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东欧一块巴掌大的平原上,一个喜剧演员正在用实际行动证明,演员究竟适不适合成为国家领导者。
中国自古,有“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说法。意思是说,医生都是公务员挑剩下的。那么,有没有哪些国家的领导人由医生担任呢?这些国家结果发展得怎么样了呢?
阿尔巴尼亚:萨利·贝里沙东南欧小国阿尔巴尼亚,对于中国人来说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在那个一穷二白的历史时期,我们24年来如一日,持续不断地援助了上百亿人民币。换回来的,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该国面积大概相当于北京+天津,人口相当于北京市常住人口的1/10。
阿尔巴尼亚人,是巴尔干众多民族中的一个。除了阿尔巴尼亚国以外,这个民族在希腊、(北)马其顿、塞尔维亚也有聚居。其中在塞尔维亚的聚居地最为著名。西方称之为科索沃国。所以,在铁托时期,阿尔巴尼亚特别担心自己和马其顿一样,成为南斯拉夫“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轰走援建的南斯拉夫专家后,紧紧地握住了中国人民的援手。
没人会想到,当时的最高领导人霍查,会被一位医生掘开坟墓。
萨利·贝里沙早年从麦地那大学医学系毕业,曾在巴黎进修,接受了一些西方思想。1992年当选总统,奉行亲西方政策。他签署总统令,掘开霍查的坟墓,没收家族财产,逮捕了霍查的遗孀、儿子、女婿。其执政的最初4年,阿尔巴尼亚经济实现了连续10%的腾飞。
由于国有银行体制的僵化,民间借贷公司如雨后春笋一般涌向。到了1996年,全国有超过100多家民间借贷公司。排名前8家公司的总负债额,达到当年全国GDP的64%。没听说过庞氏骗局的普通阿尔巴尼亚人,卖掉自己的房子和田地,把钱投入这些合法钱庄,坐等不劳而获。
当时支撑这一危局的,是向南斯拉夫走私贸易。由于国际社会对于南斯拉夫的制裁,阿尔巴尼亚人做着类似从前香港的转口贸易。从西方进口商品,偷偷卖给南斯拉夫,实现了“数钱数到手抽筋”的人生理想。
直到1996年,国际社会停止制裁南斯拉夫。南斯拉夫可以光明正大地购买西方货物,阿尔巴尼亚的财路断了。这成为压死阿尔巴尼亚民间借贷公司的最后一根稻草。为了避免集中挤兑,各家公司纷纷提高利率。1996年10月,诞生了44%的逆天月利率——是的,你给P2P公司100块,一个月后,公司给你144块。
1997年初,挤兑大潮下,大公司纷纷倒闭。顷刻失去毕生积蓄的阿尔巴尼亚人,走上街头,涌向首都。贝里沙医生命令国防军在通向首都的公路上设置关卡,阻挡愤怒的人群。但被阻挡的人,正是士兵们的父母或者兄弟姐妹。结果,战士带领人民来到军火库。被武装的人民占领首都。贝里沙医生登上一艘军舰,在亚得里亚海上漂着躲避乱局。
维和部队可以恢复社会秩序。但普通民众失去的财产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海地:弗朗索瓦·杜瓦利埃海地,加勒比海岛国,最初被哥伦布发现。后来,西班牙人把岛的西边一半割让给法国,成为法国殖民地,一度称为西半球最富庶的地方之一。岛的东侧继续被西班牙统治,成为现在的多米尼加。
海地的面积大概相当于北京+天津的总和,人口比天津人口略少。是美洲第一个独立的共和国,也是全球第一个由黑人建立的共和国。但今天的海地,人均GDP不到1000美元,是世界最贫困的国家之一。
老杜瓦利埃出生于1907年,和咱们的林元帅同岁。青年时期在首都太子港的医学院学习,27岁毕业,成为一名医生。37岁赴美进修医学,39岁回国在卫生系统任职,最终官拜劳工部+卫生部部长。47岁因反对前总统独裁,被通缉。50岁当选海地总统。
但是他上台后,比他曾经的反对的独裁者更加独裁。为了避免被军事政变推翻,他把唯一的军火库建在自己的总统府里。
