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仇,谢辞娶了我。
他将我捧在手心宠护了三年,却一朝将我踩入泥潭。
在我怀孕八个月时,他哄我喝下一碗堕胎药。
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
当真相揭露,仇人另有他人时,谢辞问我怎么样才能原谅他。
我的脸上掠过一丝讪笑,愤恨地瞪着他。
“杀了你的白月光,然后去死。”
一小时前,我的丈夫谢辞端来一碗药给我,骗我说是安胎药。
我喝了那碗药,紧接着,肚子就开始剧烈疼痛。
我捂着肚子向谢辞求救。
他却定定地看着我笑了,笑得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宋以宁,我给你喝的是一碗打胎药。”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接下来说的话,更是如利刃般直插我的胸口,痛的我连呼吸都变得停滞起来。
“实话告诉你吧,我从来就没想过让你生下这个孩子。之所以会和你结婚,让你怀孕,就是为了给我姐姐和她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你还不知道吧,你爸酒驾撞死的那个女孩是我姐姐,要不是他,我姐姐和她肚子里八个月的孩子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听到他的话,泪水霎时模糊了我的视线。
原来他那些所谓的深情,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可是我呢?付出的却是全部的真心。
我的脸色像纸一样苍白,眼神暗淡无光,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已经没了动静。
我摸着肚子,带着最后一点期望问他:“可肚子里的也是你的孩子啊。”
谢辞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冷漠的骇人。
“那又怎样?就算是你死了也不够给我姐姐赔罪的。”
我痛苦地闭上双眼,心如死灰。
谢辞将我送去了医院。
在确认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死亡后。
他叫医生为我手术取胎。
为了确定取出来的是死胎,谢辞整个手术过程都在场,并且他吩咐医生不用给我打麻药。
冰冷的手术刀将我的肚皮一层一层地划开,疼的我全身痉挛,但我愣是一声都没哭出来。
二十分钟后。
胎儿被取出来了,是个白白净净的女孩,长得很秀气。
谢辞看了一眼,满意地走了。
我眼含泪水看着护士手中没有一点哭声的孩子,终是没忍住,开始歇斯底里地号哭起来。
“我能抱抱她吗?就一会。”我向护士哀求道。
护士冷漠地摇了摇头,转身将她扔进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中。
我的情绪彻底奔溃,癫狂地又哭又笑。
医生给我打了一针,我陷入了沉睡之中。
醒来时,我躺在病房里,身边空无一人。
我的脸色煞白,目光散乱,伤口和心脏都在剧烈疼痛着。
手背上也传来阵阵痛感。
打的点滴已然空瓶,针头处在回血。
过了很久,护士才来给我换。
我对护士念着“我的孩子呢?”
“一个死胎而已,当然是当成医疗垃圾处理了。”
护士的话中带着刻薄,如一把利刃,扎在了我的心口。
辛辛苦苦怀孕八个月的孩子在他们眼里竟然只是医疗垃圾。
我紧紧地咬着下唇,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谢辞带着他的白月光时韫来了。
时韫与我是高中同学,她曾对我进行了长达两年的霸凌。
高三那年,时韫放弃一切,包括谢辞,去了国外留学。
与时韫分手后,谢辞开始疯狂追求我。
起初,我以为他是为了报复时韫才这样做的,便对他避而远之。
可是他追了我整整三年,极少受到过疼爱的我,怎能不动心。
和他在一起后,他宠我,护我,没让我受过半分委屈。
那时的我,天真的以为他是真的爱我。
只是没想到,爱是能装出来的,而且装的毫无破绽,让我深陷其中。
谢辞将一份离婚协议书甩在我的脸上,他的眼神冰冷而空洞。
“签了它。”
我不甘心,偏要恶心他,便说:“我不签。”
谢辞气愤地用一只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
“你最好是识趣点,不然,你休想见到你妈。”
提起我妈,我的心底不自觉地涌出了一阵恐慌。
谢辞的手段我是知道的。
又狠又毒,让人痛彻心扉。
即使再恨,再不甘,我也毫无抗争的余地。
我只能乖乖地在那份协议书上签字。
见我签好字后,谢辞将手松开,他凑到我耳边,嘴角勾出一个诡异得弧度,阴鸷而冷酷。
“忘了告诉你,我让医生割掉了你的子宫作为利息。”
3
谢辞低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恍如被电击那般,身体猛地一颤,嘴唇微微颤抖。
眼前的这个人陌生的让我感到可怕。
谢辞揽着时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宋以宁,我从来都没爱过你,我爱的人一直都是时韫。”
“以前装作宠你,爱你,就是为了让你体会从高处摔下来的滋味。”
冷冰冰的话语,再次刺痛了我那颗早已破碎不堪的心脏。
一时间,连呼吸都是一阵一阵抽痛的。
我忽然觉得很委屈,鼻子酸的发疼。
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撞死他姐姐的是我爸,又不是我。
真是可笑,从未感受过父爱的我,却要承受他作的孽。
自我有记忆起,我爸每天对我妈和我不是打就是骂。
因为忍受不了他的家暴,我妈就带我逃离了那个家。
那时的我才刚上初一,我妈一个人带着我,吃尽苦头。
在我距离高考还有一周的时间,她因为劳累过度,突发脑溢血成了植物人。
想到这,一阵怒火从我的心底冒了出来,我抓起枕头往谢辞扔了过去。
谢辞麻利地躲开了,枕头扔到了时韫的脸上。
时韫怒瞪了我一眼,她委屈地将头埋在谢辞的胸前,小声抽泣着。
