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夫弃女,离家出走,50岁的她终于实现人生自由

翠丫看电影 2024-09-18 11:43:00

几年前,有一个热搜,轰动一时:“50岁阿姨自驾游”。

结婚三十多年,过着压抑、窒息的生活。年过五十,独自上路,开车南下,去云南、到海南,走了上万里路。每月2000多元退休金,没有存款,靠短视频和直播赚油钱。

2020年9月末,56岁的苏敏终于决定“离家出走”,这一看似冲动又决绝的举动,实际上“蓄谋已久”,终于迈出的那道家门,代表了她再也不想继续的家庭生活。出走后的苏敏开始一人一车国内自驾旅行,她终于过上了自己以及很多人梦想中的生活。

也许风餐露宿,也许诸多不便,但这种身心不被束缚的“自由”,实在是她半辈子的渴求。

为了补贴旅行支出,苏敏把自己的经历发到网上做起了自媒体,令她没想到的是视频点击量和粉丝数量增长很快。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她的经历被拍成了电影。

今天就让我来好好聊聊这部《出走的决心》。

黑白与彩色的混剪,过去与现在的交织,《出走的决心》用强烈对比的画面与适时闪回的时间线,娓娓道来地勾勒着女主角李红的人生。女儿,妻子,妈妈,外婆,几重角色在她的身上闪过,却不知道何时能够看见那个遥远的自己,而这恰好是无数观众得以共情的关键——也许银幕内外,都有无法做自己的女性。

电影基本上如实还原了苏敏女士的一生——

作为女儿,她是家里的姐姐,重男轻女的父母一生都在道德绑架她帮扶弟弟,不惜剥夺她考大学的机会。

作为妻子,她起初以为结婚就可以离开原本的家庭,但几十年来丈夫对她颐指气使,呼来喝去,和她AA还动辄打骂。

作为母亲,她为了女儿隐忍着不离婚,等女儿长大,结婚,生小孩,再把女儿的小孩带大……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得了抑郁症,她也发现,解开这个死循环唯一的办法,就是“出走”。

从这个家出走,从女儿,妻子,母亲等等一系列桎梏她的身份中出走。

她开着车,奔向世界。

李红前后30年的处境,与出走的决心,就是一种回答。李红的困境——李红“图”个大学梦,结果18岁的梦想被亲爹砸个稀巴烂。生于重男轻女的家庭,被逼放弃学业,尽早打工赚钱贴补家用,供养弟弟。

谈个人梦想?没戏,只会被骂:“不要老想着自己中不中?”

李红“图”个自己的生活自己说了算,却在30年婚姻生活里说什么都不算。为逃离原生家庭,过上自主人生,她早早结婚嫁人,恨不得越远越好。结果,找个看起来适婚的“老实人”孙大勇嫁了,却是转身又跃入另一个“牢笼”。

孙大勇家里每笔账都要和李红计算到分毫不差。李红的喜好在他眼里都是无用。

结婚三十年,李红承担所有家务和母职。

李红始终在厨房里忙碌,孙大勇永远敲着窗户“招呼”。

孙大勇自诩“一家之主”,什么都不做,只负责给别人做主。开口不是吃饭,就是骂人。准确地说,是骂李红,因为别人他都骂不了。

李红不会杀活鱼,害怕,他骂她装什么大小姐,就是懒。李红想出门与几十年未见的老同学聚会,他骂她就是自私。

总之,李红在家的日子就是无穷无尽被家人“剥削”,毫无自我。

忍了大半辈子的李红面对这种日子也是终于活够了。于是她不愿意再继续等下去了,她要走出去,她要换另外一种活法。

于是她考驾照、学开车、买设备,自己一个人出发行走在路上。去了想去的地方,还见了想见的朋友,完成自己18岁的梦想。

《出走的决心》既不同于经典的人物传记电影,没有选择第一人称视角或多个旁观视角去全然深入人物精神世界,也没有采取公路电影的方式,聚焦苏敏自驾途中对普通观众而言或许更具新奇感的各种遭遇。而是通过女主角李红(咏梅饰)少女、青年、中年时代的人生经历,试图回答一个生活中最常见的普通中年女性,为什么要出走、被什么阻碍,以及如何出走的问题。

片中的李红,出走之前如同温水中的青蛙,明明想要反抗,还是被生活慢条斯理地吞噬。她是家中长女、两个弟弟的姐姐、某个男人的妻子、一个女孩的母亲。

所有这些被贴上的标签,不过是李红多重社会角色共同构成的社会身份,丝毫看不到标签背后属于个体生命的鲜活印记。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张用血缘、情感和责任织就的网,密密麻麻地困住了她。

影片只用了几个家庭生活片段,就非常简洁、清晰地勾勒出了李红和丈夫孙大勇(姜武饰)令人窒息的夫妻关系。后者对妻子颐指气使、漠不关心,高高在上且斤斤计较,永远在挑错和指责,丝毫看不到妻子的付出,也丝毫不关注妻子的内心世界。结婚多年,孙大勇对李红的指责始终是“不明事理”。

影片以蒙太奇的方式串联了两人婚后数年间的几件生活小事。镜头采用纪录片式的冷静客观,在李红和丈夫之间来回切换视点,对比夫妻双方截然不同的反应。可以清晰看出孙大勇的所谓“事理”,就是妻子时时事事顾全丈夫面子,毫无怨言地承担所有家务,在家庭成员排序中永远把自己放在最后,最好不要提出任何个人需求。在这样一种不公的家庭权力结构中,丈夫无疑位于金字塔的顶尖,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要求妻子做出各种牺牲。更可怕的是,他在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并且认为理当如此。

