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战争时期,父亲刘乃晏跟随鲁中军区9师、华野8纵、26军参加了解放战争的全过程，转战山东、河南、安徽、江苏、上海5省市，行程数万里，参加了一系列战役战斗。

40、父亲对沙土集战役的回忆

父亲说：孟良崮战役后，敌人一个多月没敢动。我们部队利用这段时间进行了紧张的训练。

敌人妄图歼灭我华东野战军，侵占山东解放区的贼心不死。他们采用更密集的队形、集团前进，寻找我军进行决战。我们多次寻找消灭敌人战机未成。我们部队虽然打过泰安、兖州、桃墟之敌，但都没有大量歼灭敌人。

9月上旬，在沙土集全歼敌57师，活捉敌师长段霖茂。

这次战役的特点是：突然、激烈。我们68团1营伤亡过半，撤出战斗后，2营接到命令，主要是攻击小魏庄，晚上11点多全歼守敌。

我带领炮兵连2个排，先是配属1营，后来配属2营，支援步兵作战。

我的老战友主攻连副连长吕贵吉同志带领突击队作战时不幸牺牲。

我们炮兵连弹药消耗很大，好在战场缴获很多，补充上消耗有余。

这次战斗，对我们炮兵连锻炼不小，我连伤亡10余人，战后补充了40多名俘虏兵。

由于战役打得迅速，干净利索地全歼了敌人，对部队鼓舞很大。

战役结束后，我们满带着武器弹药，走过陇海路，向河南省开进。

父亲对我讲，那个时候，我军军工厂力量薄弱，造枪造子弹都不容易，别说造炮造炮弹了。所以，炮兵连武器更新和弹药补充，只能靠从敌军手中缴获装备自己。

十四、土山集战斗，8纵痛击敌整编第11师

41、面对强敌国军“五大主力”之一，未能达到全歼之目的

在沙土集战役结束后，8纵于1947年9月15日进至曹县以西地区集结待命。

9月19日，敌整编第11师由商丘向曹县方向进犯，21日进至土山集地区后继续北犯，企图与北路敌新5军、整编第75师南北对进，夹击我军。

华野首长决心以一部兵力牵制北路之敌于成武、定陶地区，集中主力将敌整编第11师分批歼灭于土山集、曹县地区，而后向南北扩张战果。

22日，敌整编第11师一部占领土山集、大义集地区，构筑工事，掩护主力向北进犯。遭到我军打击后，便全部退缩于大义集、土山集地区，凭借既设阵地进行固守。当日晚，8纵协同3纵完成对土山集敌师部及其一个旅又一个团的包围后，当即向敌发起攻击。由于我军行进间投入战斗，准备不足，对地形和敌情不了解，敌整编第11师是蒋军的“五大主力”之一，战斗力较强，因而当夜未能突破敌防御。

23日，8纵又协同3纵向该敌发起进攻。22师（76师）、23师（77师）在炮火掩护下，向敌猛冲。但由于突击点过多，兵力火力分散，对地形及敌防御配系未侦察准确，加上未能很好协同动作，因而数次攻击均未成功。67团虽攻占了土山集西南角敌数处火力点，并歼敌一部，但在向围墙内冲击时，被敌火力所阻，64团突破了土山集外围墙，也未突入村内，进攻仍未奏效。

24日晨，三个师的援敌逼近土山集，不利我军继续作战，8纵奉命撤出战斗。

这次战斗，我军付出了伤亡1900余人的高昂代价，未能达到歼灭敌人预期目的。虽然取得了毙伤敌2500余人的战果，给予敌整编第11师以沉重打击，但这是一个得不偿失的战斗。战斗失利的原因：一是敌整编第11师是国民党军的主力，非一般国民党军可比；二是8纵从外线出击以来，由老区到新区，由山地到平原，两个多月来与敌周旋，连续作战非常疲劳，得不到补充和休整，战斗素质有所下降；三是8纵是从追击立即转入进攻，仓促投入战斗的应变能力较差。战斗之后，8纵重视了“村落攻坚”战斗技术的训练，实现打一仗进一步之目的。

