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是个小三劝退师。
我借钱给她开工作室,她的第一单生意却是劝退我。
“晚晚,无爱婚姻有什么意义呢?你已经浪费了苏哥五年时间,还要缠着他让他对着你恶心一辈子吗?”
我被她冠冕堂皇的话气笑,喊保安把她赶出门。
结果她转身就带着所谓的“反小三联盟”开着直播打上门来。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誓死捍卫恋爱自由!”
他们一边喊口号一边在我的公司内打砸。
我无比平静地看着他们,直至他们砸累了才拿出借条:
“你向我借的一百万已经逾期半年,再不还钱我就申请强制执行。”
“另外,科研器材三千七百零二万,必须原价赔偿。”
“否则就法庭见吧!”
1
午休时,闺蜜李贝来公司找我。
“晚晚,我有点工作上的事要找你谈。”
她端坐着,表情严肃。
我了然,直接拿起手机:“缺多少钱?”
李贝是学心理学专业的,毕业找不到工作,她便选择自己创业。
我不缺钱,也能理解创业艰辛,能帮就帮一把。
毕竟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李贝的脸上闪过一丝红:“不是的,我不是要找你借钱。”
我微怔:“那你有什么事?”
我和她的工作没有一丝交集,她除了借钱还能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找我谈?
李贝深吸了口气,像是拿出殊死一搏的决心般对我说:“晚晚,你知道我是做小三劝退师的,我前几天接到了一个委托,是……”
“要劝退你的。”
我懵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和老公从校服走到婚纱,双方家长、朋友全部都很熟悉,我很确定自己不是小三。
她怎么可能接到劝退我的委托?
“不是,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和苏珩结婚三年了,我怎么可能是小三?”
李贝盯着我,表情逐渐变成了公事公办。
“江晚,你虽然是苏珩明媒正娶的妻子,但是现在很明显,苏珩已经有外遇了,你为什么不放手呢?”
我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所以你是接了苏珩小三的委托,来劝退我这个原配的?”
小三劝退师,顾名思义,那是要劝退小三的。
结果她却接了小三的委托来劝退我这个原配?
我第一次对李贝的人品产生了质疑。
李贝面色坦然,她点了头,然后正义凛然地说:
“晚晚,你不要误会,如果是别的小三来劝退原配我是不可能接的,但你是我朋友,我不能坐视不理。”
我心乱如麻,伸手去拿手机:“我问问苏珩。”
我是不相信苏珩那个木脑壳会出轨的。
他在我家的研究所工作,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在家,根本没有出轨的时间。
李贝却一把按住我的手机:“晚晚,男人出轨会承认吗?你问他有什么用?”
我皱眉:“那你的意思是?”
“跟他离婚啊!”李贝言之凿凿,“和这样的出轨男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看着她急切的样子,沉默片刻后说:“那你告诉我,他的小三是谁。”
李贝果断拒绝:“不行,我得为委托人保密。”
我被她气笑了:“你既不告诉我小三是谁,又不让我跟苏珩证实,一上来就让我离婚?你觉得这合理吗?”
李贝理所应当地点头:“当然,我可是你唯一的朋友,我还能害你不成?”
我看着她,心沉了下来。
以往,只要李贝拿出“唯一的朋友”说事,我总是会无条件答应她的要求。
但这不是她拿来强迫我离婚的理由。
片刻,我摇头:“不行,我不能答应。”
李贝盯着我,眼底酝酿起威胁:
“江晚,我是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你主动离婚甚至净身出户的,但我不想用那些手段对付你你知道吗?”
李贝的手段我知道。
无非就是找一个演员来勾引被劝退人,拿到亲热的照片或视频证据后反过来威胁对方,以此达到劝退目的。
我真没想到,她竟然会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
2
我看着这个昔日的好友,无比失望。
如果她只是来告诉我苏珩出轨了,那她一定是好心提醒我。
但这样不许我求证就逼我离婚、甚至还不惜以劝退师的手段威胁我,那真未必是抱了好心思。
我不由得想起,曾经我跟苏珩谈恋爱时,李贝就一直很爱在我耳边叨叨苏珩的不是。
苏珩给我买早餐,她说是用小恩小惠PUA我;
苏珩给我买贵价礼物,她说是用钱砸我,背地里一定说我是拜金女。
就连苏珩向我求婚,也被她当场挑出了无数错处。
我沉默着回忆,心越来越凉。
李贝见我不吭声,脸上闪过一抹得意。
她站起来,直接抓住我的手腕:“走,现在民政局也在午休还没上班,我刚好陪你回家拿证件,然后直接喊苏珩来离婚。”
我回过神,一把甩开她的手:“不用了,我不可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就跟苏珩离婚的。”
李贝错愕地看着我,完全没想到我又一次拒绝了她。
“江晚!我这是为你好!”
她的声音猛地拔高:“苏珩已经出轨了,他不爱你了!你还死皮赖脸缠着他干什么?”
李贝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狰狞,看起来都不像她了。
我想起今早还腻歪了几十句“我爱你”的苏珩,再对比一下面目扭曲的李贝,心里的天平无限偏移。
“你必须听我的!现在就得去跟苏珩离婚!”
李贝嚷嚷着,又一次朝我抓来。
我常年泡在实验室里,身体素质远比不上壮如牛的李贝,被她捉住后竟是挣扎不开。
但我不慌,直接喊了人。
秘书匆匆跑进来,把李贝拉开。
“江晚!你竟然让他跟我动手?”
