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亲手杀了我,还说是为了成全我和王爷,一睁眼我却看见死去的人,他们为何总是不肯离开我

心动故事集 2024-02-23 15:23:18

陌生的府邸,陌生的爹娘。

用饭时,爹娘堆着假笑,将我最讨厌的肉食夹到我的面前。

姐姐笑吟吟地为我倒了杯茶。

她说,她要谢谢我当年愿意替她嫁入慕王府。

我喝着茶,等着她的后半句。

可是直到我的腹中开始绞痛,腥甜的味道布满口腔,双眼最后看了眼爹娘得逞的笑,才听到她说:

[现在由我替你当这个慕王妃吧。]

01

我以为我死了。

可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眸的依旧是司竹。

我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司竹,下意识想要贴紧他。

司竹,我的夫君,是镇守北境的慕王爷。

他每年秋末离京,仲春方回,一整个冬日都在北境防范外敌。

我还记得离京那天我早早的醒了,也如这般看着他的睡颜,然后贴近他的胸膛,悄悄吻了他的唇。

大婚三年,似乎那一刻我才放下了矜持。

我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红,这份掺杂着悸动的害羞,迟了三月,抑或是,三年。

我听得到他绵长厚重的呼吸声。

一定刚刚回京不久吧?

我有些心疼,想要摸一摸他瘦削的脸颊。

可伸出的手穿过他的面庞,再没有了往日温热的触感。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终于记起我确实是死了。

死在了一向爱护我的姐姐手中。

02

姐姐顾离大我一岁,相貌与我一般无二。

我出生后没多久,娘害了病,再也不能生育。

为了延续香火,爹纳了许多妾,诞下的男婴却总是夭折。

爹娘都变得有些偏执,一个想要儿子,一个想要生育。

而被认为是灾星的我,便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

我记得爹的藤条。

我记得娘的银针。

府中丫鬟婆子的尖酸,我也听了许多。

整个顾府唯一对我好的,只有姐姐和嬷嬷。

九岁那年,一位姨娘十月怀胎生了孩子。

是个女娃。

爹发了好大的火,将姨娘打了半死,又亲手溺死了婴孩。

连带着也要将我溺死。

是姐姐拦在了他。

爹娘最终决定将我送去城外的宅子居住,不许我再踏入顾府一步。

那时,京中传闻顾家二小姐落水得了失心疯,见不得人。

只是我不知晓这些。

我收拢着自己破碎的内心,瑟缩着,恐惧着。

城外的宅子像一个牢笼,而我,是一只看不到天空的鸟儿。

嬷嬷陪了我三年。

她总是慈祥地笑,可我知道夜里她会偷偷地哭。

大约陪着我,于她而言也是入了牢笼。

嬷嬷走后,爹娘派了几个丫鬟陪我守着宅子。

不对,是我守着宅子,她们守着我。

她们聚在一起低声说笑。

我只枯坐着,一面期盼着姐姐到来,一面对着院中的绿竹言语。

姐姐不常来看我。

可每次她都愿意同我说说外面的趣事,还为我买来话本消遣时光。

我默默听着,然后将我的羡慕说与院中花草。

直到有一天,她哭着说以后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原来,天子赐婚,顾家嫡女要嫁给慕王当正妃。

姐姐对我说,慕王司竹是军旅出身,性情残暴,经常鞭笞下人,自己就算有着天子赐婚,只怕也熬不过几年。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司竹其人,在姐姐的描述里,我似乎看到了爹的影子。

看着姐姐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我终究是不忍心。

于是我说:[姐姐,不若我替你嫁入慕王府吧。]

或许慕王爷真的残暴无比,可那又如何呢?

姐姐与我说过那位姨娘的结局。

她成了痴傻,后来跌入湖中走了。

我情愿自己跌入深渊,也不希望姐姐这般死去。

03

司竹眉毛动了动,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三个侍女凑了上来伺候更衣,一个侍女悄悄走出房门。

不多时,顾离的声音便响起了。

[殿下,我亲手熬制的莲子粥,可要尝尝?]

她身后那名侍女,原是守着我的丫鬟之一,也是陪着我嫁入慕王府的丫鬟,名叫青儿。

司竹上下打量着顾离,旋即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而我没有,我的目光始终落在顾离身上。

顾离将莲子粥轻轻放在书案上,压住了刚刚写了半张的宣纸。

她转过身来凑近了司竹,自然而然地接过侍女手中的玉带。

[殿下,是要出门吗?]

司竹看着她,眼神发冷。

顾离只觉得有些难受,一抬头正对上司竹的眼睛,身子陡然一僵。

世人都说慕王爷和慕王妃感情深厚。

可私下里我与司竹更像是陌生人一般。

他天生冷脸,我又不喜多言,寻常里三句话就算多了。

我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顾离。

司竹自顾自地端起莲子粥吃了一口,说道:[本王要做什么,轮不到你管。]

他说完这些,又将莲子粥吃个干净,取茶漱口,便直接转身离去了。

顾离身子一软,直接坐到了床上。

她面有愠色,是我不曾见过的。

我想跟着司竹,逃离这里。

可这死后的身躯,竟如生前一般,由不得我。

04

[这就是你说的亲近?]

