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太忠将军两次付茅台酒钱。
1971年,北京,国务院小食堂,尤太忠进门,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李先念走进来。
老熟人,打过仗的,点头一笑,李先念直接坐过来了。
俩人边吃边聊,话多,战场、局势、边防线,一搭一唱,气氛热了,李先念一拍桌子:“来点茅台!解解乏!”
服务员眼明手快,转身就上了两小杯,酒是喝上了,才喝一口,李先念那边就有警卫小声汇报,说是紧急会议要走。
李先念站起来,说了声“你慢用”,人就走了。一句话没提钱的事儿。
尤太忠也没多想,接着把饭吃完,正起身准备走,服务员追上来了:“同志,三块钱酒钱还没付。”
三块钱,1971年,那是一名普通工人十天的工资。
他当时愣了一下,心里那个不痛快。可面上没说什么,二话不说掏出钱给了。
走出食堂几步,他才回味过来——这顿酒是我请的?不是我点的啊?但回头说啥也没用了,钱给了就算完。
这事儿他憋在心里,憋了好几个月。
几个月后,又在一次会议上碰上李先念。老朋友见面,说笑几句,李先念又说:“晚上聚聚?”
尤太忠摆摆手:“上回我出了酒钱,这次不喝了!”
李先念当场愣住:“啥?我那回忘了结账?”
尤太忠咧嘴一笑,没再说,李先念急得当场就要掏钱补。尤太忠摆手,“不至于不至于。”嘴上说得客气,心里那口气终于出了。
从那以后,尤太忠再没碰过茅台。
他真不是小气,那时候他已经是大军区司令,三块钱不是出不起。可这酒喝得太窝心,心里那个梗,喝一口就想起那顿白掏的。
一年后,1972年初,尤太忠在部队得了病。病得不轻,中央派了车把他送到北京治病。
救护车直接送到医院,还没等住稳,就接到通知,说周总理要请他吃饭。
宴请安排在中南海。那场面谁见了不得拘着点?可总理气场是强,但人随和,开席三杯下肚,气氛热得很。菜一道一道上,酒一杯一杯敬,尤太忠也放开了,连干三杯茅台。
他这回是真喝高兴了。
回医院一躺三天,刚准备出院,护士送来一个信封,说是中央接待办的公函。打开一看,是张结算通知:
“尤太忠同志,您在中南海用酒三杯,应补交费用0.6元。”
尤太忠脸都红了,六毛钱不算啥,问题是,这信发得太正经了,落款、编号、红章,半点不含糊。
他立马让警卫员写信、打包、汇款,一分不少按数送去,还让人附言:“多谢款待。”
事后他自己说:“我喝的那三杯,比那次三块钱的还沉得慌。”
纪律这东西,真不是说说。周总理设宴,也得算账。
不是没人提醒他说“这是总理请你”,但他知道,总理不搞特殊,咱也不能打马虎眼。
后来,这件事他跟身边人说过不止一次。他说:“咱们这身军装,是干净的,不该让一口酒脏了。” 从那以后,茅台酒在他那儿算是封了口。
别人请,他婉拒。场合大,他只端杯意思一下。有人问:“尤司令您这酒瘾怎么就断了?”
他就一笑:“三块钱的教训,六毛钱的账单,够记一辈子。”
这事传出去后,部队里不少人也改了规矩。尤其是接待工作,一口一笔账,清得明明白白。
连带着下面单位招待干部、接待来访,也都开始走账走表,少了那种“反正是咱人”的糊涂劲儿。
可回头看,那年头,能为了三块钱心疼、为了六毛钱脸红的人,还真不多。
参考资料:
[1]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 《李先念年谱》. 中央文献出版社, 201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