李贝状似疯癫,恶鬼似的盯着我。
我揉着被她掐红的手腕,严肃道:“我和苏珩的家事就不劳你做主了,公司还有事,我就不陪你了。”
说罢,我直接挥手示意秘书把她带走。
李贝忿忿的盯着我,冷笑道:“行,江晚,你别怪我!”
我以为她只是撂狠话,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她就算是一时生气,也不可能真对我怎么样。
事实证明,是我高估了我和她的友情。
也低估了她的下限。
我坐在办公室里刚喝了口水,还没想好措辞给苏珩打电话询问具体缘由,秘书去而复返,还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江总!李小姐回来了,还带着那什么……”
秘书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我皱眉:“带什么来了?”
“他们打着横幅,说是……”秘书咽了口口水,说,“反小三联盟。”
我一口水喷在桌面上,无比错愕。
“他们就在楼下,拉着横幅用大喇叭嚷嚷,还开了直播……”
秘书说着,把一个平板电脑放到我面前。
直播画面里,正中间就是李贝,她的身后是乌泱泱一群十来个膀大腰圆的壮汉。
他们打着“反小三联盟”的横幅,还很有心机地露出了我家公司的匾额。
“我实名举报宇腾药业的总经理江晚破坏插足他人感情!”
镜头里,李贝面色愤慨且悲伤,说话却条理清晰,刀刀直戳要害。
“我是一名小三劝退师,同时也是江晚的好朋友,我是接到了委托人的求助才知道我的好朋友竟然是一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虽然我和她关系匪浅,但我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不道德行为,这是作为一个小三劝退师的基本素养!”
“就在刚刚,我已经好言劝解过江晚,让她离开那个不值得的男人……可她让秘书把我扔了出来,拒绝与我沟通。”
直播间很火热,观看人数有一万多,并且还在不停地上涨。
“是那个本市招牌企业宇腾药业吗?”
“宇腾不是常年奔走在慈善第一线吗?怎么会出了这样一个德行有亏的高管?”
“我就说嘛,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当总经理,原来是有金主撑腰!”
“小三死全家!抵制宇腾药业!”
我看着飞速刷新的弹幕,头有些疼。
李贝还真是我的好朋友,知道打我哪儿最疼。
我家公司最近上市在即,根本不能出任何负面新闻。
如果因为这点儿破事导致上市失败,我的罪过可就太大了!
3
直播间里,李贝突然抹了抹眼角,话锋一转:
“晚晚,我知道你舍不得他,但你也要为别人考虑一下啊,人家好好的感情被你拆散,你这样真的很不好。”
“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机会,只要你及时改正,相信大家是会原谅你的。”
她声泪俱下,一副全心全意为我考虑、试图劝我迷途知返的好心人模样。
我听着她的话,不禁冷笑。
她倒是聪明,没敢说自己是过来劝退原配的。
就她这几句话,任谁听了不得以为我才是那个小三?
而且,她口口声声说实名举报,怎么一句不提自己的姓名呢?
“主播别劝了,小三都是没脸没皮,说破嘴也没用!”
“直接进去,砸了宇腾药业,到时候公司就会代替我们惩罚她了!”
“对对对!直接砸公司!让他们知道用小三的下场!”
弹幕里无数网络判官在为她摇旗呐喊。
李贝眼睛明亮,当即表示:“好!那我们反小三联盟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她朝着那群壮汉一挥手,浩浩荡荡闯进了公司大门。
“江总,这可怎么办呐?”
秘书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有些慌。
我冷静道:“在公司大群发消息,所有人走安全通道离开,今天带薪休假,如果碰到了他们,能躲多远躲多远,别伤到自己就行。”
“另外,所有人不要在网上发表言论,这件事我来处理。”
秘书立即应下,埋头发通知。
我则盯着直播画面。
李贝带来的壮汉真是打砸抢的好手,直接一脚踹开了锟闸,蝗虫似的涌进了公司。
他们见什么砸什么,连电梯旁的金钱橘盆栽都被砸碎了花盆,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
幸亏他们没看到员工,不然怕是要有人挨打。
“上班时间公司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宇腾怕不是个皮包公司吧!”
“对!就这么砸!让小三丢工作!”
“你们行不行啊,倒是捡贵的砸啊,踹盆栽干什么?砸他们的电脑!”
或许是被弹幕鼓励到,那些人行事愈发猖狂,不仅砸了几台工位上的电脑,甚至还来到了实验室门前。
李贝对着镜头说:“我知道,这里是全公司最安全的地方,江晚一定就躲在这里呢!”
她明明知道我就在办公室里,却还是这样说。
摆明了是想砸我家的实验室。
“把门撬开!打死她!”
“小三挨打,天经地义!”
“当小三就别怕挨打,被打死也活该!”
网络判官们在狂欢,观看人数已经飙升至十万加。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暴力撬开了实验室的门,而后冲进去对着仪器一顿猛砸。
幸亏前天实验室搬迁到了新址,里边只有两台没来得及搬走的仪器,并没有数据资料。
我在心中盘算着损失,估计够这群暴徒喜提银手镯了才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你们干什么?那是实验室!里边的仪器价值几千万,不许砸!”
我步伐匆匆,试图制止他们行凶。
“江晚,你终于出来了。”
李贝把镜头转向我,脸上得意洋洋,言语却无比卑微:“你不要生气,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既然我一个人劝阻不了你,那就只能号召网友来劝你迷途知返了!”
我瞧着满地狼藉的实验室,还有其中几个衣兜鼓囊囊的壮汉,蹙眉说道:“你们这是恶意损害他人财物,并且我怀疑你们有盗窃行为。”
“江晚!你就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了!”李贝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你插足别人感情是在做缺德事吗?”
我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指,我和我那拿着结婚证的老公正常生活,是在插足别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