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2月,军统少将当街抱住一名地下党,并对解放军大喊:“这个人是大叛徒,害死了很多共产党员,快帮我抓住他!”
这位军统少将名叫李修凯,1932年加入复兴社(军统前身),随即前往浙江警官学校学习,先后担任军统直属训练科副科长、军统本部五处训练科长等职。
抗日战争胜利后,李修凯担任军统人事处副处长,少将军衔,1949年,被毛人凤派往重庆,担任保密局(原军统)西南区副区长,主要负责布置特务潜伏工作。
提到“潜伏”两个字,很多人的印象都是孙红雷当年主演的热播电视剧《潜伏》,电视剧的最后,孙红雷成功捣毁了敌人的“黄雀”行动——保密局特务准备在解放后潜伏天津的毒辣计划。
现实往往比影视剧更精彩,也更惊心动魄,李修凯到西南区负责的就是类似“黄雀”计划的行动,这个行动被命名为“应变”计划。
而且,“应变”计划的规模要远超电视剧中的“黄雀”计划,参与“应变”计划的,除了保密局之外,还有中统,根据我方后来侦破的结果看,参与“应变”计划的特务人数达2000余人。
而所谓的“应变”计划,也要比“黄雀”计划安排得更缜密,它被划分为三个方面的任务:杀害、破坏和潜伏,他们还拥有大量的资金和先进装备支持。
可想而知,如果真的让“应变”计划实施,会给我方带来多严重的后果,而对于这个计划的直接负责人李修凯而言,来到重庆后,他的压力一直十分巨大。
因为李修凯的顶头上司西南区区长徐远举为人非常霸道,当时和李修凯一样担任副区长的还有周养浩,周养浩是毛人凤的妹夫,背景不可谓不深,可徐远举根本不拿周养浩当回事。
徐远举甚至明着讽刺周养浩“有少将牌子,无少将风度”,连周养浩都不放在眼里的徐远举,就更不可能正眼瞧李修凯了。
所以,李修凯抵达重庆后处处掣肘,李修凯也深知,他负责的这个“应变”计划,根本没有前途,明显是个送命的差事。
但李修凯知道毛人凤的狠辣,如果不按照毛人凤的意思办,没等被我方人员发现,就得先被毛人凤派人清理掉。
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成立了,正在重庆执行“应变”计划的李修凯不禁心头一颤,他猜到自己的末日即将到来。
当时,远在广州的毛人凤为了稳住李修凯,特意对他说,总裁仍在大陆,让李修凯放心大胆干,李修凯知道这既是安慰也是警告,只能硬着头皮部署工作。
1949年11月28日,解放军逼近重庆,到处都是枪炮声,把李修凯吓得整晚都没睡着觉,特别是在得知保密局湖南站站长跟随湖南省主席程潜起义后,我方既往不咎,李修凯的思想产生了动摇。
李修凯觉得,自己虽然一直在军统工作,但从事的基本都是训练任务,并没有直接杀害我方地下工作者,理论上来讲,没有与我方结下血海深仇,所以李修凯也动了投降的念头。
1949年12月4日,解放军早已正式接管重庆,李修凯望着街上的巡逻战士,终于下定决心向我方自首,并详细供述了知道的一切,特别是“应变”计划的全部内容。
根据李修凯的供述,我方立即着手侦查,经过缜密部署,于1950年1月18日开展第一批收网行动,当时参与行动的我方人员达上万人,成果也很显著,当天下午就抓了1300多名潜伏特务。
随后,我方人员顺线追踪,截至1950年5月,共抓获潜伏特务达2000多人,还有900多名特务主动自首,这也宣告了毛人凤安排的“应变”计划成为泡影。
可以说,正是李修凯的自首,才使我方全面掌握“应变”计划,李修凯在这方面是立了大功的,当然了这是后话,我们接着说李修凯自首初期的事。
李修凯自首后,虽然如实供述了大量信息,还劝说特务自首,并配合对自首特务进行思想改造,但李修凯也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每天都非常焦虑。
1949年12月底的一天,李修凯紧皱眉头的走在中华路德胜戏院附近的街上,他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保密局西南区专员冉益智,冉益智当时正在琢磨如何逃跑。
冉益智是《红岩》小说中甫志高的原型,他曾是我方地下工作者,可在1948年被抓后,没等敌人用刑,当天就出卖了组织,为了活命和获取信任,还拼命的出卖我方同志,是我方的大叛徒。
立功心切的李修凯当即大喜,他决定要把冉益智抓住,向我方邀功,可李修凯已身患肺结核,这在当时属于“绝症”,身体很虚弱,未必能抓住冉益智。
李修凯看了看街上巡逻的我方人员,当即来了主意,他趁冉益智不注意,一下子扑到其身边,然后朝我方巡逻人员大喊,冉益智是叛徒,冉益智见是李修凯,连忙争辩说,李修凯才是叛徒。
我方人员赶到现场后,由于不知道两人底细,把两人一起带了回去,最终冉益智于1951年1月19日被公开处决,结束了其罪恶的一生。
不过,我方却对李修凯非常照顾,为了治疗李修凯的肺结核,多次安排李修凯入院治疗,还让李修凯吃“中灶”,给李修凯的妻子安排学习工作。
1952年9月9日,李修凯因肺结核病逝,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感谢共产党,共产党让我看到了中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