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精要导图：

在1600-1750年这150年间，经济活动逐步增加，为市场而进行的产品生产变得愈发重要。土地、劳动、资本开始在市场上被购买与销售。这些都为工业革命奠定了基础。

在这一时期，经济思想变得更为复杂。在此，我们主要介绍重商主义、古典经济思想的影响力先驱、重农主义。

重商主义

（mercantilism）

重商主义被用来称呼公元1500年至1750年期间的经济文献与经济实践，其经济理论由商人提出，讨论的问题主要集中在经济政策上。重商主义文献为1776年亚当·斯密的《国富论》提供了可供参考的分析依据。

（1）权利与财富（power and wealth）

重商主义时期，领地减少，单一民族国家增多，重商主义者试图确定能够推动国家权力与财富增加的最佳政策。

重商主义者是在世界总财富固定不变这一假设下着手进行研究的。经院哲学利用相同假设推断出，当贸易发生在个人之间时，一个人所获得的必然是另一个人所失去的。重商主义者将这一推理应用于国家之间的贸易，认为一国财富与经济权力的增加，是在损害其他国家财富与权力的情况下实现的。因此，重商主义者强调国际贸易是增加一国财富与权力的一种手段，并且特别集中研究国家之间的贸易平衡问题。

大多数重商主义者认为，经济活动的目的是生产——古典经济学则主张是消费。对重商主义者来说，国家财富不是按照个人财富的总和来界定的。他们提倡通过同时鼓励生产、增加出口，以及抑制国内消费来增加国家财富。因此，一个国家的财富是依靠很多国家的贫困来支撑的。尽管重商主义者把很大精力主要放在生产上，但是却认为一个国家内部产品的大量供给是不合需要的。重商主义者提倡低工资，他们认为较高工资将使得工人每年工作较少时间，国民产出将下降。因此，当根据国民产出而不是根据国民消费来界定经济活动的目的时，个人的贫困将使国家受益。

（2）贸易平衡（balance of trade）

重商主义认为，一个国家应当通过关税、配额、津贴、税收等手段来鼓励出口、限制进口，以实现所谓的贸易顺差。应当通过政府干预国内经济，以及通过对外贸易规则来刺激生产；应当对从国外进口的制造业产品征收保护性关税；应当鼓励进口用于制造出口产品的廉价原材料。

早期的重商主义者根据一国贵金属的拥有量来界定财富，他们赞成贸易顺差，原因在于它将导致贵金属流入国内经济。他们认为，每个国家都应追求贸易顺差。但是后来很多经济学家指出，只有将所有国家考虑在内才是有意义的。例如，英国对印度可能拥有贸易逆差，但是它却有可能从印度进口廉价原材料，用来在英国制造供出口的产品。

（3）货币与重商主义（money and mercantilism）

重商主义文献的一个主要特点是，深信货币因素（monetary factors）而非实际因素是经济活动与经济增长的首要的决定因素。重商主义者主张货币的充分供给对于国内贸易与国际贸易的增长都特别必要。他们相信货币数量的变化引起了实际产量水平变化。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对上述观点进行了批判。亚当·斯密与古典经济学主张，经济活动的水平与经济增长率依赖于很多实际因素（real factors）：劳动的数量、自然资源、资本品、制度结构。古典经济学家断言，货币数量的任何变化，既不影响产量水平也不影响增长水平，只影响价格总水平。

古典经济思想的影响力先驱

(precursors ofical economic thought)

观点通常不会自动产生。相反，一种想法的萌芽通常在这种想法成为某个时期的重要观点之前就已经流传了很久。

下面我们将简要介绍几个思想家对于后来古典经济思想的影响。

（1）托马斯·孟（Thomas Mun）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指出，托马斯·孟是最主要的重商主义者。

托马斯·孟在《英国得自对外贸易的财富》一书中断言，英国的财富是通过对外贸易获得的。他主张贸易顺差，以及金银的流入，并认为政府应当管制对外贸易以实现贸易顺差。另外，他认为政府应当鼓励廉价原材料的进口，鼓励制造业产品的出口，对进口的制造业产品征收保护性关税，采取其他措施来增加人口并维持低工资与竞争性。

（2）威廉·配第（William Petty）

威廉·配第同样也是一名典型的重商主义者，并且，他是第一个提倡测量经济变量的经济学家。在《政治算术》中，他试图使用统计方法来度量一国的人口、国民收入、出口、进口等经济变量。

（3）伯纳德·曼德维尔（Bernard Mandeville）

作为一名重商主义者，伯纳德·曼德维尔坚决主张政府管制对外贸易，从而保证出口总是超过进口。在《蜜蜂的寓言》一书中，他对自己的观点进行了鲜明的辩护。

（4）大卫·休谟（David Hume）

18世纪，重商主义日渐式微。一些学者经过批判与反思，提出了一系列超越重商主义的经济理论及政策主张，由此形成了催生古典经济学的土壤，大卫·休谟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物价-现金流动机制(price specie-flow mechanism)便是由休谟提出的。这个理论直接反驳了当时的重商主义体制。简单而言，当一个国家因贸易顺差而累积了大量黄金时，这些黄金会引发物价上升，而通货膨胀则会迫使这个国家减少出口而增加进口。反之，当一个国家因贸易逆差使得黄金大量流出时，该国流通的货币量减少，则物价下跌，而物价下跌使得出口成本降低，商品的出口竞争力增强，出口增加，进口减少。这一自动调节机制会阻止一个国家不断的累积黄金。