顾离在冲青儿发脾气。

彼时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哦,还有我。

青儿急忙辩解:[以往殿下都会留出时间与二小姐独处,我偷偷看着,二小姐确实很开心,连殿下也是笑着的。]

司竹?笑?

我怎不知?

身后传来顾离的询问,[他们独处时都做些什么?]

我并不知自己何时与司竹独处过,但我知道每日有一段时间他是陪着我的。

我飘向了那张书案,上面还有我抄写的几句辞赋。

司竹是皇室中人,文韬武略都是上上之选。

与之相比,我就是池塘中的小鱼儿。

于我而言,一个池塘就是天下了,而司竹却把天下都装入胸怀。

司竹说,身为慕王府的主母,我不仅要识字,更要会写字。

可我连话本都读得磕磕绊绊,更不要说握住长长的笔杆了。

我只写得好自己的名字,嬷嬷只教了我这些。

司竹让我每日抽出时间,趴在这个书案上抄写诗词歌赋,有时甚至要写他命人整理出的礼仪规矩。

总之每次都要写到手腕酸痛才让我停下来。

我那时不知,只以为司竹是在一旁做自己的事。

可照青儿所说,我每次伏案,司竹都会屏退侍女,默默看着我写字,然后默默地笑。

司竹那张脸上,该是怎样的笑?

我试着想了想,最终想起他带着我参与京都诗会时虚伪的笑。

那是我嫁给他的第五个月,也是我第一次见他笑。

从那以后,我坚定地认为司竹冷着脸的时候更好看。

起码,幼时没少看爹娘的冷脸,我习惯了。

顾离听完青儿的答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这里可有那个贱人的手稿?]

贱人?

我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对我的称呼。

纵然我再迟钝,再怎么不愿相信,结果依旧赤裸裸地摆在了我面前。

我只怀疑过往二十年都是一个梦,此时此刻才算真正清醒。

05

临近黄昏,司竹终于回来了。

顾离描了半日我的字体,此时倒也不慌了。

她迎上前去,为司竹取下狐裘。

司竹淡淡说道:[你昨日回顾府了?]

顾离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说道:[家父说我那二妹染了重病,故而回去看看。]

司竹嘴角微微一勾,我看的分明,但顾离忙着擦眼泪,并没有看到。

这是在笑吗?

为什么要笑?

我不知道,只是这个笑容比当初那个虚伪的笑更吓人些。

司竹问道:[她现在如何了?]

顾离抬起头,勉强笑道:[暂时平复下来了,就是不知还有多少时日。]

司竹似是松了口气,他转过身,从袖中掏出一个绣着枫叶的小布袋:[既然没事,今日继续吧。]

这袋子是他专门为我准备的,其中装的多是些礼仪规矩。

他曾说我举止粗俗,没有世家风范,让我在抄写的时候多多记忆,免得日后尴尬。

那时我把慕王府当做另一个牢笼,身在其中,便只想着听从。

后来发现我其实已经身在天空,只是关了太久,再没了可以飞翔的羽翼。

司竹在不经意间改变了我,而我,渐渐沉沦而不自知。

此时看着枫叶布袋,我下意识地就伸出了手。

我想知道今日又是哪些字符跳动在我与司竹之间。

我是一个孤独的人,只擅长守护自己的一片天地。

嬷嬷走了,那时的我想着还有姐姐。

嫁入慕王府之后,我连姐姐也见不到了。

然而司竹又霸道而粗鲁地闯入我的天地。

那种属于自己的满足感,让我面对有些冷的慕王府,也感受到了温暖。

毕竟是困了许久的人,一点施舍也弥足珍贵。

侍女不知何时都退走了,顾离捏着毛笔,小心翼翼地抄写着。

我看向司竹,试图寻找他的笑容。

我想知道他看向我时,是怎样宜人的笑。

可我失败了。

司竹皱着眉头,眼睛盯在顾离所写的一个[秋]字上,似是在发呆。

司竹没笑,我不清楚自己该不该高兴。

06

太阳落了。

我觉得屋内闷的慌,便想去院中走走。

初春时节,院内只有枯枝,以及一小片潇湘竹。

空气清冷,月华如练。

这风景我看过多遍,今日又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上来。

好吧,我再也装不得故作深沉,只好看向月亮发牢骚:

[人死后还要看这些糟心事吗?]

[鬼差为什么还不来拘我?]

[……]

[我想要司竹知道,现在在他面前的不是我!]

我喊出了心里话。

潇湘竹晃了晃身上的叶子。

看来只有它听到了。

即便没有声音,也算发泄过了。

对于一向拘谨的我来说,倒也算一次大胆的尝试。

我这般想着,身子又不自主地飘走了。

在不远处,司竹坐在地上,身前是一个酒壶,身后站着王府的老管家。

老管家拎起酒壶亲自为司竹斟满一杯酒,然后问道:[少爷,今日不陪着少夫人吗?]

司竹摇了摇头,说道:[此次北境一行,我军将士阵亡三万四千零三十一人,本王作为统兵主帅,总要祭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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