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藏兴趣# #发优质内容享分成# 八十年代的东北冬天,是被冰雪封存在琥珀里的童话。当第一场雪扑簌簌落满厂区的红砖房,我们这些孩子的眼睛就亮了——整个世界成了天然的游乐场,而我们的玩具,都带着钢铁与冰雪锻造的野趣。 废铁堆里的月光宝盒是最早的惊喜。老李头家小子捡到的冰刀像一颗星子,照亮了每个孩子的梦。我在锈蚀的铁堆里翻出半副冰刃时,掌心被铁锈划破都不觉得疼,只想着砂纸磨亮的刀刃能在冰面上划出怎样的光。父亲偷来的钢管在炉火中弯成S形,淬火时腾起的热气裹着机油味,那架颤巍巍的冰爬犁,成了我在冰面上横冲直撞的"战马"。月光下的废铁堆曾藏着多少期待?或许每个锈迹斑斑的齿轮里,都沉睡着一个关于速度与风的梦。 单腿驴是勇敢者的勋章。一根冰刀支起的木座,两根铁签子就是骑士的长矛。初学的人总要在冰面上摔出"人形雪印",棉裤膝盖先磨薄,再磨穿,露出里头母亲补的粗布补丁。王铁匠家小子最威风,他单腿点地画出的弧线,像极了老电影里的华尔兹。直到那回他撞进冰窟窿,湿漉漉的棉袄冻成盔甲,却在第二天照常出现在冰场——东北孩子的骨头缝里,大概都渗着不服输的劲儿,就像冻裂的冰河下,永远藏着春天的暗流。 塑料布滑雪是速度的诗篇。从锅炉房后的土坡俯冲而下时,耳朵里灌满的不是风,是少年人的尖叫。刘家姑娘缺了门牙的笑声,和塑料布摩擦雪地的"刺啦"声混在一起,成了冬天的背景音乐。我们把爬犁连成火车,最前头的人紧攥麻绳当车长,七八个孩子在冰面上甩出银亮的弧线。翻车是常有的事,滚进雪堆时,睫毛上沾的霜花比任何水晶都透亮,棉帽里掉出的雪粒顺着脖子往下钻,却怎么也冻不住嘴角的笑。 父亲的爬犁是流动的骄傲。废轴承做的转向装置会"咯吱咯吱"响,我扭着方向杆在冰面上画圈时,总觉得自己是驾驶马车的贵族。直到那根斜出的树枝勾破棉裤,露出母亲缝的牡丹衬裤——伙伴们的哄笑惊飞了桦树上的雪团,我捂着屁股往家跑,雪地上的脚印像一串歪歪扭扭的省略号,藏着少年人羞赧的秘密。多年后想起,那抹艳红的牡丹,原是冰天雪地里最温柔的春色。还有玩累时,我们就在雪地上捡来许多许多的干柴,弄出一堆篝火,然后烧上几个土豆,啃上几个豆包子,那就是我们冬天里最美的美食了。 如今走在厂区的柏油路上,绿化带里的松树代替了废铁堆,结冰的河面再难听见铁签子的脆响。但每当雪花落在睫毛上,恍惚间还能看见一群孩子在冰面上飞驰,他们的爬犁拖着长长的光痕,那是时光在雪地上写下的诗行。那些被冰雪打磨的童年玩具啊,早已化作血脉里的冰雪基因,让每个东北人在寒冬里回首时,都能触到掌心残留的温度——那是铁与火的炽热,冰与雪的清凉,是永远不会融化的少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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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霞仙子落凡尘
2025-04-23 09:2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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