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澡堂子里社死了。
前一秒还在和闺蜜热烈讨论的帅哥，
下一秒就一个趔趄埋头在我胸前。
“老师，好…好久不见。”帅哥抬起头，两条鼻血竖直挂在上巴。
1.
我失恋了。
谈了整整三个月的男朋友，劈腿了。
对于前面已经单身了二十多年的我来说，这是致命的打击。
心情不太畅快，闺蜜说要带我到有钱人都爱去的地方散散心。
还贴心的让我准备好性感迷人比基尼。
听起来就是一些非常适合发泄身心的活动。
我以为她终于良心大发，舍得告诉我，她家其实有两个公司的事实。
屁颠屁颠跟她到了地方才知道。
原来有钱人都爱来的地方就是一个澡堂子。
“张冉冉，有钱人都爱来澡堂子？”我提着装着性感比基尼的小袋子，咬牙切齿。
“梁橙，你再信我一次。”她双手合十，推着我进了门。
她说，塔罗牌显示我的真命天子一定在此。
我决定勉勉强强再最后相信一次这该死的命运。
2.
虽然外面看起来朴实无华。
但这澡堂子的内里倒真有几分有钱人来消遣的意思。
和平常常见的澡堂子不同的是。
餐饮无限量供应，并且都是高端线的产品。
最最重要的是。
这家店居然有各种各样的温泉汤池，尤其是男女共浴的那一部分。
打从进门起，张冉冉的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四处转。
短短十来分钟，就发掘出来五六个类型各异的帅哥来。
我向下瘪了好几天的嘴角这些天来第一次不由自主向上勾起快乐的弧度。
“你看那个！”
我俩洗完澡，换上特意准备的性感泳衣，准备上男女共浴的温泉区好好欣赏欣赏。
我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三个白花花的年轻肉体朝我们这边走来。
身材太吸引人，我来不及看脸，就被他们光溜溜的身体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看起来最有料的就是正中间那个，下半身穿着紧身的黑色泳裤，上半身赤裸着，整整六块腹肌一块不少
应该是刚从温泉里出来，晶莹剔透的水滴还不断的从沟壑分明的腹肌线条上流下来。
3.
“卧槽，确实好帅。”我不自觉脱口而出。
看着看着，因为太过沉浸，只觉得那诱人的腹肌变得越来越大，像是在朝我们靠近。
就这样。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帅哥不知怎的脚下突然一出溜，一个顺溜滑就朝我面前摔了过来。
本能反应告诉我要躲开自保。
背后却突然传来一股邪恶的“神来之力”，一把把我往前推了过去。
“呃。”他闷哼一声，毫无偏差的一头埋在了我胸前，我承受不住他的重力脚下一滑，一屁股和他一起摔倒在湿滑的地上。
可他的头自始至终都没移过位置。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胸前一热，后知后觉惊叫出声。
帅哥的头愣了几秒，才缓缓的抬了起来。
映入我眼帘的就是一抹显眼的红色。
两行滚烫的鼻血挂在他长短适中的上巴，他眼神有些迷离，还挂着水汽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咦？
怎么有些眼熟？
“梁…梁老师。”他深褐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眼睛缓慢的瞪大：“好…好久不见。”
4.
关于他的记忆一瞬间在我的脑海中炸开来。
是江煦。
我刚上大学的时候，生活费不够用，经学校的老师介绍，接下了一个家教的兼职。
工作内容就是每周末都要上门辅导高三学生复习功课，冲刺高考。
我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给这位当时上高三的江煦出卷子，改卷子。
他是个非常矛盾的学生。
你说他不是什么好学生吧，他做我出的数学卷子次次都能140分以上。
你说他是个好学生吧，他又特别爱捉弄老师，整天就爱骑着他那辆有点拉风的摩托车到处乱跑。
总的来说，那时候为了治他，耗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好长一段时间的夜晚都没有睡过好觉。
“这是你学生？”张冉冉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我突然意识到江煦还压在我身上，立马推开了他，后退几步站起来。
“呃…呃…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他。”我强迫着自己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左右转了转眼球。
别说刚才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情了，就算没有这一茬，我也不想和以前的问题学生江煦，在澡堂子里感人相认。
“不认识？”江煦已然从地上站起来，身高悬殊较大，我眼前覆上一片阴影。
5.
他拍拍屁股站起身来，眼中盛满了不解和疑惑。
莫名的我还看出了几分怒气。
“你认错人了，我不姓梁，也不是什么老师。”我意识到气氛越来越胶着，将错就错地解释道。
江煦没说话，只是眼神不太友善地盯着我看。
别看了大哥。
虽然我割了个双眼皮，有点小小的变化。
但是再看我就要认怂了。
“哦，我认错了，不好意思。”过了几秒，他突然移下视线，出声道。
咦？
刚才那一副生气的样子，我都以为他要打我了。
他居然会配合我。
难道说他眼神不好，确实不记得我了。
还是说我长了一张张伟一样的大众脸，没有在他精彩无比的花样年华留下哪怕那么一点点的痕迹。
“内个，橙…程小姐，我们走吧。”张冉冉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出声打个圆场要带走我。
“等等。”
我脚步一顿。
“程小姐，你泳衣快掉了。”江煦说。
我猛地低下头。
本来就两根线条单薄系在脖子上的性感泳衣，在刚才的撞击下已经有些下滑的趋势。
“草。”我暗骂一声，赶紧伸手捂住一片春光，撒开丫子就跑远了。
6.
