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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柳家做了十年丫鬟，他们却将我塞进猪笼，投入江中。
殷公子嗤笑：“此等下贱胚子也配爬我殷家的床？”
方才分明是他将我按在床上强要我，
我大声呼救引来众人惹得他恼羞成怒。
殷家位高权重，柳家不愿为个丫鬟得罪殷家。
我就这样在猪笼中被活活溺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柳家宴请殷家做客那日。
丫鬟又如何，丫鬟也能让你们这些自诩高人一等的贵人摔得体无完肤。
……
厨房里，厨娘们正忙得不可开交。
我坐在角落帮忙清洗水果蔬菜。
没有人注意到我悄悄吃了个桃子。
我吃桃子后会有奇怪的反应，没过半刻，我的脸和嘴巴肿了一大圈，这个症状会持续半月。
“叶苓上菜！这是殷公子最爱的炖肉，千万小心着点！”
“是。”
我端起炖肉，在上菜的路上又往里加了些方才洗好的柿子。
少顷，正厅一阵骚乱。
王嬷嬷冲进后厨疾声厉色道：“所有人都去正厅候着！”
不明真相的众人提心吊胆地往出走，我随人流来到正厅。
正厅，殷公子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佝偻在座椅上无法起身。
殷太尉目眦欲裂，斥下人去请郎中。
柳老爷和柳夫人在一旁战战兢兢伺候着。
殷太尉怒吼：“到底是谁对我儿子的饭菜下了毒！”
所有粗使丫鬟和厨娘都噤若寒蝉排成一列伏地而跪。
殷太尉抬脚将她们狠狠踹倒在地，
眼看就要踹到我头上。
我猛然站起身说：“奴婢有法子可救殷公子。”
“你？”
殷太尉虽然半信半疑，但眼下情况紧急他便让我一试。
我从厨房取了两大碗温盐水给殷公子灌下，
他喝完后面色更加难看。
殷太尉按捺不住预要发作。
我找到殷公子左手的内关穴按压片刻，
他“哇”一声将秽物全部吐出，面色渐渐好转起来。
殷太尉转怒为喜，柳家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我福了福身子：“奴婢观殷公子不是中毒，只是食用了相克之物引得肠胃不适，回家休养几日便好。”
而我往炖肉中加的柿子与宴席间的酒水便是相克之物。
殷太尉笑着说：“这小丫鬟倒是有点本事，你可有何想要的赏赐？”
我急忙跪下：“不敢不敢，奴婢不求赏赐，只愿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就好。”
殷太尉将我扶起，赏了我一块玉扳指。
他离开时面上并没有怨怼之色，柳家众人彻底安心下来。
柳老爷和柳夫人将我叫到跟前。
柳夫人细细打量了我一番：“咦？我怎的从未见过你这个丫鬟？”
“回夫人，奴婢是后院的粗使丫鬟叶苓，近日误食了东西，面上肿胀，所以夫人认不出来。”
“今日可多亏了你，不仅救下了殷少爷，还澄清了下毒一事，方才我真以为要出大事了！”柳夫人握住我的手一脸慈爱，“从今往后你就别去后厨待着了，来跟前伺候吧 。”
柳老爷也笑着对我点点头：“你这丫头很是机灵，近日如兰的大丫鬟走了，你以后便去如兰身边伺候罢。”
“多谢老爷夫人。”
我很难将面前慈眉善目的二人与记忆中他们冷漠的嘴脸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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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殷家来柳家做客。
殷公子趁众人觥筹交错时把我拉入一间偏屋。
他将我按在床上捂住我的嘴巴，撕碎我的衣衫。
“只要你把小爷伺候高兴，我就跟柳家要了你做我的通房丫鬟，怎么样？”
那张挂着反胃笑容的脸紧贴在我颈间。
我奋力反抗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他暴力分开我的双腿，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从我身下袭来。
趁他享受时，我在他手上狠咬一口，大声呼救引来众人。
屋门打开，众人见证了这狼藉的一幕。
此时我还不知道接下来迎接我的是什么。
还不等我开口，殷公子将衣不蔽体的我推到地上啐了一口，
“柳家就是这样管教下人的？这下贱胚子非要勾引我，简直荡妇一个！你们最好给我一个交代！真晦气！”
殷家位高权重，柳家自然不愿为个丫鬟而得罪殷家。
柳家众人商议后决定将我浸猪笼。
浸猪笼？可明明再过不久我就可以恢复自由身，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我在柳家过了十年清苦日子，马上就要攒够赎身的银子！
我跪在地上磕破了头苦苦哀求，
望他们能念这十年的主仆情分饶我一命。