42、父亲对土山集战斗的回忆

父亲回忆：1947年9月15日，我们8纵和3纵在曹县以西地区集结待命。

9月22日，我们部队在土山集将敌主力11师师部和18旅团团围住。当夜我们纵队和3纵队从几个方向，同时攻进土山集。

由于我阻击部队没有阻住敌人援兵，致使敌援兵打到我们团指挥所附近。

土山集内外壕沟水深，攻击部队进展不是很顺利，不可能立即全歼，只好撤出战斗，有些俘虏兵不宜带走，当场释放，未能全歼敌人，我们只歼灭敌人不足3000人。

这次战斗打得突然、激烈、残酷，部队伤亡不小，我们炮兵连也伤亡十余人。

我在这次土山集战斗中荣立了三等功。

十五、参加了洛阳、许昌等战役战斗

时任8纵23师68团政治处组织股副股长的父亲回忆：沙土集、土山集战役之后，我跟随部队外线出击，来到河南，先后参加了许昌、洛阳、陈留、荷津等战役、战斗，其中有攻坚战，也有阻击战。

父亲说：在攻打陈留战斗中，部队缴获敌人一个皮袄送给我们团岳峻团长，岳团长没有留下，而是把两个袖子送给父亲，因为他手上有伤残。岳团长又把皮袄背心送给8连连长，因为8连长腰上有伤。领导关心体贴部下，从不享用特殊待遇，官兵一致，有福同享，部队上下级关系非常融洽。

43、艰难渡过洛河，阻击敌人

洛阳战役，我们纵队的主要任务是阻击敌人，保证兄弟部队攻城成功。

1948年3月初的一天，我们渡过洛河。洛河水流湍急，冰凉刺骨，河底全是乱石，人下河后很难站住脚，一旦被水冲倒，很难再站起来。这天夜里，我们团有几个小战士被河水给冲走了。

我们团政治处的同志听说过这条河很艰难，都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房东也告诉我们：看来你们要过洛河，这条河，这时候过，一个是一律穿鞋过河，一个是大家紧紧地扯在一起，不让一个人倒下，才能过去。冰凉的河水冲着滚动的石块，使人行走艰难。

我们让两个体格健壮的大个战士扯着一条绳子，个头小体弱的战士在中间抓住绳子，经过努力，安全渡过河了。据说倒下的几个人都是因为脱了鞋子，在水里站不住，倒下后被河水冲走。

我们全团人员过河后，攻占偃师城，随后在黑石关一带组织防御。

我们8纵和9纵的任务是阻击新编11师和国民党孙元良兵团及胡琏兵团。这场战斗打得很激烈，但很顺利，兄弟部队攻克洛阳城全歼守敌，我们部队阻击打得心应手。

结束战斗后，我们由东向西，路过洛阳城，城里燃着熊熊大火，偶尔伴有枪弹爆炸声。在洛阳，我第一次见到了窑洞。

44、活捉敌青年师师长

父亲回忆：行军途中，我问我的老战友、师部侦察员金代斗同志：”你是怎么捉到敌青年师师长的？”他说：第一，我选择在我军基本撤完，敌军尚未进城的间隙进城的。第二，我化装成国民党便衣队人员，这位师长派人来找我，我就把他捉来了。否则，偌大的洛阳城，我上哪去找已化装潜藏的敌师长。”你真鬼。”我捅了他一拳称赞他说，他说：“这是让任务给逼的。”金代斗同志是一位出色的侦查员，完成过很艰巨的任务，是屡建大功的英雄侦察员。

行军路上，我们路过登封县，我拐弯去少林寺看了看，老师父都跑进山里避难去了，只出来一位小和尚给我比画了一阵拳术。少林寺一片萧条，可见，战争对寺庙文化的破坏是相当大的。

刘卫平

2024.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