温泉汤池的水真的好舒服。
尤其是当你的不远处还漂浮着几个只穿了泳裤的小帅哥时。
网上的人都说，男人穿泳裤的时候最性感。
因为你什么都不用干就免费看了百分之八十。
现在我懂了。
“橙子，刚才那帅哥好像一直在盯着你看。”张冉冉悄咪咪凑近我。
什么？
我盯别人，他盯我？
我扭头看去，一道灼热的视线果真直射向我，江煦和他的同伴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温泉旁边的沙滩躺椅上休息。
视线交汇，他冲我挑了一下眉。
我老脸一红，赶紧移开目光。
淦，这小子几年不见怎么越来越帅了。
“哗啦。”我听见水池中传来声响。
“你好。”刚才还飘在那边的一个小帅哥朝我游了过来。
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看起来就是24k纯种小奶狗。
“姐姐，可以认识一下嘛。”小奶狗一条胳膊搭在我背靠的岸边，对我露出一个标准的露齿微笑。
“当然，可以可以。”我毫不犹豫立刻答应。
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背后一阵灼热。
“姐姐，也给我个联系方式？”
7.
江煦站在岸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脚踢上了小奶狗的胳膊。
“哼。”小奶狗要到了微信，白了江煦一眼，气鼓鼓游走了。
江煦满脸期待的看着我。
“不行不行。”我嘴巴一快，脑子还没想好怎么说，话就自己秃噜出来。
“为什么？他就可以？”
“呃……因为，加上他之后我的微信就满人了。”我嘿嘿笑了两声，又补充道：“对，对，满人了。”
救命，这是什么雷人的说法。
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江煦的脸黑了下来，和我之前每次到他家给他上课的时候一模一样。
“要不加我？”张冉冉突然出声救场。
他短暂的看了她一眼，对着我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我不太明晰的情绪，然后出奇安静的一句话都没说就走开了。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连带着他那两个帅气的同伴。
“为什么不加他，就算是你学生，这么帅也不亏啊！”张冉冉着急的泼了我两捧水。
“嗨，你不懂。”我垂下头叹了口气。
其实现在江煦还躺在我的微信列表里。
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到刚开始那样纯洁的师徒关系了。
因为我，曾经真的想对他图谋不轨。
8.
“江煦，下次老师一定不会再给你这种机会了。”
“别废话，戴上。”江煦跨上摩托车，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扔给我一个头盔。
我好不容易笨拙地把大一号的头盔扣在头上，坐上他的后座。
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我坐好了。”
他就“嗡嗡”发动了车子，一溜烟窜了出去，我因为惯性一下向后仰去，用尽了全部教师的尊严强忍着没叫出声，却不自觉抬手环抱上他的腰。
“胆小鬼，害怕就抱紧。”他的声音淡在风里，我根本就听不真切。
我和江煦打赌打输了。
对付这种问题学生，我苦读无数资深教师的教育经验都无果。
终于决定使用我梁橙独创的“赌博”大法。
小赌怡情嘛。
一套卷子一个赌约。
本以为他绝对不可能达到我的要求，毕竟我出的数学卷子，像他一样整天游手好闲又不听课的学生不可能做到110分以上。
我放心大胆的和他约定。
谁成想他当真在我眼皮子底下用自己的水平考了个111出来。
我只好履行约定，坐上他的摩托车。
和他一起去看他喜欢的乐队演出。
我那时心中下定决心不会再让他赢一次，把分数要求提高到了120。
结果他就又给我交了一份121的答卷。
往后我要求多少分，他就考的比分数线多出一点点，气得我抓心挠肺，又不得不和他履行约定，受他摆布。
“梁老师，我也没什么想逗你的了。”不知道第多少套卷子出成绩后，他双手撑在脑袋后面，翘着二郎腿，半挑着一边的眉毛懒散道：“要不你亲我一口吧。”
9.