（5）理查德·坎蒂隆（Richard Cantillon）

理查德·坎蒂隆的著作《商业性质概论》对重农主义者弗朗索瓦·魁奈有着重要的影响。

重农主义

（physiocracy）

重农主义者主张，自然法则（natural law）支配着经济体的运作，尽管这些法则独立于人类意志，但是人类能够客观地发现它们——正如人类能够发现自然科学法则一样。这一观点极大地促进了经济学与社会科学的发展。

下面我们主要介绍魁奈的经济表（Tableau Economique）。

重农主义者认为，为了研究与分析问题，有必要通过分离主要经济变量来构建理论模型。通过运用这一方法，他们在宏观经济与微观经济的分析层面上，就经济体不同部门的相互依赖取得了重要见解。

重农主义者并不集中研究货币，他们将注意力放在导致经济发展的实际力量上。他们认为，财富起源于农业或者自然。

在重农主义者所处时代的经济体中，生产出来的产品，比用来支付社会的实际生产成本所需的产品要多，因而产生了剩余。对这种剩余的来源与规模的探寻，使他们形成了净产品（net product）的概念。农业生产过程提供了关于净产品的一个范例。在各种生产要素——种子、劳动、机器等被支付后，每年的收成都有剩余。重农主义者将其视为由自然生产力而产生的。根据他们的观点，劳动只能生产出支付劳动成本的产品，这一点也适用于其他生产要素，只有土地例外。因而，来源于土地的生产产生了被重农主义者称为净产品的剩余。制造业以及其他非农业经济活动被视为是“贫瘠的”，因为它们不产生净产品。

只有农业生产能够返还超过社会生产成本的产量，这一想法今天看来可能似乎有些离奇，但它可以通过下面的事实得到解释，即在重农主义时代的经济体中，产业生产力并不明显，只有少数雇员的小雇主似乎没有制造任何剩余。确立了净产品来源于土地这一观念后，重农主义者断定：地租是对社会净产品的一种度量。

下图为简化的由魁奈提出的经济表。

图1：魁奈的经济表

它显示了社会的三个部门：农民、地主、技工和仆人。没有对外部门、政府部门或者技工水平以上的制造部门。

重农主义的分析从经济初始阶段的净产品开始，此时地主拥有2000利弗尔（利弗尔为货币单位）。这一净产品即为支付给地主的地租。重农主义者假定，只有土地能生产出超过其生产成本的产量。在经济表中，生产力被假定为百分之百。并且，投入到农业生产的2000利弗尔，将产生2000利弗尔净产品，该净产品被作为地租由地主获得。

在图1中，斜线A表示地主从农民手中购买1000利弗尔的产品，斜线B表示地主在技工手中购买1000利弗尔的产品，也即地主花掉了去年作为地租支付的净产品——2000利弗尔。

在农民获得1000利弗尔之后（我们可以将其视为投资），农业部门将利用这1000利弗尔产生1000利弗尔的净产品，也就是说，农业部门产生了2000利弗尔的产品，其中1000利弗尔用于偿还A：作为购买的产品流向地主；剩下的1000利弗尔净产品作为地租流向地主。

技工获得的1000利弗尔收入有500利弗尔花费在农产品上，由斜线C表示。根据假设，农业部门在获得500利弗尔（投资）之后，将会产生500利弗尔净产出，这将作为地租流向地主。

农民购买技工产品的支出，由左边一列到右边一列向下倾斜的斜线表示。例如，农民在获得地主支付的1000利弗尔之后，购买了500利弗尔技工的产品。

经济表在极其简化的情形下体现了宏观经济部门之间的相关性。

图2为转换成环流图的经济表。

根据重农主义者的观点，农民被置于环流的中心，因为他们认为土地是生产净产品的唯一要素。

宏观部门之间的收入流，通过顺时针方向的箭头来表示。地主从农民那里以地租的形式获得收入，并将其用来购买农民与技工生产的产品。技工从地主与农民那里获得收入，并用来购买农民提供的产品。

图2：转换成环流图的魁奈经济表

重农主义者认为，魁奈的《经济表》是他们最高的理论成就。它原始地表现了：①经济体不同部门之间的货币收入流；②净产品在经济体中的创造与每年的循环。魁奈的经济表代表了经济学发展中方法论的进步——试图依靠抽象分析原有现实。

另外，重农主义者还强调，政府应当对经济体实行自由放任（laissez faire）的政策。重农主义者认为，经济增长的主要障碍来自重商主义者对国内与国外贸易的规制政策。他们尤其反对重商主义者的税收体制，提倡对土地征收单一税。当然，按照他们的理论，无论如何，所有的税最终都将落到土地上。

实际上，重商主义者认为净产品的源泉是交换——尤其是国际贸易形式的交换。因此，他们提倡能够导致贸易顺差的政策。重农主义者则认为净产品的源泉是农业，并主张自由放任会引起农业生产的增加。

END

参考文献：《经济思想史》. 哈里·兰德雷斯. 人民邮电出版社. 20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