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等我再次醒过来了，才发现自己在医院病床上躺着。老伴就在旁边的病床旁坐着，眼巴巴地守着。大闺女也在，她看到我醒，连忙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说感觉好多了。大闺女听了之后，连忙拿过保温盒，把里面的白粥倒进小碗，然后喂我吃。

我边吃边听到大闺女絮叨，我才知道，我是低血糖晕倒了，把老伴吓得够呛的，手忙脚乱，鞋都没穿，就跑出哇哇地喊侄子。

侄子夫妻俩赶紧把我送医院，忙活了大半天，等我闺女来了，才敢回去。他们家里还有事要忙。

还好，我没什么大事，就是身体累过头了，抵抗力差点，一下子烧起来，有点扛不住。加上昨晚胃口不好，没有吃到多少东西，今早起来腹中空空，饿晕了。

医生说我底子有点虚，之后要好好调养。之后，我连续挂了两天的水。

二闺女知道我住院，也赶紧跑回来，忙前忙后的。

儿子打电话回来问，知道我已经退烧，进医院只是因为低血糖晕倒，说这几天要加班，走不开，给我转了2000块。

俩闺女都不放心，又让我在医院多待了一天。

星期三时，我才出院，儿子打电话来问我好点了没有，什么时候回去。

我说我身体还没好呢，发烧过后老是气喘乏力，得调养一阵子。

儿子问我，他爸有没有把米那些东西装备好，装备好了就赶紧寄快递过来。

老伴在一旁听着，黑着脸拿过了电话，说：“你妈都住院了，你还问这些有的没的。

那些东西上次不是给你提过去了吗，这才几天，都吃完了？”

我才想起来，这事还没有跟老伴提过呢。儿子喏喏了好一会儿，才说东西都送给岳母他们了。

20

老伴说：“你那么孝敬岳父岳母，少吃几顿怎么了？家里面的这些还是帮你岳父岳母留着吧，你就别抢你岳父岳母的孝敬去吃了。”

老伴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我知道老伴是生气了，忙劝他别气坏身体了。

沉默了一会儿，老伴说：“你也别去了，我们都老了，人老了身体就容易出问题，再有个什么病啊痛的，又让儿子儿媳妇给赶出家门。

我们是老了，又不是废了，犯不着去受这窝囊气。”

我看老伴正在气头上，怕他气坏了，连忙顺着他的话应了下来。有什么事等他消气再说，老伴有高血压，不能生气。

我能知道老伴为何生气，当初应儿子的要求，过去照顾怀孕的儿媳妇。

儿媳妇有点小洁癖，而老伴性子有些懒散，他觉得生活过得去就行了，没必要搞那么多高品质的要求。为此，儿媳妇就没少嫌弃老伴不爱干净。

老伴爱抽烟，怕二手烟影响儿媳妇，都是躲到外面去抽的。但是人抽过烟，那怕事后经过挥发，身上依然还是有点味的。

特别是对气味敏感的儿媳妇，稍微一靠近，就能闻得到，所以儿媳妇没少因此黑脸。

老伴性格也是个倔的，见自己不讨儿媳妇喜欢，在儿媳妇的孕期中就很少再去儿子那了。

之后，孙子出生，我忙不过来，他才过去搭把手。

再之后，孙子上幼儿园了，他又得了一场病，医生叮嘱他要注意休养，他看到我一个人也忙得过来，就更少去儿子家了。他看不惯儿子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也不喜欢儿媳妇的挑剔。

两代人的生活习惯生活要求有很多不同，很难融到一起去。

老伴很早就提出如果他们忙不过，就让他们自己请个保姆照看。他们不大放心把孩子交给保姆，而我也不舍得孙子，所以就一直拖着了。

21

第二天，儿子又打电话来了，说他们既要上班，又要接送乐乐，还要做饭炒菜做家务，实在忙不过来，叫我劝老伴过去搭把手，等我身体好了，再换他回家。

我听着，心里就觉得不痛快了，我问他：“你就不能叫你岳母帮下忙吗？”

亲家母亲家公他们去年都退休了，有大把的时间。小茜大哥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了，请了钟点工做饭料理家务，也不需要他们帮忙。

所以他们是有时间，也是有能力帮得上忙的。

儿子说，他岳母要去学画画，他岳父要去学书法，没有时间过来帮忙。

我听着，这心头是百般滋味在翻滚。这亲家母与亲家公上的课，还是儿媳妇给报的。这上的课的学费，也还是儿媳妇给交的。

儿媳妇说，人要学到老活到老，老人学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多动手多动脑，可以防很多老人病。

