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重拾师父罗盘,成为新一任大祭司,皇帝却要亲手剜我心引血

清风几许渡 2024-06-19 11:40:50

我是新一任大祭司。

师父卜卦而死,我被迫重拾他的罗盘。

皇帝宠妃怀了首子,我算出此子必夭折。

师妹却说:“只需一味血引,便可保胎!”

于是昔日少年郎,亲手剜我心引血。

我苦笑着给他最后谏言:“执意逆改天命,血亲将遭反噬。”

他勃然大怒,将我丢入马棚。

可后来,他求我做法救他:“浮梦,朕悔了。朕早该听你之言,不要怪朕好吗?”

而我甩着离儿的拨浪鼓:“陛下,唯一能救你的皇嗣,早就死了啊。”

01

“苍泽请佑景国繁盛,苍泽请佑河清海晏。”

我跪在地上,恭顺地为师父递上法具。

而景云墨自台阶上一步步,步至高位。

我见他,仍是从前眉眼,却处处皆陌生。

昔日与我同游的孱弱少年,已是千人瞩目的狠绝新帝。

抬眼间,我又看见师父带血纷飞的衣袂。

我紧张地攥住他的衣角:“师父,您怎么流血了?”

他温润一笑:“无碍,待师父完成这最后一礼,我们便可与晴儿团聚。”

晴儿,我两年未见的师妹......

两年前,他们以师妹为挟逼迫师父出关,救治景云墨。

如今,又逼迫师父重任大祭司一职,助他的登基卜卦!

这皇宫中不知有多少坏人,也不知师妹在深宫为质是否安好?

待到卜卦仪式时,我为师父递上罗盘。

片刻后,一串血珠落在我刚递出的卜骨上。

我猛然抬头,却见血从师父的七窍流出,汇聚成流,砸落在地。

师父这是在拿命卜卦!

我连忙站起身来:“师父,您不能再算了!您会死的......”

师父勉力一笑,按住我的肩膀。

“那也是师父的宿命了。换你师妹二人安好,师父便了了心愿。”

我自幼孤苦,师父便如我的生父,我怎可见他死于面前?

我头一次反抗师父,趁他不备夺走他手中卜骨。

扭头欲跑,却有两个魁梧侍卫追来。

我奋力逃跑,被一脚踹倒。

侍卫一脚踩在我的左腿上,只听“咔嚓”一声。

我倒吸一口凉气,额头冒出豆大汗珠。

他们反扣住我的双手,狠力抽出卜骨,卜骨的边缘瞬间在掌心划出两道豁口。

“妨碍登基大典者,死!”

我被一脚踹至墙边,脸砸在冰冷的墙面上。

我绝望地看向三丈开外的景云墨。

师父曾救他一命,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送死呢?

可高坐龙椅之人,与我对视片刻后,轻启薄唇。

“事关国运,碍事者便拉下去吧。”

我不顾膝盖伤势,匍匐靠近他:“陛下,师父他再算下去会死的......我可以代他卜卦!”

他冷笑一声:“你算什么?还用不着你!”

我被人架离高台,看着身着大祭司服的师父身形逐渐佝偻。

他好似被一点点抽去生机,面色愈发枯败。

脚下的大片血迹,都在昭示着他生命的逝去。

那个为我挽发,带我识字,教我卜卦之人。

本是退于山中绝尘拔俗的隐士,如今却如破布般摇摇欲坠。

卦相终成,师父却身死......

我又被带至高台。

景云墨未看师父一眼,对我急色道:“此卦何解?”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师父的遗体,眼中的泪好似被风干了,只留下喉头的酸涩。

师父救了他,竟又因他身死!

02

登基卦象不可无人看,我因此接过师父的罗盘,成为新的大祭司。

我看着那卦象,木然张口:“陛下在位期间,国运昌盛。”

话毕,千人齐跪:“陛下洪福齐天!”

景云墨紧绷的面容瞬间松懈下来,又恢复帝王的决然傲气。

他低头看向乌泱泱的众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可那卦象我只说了一半。

登基礼成,我终于见到师妹。

两年未见,她已与我一般个头,装扮更是多了几分女子的精致娇俏。

她来时,正兴致高昂地寻景云墨。

见景云墨无暇顾她,她才恍然想起师父。

看见我怀中抱着的师父时,她怔愣片刻。

她快步走至我面前,探了师父的鼻息。

“师父......师父怎会如此?!”

见到她,我仿佛被抽去所有气力,喉头滑动:“师父......卜卦身死。”

“怎么会!两年前,师父还身子康健!”

她愤怒地推搡我,甩了我一巴掌:“你便是这般侍奉师父的?师父死了,你为何还活得好好的!”

