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高僧神秀大师:“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海蓝聊佛法 2024-08-04 22:50:57

接上文:

在这次全寺僧众的集会上,弘忍表达出两个意思:一是传法弟子,另一是自己即将示寂。

这在禅门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因为禅宗在当时已经是一个影响十分广泛的宗派,传承的弟子也将是件重大的事情,它将影响整个禅宗今后发展的方向。

另外,弘忍即将圆寂也使得法如、神秀等弟子们十分哀伤,虽知人的生死是世间的道理,但一想到将来再也听不到师父的教诲,见不到他的形象,还是让他们觉得不舍。

这天夜里,神秀像往常一样在房内坐禅,但脑海中不时闪现师父白天说话时的情景。当弘忍说自已不久于人世的时候,他内心翻腾不已,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现在却一一浮上了心头。神秀并不在意传法之事,但若能以此勘验自己的佛法境界,是再好也不过的机会。

想到这里,神秀下了床,信步朝寺外走去。

此时正是深夜,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好天气,洁白的月光洒在神秀的身上,整个人彷佛被镀上了一层银光。

神秀走到山崖边,向四周望去。

天,是深沉的蓝色;地,是黑黝黝的黛色;田野有蛙鸣不时入耳;清风徐徐吹来;远方银练一般的河流绕山而行,奔流不息;近处山脉蜿蜓,自成体系。

此时,神秀的脑中突然一片清明,只觉全身数干个毛孔,无一不畅快。在月光之下,在山崖边上,神秀坐了下来,立刻进入了禅定状态。

一个多时辰后,神秀自禅定中醒来,天地为之澄明,一首偈子跃上心头: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此偈一出,神秀只觉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下。他想此偈在夜间交给师父较好,于是起身朝师父的禅房走去。一连几天他想交出去,但心中又有顾虑,就这样来回走了十三次弘忍的寮房,始终不敢敲门。

到了第四天,神秀在弘忍门外看到月光正照在迴廊的墙壁上,神秀想,他不如将偈写在这墙上,于是拿笔将所作的诗偈写在墙,便安心地回禅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神秀写的偈子果然引起了轰动,弘忍被侍者扶出,来到迴廊前将偈子看了一遍,便知道必是神秀所作,心中颇为高兴,他回顾身边的僧人道:

“你们只要照着这首偈子上的话去修行,必然不会堕入人恶道,获得大利益。从现在开始,你们把这首偈子牢记在心,时时诵念。”

立时,一片诵偈声传遍整个迴廊。

正在众人争相念诵的时候,惠能也来到了这里,众弟子对这个入门不久、貌不惊人的杂事僧并不当回事,也无人注意他。

惠能见大众议论纷纷,也凑过去问道:“什么事情?”

其中一僧人知道惠能不识字,有意想让他出丑,将惠能往前一推道:“那墙上有一首偈子,师父叫我们效仿,你可得好好读读。”

惠能入寺后,也学了一些字,但这首诗还是念不全,于是对旁边一名姓张的居士道:“劳烦居士念给我听听,也好长些见识。”

张居士念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你可解其中意?”

惠能听完,没有丝毫表情,又默默地回去工作。

张居土以为惠能未能理解,倒也不在意,但神秀在一旁,却觉得十分奇怪。对惠能的悟性,神秀向来十分敬重,平时谈禅时,一些惠能根本没有读过的经典,经自己一念,惠能使能说出其中深意,难道对这么浅显的道理反倒不能理解?

神秀立刻将惠能拉到一旁,道:“师弟觉得这首偈子有什么不妥之处?”

惠能回道:“这首的意思好是好,不过还不够好。”

神秀问道:“师弟如何说法?”

惠能正欲说什么,张居士走过来对他说道:“你一个扫地僧,在此妄议,不怕师父责骂吗?”

神秀反倒接过张居土的话头道:“惠能师弟秀外慧中,更有惊人之语。”

张居士哂然道:“地倒是扫得挺干净的,但扫心中之尘,恐怕还不够资格吧。”

本来惠能己经想离开此地了,但听得张居土的话忽然道:“心中有尘才堪扫。”说完便要走开。

张居士也听出了惠能话中有话,立刻拉住惠能道:“别一句话说一半,我看你在这里也写首偈子让我们见识见识。”

惠能道:“我不识字,更不用说写了。”

张居士道:“我来为你代笔。”他本来想扫一扫惠能的神气,非要让惠能认输不行。不料惠能却道:“如此最好。”

张居士惊了半晌,直到神秀在一边道:“还不快去。”这才醒悟过来,忙跑去张罗纸墨。

就在神秀那首偈子下面,惠能又授,张居士执笔: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弘忍已经回了禅房,此时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又吩咐待者扶他出来,正好看到张居士写下最后一个字,他心中一惊,对侍者道:“快扶我上前。”

众弟子见师父前来,赶紧让出一条路来。

弘忍来到墙下,看了看,便脱下鞋子,将张居土墨迹未干的字全部擦去,说道:“有什么心得写在纸上,交付给我;没有心得的,此后就照上面这首偈子修行,不得胡思乱想。”

言毕挥挥手,让众人散了开去。

这天深夜,神秀坐完禅刚刚要入睡,忽有侍者来报说:“师父叫您。”神秀赶紧穿上鞋袜,走到弘忍房中。

明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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