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现代』山川湖海、日月星辰,与我们

云南省博物馆 2024-06-27 20:31:06

相较于空渺不可触摸的时间,空间对每个人来说都更为精确可感。大到广袤天地、高山大海,小到门前树下、院内花间,服饰作为建立在空间、文化和人之间的桥梁,以一种“芥子纳须弥”的姿态,传达了各族人民对生活空间和精神空间的感知。

“一方山水一方人”。服饰的“服”字本身即具有适应之意,因此,与人们进行生产生活所处的外部自然环境相适应,是所有服饰的基本功能。在此基础上,还体现了穿用者千差万别的审美,生活在不同区域的民族服饰结构、选材、制式上都各具特色——服饰由此建立了与生活空间和地方文化的联系。

哈尼族树皮衣取材于云南省勐腊、勐海、西盟等县的热带雨林中的构树。该件衣身由树皮纤维做成,扣子由野果制作,背心下摆纤维散开成吊穗。筒裙裙腰用棉粗线栓内,可自动调节松紧。

“鱼皮衣”是赫哲族最有代表性的民族服饰,这套马哈鱼皮质男服由若干块鱼皮纵向拼接缝合,充分证明了赫哲人适应自然、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的生存智慧。

“五彩衣裳共云天”。西南地区民族服饰正如诗中所言,美如天上云霞,手工制作精美,色彩语言绚丽。其上的图形符号承载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反映了人们对历史生态、地理环境、家屋空间、民族气质、地方文化的理解与想象,成为人们感知所在世界的载体。

拉祜族是从青藏高原迁徙至云南地区的民族,服饰整体上保留着北方长袍的特点。衣袍手臂及衣领处绣着的红黄绿布条,代表着拉祜族史上经历的几次大迁徙。衣袍开口处各色布条组合成的几何图形,则书写着族群的迁徙路线。

中国古代“天人合一”的哲学观,使自然、人物与服饰之间,具有了某种异质同构的关系。那些曾仰望星空、躬身土地的先民们,在有限的平面上以针线描绘出无限自然中的物象与意象——用花草树木、鱼虫鸟兽、日月风云和曾照彻长夜的星辰之光,探寻自身在整个外部世界中的准确定位。由此,服饰充当了人物个体和世界关联的桥梁,表达着人们对宇宙万物的理解和敬意。

广西临桂瑶族头巾。八角花纹在瑶族文化里喻指太阳,中心的方形与八角是对古时九日悬空情景的想象表达,同时也对应着四时八节的天象,解释天地运行规律。

位于正中的是彝族白倮人男子成年后所穿的开襟三层套装,服饰的袖口、衣边以及领边均染有月亮芒和星宿等图案。太阳纹是彝族白倮人男装上最典型的纹样,相传白倮人的祖先离开昆仑山时,白天跟随太阳迁移,定居后则跟随太阳作息。因此在白倮人眼里,太阳的能量影响了世间万物的繁衍生息。左侧为贵州黔东南侗族亮布女式上衣,纹样为太阳纹;右为贵州贵阳乌当苗族贯头八字领挑花女式上衣,通身装饰八角花纹,是太阳纹的变体,八个角代表太阳的光芒。

当人们看到一件衣服之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其上的色彩。不同的民族服饰之上色彩的对比、渐变、重复与排列演绎出独特的旋律,风格或清秀明快,或沉稳素雅,或艳丽厚重,无一不与当地的气候和自然景色有良好的匹配性。而借由面料色彩变化、布料厚薄拼接以及金属饰品组合,光影使服饰的亮度产生视觉差,因而增加了色彩的层次与立体感。

贵州六盘水六枝布依族蜡染点纹裙,蜡染点纹裙身,如光穿过树林在裙摆上跳跃舞动。面料的斑驳感,来自浸染时大量涂抹用于防染的枫香蜡,布面在去除蜡以后,呈现大量写意的白色斑块,制造出树影摇曳的斑驳感。

贵州黔东南剑河苗族锡绣女上衣,以金属锡的自然色为主色调,在其间辅以黑、红、蓝、绿等彩色暗花。锡绣采用的图案均为高度抽象的几何纹,本件服饰几乎绣满纹样,并在身后点缀了锡条编制的流苏,一举一动间光芒流动。

服饰是人类的“第二层皮肤”,又仿佛是一个流动的“房屋”,为身体提供了一个最初、最贴近的“居住空间”。服饰要在满足人体活动需要的基础上,通过轮廓、结构和细节构建空间形态,再借助身体穿用呈现立体效果,并与外在环境进行相互调适。而现代人在设计中对服饰造型、图案、色彩的解构,恰恰赋予了服饰在时间和空间两个层面上新的律动形态,营造出“似是而非”的人衣空间感。

图左为海南黎族罗活四层女上衣,以黑色为主基调、对襟、无领,每层下摆、对襟和衣背等部位均绣有红色几何纹,多层叠穿。罗活女性把自己所织衣物作为嫁妆,所带的衣物越多,越说明其勤劳和心灵手巧。

图右为来自现代设计师的多层罗活大衣作品,是对传统层次与廓形的现代解答,纪念了传统服饰给予的灵感及能量,大衣下摆有三层,中间部分可拆卸作为围巾使用。

“擦尔瓦”为彝语音译,意为“披毡”,用羊毛编织而成,有较好的保温性能。此件擦尔瓦用五张整羊皮制作而成,无领无袖,长至膝下,白天可用来抵御风雨,夜间则可作被子使用,可适应山地多变的气候与温差。

百褶裙腰间收褶结构适合人体腰部的合体正空间,下摆铺平后接近正圆边缘,围度较大,较适应在山地的活动。静时,裙摆形成平直、自然下垂的形态,是静默无语的画;动时,裙摆展开,层层叠叠,随风摇曳,充满节奏与韵律感。勤劳的女子们在田间耕作时裙摆随微风而动的场景,已然如在眼前了。

从人文之源溯、自然之象征,到随身之“居所”,民族服饰在漫长的传承和发展中,展现了不同阶段与不同地区的生态文化,并同本民族文化进行了完美融合。今天,我们在民族服饰中能够读到自然生态之美、宇宙万物之象,以及人们对于如何同生态环境、生产环境、生活环境和精神环境和谐相处、融洽共生的思考。

传统@现代——民族服饰之旧裳新尚

2024年5月18日—8月18日

云南省博物馆一楼第三、四临展厅

资料来源:中国民族博物馆

整理、撰写:刘鹤 摄影:邢毅 杨成书 刘鹤

编辑:陈金珊 校对:杨雯玥 审核:罗攀 邢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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