我木讷地陈述血淋淋的事实。

“景云墨当年中巫蛊之术,必死无疑。师父受皇后所迫,救下他改了国运,受天道反噬,早已是强弩之末。如今受他所迫,又占卜国运。”

“陛下怎会强迫师父......”

我苦笑:“救他,是皇后所迫,卜卦,却是他所迫。”

“可若师父不愿,谁能逼迫他?卜卦之人不愿拿起卜骨,谁能逼其卜卦!”

我直视着她:“师父是为你,你难道不知道么?你被困宫中两年有余,他们一直以你为要挟。师父所做是为保你周全,师父所愿是换你自由。”

她不可置信地退后两步,面色狰狞。

“你胡说!太后从不曾亏待于我,当初是我自愿跟她下山。陛下更是待我极好,怎会以我为要挟!”

我震惊地看向她,自愿下山......

“可你为何不告而别?你可知师父日日忧心于你......他隐退多年,是为了你才重拾罗盘,干涉他人生死!”

“天清山那般死寂,我一呆便是六年!难道你就不曾向往市井繁华,甘愿在那屈度一生?”

“市井繁华?若不是师父捡你上山,你早已死于市井繁华!”

我喉头涌起血气,原来是我们错付了。

还以为她受困深宫不得出,原来早已心甘情愿为笼中雀!

我紧了紧抱着师父的手,他身上的余温已尽数褪去。

我艰难地抱起他,一瘸一拐地朝前走。

我要将师父带回天清山......他本该在那安度余生。

世人皆让你出山,可我知,你心安处唯有天清山。

白婉晴却突然阻住我的去处。

“师姐,可否帮我卜上一卦,帮我算算我的良人是否就在这宫中。”

师父尸骨未寒,她却在此忧心良人。

“你期待的良人是景云墨吧。”

她脸色骤然变红:“师姐已经算出来了么?”

我挑起嘴角:“我和师父算出你会死于天子之手。曾经,我们想着救你于危难,如今看来,你倒是心甘情愿。”

她双目圆瞪,似被人踩了痛处。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见我同陛下亲近吃味了!”

我看向地面出了神,过去的两年里......我确实对他动了心。

他为解巫蛊之毒,同我和师父在深山中一呆便是两年。

我们曾穿林而过,一齐打鸟同游。

他也曾朗读诗书,与我共话家国。

可我的师父死了。

昔日的少年郎也死了。

见我沉默,她狠狠地咬着牙齿。

“白浮梦,从前,你抢走师父对我的爱。如今,今非昔比,你夺不走景云墨的心!”

我诧异地看向她,嘴角是难掩的苦意。

原来她一直如此看我。

我抬步离开此处,不愿再看她。

后来得知,原来自这日起,她又捡起两年未修的卜卦之术。

03

我带着师父的尸骨回到天清山,将他安葬在听竹小院。

那里有他亲手栽种的青竹。

“师父,来世莫做卜卦人,便做自由鸟吧。”

卜卦之人,无法卜算自身命数。

窥见天机,终是要以寿命相抵。

身有异能,却对自己的人生无能为力,命浅福薄而已。

刚为师父安葬完,我便收到召信。

皇贵妃谢芊有孕,景云墨急召我入宫为其子卜算。

因是景云墨的首子,他格外珍视。

派来的人嘴上说着请,却是持剑待我。

我最后看了眼师父的墓碑,上了马车扬尘而去。

一连数日,我被马车颠簸至呕血。

又遇阴雨连绵,先前受伤的左脚,隐隐作痛。

我虚弱地问随行侍从:“可否安置半日?”

为首那人坐在高头大马上,鼻子喘的气对着天上。

“不可,陛下急召,大祭司便是只余一口气,也要即刻带回去!”

我苦笑连连,他还真是为心上人罔顾他人死活。

回到京城,我被安置在宫中偏殿宜雨轩。

脚刚着地,我便昏昏欲睡。

刚下早朝的景云墨却兴师动众地闯入。

他看着我疲惫不堪的神情,露出鄙夷。

目光在我身上巡回一瞬,便冷硬说道:“大祭司玩忽职守,擅离京城,朕随后再与你清算!现在,即刻为芊儿卜卦!”

我捏着自己的手腕,试图用痛觉唤起几分清明。

勉强虚浮着脚步随他去到贵妃寝宫。

谢芊还未显怀,一身藕粉色的长裙婷婷袅袅。

她脸上的红润是任谁都能看出的爱意滋润。

而我眼下阴影甚重,身上还有咳血时残留的暗红血迹,染在白衫上如点点血梅绽放。

她见着景云墨,扬起眉头便扑入他怀中。

“皇上早上不才刚见过臣妾,这才刚下早朝,怎么又来寻臣妾了。”

他捏着她娇俏的鼻头:“朕中了爱妃的邪,日日、时时、刻刻都念着爱妃。”

却又转头怒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芊儿卜卦!”