当时，我听着蛮羡慕的。早年穷，我才读完高二就辍学打工了。

因为我成绩蛮好的，老师还劝过我，也特意劝过我父母。

但是家里没钱，妈妈因为身体不好，常年需要吃药，实在没钱供我上学了。那会，我弟弟的成绩比我还好，我便主动提出辍学打工了。

听到亲家公亲家母学这些，我想起自己小时候特别喜欢古筝。初二的音乐老师很喜欢我，免费教过我几节课，还说我有天赋。

可是学艺术可比读书费钱多了。我经常连学费都交不起，哪有钱去学这个。

我说起这事。儿媳妇笑了，说我的手太粗糙了，小心把琴弦给刮断了。儿子也在一旁附和。

我在一旁听着，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的确蛮粗糙。

我早年与老伴开过餐馆，洗洗刷刷的，双手经常在水里泡着，能不粗糙吗？

后面，我们又经营过鱼塘，承包过果园。刚起步时，为了省钱，很多事都是亲力亲为的，干的都是累人的活，这双手自然也变得更粗糙了。

就是因为那些年的拼搏，女儿嫁人时，我们才能拿得出体面的嫁妆，儿子结婚时，我们才能出得起10万彩礼，还给他买了房子与车子。

儿媳妇的爸妈都是公务员，为什么同意把儿媳妇嫁给我这个农村出身的儿子？还不是因为我们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就算将来老了，也不会儿子的拖后腿。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小年轻会被爱情迷了心眼，做长辈的都经过生活的风吹雨打，哪能不为儿女谋个长远？

虽然我们没有退休金，但我们的养老金还是有的。

22

我们早年经营餐馆积累了一些资金。这些资金，我们拿出大部分资金，跟着两个可靠的朋友做投资，那几年运气不错，赚了一笔钱。

一部分资金，我们在镇上买了块地皮，起了幢8层的楼，每层楼有两套房，这楼房我们都用来出租了。

乡镇的房子租金不高，套房的月租金在450~500，因为不是电梯房，所以高层的比低层的便宜一些，水电另外计算。一楼租给别人做铺位，因为地段还可以，面积够大，倒是有1200块。

这里一个月就有8200左右。我们早些年听从朋友的建议，断断续续交过养老保险。现在领的养老金不多，老丁是800，我的是900。加上鱼塘与果园的租金，够我们用的了。

因为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加上要去儿子家照顾怀孕的儿媳妇，我们就把那个鱼塘和果园转租给别人了。

鱼塘租给别人，每年的租金是18000。那个果园是承包的，年限还未到期，我们转租给别人养鸡了，一年能赚个9000的差价。

如果把这些加起来算，我们每个月的养老金还真不比亲家退休金少多少的。

老伴早就想到处走走了，他以前跟人跑过几年长途，结婚后没再跑了，但还是蛮怀念那种到处跑的日子。

儿子有车后，没少带亲家他们去自驾游。可我们俩个，别说去旅游了，就是附近的农家乐，儿子也没带我们去过几回。

早些年，我们还有着几十万存款的，都花了不少。

当初儿媳妇难产，孩子进保温箱住了1个多月，花近20万。他们没什么存款，都是我们掏的钱。

孙子两岁的时候，他们又买了一套学区房，说是为让孙子接受更好的教育，这一点我们没法不赞同。

只是，这学区房的首付，他们说钱不够，跟我们借了30万。说是借，但我们也没想过让儿子儿媳妇还了。

孙子上是的一所名气较大的双语幼儿园，一个学期近2万。儿子儿媳妇老跟我们哭经济压力大，然后镇上那幢楼的房租，我们便让儿子接手了。

这几年，儿子儿媳妇工资也升高了，但是他们没给我们买过什么贵重的礼物，想想也是心寒。

我对儿子说，你对岳父岳母那么孝敬，这会你们忙不过来了，让他们搭把手，也是应当的。

儿子说：“我们是亲爷爷奶奶，得管孙子，他们是外家，轮不到他们管。”

我气笑了：“你们给他买金买银，带他们旅游，上次你岳父住院，你可是请了大半个月假来伺候，你老子当年生病，你有请过假吗？我生病住院你有空回来看我吗？”

