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我命由我不由天》第四卷：悟道

前文链接：第四卷第五十二章

“她又找我，她能有什么要紧事？”杜大成哭笑不得，想想却又不由意气消沉地低下头去，刚才的精神头儿一点儿都没有了。

“唉，我的好表哥，”杜大成随着杜少兴的称呼叫回去， “您就不能发发慈悲，告诉她我不是她儿子！”

“我哪敢捅这个马蜂窝啊！”杜少兴连连摆手说道， “她身体刚刚康复，头脑又不清醒，我若是告诉她，她一下子承受不了，我怎么吃罪得起？”一边说一边就拉着杜大成去了。

“唉，实在为难大成这孩子。”杜老先生看杜少兴带着杜大成到乔老太太那儿去，不由缓言对邱处机说道： “我找机会跟表妹说说，看她还记不记得药方的事。”

“多谢老先生！”邱处机说道， “我和大成出龙门山已经半月有余，为这药方着实用了不少时间，如若承蒙老先生向令妹提起，我真是感激不尽！”

“唉，总让大成这孩子在我表妹面前奉迎，也确实不是那么回事，好歹我跟她说说，早早放了你们才好。”想起这事，杜老先生也是哭笑不得， “你们就当可怜她吧！”

“我们出家之人，救人性命实属份内应当。”邱处机说道， “只是多日来在老先生家中叨扰，倒实在是过意不去！”

“邱道长，您这话可就见外了，咱们还用得着说这两家话吗？”杜老先生故意板起脸来说道， “像道长这样的世外高人，平时我是想请都请不到的！”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就走到了前院，走到前院一看，杜伯兴带了弟兄几个仍然在忙着干活。远远的太阳底下，乔老太太坐在一张安乐椅上悠闲地晒太阳，刚才杜大成被杜少兴带了来，此时坐在一张小凳子上陪乔老太太说话。

“唉，我那表侄若还活着，倒有三十来岁了！”杜老先生看着那幅母慈子孝的画面，心有所感，不由说道。

“生死无常，我们却又能奈之何！”邱处机说道。

两个人正远远地看着，突然看到乔老太太像从睡梦中醒过来似的，伸手到怀中去取什么东西。杜大成原本在她脚边，就凑过去关切地问她怎么了。乔老太太却只是微笑不语，过了好半天，才抖抖索索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来，又神秘地招手让杜大成来看。

“您这是什么呀？”杜大成看乔老太太那神秘的样子，不由问道。

“你猜！”乔老太太一脸天真地看着杜大成，眼睛眨巴的倒像个孩子。

“猜不着！”杜大成摇了摇头。

“傻孩子，你们老乔家最值钱的是什么呀？”乔老太太笑得脸上像一朵花似的问道。

“解毒秘方？”杜大成心中一喜，不由脱口而出。

“亏你还记得！”乔老太太亲昵地点了点杜大成的额头， “你爹和你爷爷当年用它可没少救人哪！乔家偌大的家业倒有一半是它的功劳！唉，没想到如今只剩下咱们娘儿俩，乔家的兴旺今后只在你一人身上！孩子，来，拿着，今天我就把它交给你了，你万万不可辜负了祖辈的希望啊！”

乔老太太说着，把那个布包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张已呈褐色的毛边纸，纸质粗糙，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

“给我？”杜大成睁大眼睛看着乔老太太，诧异地问道。

“是啊，你是乔家两代单传的血脉，不给你还能给谁啊！”乔老太太慈祥得笑容可掬。

“可是，我……”杜大成嗫嚅着想要说出实情： “可是我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乔老太太眼睛盯住了杜大成问道。

她的脸色变得极快，刚才好像还如同一阵春风，只这一瞬间的功夫目光就如同鹰隼，只管直勾勾地看着杜大成，就像挟了冷风一般，好像杜大成一个言语不合她就能把他撕成碎片！

看着乔老太太的目光，站在旁边的杜老先生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个表妹的脾气他了解得最清楚，更何况他听邱处机说乔老太太已经心智失常，实在不宜再受刺激。

于是，杜老先生走上前去为杜大成解围说道： “表妹，这孩子是想说，到现在他还没有学过医术呢！”想了想又说道， “你如今既想让他继承乔家秘方，我看倒不如现在就让他出去找高人拜师学习医术，你看可好？”

“那自然是好，”乔老太太缓了一口气说道，想了想却又不由叹了口气： “唉，你们乔家医术原本世代相传，没想到，到了你父亲这辈却失传了！你且去学医术，学好了再回来见我！”

“娘！”听乔老太太这么一说，杜大成不知怎的突然脱口叫道，眼泪也不由就要滴落。

杜大成这一叫不要紧，把个乔老太太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就连杜老先生也惊喜地看着他。