我握着卜骨的手微微颤抖。

一番卜算下来,我沉默许久。

景云墨不耐烦地打断:“还要多久?”

我趴跪在他面前,不敢抬头。

“臣不敢言。”

他端坐着以脚踮起我的下巴,眼中是并不掩饰的怒气。

“让你卜卦,不是让你卖关子!”

“陛下恕罪!臣卜算出......此子不足月便会夭折。”

谢芊闻言,哭泣不止。

她的睫毛坠着泪珠,我见犹怜。

景云墨心疼地将其揽入怀中,而后气得打翻桌案上的热茶。

滚烫的茶水将我兜头浇透,我瑟缩着捂着烫伤的皮肤,双唇不住地颤抖。

我还在艰难地忍着喉头呻吟之意,便被他扯起双手怒摔在地。

“一派胡言!你可是怨恨朕,在此胡言乱语!”

我忍着剧痛,重新跪好。

“臣不敢欺瞒陛下......陛下将来还会有皇嗣。”

谢芊哭意更甚:“可这是殿下首子......再有皇嗣都不是这个孩子了......”

他走至我面前,揪起我的领子,如同拎起一块破布。

“朕要你无论付出何等代价,都要救下这个孩子!”

“强留其子,恐伤......”

“我有办法!”

我还未说完,便见白婉晴手拿卜骨而来。

“我也为皇嗣算了一卦。虽有安危之险,但并非无破解之法!”

景云墨望向她,露出一丝期待:“快说!”

白婉晴看着我意味深长:“只需一味血引,便可保胎。”

04

“师父曾说,祭司之血是最好的血引。如今,白浮梦的心头血便是可活死人的药引!”

我闭上眼睛,忍住眼中酸涩。

师父曾告诉我们,为祭司一定不要透露底牌,不要轻易地以血为引。

有太多人会为所求,不折手段。

哪怕是以放干大祭司的血为代价,也要换一个自己的得偿所愿。

可如今,她却将此等秘辛用以谋害我。

我绝望之际,景云墨却如抓到救命稻草。

“即刻取血!”

我哀求地看向他:“陛下,祭司失了心头血,便失了通天命!”

他正四处找寻趁手的匕首,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待他从侍卫手中接过那锋利匕首时,他眼中并无丝毫不忍,反倒是可以保住所爱的快意。

我苦修十年卜卦之术,难道就要如此毁于一旦......

我奋力挣扎,只想离开此处,却被侍卫一把掀翻在地。

四肢摔砸在地的痛楚却不及心中苦楚的万分之一。

景云墨将我身子踢正,一脚踩在我的脸面上。

他一边擦拭着那尖锐刀锋,一边以脚在我面上来回碾压。

说出的话很轻,却几乎夺走我所有。

“大祭司擅离职守,如今又胆敢卜卦折辱皇嗣,便罚你献以心头血,将功补过!”

他不顾在场众人,大手扯下我的衣衫,露出赤色肚兜的系带。

我屈辱地流下泪来,奋力挣开双手的掣肘,想遮掩胸前春光。

却被他握住双手手腕,猛然拉至头顶。

他扯下系带,半褪我的衣衫。

一半胸乳袒露,感受着暴露在空气中的阵阵寒凉。

我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中瑟缩起身子,胸膛起伏更甚。

他看着我的身子呼吸停滞一瞬,而后喷洒在我胸前。

下一刻,便以利刃相抵,狠刺入我胸膛!

“啊!”我终是没有忍住痛呼,哀嚎声在庭院中回荡。

呲出的鲜血喷薄在他脸上,伴着他脸上残忍的笑意,如阎王索命。

白婉晴双手抱臂,嘴角挂着讥诮笑意。

我浑身被汗濡湿,可胸前撕裂的痛楚还在不断扩大。

“别动,不然可别怪朕,再刺出一道口子来!”

我如窒息的鱼,躺在砧板上,任人刀割。

只能大口地喘息,不敢晃动分毫。

他以匕首来回割动,终于拉出一道满意的豁口。

我在绞痛中近乎晕厥,浑身痉挛中又被他捞起身子,以碗接下滴漏出的心头血。

他接了数滴后,便抛下我,将碗递给白婉晴。

我跌落在地,震颤到伤口又是一阵剧痛的余波。

我颤抖双手掩盖住自己的躯体,好似这样便能将自己被打碎的尊严拾起。

眼见那碗递至谢芊面前,我苦笑着给他最后谏言。

“执意逆改天命,血亲将遭反噬。”

他有了一丝犹豫,看向白婉晴:“此言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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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几许渡

简介:短篇小说创作者,主写言情、权谋、仙侠、脑洞类题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