了。
我在键盘上敲敲改改，许久才发出一条消息。
「你违约了。」
二
我和李姐坐在保姆车里，气氛陷入了尴尬。
我闭着眼，脑子里自然浮现出第一次见到晏殊的场景。
当时我还是刚刚入圈的新人，酒会上的小透明，只能站在角落里发呆。
晏殊作为晨星集团的总裁上台发言。
仅此一眼，我就被她吸引住了。
因为她有一张和我初恋谢安安百分之八十相似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她们是同一个人。
可是理智告诉我，她们不是。
晏殊强势干练，谢安安是可爱搞怪少女，两人性格上天差地别。
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对这张脸有了想法。
于是我开始动起歪心思。
我开始暗中调查晏殊，得知她年少时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竹马。
看到照片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在某一部剧的杀青宴上，我接着醉意走进了晏殊的房间。
如我所料，她本来生气的表情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僵住了。
她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眼里是化不开的深情。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成功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等我醒来，晏殊将一份文件丢在我身上。
她语气冰冷，眼神中带着压迫。
「我不管你图什么，留在我身边，资源我都能给你，至于其他的，你不要妄想。」
我没有退缩，但是拒绝了她的不平等合约。
「我不想要什么，只是想呆在你的身边。」
同时，我提出了一个奇葩的要求。
那就是，我们双方不能和除对方以外的异性亲密接触。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膈应。
晏殊眼里露出几分诧异，似乎没料到我会提出这种奇葩要求。
但是她欣然应允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把我放心上。
一个晚上，够她掌握我的所有信息。
一个孤儿，籍籍无名的新人，翻不起什么风浪。
晏殊很忙，开始我很难见她一面。
为此，我特意下了其他功夫。
接她下班，给她做饭，到提出同居。
我整了三个月。
我对她细心照料，连她身边的秘书也时常感叹我很爱她。
我表现地很爱她，可是我清楚地知道，我不爱。
我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可以近距离看看她那张脸，幻想谢安安还活在我的身边。
我给自己编制了一场梦，只不过现在梦该醒了。
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是晏殊的。
「晚上澜庭等我。」
我没有回复，只是将李姐送回家后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结果刚刚下车，一大片蹲守的记者就围了上来。
三
数个话筒摄像机对着我，我被紧紧围住。
我尝试挪动脚步，却移动不了半分。
和晏殊在一起三年，虽然没动用过她的关系，我也凭着努力爬到了影帝的位置。
现在这个大爆点，记者媒体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
「请问你是怎么看待晏总和林天承在车上接吻这件事情的呢？」
「晏总深情发文告白林天承，你有什么看法？」
「你和林天承长得有八成相似，你知道自己是替身吗？」
记者的提问一个接一个提出来，丝毫不打算给我喘息的机会。
我面上维持着冷静，嘴角挂着浅笑。
「恭喜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场面有一瞬间的寂静，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
毕竟作为受害者，我现在的正常反应应该是痛斥两个人的无耻，然后在大众面前爱惨博流量。
再不济，我作为一个男人，被带了绿帽子，我也应该愤怒。
可是我不爱晏殊，对于不爱的人淡什么情绪波动啊。
记者好像不太相信我的话，又问了一遍。
我还是一样的回答。
「你是不是在故作洒脱呢？」
记者又问了这个问题，可是我并不想回答，拍了一天戏，疲倦感开始袭来。
我尝试着挤开人群，可他们不放我走。
还有的人开始对我上手。
推搡间，一张照片从我的胸口掉了出来。
我神情一滞，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
我连忙蹲下身去捡照片。
「你们让开，让开。」
一群记者偏偏像见了肉的苍蝇，不停围堵我。