我们的这次交谈，不欢而散。

23

几年前，小茜爸爸出车祸住院，儿子请了大半个月的假去伺候他。小茜爸爸出院后康复的那段日子，儿子差不多是住在小茜娘家的。

亲家他们在儿子的事业上给予了很大的帮助，儿子应该感恩，我们也应该为儿子好前途对亲家多加感谢。只是长时间看到儿子如此这般的厚此薄彼，这心终究还是有点不好受。

上次亲家母住院做手术，儿子儿媳妇掏了8万，后续调养康复又给了5万。儿媳妇说女儿与儿子都有赡养义务，所以她与她哥共同分担费用。

我老伴生病那会儿，两个闺女每人各给50000，儿子才给了10000，说岳母那花了很多钱，他们没钱了。

儿子还说我们早年做生意挣了不少钱，银行有存款，每年还有鱼塘和果园的租金，每个月还有养老金，够用了。

我们有没有钱，是一回事，但你做儿子的给不给钱，那是另一回事。

我每想起这件事，心里很难受，这个儿子是养给别人了吗

其实，那次老伴重病住院，儿子儿媳妇不怎么来看老伴，我认为根源是在早前他们跟我们吵的那一架，还是因为钱的事。

小闺女买房，我们赞助了80000。

因为儿子结婚，我们有给买房买车还给出了10万彩礼，我们觉得当初只给女儿8万，陪嫁一些家具，份量有点轻了。

所以知道小女儿要买房时，我们就给了80000。

给了小女儿，又不好不给大女儿吧。为了以示公平，我们同样给了大闺女80000。

大闺女跟大女婿商量后，觉得暂时用不到这笔钱，就把这80000借给小闺女夫妻俩买房了。

没想到，儿子儿媳妇知道后，却跑来跟我们闹了一场。我跟老伴还是那句话：“我们自己的钱，想给谁就给谁。儿子是亲生的，女儿也是亲生的。”

后来，儿子儿媳妇他们就常向我们抱怨经济压力大，我们被他们磨得烦了，不想把彼此的关系搞得太僵，就把镇上房子的每月租金都转给他们了。老伴说算是花钱买个耳根清静。

但没想到，儿子儿媳妇还想让我们把鱼塘与果园的租金都交给他们保管。

24

我觉得儿子儿媳妇是怕我们分钱给闺女，所以才想办法从我们这抠钱。我们没同意，儿子儿媳妇都不怎么愿意回老家了。

叫他们周末回家一起吃顿饭，他们总有各种事要忙。但是，如果他们如果真的那么忙，又怎么有空常在周未带亲家公亲家母出去游玩？

前不久，儿媳送我一件外套，挺好看的。她跟我说，平时上班，没怎么有时间逛街，所以就在网上订的。

我说：“都一样，你能给我买，我就很开心了。”

只是我到底按捺不住好奇，上网看了一看。

我拿快递袋子上面的地址对比着找到那家店，看到这衣服7折后还要一百多，我心里挺高兴的。

我一高兴就穿着拍照发了个朋友圈。没想还不到半天我就尴尬了，一位老姐妹发了个微信截图给我。

截图的是亲家的朋友圈，我才知道那天是三八节，儿媳妇儿子带岳母去商场买礼物了，给亲家母买了一套看着蛮高档的大衣，还有一对金手镯，少说也有好几万。

亲家母一个劲地在朋友圈夸女儿是小棉袄，嫁了个女儿却也多了个儿子。

我这么看着，那一个心塞啊，心塞得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

儿子跟我通完电话的第二天，儿媳妇发了条朋友圈：“关键时刻，还是亲爸亲妈才靠得住。”

九宫格配图便是亲家公亲家母带外孙的画面。

有好事的亲戚看到了，就打电话来问我怎么不带孙子了，是不是跟儿媳妇吵架了。

我解释说是高烧进了一趟医院，住了两天，后面还要挂好几天的针水，没办法带孙子了。

亲戚一听，叫了起来：“哎呀，你这儿媳妇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你都帮她带了好几年孩子，她还这样说，挺让人误会的。”

我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又酸又苦，但自家的事，说出去也只会给别人徒增谈资。

我说：“我儿媳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别的意思。”

挂了电话后，我感觉我心口那里是破了个大洞，那料峭的春寒，一点一点地往里面渗，把我的心浸得冰冰凉凉的。

25

这朋友圈，好几个亲戚看到了，我看到了，我大闺女二闺女也看到了，就打电话叫我好好养病，别多想。

二闺女性子直，直接打电话问儿媳妇：“我妈妈给你带了那么多年孙子，给你洗衣做饭，交房贷了，这会累病了，你这会却说只有亲妈靠得住，你什么意思？”

儿媳妇说：“我的朋友圈，我想发什么就发什么，我也就那么随口一说，你犯不着上纲上线。”

之后，儿媳妇与我小闺女就在电话里吵了一架。

第二天，儿子下班后气冲冲地跑回来了。二闺女今晚过来陪我，没有回去。

儿子跟妹妹吵了起来，说她一个外家女不该管娘家的事，嫁出去就是外人了

我气得不行，说：“我们两个老的还没死呢，家里还轮不到你来当家，爹妈的家永远是闺女的家。”

儿子大声说：“她一个小姑子，把大嫂给骂哭了，还有理了？”

小闺女红着眼眶,不忿地说：“她也骂我了，你怎么不说她？”