可无人在意我的死活。
柳老爷和柳夫人冷漠地看着我将额头磕破血糊一地。
柳小姐瞥我一眼打了个哈欠便回屋了。
殷太尉自然是站在殷公子这边。
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
他们命人将我的手脚捆住塞进猪笼，投入江中。
冰冷的窒息感如水鬼般死缠着我，
我绝望地张大嘴剧烈挣扎，
却有更多江水灌进我身体。
柳家众人和殷家父子在岸上平静地看着我垂死挣扎。
殷公子嗤笑：“此等下贱胚子也配爬我殷家的床？”
我就这样在猪笼中被活活溺死。
不知为何，我竟重生回到了柳家宴请殷家那日！
不管是天意还是如何，这一世，我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丫鬟又如何，丫鬟也能让你们这些自诩高人一等的贵人摔得体无完肤！
“以后你便在这住下吧。”柳小姐的声音将我的思绪牵回。
“是。”我强压下心头恨意微笑应下。
我带着包袱住进柳小姐房间侧的耳房。
这柳小姐有点奇怪，她平日总是一副困倦样子，别人问起，她只说是身子不适。
可我观她脸色红润，并非有病在身的样子。
柳小姐笑眯眯赏我一碗茶。
我留了个心眼，装作喝下，实则将茶水倒在袖子里。
入夜后，我睁大眼睛保持着清醒。
午夜，柳小姐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踮起脚尖将门轻轻开了一个缝。
柳小姐竟坐在镜子前开始梳妆打扮，
她娴熟地挽了个飞云髻后换了身桃红色的罗裙。
这与她平日的素色打扮相差甚远。
她装扮好后朝我的耳房走来，我赶紧躺回床上作熟睡状。
她在我房间门口停留片刻便离开了，待她走远，我翻身下床远远缀在她身后。
柳小姐迈着轻快步伐来到柳家祭祖的祠堂前，她左右张望一番后轻叩了四下门。
门从内打开，一双手将她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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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耳朵贴在门缝上。
祠堂内传来柳小姐的呻吟和男子的粗喘声。
“如兰……今儿个怎地来这么迟？”
“别提了！好不容易把上个丫鬟给处理了，结果才没两天我爹又给我添一个！这新丫鬟睡得晚，我刚给她喂了药。”
“她若是惹你不高兴，我帮你处理掉。”
“再容她些日子，不然我爹要起疑了。”
那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要不我上门向你爹提亲罢，咱们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李颉你疯了！你不知道你爹和我爹在朝堂上是死对头吗！他们要是知道了这事，咱俩以后怕是连面都见不上了！”
“好好好，我不提这茬了。”
我听了一阵门缝便回屋躺下思忖，看来我需要抓紧采取行动，不然只会是死路一条。
这李颉应是御史大夫李墨敛之子，平日里可没少听柳老爷骂此人，李墨敛这名字怕是柳府上下都耳熟了。
柳老爷是殷太尉的人，殷太尉与李家亦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或许我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行事。
天色微白，柳小姐回了屋。
白日里柳小姐一如既往地困倦，她躺在院中摇椅补觉。
我溜进她房间找出她平日写的诗句，
仿照她的笔迹写了首情诗。
曾经有个厨娘教会了我识字，她离开柳府后我经常会在收拾书房时偷偷照着信件练字，我虽做不出什么厉害文章，但模仿字迹是很拿手的。
写好后我用柳小姐的私印封好，借着采买的由头出府将信送到了殷家。
翌日一大早，殷公子上门来邀柳小姐去画舫游玩。
谁不知道殷公子拈花惹草的色痞名号，被他瞧上了还能有好？
柳小姐勉强挤出一丝笑脸：“殷公子怎么想起叫我出来？我近日身子不适，恐怕……”
“柳小姐欲擒故纵这一招玩得妙啊，你别告诉我你亲手给我写的情诗你不记得了！”
殷公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柳小姐，见柳小姐一脸糊涂，他又扬了扬手中的信。
“我何时给你写过情诗！你可不要信口胡诌！”
二人争吵起来，柳小姐坚持认为府中有人仿了她的字迹，并要殷公子去寻鉴定笔迹的吴大师。
最后他们将柳府下人都叫出来写字，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们将誊抄好的诗句交给黑着脸的殷公子，殷公子拿上后提脚就走。
众人散去后，我快步追上殷公子。
“殷公子请留步！”
待他回头，我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你……你、你！”
