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一毕业,我就被分配到了家乡的一家国有企业,而小红则被分配到了200多公里之外的一家政府部门。那个时候,路上的车辆并不是很多,从这里到小红家,中间还要换乘一趟公交车,大概需要四五个小时的路程。我们约定每月见面一次。在工作的头一周的周日,我到一个城市的同班同学家玩耍。一个在酿酒工厂工作的同窗,当晚,他邀请了他的女友及工厂的同僚,在自己的寝室设宴款待我。我旁边有个小青,她一直跟我敬酒,我也没办法拒绝她的好意。她很能喝,一饮半两,当真是一表人才。我们一直玩到午夜十二点。
我是个不太会喝酒的人,半斤就已经醉了,那天晚上我大概喝了八两。我喝多了,躺在房间里,很快就睡着了。午夜时分,我起床上厕所,借着窗外的灯光,我赫然看到自己浑身什么都没有,怀中还搂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她被我的声音惊动,张大眼睛,带着几分羞涩的神情望着我。我隐约想起,她就是昨天晚上和我一起喝过酒的小青。“我什么都没做吧”我战战兢兢地说道。“不知道”,小青把头埋进了被窝里。
“好,好,我这就离开。”我心中一松,拔腿就跑。“喂,你干嘛?”人还未到,就听到她气呼呼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啦?”“你和我上完床就走?”她皱起眉头,瞪大眼睛,一张胖乎乎的脸看起来很生气。
“所以呢?”我这个人很腼腆,也很负责,我和小红在一起四年了,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我这个人很纯洁,和我上过床,你要对我负责。”
于是,我娶了小青,步入了一段令人窒息的婚姻。小青这个人长得其貌不扬,也不讲究干净,一到家就把衣服包袜子鞋子乱扔一堆,我给她清理了一下,才过了一日,就把床和地板都搞脏了。外面的世界,比家里的世界还要好,而且,不能对她指手画脚,一提她就暴跳如雷,就会骂我一顿。她不整理,等我整理好了,她若是没有找到东西,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把我骂个狗血淋头。我的婚姻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邀请过亲戚朋友来我们家做客,就是因为,我们家总是一片狼藉。
她的个性很强,所以在这个家,一直都是她说了算。从对小孩的管教,到对小孩的要求,再到对小孩的吃饭口味,都要根据她的要求去做,这还不算什么,但最无法忍受的是,她会每天找我麻烦,骂我一顿,让她觉得很舒服,很有成就感。还有一次,我们两个人一起在长沙发上,她正在剥一个苹果,对她挑我的毛病我反驳了一句,她居然拿起一把水果刀子,狠狠地捅了我的腿一下,看到我鲜血淋漓,她一点也不心疼,最后,我自己驱车到了医院缝合、包扎。
她每次训斥我,都让我更加后悔,真是造化啊,如果不是我喝醉了,如果不是我跟小红在一起,我会不会一直等到她睡觉,然后才回来?很多个冰天雪地的晚上,我一个人站在大街上,浑身颤栗,眼泪汪汪地拨通了小红的电话,听到她的哭泣,我都有一种自杀的感觉。小红的婚姻并不是很美满,她丈夫是一个生意人,穷时陪着小红,富时则是花天酒地。一次,趁着小红外出办事,丈夫也将小三带入家中,结果被小红抓个正着。小红因积怨已久,肝功能受损,患上了肝癌,于两年前病逝。
我怎么样?我的小孩还没上大学呢,我就过去租了房子,和他一起上学。当我的小孩读完了,我就没有理由在外面住了,回到家面对骄傲的小青,心里很难受,想想如果一辈子这么过下去,我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医生说我得了忧郁症,原来我的忧郁症就是这样来的。
我妻子小青,前些日子有些不适,在一次的体检中,被查出了乳房上的一个肿块。回到家以后,她对我好了很多,也没再对我冷嘲热讽。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反而对她的厌恶更深了。我真想跟她离婚,哪怕是一个人过一辈子,但是我的小孩不肯,他希望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件事情就一直搁置着。这段勉强凑合的婚姻,让我痛不欲生,但又无法摆脱。有一次,看过一段很伤人心的话语:“生活不是单向的,如果这条路不行,那就绕过去。”可是我的转弯角呢?有没有人能给我解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