杜大成从凳子上站起来，在当地倒身就拜。只见他郑重地拜了三拜，正色说道： “娘，儿子这就拜别您老人家，去寻找高人拜师学医！我这一去，您老人家在杜爷爷家要多保重身体！”

邱处机原本以为杜大成是逢场作戏，可是仔细一看，却见杜大成的眼睛里有泪花闪动，显然是动了真情。

“也难怪，大成自幼没了父母，如今这乔老太太虽然心智混乱，不过却真疼他！”邱处机想道， “大成倒也是个实诚孩子。”正这样想着，却见杜大成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袱，从里面取出三锭金子递到乔老太太手里： “娘，儿子这就要离开您老人家，这些钱留给娘，好让娘能够过好日子。”

恰巧这时候杜家大娘子给乔老太太端茶过来，乔老太太接了金子，想都不想就先给了杜大娘子一个： “这个给你，留着给我买好吃的！”另一块给了杜老先生： “这个给我表哥，留着给我买漂亮衣服穿！”这样分完了手里还有一块，她连忙把这个放进怀里： “这个我自己留着！孩子，等你回来呀，娘就有钱给你娶媳妇了！”说着脸上笑得就跟一朵花儿一样。

“表妹，你尽管在我这儿住着，我这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不过吃穿用度却少不了你的，咱们亲戚里道的，怎么能收你的钱！”杜老先生接了那锭金子，却像烫手了一样连忙还给杜大成： “还是给孩子留着在路上用吧！”

没想到乔老太太劈手就把杜大成手中的金子又抢了过来，递还给杜老先生，一边还一本正经地责备道： “表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是孩子给我的钱，你怎么能又还给他呢？我家孩子他爹说过，这挣钱就是男人的事，越有本事的男人那挣钱就越多，你让我儿手里有了钱，他又怎么会想多学本事多挣钱？难道让他抱着这块金子在家里坐吃山空？老乔家可不干那事儿！”

“这……”杜老先生手里拿着那锭金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为难地看看杜大成，又看看乔老太太，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此情形，邱处机不由说道： “老先生把钱收好，以后乔老太太留在这里，吃穿用度总要用钱，就当这孩子尽孝心吧！”

“唉，这是怎么话说的呢！”杜老先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走吧，走吧！”乔老太太突然扬起手来对杜大成说道， “去找个好师父好好学本领！孩子，你别怪娘心狠，这么小就把你赶出家门。要知道，学医可是费时间的事，当初你爹跟随你爷爷学了十来年才算出师！还有啊，你年龄小，可千万不要上了那些江湖郎中的当，找什么样的师父总要先在当地打听清楚，看他的医术到底如何！”

“是，娘！”杜大成又深深地向乔老太太行礼， “我这就走了。”说完又向杜老先生深深一揖： “多蒙杜爷爷照顾我老娘，我这就去了！”

“怎么，这就要走了？”杜老先生问道。

“夜长梦多。”杜大成目光深长地看向杜老先生，轻轻地说了这四个字，扭身就向门外走去。

邱处机见杜大成丝毫没有犹豫地向外走去，他也只好向杜老先生深深一揖： “老先生，我这就告辞了！”

“道长，您也要走吗？”杜老先生问道。

“乔老夫人既无大碍，我就不久留了。”邱处机说道。

“哎，这个道长好，”这时，乔老太太突然眯着眼睛看向邱处机， “我见过你,知道吗？那天是我孩子他爹带着你来的，不错，就是你！”

杜老先生他们听得糊涂，邱处机心里却明白，这定然是乔郎中托梦给乔老太太，只是这老太太糊涂，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实哪个是梦境。

唉，如今自己虽说救了乔老太太一命，不过靠她家那个秘方不知道要救龙门山多少人的命！想到此，邱处机不由深深地躬下身，对着乔老太太深施一礼： “老夫人请保重！”

“我保重，保重！”乔老太太一脸天真地回应道： “我在这儿等着我儿学成回来！”

杜老先生送邱处机出了杜家大门，见杜大成并没有走远，正一个人站在门外不停地抹着眼泪。

看师叔和杜老先生出来，杜大成连忙把眼泪一擦，好像没事人一样走上来，对杜老先生说道： “杜爷爷，乔家老太太就全仰仗您了！”

“放心去吧！”杜老先生看杜大成这个样子，也不由动容： “那秘方是乔老太太亲手给你的，你不必顾虑太多，拿它救人去吧！”

“是，多谢杜爷爷成全！”杜大成言罢，和邱处机二人一起向镇外走去。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