有眼尖的记者也开始拍掉在地上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对身着校服的男女，两人相视而笑。
我多次捡不到照片，怒气涌上心头，我一把推开了身边的记者。
「滚开，你们这是骚扰，我是可以告你们的。」
我在圈子里以情绪稳定出名的，这是我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如此坦露自己的脾气。
有的记者怂了，退了几步。
看着地上被踩脏的照片，我小心捡起，用袖口慢慢擦掉照片上的印子。
我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盯着面前的记者。
「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这句话很管用，再加上小区的保安来了，我终于得以脱身。
我回到公寓里，颓废地坐在地上，一遍遍检查照片有没有其他缺损。
这是安安留给我的最后一张合照了。
是我最后的念想。
我就一直坐着，也不知道何时睡着的。
梦里，我看见了安安，她笑着问我：「大明星有没有成为我的男主角啊。」
可是还不等我回答，她的身影就开始慢慢消散。
门外的铃声将我从梦境中拉扯出来。
我看了看手机，晚上十二点了。
谁这个点还来找我啊。
我起身，简单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将照片小心放进胸口的口袋里。
打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晏殊和她的小助理。
小助理累得脸都红了，腿都在抖。
她歉意地看了我一眼。
「洛老师，不好意思现在打扰你。」
「晏总喝醉了，闹着要来找你，我去了澜庭，但是你不在，我只能来这边。」
还不等把话说完，晏殊就已经扑进我的怀里，还连带着蹭了蹭。
三
我礼貌地道了一声谢，嘱咐小助理回去路上小心点。
小助理犹豫了半晌，才抬头坚定地看向我。
「洛老师，你对晏总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晏总肯定也知道。」
「她喝醉了一直在念你的名字。」
我不置可否，将门带上。
晏殊进门后就和撒泼的小孩子一样。
她将脚上的鞋子踢掉，整个人趴在沙发上，胡乱踢着小脚丫。
边踢还边指着我说：「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和他亲了一下。」
我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那也不行，你已经违约了，按照约定，我们的合同作废。」
晏殊却赖皮地摇了摇头，嘴巴撅起来。
「你怎么那么小气，大度一点啊。」
我没有再说话，眼神落在她脖颈处的红痕身上。
明晃晃的印记，看着就像在宣示主权。
我任由晏殊倒在沙发上，想了很久才进厨房煮了碗醒酒汤。
她喝了酒，明天会头疼的。
我的记忆里，谢安安每次熬夜写小说，第二天头疼了就会找我抱怨。
我想晏殊顶着这张脸，明天找我抱怨的时候，我肯定会心软。
不如一次性解决完麻烦。
我喂晏殊喝下醒酒汤，又将她抱到床上。
忙完这些后，我就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她的脸发呆。
这么一坐就坐到了天亮，晏殊醒来的一瞬间，看见我在身边，眼睛亮了亮。
她想握住我的手，却被我避开。
我还是说出来那句话。
「我们合约作废。」
晏殊的表情僵在脸上，眼神中透着不可置信。
半晌，她好像接受了这个事实，不确定地问我：「你在生气什么？」
「就因为我和他亲了几下，还是因为我把你的资源给他了。」
「我可以解释，我当时就是一时上头才做了错事，至于哪些资源我都可以给你找更好的。」
「他刚刚回国，需要哪些发展，你现在这个身份，也不用那么拼。」
晏殊见我不为所动，有几分急了。
「我是喜欢你的，我已经习惯你在身边了。你不知道，林天承是我小时候的救命恩人。」
晏殊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希冀，希望得到我的理解。
可我都知道啊，我知道林天承小时候救过溺水的她，也知道他们是晏殊的父亲强行分开的。
她要还恩情还是真的余情未了，这个我有什么关系。
我冷淡地看着她，半晌才吐出几个字。
「你脏了。」
晏殊没料到我会这样，僵坐在床上。
她不明白平常对她言听计从的洛乔子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明明她都提出补偿了。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难得她愿意主动解释，却换来了这样子的冷眼。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迈着步子往门外去。
还没出门，晏殊叫住我。
「听说你最近在争取《青春扬》的男主角，你不知道我是这部剧最大的投资商吗？」
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