老伴看到小棉袄要哭了，脸色当场就黑了，直接叫儿子滚回自己家去。

我们有两女一儿。我们虽然思想传统，但也不会薄待女儿。

女儿是嫁出去的的，生下的孩子是跟女婿姓的，所以女儿出嫁时，给足够的陪嫁给女儿撑脸面，我们认为这样就够了。

儿子是留在家里的，儿媳妇生下的孩子是跟儿子姓的，香火传承，是由儿子来承担的，这是老传统。

所以家里的财产，我们会给儿子多留一点。这点我们有跟孩子们都说过，两个闺女都表示理解。

26

当初大闺女结婚，男方出8万彩礼，我们就给了陪嫁8万。这彩礼与陪嫁，我们都让大闺女带回去了。

我们另外还给置办了家具家电，都让大闺女带回去。

二闺女的亲家知道姐姐是这样，与二闺女商量后，也给8万彩礼，我们同样给8万陪嫁，同样另置家具家电。

大闺女出嫁时，儿媳妇还没进门，正和儿子谈恋爱，知道我们给大闺女的陪嫁后，脸色不虞地说了一句：“你们家嫁女儿给的钱也太多了吧。”

我们当时听到，以为她只是感叹一句，并没多想。

二闺女出嫁那会，儿媳妇进门有两年了，我发现她格外留意我们给小女儿的陪嫁。

当儿媳妇知道小女儿的陪嫁和大女儿一样后，就有意见了。她说：“我们这边嫁女儿，没有给这么多钱的，你们怎么给妹妹这么多呢？”

老伴听到这话，脸马上就黑了，说：“你出嫁你爸妈给你陪嫁多少钱，我们管不着。但我们嫁女儿，我们想给多少就给多少。我们的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不必在意。”

儿媳妇当场就红了脸。儿媳妇当初出嫁，那10万彩礼是没带回来的。亲家母说是当入股拿给她大哥开店做生意了。

她大哥生意做得不错，短短几年，门面多开了三家，房子换了套大的，车子也换了新的。

我不知道儿媳妇有没有拿到那入股的分红，那次孙子早产，儿子儿媳妇说没钱。后面儿子儿媳妇买学区房，也是说没钱。也没听他们提过，亲家那边有拿过多少钱给他们。

27

也不知道儿媳妇是不是记恨老伴打她的脸，所以老伴生病那会，她才来看过一次，后面总说要上班，没空。

儿子也只是请了一天的假，就回去了。儿媳妇说，家里很多地方要用钱，一请假就没钱了，没办法。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我们不得而知。

孩子有事业心，那是好事。只是如果在他们心里，事业与钱比我们这些当爹当妈的重要得多，那我们心里真的不好受。

我们为什么要拼事业？为什么要使着劲去赚钱？不都是为了让自己与家人们过上更好的日子么？

当初，亲家公亲家母生病住院，他们能请假陪护。如今我们生病了，他们却说家里很多地方用钱。说到底，在他们心里，我们所占的份量太轻了点，不值得。

我不想唠叨，也不想拿着那些过去的事计较来计较去的。只是，可能是人老了吧。这人一旦老了，就总想让自己的儿女多惦念着自己。

当初做父母时，我们总是牵挂着家里的孩子。如今老了，我们依然牵挂着儿女，但我们更想已经成家立业的儿女，也能牵挂着我们。

人啊，多多少少都会害怕被忽略，更害怕被遗忘吧。

28

都说女儿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呢，可是这儿子娶了媳妇，也会变成别人家的人了。

就像我这儿子，自从讨了儿媳妇后，心不就向着那边去了？

孩子成家后，就放手吧，让他们自己成长吧。自己当家才知道盐米贵，才能知道父母的付出与艰辛。

这么些年，我们作为父母，自认为已经做得够多的了，我们也问心无愧了。

我同意了老伴的说法，以后不去参与儿子的生活的。只是，我这心里很舍不得我的孙子，他是个很乖巧的孩子。

这几年，我看着他从那么小小的一团，慢慢得长成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娃娃，那感觉真的太令人满足太令人欢喜了。

孙子跟小时候的儿子长得很像。我现在多少能理解，我婆婆当年为什么那么宠爱我儿子了。

你在一旁看着他长大，欢欣喜悦的时间都觉得不够，又哪里舍得花时间去责罚他？

那镇上的房租，老伴决定不再转给儿子了。

都给儿子，对女儿不公平。都给了儿子，将来如果儿子靠不住，那我们怎么办？都给了儿子，将来我们老得走不动了，或者此后再有个什么事，我们有什么脸去求女儿过来照顾一下？

我们经过商量决定，把那些钱都存起来。我们都老了，指不定那天就需要一笔大钱了，我们自己有钱处理自己的麻烦，那也是为孩子减轻负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