为了控制国民的精神,在全国推广一种非洲原始宗教的”巫毒教“,自称会巫术,能长生不老,整个国家都在自己的身体里。然后,将最狂热的巫毒教徒(地痞流氓)组成一个名为"通顿马库特”的组织。该组织唯一的任务就是,维护他的个人统治。大明东厂跟它比起来,都算遵纪守法。在只有5000正规军的海地,通顿马库特竟然拥有8000武装分子。
在老杜63岁时,他感到臃肿的躯体每况愈下。先修改了宪法,将总统的年龄限制从40岁以上,更改为18岁以上——因为他的儿子小杜瓦利埃当年19岁。第二年,病死了。
海地最终在杜瓦利埃家族竭泽而渔的统治下,沦为西半球最贫穷的国家。隔壁的多米尼加,虽然也被美丽国撸羊毛,但人均GDP却是海地的10倍。1986年,家族统治倒台后,他被人掘了坟墓。
今年2月22日,这个国家迎来了它历史上的高光时刻——在联合国会议上被五常集体吐槽。
叙利亚:巴沙尔·阿萨德巴沙尔·阿萨德,又叫小阿萨德。之所以被冠以“小”,自然还有一个“大”阿萨德。他上面有个哥哥。原本老爸打算让哥哥接班。为了让弟弟也能活下去,为他选了一条绝不会威胁到哥哥的职业——医生。
高中毕业后,进入大马士革医学院,随后去德黑兰留学,选了眼科专业。叙利亚与伊朗的关系非同一般,当时是全球唯二的什叶派穆斯林掌权国家——现在多了一个伊拉克。伊朗和伊拉克什叶派本来就占据人口多数,掌权天经地义。但叙利亚的什叶派信众却比逊尼派少。他们能掌权,要拜法国殖民者所赐。殖民者特别喜欢扶植最反动的少数派成为自己的傀儡,协助统治。在印度,锡克教徒被重用;在卢旺达,图西族先被定义,然后被重用——因为人家原本并没有这个民族。
小阿萨德去伊朗,既有“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的因素,也有“蒋经国在乌拉尔重型机械厂当技工”的成分。总之,小阿萨德在德黑兰选了眼科。几年后,又去了伦敦继续学习。照这个趋势发展,他距离成为一名远近闻名的老西医越来越近了。
直到他的哥哥,因为飙车死在了高速公路上。他还没毕业就被紧急召回,被迫弃医从军,进入军校,从边缘人变成储君。然后接班,然后连任。2011年,因乱写乱画引发了一场战争。
今天的叙利亚,依旧属于小阿萨德,关于他的历史,还没讲完。他能治好一个人的眼疾,希望也能治好叙利亚人的心疾。
智利:萨尔瓦多·阿连德萨尔瓦多·阿连德出生在风起云涌的二十世纪,但却在这个星球上选了个好地方——南美。这里跟同时期亚欧大陆或者北非、太平洋战场的大会战相比,简直跟小孩儿过家家一样。我一直在想象,那时候的智利人迎着朝阳,坐在门廊前,一边喝咖啡,一边坐着摇椅上打开报纸,得知索姆河死了几十万人,斯大林格勒变成废墟,百万雄师度过长江,会是怎样一种心情——或许就像欣赏茶杯里的一场暴风雨。
就是在这么一个环境下,我们的阿连德医生,生生把自己从一个国家最高领导者生生变成了枪下冤魂。
在那个时期,医生能直接目睹底层人民疾苦,思想上比较左,比如白求恩。阿连德也不例外。但他实现政治主张的方式是民主选举。学生时代的阿连德,因为领导了某些活动,在大学宿舍和监狱中反复横跳,依旧在25岁时获得了医学博士学位,毕业论文的题目是《精神卫生学与犯罪行为》。31岁被任命为卫生和社会福利部部长。62岁时,阿连德终于在个人的第三次总统竞选中获胜。
阿连德掌舵的智利,早期通过没收美国企业获得资金,改善教育、医疗、社会福利。但在错误的激进政策和美国制裁双重压力下,粮食产量、铜矿产量均大幅降低,从而引发社会动荡。1973年,一个叫皮诺切特的军人发动政变,推翻了阿连德政府。
其实在总统府被包围的最后一刻,皮诺切特曾许诺,只要阿连德辞职,已经有一架飞机为他准备好,可以飞往全球任何一个国家。但阿连德让总统府内所有女性工作人员离开后,选择和总统卫队战至最后一刻。总统府被攻破后,阿连德和最后几个保镖最后的阵地是独立大厅。他作为总统最后一道命令是,放下枪,投降吧——而他自己则战斗到最后一滴血流干,和他理想中的国度一同倒下了。
医生,容易书生意气,在真理面前不愿变通——这是成为一个名合格政客的大忌。所以,弃医从政难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