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底,南京、济南相继沦陷,为加快灭亡中国,华北日军和华东日军企图占领战略要地徐州后,武汉会师。
在这一背景下,国民政府作出了全力防守徐州的决定,并任命李宗仁担任第五战区长官,指挥津浦沿线作战,将日军主力钳制在津浦线的北段。
中日两国军队围绕徐州展开了大规模会战,而在这次会战中,台儿庄战役是最为关键、最为惨烈的一仗。
台儿庄是位于徐州东北方向,是徐州的门户,这里交通便利,附近还产煤,运河穿城而过,是一处富饶之地。如果没有这次战役,台儿庄将仍然是一副“歌声十里,夜不罢市”的景象。
然而,随着台儿庄战役的爆发,这里便成为了中国抗击外来侵略者历史上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地方。因为这一战是中国在正面战场上取得的第一次胜利,而这一战,五万多英魂牺牲在大运河畔,染红了大运河的河水,胜得十分惨烈。
根据战报明文记载的敢死队就出现了三次,报名敢死队的队员面对30块大洋的赏钱,更是直言:
“要钱干什么?我们打仗是为了不让我们的子孙后代作日本人的奴隶,是要争取民族的生存。”
阵地上,大量敢死队员选择拉响手雷与日军同归于尽,还有很多敢死队员即便身受重伤也要爬起来同日军作战。
在台儿庄战役中,这样惨烈的景象比比皆是,随时可见。正因为有无数这样英勇的战士,才有了这次胜利。
当时,台儿庄的守城指挥官是抗日将领康法如将军,他率部参战,承担起了台儿庄的守备重任。
作为指挥官,康法如亲自上前线与日军杀敌,展开肉搏战,即使腿被炸伤,肠子流出了体外,他拿手将流出来的肠子塞了进去,捂着伤口便继续坚持作战,指挥全体官兵同日军拼命。
康法如身受重伤仍亲临前线杀敌,极大振奋了士气,战士们纷纷爬出战壕,拿起大刀就跟日军砍了起来,一时间,阵地上杀声震天。日军被我军战士的士气吓倒,几次冲锋都没能占领阵地。
4月6日晚,被送到后方治疗伤口的康法如听说了上级下达的反攻作战命令,尽管自己此刻身边没有部队,但他仍然召集了三十多名军乐队,乘坐汽车赶往前线。敌人听到军乐后,误以为后方跟着大批兵马,急忙向后逃窜。
后来,这件事成为了军中抗击日本侵略军的佳话。
这位台儿庄的守城将领康法如将军也成为了抗日英雄,并获得了蒋介石赠送的“中正剑”。康法如将军是如何成长为一名抗日英雄将领的呢?
1900年,康法如出生在河南的一个贫苦农村家庭,在同宗的介绍下,进入了村里的义学启蒙。
1921年,康法如参军入伍,进入了冯玉祥部队当起了勤务兵。在部队里,康法如的诚实、英勇受到了上司关注。而他也凭借一次次战斗立下了功劳,从一个给人理头发的勤务兵一步步被提拔升迁。
到1936年10月,康法如已经被授予了陆军少将军衔,并被安排到了陆军大学将官讲习班深造。
抗日战争爆发后,康法如被任命为第31师副师长,奉命率部北上参战。此后,抗击日本侵略军的这一时期成为了康法如一生中最辉煌的阶段。尤其是在中国抗日历史上有着重要意义的台儿庄战役。
抗日战争胜利后,厌倦了战争的康法如退出现役,并在后来拒绝了朋友提出的去台湾的建议,选择留在家乡等待解放的到来。
但谁都没有想到,康法如却死在了当地的镇反运动中。
1949年2月,康法如因“反革命罪”被关押在了西平县大队。康法如在当地的名声很好,被捕后,有200多人曾联名为他担保,康法如的两个儿子还曾去监狱探望。
当时,带着手铐和脚镣的康法如见到儿子后,十分平静地对他说道:“不用担心,我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过几天就回去了,没什么大事。”
然而,一切来得那么突然,1950年8月30日,康法如被执行枪决,据说他的“罪书”上有三十多人按下了手印作证。
康法如去世后,康代周跟着舅舅一起来到乱葬坟为父亲收敛尸体。后来,康代周和哥哥将父亲的遗骸装好,安葬在了老家。后因时间过了太久,加之政府曾发布了平坟通知,康法如的墓地后来也找不到了。
但由于历史原因,有关康法如的照片、生平资料等都十分稀少。这也成为了我们的一大遗憾。只能从康法如的后代的只言片语中认识这位抗日英雄了。
据康法如儿子康代周回忆,父亲对家中子女要求十分严格,但凡有客人来,他们都会被赶出去,不准听。他们更是多次被交代不准仗着他的身份在乡里横行霸道,欺负乡亲。
对家中子女要求严格的康法如,对待乡亲们却很关心。如果有生活困难的乡亲们来家中找他帮忙,康法如几乎每次都会尽自己所能帮一帮。就连外来卖艺的穷人受到欺负,他也会挺身而出,帮忙解决。
康法如在当地很受乡亲们欢迎,因为他每次探亲回家都要提前在村外面下马,然后牵着马进村,碰到乡亲们还会亲切地聊几句家常,如果身上带着食物糕点、糖果的话,也一定会分给乡亲们。
康法如退役回乡时,当地的人民群众甚至还敲锣打鼓迎接了他。解放后,康法如还收到了上级领导邀请他参加政协的请求,但因不热衷于政治,想要在家乡安享晚年,康法如最终婉言谢绝了。
康法如过早离世令乡亲们十分惋惜。关于他因“反革命”被枪决一案疑点颇多,上级政府也曾派人下来调查过,但始终没有下文。后来,从他的判决书上可以看出当时为他定下的两条罪名,一个是他打过红军,另一个则是在解放前后曾组织过土匪游击队对抗政府。关于第二点,受到了康家人的质疑。但由于年代久远,已经无从查证了。
在台儿庄战役中,作为副师长的康法如其实可以留在后方指挥,不用亲自到战场上。但他却选择了跟战士们一起同生共死,亲自上前线带兵打仗,这对士兵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鼓励。
康法如将军虽然早已离世,但他当年英勇抗击日本侵略军的精神将流芳百世,他的英雄事迹一定不会尘封,必将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
2013年3月22日,正值台儿庄战役胜利75周年之际,时任台儿庄大战纪念馆的馆长王祥来到了康家后人的家中看望并亲切慰问了他们。此行,王祥馆长还将近些年来整理出来的有关台儿庄战役的资料赠送给了他们,他动情地表示:
“康法如将军抗日战争中英勇杀敌保家卫国,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我们会记住他的英雄业绩,永远缅怀他!”
参考资料:《齐鲁晚报》2013年4月4日、黄埔2013年2期、决策与信息2015年6期、山东画报2015年1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