谢辞伸出手摸了摸时韫的头,他的脸色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
安慰好时韫后,谢辞怒甩了我一个巴掌,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在我的耳朵里回响。
“宋以宁,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和时韫的面前,不然我会让你变得一无所有。”
谢辞牵着时韫的手愤怒地摔门而出,整个房间回荡着门的撞击声。
我躺在床上,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被人戏耍了这么多年,却全然不知。
我恨谢辞。
恨不得将他碎尸万端。
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但是我不能,我死了倒无所谓,可我妈还需要我。
在医院住了三天,我就出院了。
准确的说,是被赶出医院的。
因为谢辞给我交的住院费就只够三天。
我腹部的伤口还未痊愈,稍一走动,便痛得撕心裂肺。
这种疼痛的感觉似乎像在提醒着我,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我拿着身上仅有的一点钱,租了一间阴冷潮湿的地下室。
这钱,还是当初在京大读书时拿奖学金存下来的。
我妈的医生给我打来电话,催我交医药费,不然就要停药。
我急需钱。
没等身体恢复,我就开始四处投简历找工作,但全都石沉大海。
不用想,我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所幸,一家奢侈品店录用了我。
虽然是柜姐,工资却很可观。
第一天上班,服务的第一个客人竟然是时韫。
她点名要我服务。
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做。
她挑中了一双高跟鞋,要我为她穿上。
穿好后,她嫌鞋扣扣得太紧,一脚将我的右手踩在地上。
一阵剧痛我的手上传来。
我用力抬起时韫的脚,却无动于衷。
鞋跟一直在我的手背上摩挲着。
再这样下去,我的手很可能就会废了。
她早就想废掉我的手了。
5
读高一时,我参加了京市美术馆举办的绘画创作大赛,取得了第一名,时韫是第二名。
对我来说,名次压根就不重要,之所以参加这个比赛,仅仅是想拿奖补贴家用。
可时韫却非常在意。
在放学路上,她拦住我的去路,用刀划伤了我的右手。
她警告我,下次再抢了她的风头,一定会找人废掉我的手。
时韫的爸爸是京市有名的企业家,而我妈养活我都尚且很难。
我无力与她抗争,只能忍气吞声。
回到家,我妈问我右手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
我骗她说是削画笔时,不小心弄到的。
我妈一边帮我处理伤口,一边叮嘱道:“想当设计师,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手。”
我点头答应了她。
在学校里,为了避免时韫再来找我的麻烦,我每次见到她都躲得远远的。
然而,时韫似乎从未想过放过我。
稍有不开心,她就会叫人和她一起在无人的角落折磨我。
我的背上至今留有一个被她用香烟烫伤的伤疤。
被她霸凌的事,我从未和我妈说过,只是自己默默忍受了下来。
可如今的我,不再是当初那个只知一味忍让的我了。
我狠狠掐了一下时韫的脚踝,对她怒吼道:“时韫,你太过分了。”
时韫痛的将脚从我的手背移开,她怒甩了我一个巴掌,露出一丝蔑笑。
“宋以宁,你还不知道吧,这家店我开的。”
“要不是本大小姐看你可怜,你以为你能在京市找到工作。”
我忽然觉得,老天爷可真会捉弄人。
当初卑贱的我,如今还是如此卑贱。
我拉下脸,不情不愿地说:“时大小姐,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时韫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真有意思,以前被我踩在脚下的人,现在,照样被我踩在脚下。”
6
她将我踹倒在地,用名牌包包上的带子对着我的头抽了几下。
我低着头,没有出声,任由她羞辱。
“宋以宁,你最好是给我乖乖听话,不然有你好受的。”
她像玩弄一条狗一样玩弄着我。
而我只能默默点头。
时韫离开时,说明天还来。
我明白她的意思。
无非就是再来羞辱我,就像今天这样。
下班回家,我坐在公交车上,将头靠着窗户,木然地望向窗外。
此时,一家名为“月色”的酒吧进入了我的视线。
我对这家酒吧有所耳闻,据说,老板是黑社会的头目。
公交车开至附近的一个站台停了下来,我下了车。
我想,或许我可以在这里碰碰运气,找一份工作。
酒吧门口,站着两个黄毛,他们叼着烟,百无聊赖地依靠着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您好,你们这里招工吗?”
两个黄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跟我们走吧。”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他们走了。
他们将我带到了一间昏暗的办公室里,对着坐在办公桌前的人叫了一声“陈爷”,便退了出去。
被他们称为“陈爷”的人,约莫四十来岁,他脸上刀疤纵横交错,眼神凶狠。
我低着头,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声“陈爷。”
“你走吧,我这里可没有什么正经工作。”
陈爷的声音从我的正前方传来,我缓缓抬头,对上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害怕地直发抖。
“清...清洁工也行。”
站在陈爷身后的保镖对我厉声喝斥道:“你TM是听不懂吧。”
我被吓的往后退了几步,当我准备转身离开时,陈爷开口说话了。
“明天晚上八点来酒吧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