殷公子捂着脸错愕地看着我。
他缓过神来竖起眉毛欲要动怒。
我立即跪下解释：“请公子息怒，这耳光是柳小姐吩咐奴婢打的，她说你太不懂她。”
“什么？！我……”
“公子未免太过心急，我家小姐其实早就心仪你，可你怎么能当着众人面说她给你写情诗呢？这事若是传出去，小姐怕不是要落个勾引外男的名声！她羞怯不肯承认，你竟不踩着台阶下去，还真要验我们的字迹！公子你糊涂啊！”
我急急打断殷公子，苦口婆心说了半天。
“竟是这么回事……是我唐突了！”殷公子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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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顾四周无人，将手中之物交予殷公子，他拿起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是我家小姐亲手绣的，上面还有她的闺名，她不便当面给你，托奴婢前来。”
我面不改色地对着柳小姐欲要送给李公子的肚兜扯谎。
殷公子心花怒放，将手上要拿去鉴定字迹的诗句都扬了，揣着肚兜大笑离去。
我回到柳小姐的院子，她正翻箱倒柜找东西。
“小姐要寻什么？奴婢帮您。”
她张了张口又合上对我笑笑：“不是重要的东西，我自己来吧。”
天色愈来愈晚，柳小姐的眉头也愈来愈紧。
她寻了一天，最后泄了气躺在贵妃榻上。
“叶苓，过来。”
“诶。”
“我这个人其实很好说话，若是有人不小心动了我的东西，我并不会介意。只是我最恨别人骗我瞒我，你懂我意思吗？”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对小姐知无不言。”
我低眉顺眼应道。
她端详了我一阵便放我回屋去了。
今晚柳小姐没有去祠堂，屋外蝉鸣声响了一夜。
第二日柳小姐依旧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我给她沏了杯茶：“小姐，昨个你让殷公子鉴定那事儿也不知如何了。”
“对啊，吴大师是他家门客，想必今日就有结果了。这人可真是死脑筋，我都说了那诗不是我……叶苓，你识字吗？”
“回小姐，奴婢勉强识得几个大字。”
“你昨日也写了吗？”
“不怕小姐笑话，奴婢还是第一次写这么多字，写得歪歪扭扭着实上不了台面。”
柳小姐深深看了我一眼，便让我陪她去殷家看鉴定结果。
殷公子见柳小姐上门找他，立即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将我们主仆二人迎到正厅，命人上了些酒菜。
柳小姐开门见山询问他鉴定字迹一事结果如何，殷公子怔了怔转头瞥我一眼，我朝他点点头。
“哦哦，你说那事儿啊！那事不急，我信你没写过那情诗还不行吗！”
“你可不要糊弄我。”
“瞧你说的，我糊弄谁也不会糊弄你呀！对了，我房间有一宝贝，你要去看看吗？”
“这……”
殷公子将柳小姐强行拽去他的房间，他临走前冲我挤眉弄眼，我会意退下。
柳小姐，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我回到柳府，进门作慌张状大喊：“老爷！夫人！不好了！”
王嬷嬷在柳夫人屋门口将我拦下：“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还有没有规矩？”
我抓着王嬷嬷泣不成声：“小姐……小姐她……她出事啦！”
我告诉柳夫人，柳小姐被殷公子强行扣在殷府，这会儿怕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柳夫人听后直接晕了过去，柳老爷此时正好回到家，他了解前因后果之后带上人手冲向殷家。
他一路上伤了不少殷家手下，最后破开殷公子的房间，果然见到衣衫不整的二人。
柳小姐神色恍惚满脸泪痕，柳老爷咬着牙对殷公子作揖：“我这就将小女接回去了，不叨扰了。”
殷公子慢条斯理穿好衣服餍足一笑：“慢走。”
回到柳府后，柳夫人抱着木然的柳小姐痛哭流涕：“我可怜的儿啊，我冰清玉洁的如兰就这么被那个畜生给玷污了！这以后还怎么嫁人？！天爷呐！你收了我罢！”
柳老爷狠狠一拍桌子：“够了！如兰还没死呢！”
“还不是爹没出息，被那殷家压了一头，不然我今日怎会遭此凌辱！”缓过神来的柳小姐尖叫。
柳家一片鸡飞狗跳之貌，而我眼观鼻鼻观心立在一旁。
真是可笑，果然刀割在自己身上才是最痛的，你们将他人性命视作蝼蚁时可有想过他人感受？
还不够，这只是开场，还有殷家也别想好过。
“叶苓！是不是你！我早就觉着你不对劲了！是不是你害我！”
柳小姐突然上前晃着我的身子质问我。
柳老爷抬起头冷冷看着我：“叶苓，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