这些女性一面独自承受经济、情感、职业、生理等多方面的困难,一面还要被男权社会要求做出种种牺牲。同时这些牺牲还会被男性群体以及包括她们自己和身边女性在内的大多数人,视为理所当然,一旦她们对此质疑,就会被认为无情无义、自私自利。

生活在令人窒息的家庭环境,李红不是没有过反抗,但找一份工作和丈夫做出经济分割容易,改变人们观念,跳出社会身份的束缚进而活出自我风采,则要困难得多。本着想出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活法的朴素愿望,五十多岁的李红开始默默准备,学车、购买装备、研究路线、卖辣椒酱攒钱……被耽误数年后,李红终于踏上了离家的旅程,也终于与18岁时那个想要为自己生命负责、想要看世界的自己重逢。

李红的痛苦大多来源于自己太能忍耐。然而事实上,如此典型的“李红们”本质上是时代观念驯化下的特定群体,她们困在一座城市里三十年,就是因为那样的时代下始终缺少探头观看世界的机会。与其说“忍耐”是一个人的选择,不如说是她们唯一看得到的选项。所幸,编剧在电影前半段就给李红安排了一次强烈爆发的机会。不为别的,只为让狠狠共情的观众们“爽”一下,尽管是以伤害自我的暴力方式,去表达那份吵闹与苦闷之下的崩溃。

毕竟,在“李红们”的世界里,被各种情感关系剥削和压抑已经是几十年养成的习惯,就连突如其来的觉醒也差点吓坏了这个小心翼翼的女人。为了保证“觉醒”的延伸感,《出走的决心》特意让父母与女儿女婿同时出现在银幕上,不苛求去探讨未来能否产生更为理想的婚姻状态,却不可避免地触发了更加深远的反思——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所谓的进步与觉醒都要从个体选择开始,唯有选择聚沙成塔,才能真正修剪掉落后的枝丫。

而在现实世界里,两年前,苏敏女士做出了离婚的决定,在视频里斩钉截铁地说,“哪怕诉讼,哪怕净身出户,也要放彼此一条生路。”时间来到今年7月,她终于和丈夫签订了离婚协议,然而离婚条件远比她以为的更加苛刻。丈夫向她提出了赔偿50万的要求,后来经过女儿和律师调解,苏敏最终用16万买回了彻底的自由。

值吗?看苏敏的状态,很值。与其跟烂人在污泥里缠斗,不如花钱买个自在。就像苏敏自己说的,如果不离婚,她会失去的更多。没离开家之前,她的状态常常是这样的——

攒眉苦脸、表情凝重,嘴里蹦出来的词也全都是压抑、闹心、忍受……整个人都丧丧的。但独自开车上路后,她肉眼可见的开心了——

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穿漂亮的衣服,拍照打卡,大方地向大家介绍路上的风景。整个人都明媚起来。从满面愁容到满面春风,呼吸过畅快的空气,谁都不想重新回到一地鸡毛的牢笼里。更何况,苏敏从前忍受的,是冷漠到骨子里的丈夫和极其压抑的婚姻生活。

所以最后,不管是电影里的李红,还是现实世界里的苏敏,终于活成了自己。抛下其他人生角色在路上,她们就是自由行走着的玫瑰,有自己的芬芳之旅。就像电影里的一句台词,不可能所有路都封了,山路,野路,总有一条路。

苏敏口述自传的执笔人卓夕琳曾写到——“在苏敏没有通过网络爆火之前,‘中年妇女’这个具有广泛指代意义的群体,很少出现在社会讨论的议题中,人们会更多地关注孩子、老人、青年人、职场人……这批出生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女性,她们大部分沉默着,在没有聚光灯照射的日常生活中,扮演着这个世界最不可或缺的角色,同时也是卑微的角色。”但是,“当一个年过半百的妇女,抛开一切,去做一件从没做过的事情时,她就已经胜利了。”苏敏的故事属于苏敏,但李红的故事,属于千千万万个为家庭奉献却被忽视的传统女性。

《出走的决心》充满了力量,因为它照见了所有女性,让我们借此真正地看见自己的母亲,理解她们的处境。告诉她们,这一生,可以不和解,可以不认命。所以这部电影,太适合作为礼物,送给妈妈。带着妈妈一起去看吧,如果不能,就买张电影票喊她去看!

很多人讨论苏敏,讨论《出走的决心》时,都会提到自己的生活。提到自己的婚姻:

提到自己的母亲:

甚至有男性也开始学着共情,学着理解:

这就是一种触发,触发觉醒的意识,连带着引发更多的反思和讨论。而这些觉醒,反思和讨论,也就有可能汇聚成更大的力量,让关于女性的种种可能性,都变得更加可能。越多的女性意识到,我可以先活出我自己,就必然会有越多的人去思考,如何帮助女性平衡婚姻和自我。就会有越多的男人意识到,我需要更尊重和爱护我的伴侣,看见她的自我价值。也就会有越多的机会,给到这些想要出走的女性,帮助她们谋生,帮助她们的梦想落地。

这就是“李红”和“苏敏”引发的蝴蝶效应,是起初的一个“触发点”,关联到了后续的种种发展。而这,也就是意义。祝每位女性有勇气探索不同的活法。祝你做幸福的母亲、女儿和妻子,更做理想的自己。因为每一个人最终的归宿,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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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一种“真情实感”倾诉,更是一种“点到为止”适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