当时我拿着红笔撞进他的视线，心跳莫名急促。
也许从那时候开始吧，我就决定我得离他远一点。
“嗡嗡”客房床头柜上，手机的震动将我从回忆中拉回来。
联系人的上面有一个小红点。
我心跳漏了一拍，点开一看，却发现是白天那个小奶狗。
“姐姐，我叫林之昆，很高兴认识你。”验证一通过，他就发来消息。
“嗯，你好，我叫梁橙。”我礼貌回复。
“好好听的名字，我可以叫你橙子姐吗。”他发来两个可爱小狗的表情包。
“哈哈，可以。”
“那…橙子姐现在有男朋友吗？”
不是吧，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直球吗？
一上来就直击痛点。
“爱妃，准备好给朕侍寝了吗！”张冉冉恰好从卫生间洗完澡，裹着个浴巾出来。
戏瘾突然犯了，我扔下手机站起身来接上她的回答：“臣妾都等了好久了，皇上你到底行不行啊。”
和张冉冉打闹了一番，我想起来还没有回复林之昆消息。
“我没有男朋友。”看见消息界面唯一的一个红点，我也没多看，直接点进去输入回复。
两秒后，我突然意识到刚才他的消息我已经看过了。
不该有小红点吧。
甘霖凉的不会发错人了吧。
“这么着急？”
着急忙慌拿起来手机查看有没有发错，就收到一条新的消息。
联系人的大名赫赫显示着“江煦”。
9.
giao！
我赶紧点进去。
上一条显示“梁老师，在吗？”
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回了一句“我没有男朋友。”
我赶紧把话撤了回来。
谁知道江煦很快又甩来一张截图，上面就是我那句话的放大加粗版本。
“我也没有女朋友。”他发。
我看着屏幕上干干净净七个中国字，不知怎的突然满脑子黄色废料。
“有事吗？”
“最近有一些数学问题，想请教一下老师。”
数学问题？
开玩笑吧。
算起来，我今年刚毕业，他应该都大四了，怎么可能还会热衷于讨论数学问题。
怕不是已经发现今天撞上的就是我了吧。
“可以。”我强装镇定。
“r=2a*(1+cosθ)”很快他就发来一个公式。
看了一眼我就意识到，这是笛卡尔的心形线公式，解出来的答案正好是5，2，i，1，3，1，4。
我确定以及肯定，他已经认出来我了。
但是他不明说。
又像当初辅导他的时候一样，以逗我为乐。
全然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一瞬间觉得气恼，凭什么他玩够了拍拍屁股就可以脱离得一干二净，我还得整理好自己被扰乱的心绪又不能表现出来。
“你不是我的学生了，有问题问自己老师，别再来找我。”我快速打下一行字，点了发送，然后把手机扔的远远的。
等了半天都没听到有回复。
他果然还是跑了。
“嗡嗡”，手机屏幕亮起。
我三两下爬过去点开。
“开门。”
10.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虽然大家都在一个澡堂子里，但是他突然出现在我门口还是有点吓人。
“你有事吗？”
我打开门，就看见江煦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已经将近十二点，走廊的壁灯光线很暗，他手里夹了一根刚点燃不久的香烟，火光忽明忽暗。
“梁老师，好歹师徒一场，怎么不认我这个学生了？”他把烟按灭在旁边垃圾桶的烟灰缸上。
小小年纪，抽什么烟啊。
“你怎么开始抽烟了，别不学好。”我皱着眉头。
“你都不是我老师了，还管我干什么。”
……
男孩子的心思你别猜。
他的脑回路好像比之前做家教的时候更奇怪了。
“有事微信聊哈。”我只觉得这样面对面站在一起有点尴尬。
他两步跨到我面前挡住我关门的手：“你刚才那句话是发给谁的？”
“谁啊？”张冉冉听见声音从厕所出来。
“推销的。”我瞪了他一眼，拍掉了他的手，赶紧把门关上了。
张冉冉什么也没发现。
我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不知道江煦有没有离开，但他也没有再给我发微信。
11.
我失眠了。
张冉冉的呼噜声一阵接着一阵，半夜三点的时候我掀开沉重的眼皮，拿起手机翻开朋友圈。
默城：某游戏战绩截图。
我点了个赞。
这是我在游戏里认识的一个网友，经常一起组队，有时候还会一起聊聊天。
他很少发自己的生活状态，我猜应该是个男生。
“还没睡？”默城的消息很快发来。
“嗯。”
“要不来一局？”
反正也睡不着，干脆找点事做。
我和默城一起玩了好几局，中午在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有了困意，匆匆告别后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我们就离开了洗浴中心，并且没有碰见江煦。
快乐的周末很快过去，我又回归了社畜的苦逼生活。
生活就是这样操蛋，管你失不失恋，伤不伤心，永远千篇一律循环往复。
江煦的小插曲很快在我堆满了工作的生活中散去了。
“小梁，你也刚转正不久，最近公司里要来一批大四的实习生，你就帮着带带。”
我埋头在一大堆前辈们递过来的文件里面，满脸愁容的抬头微笑应下。
“橙子姐？”听见声音我又抬起头。
站在我工位前的正是那天澡堂子里要我微信的小奶狗，好像叫林之昆。
“是你啊。”我由衷的觉得真巧。
“是啊，怎么这么巧。”他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煦走出来用一只手撑在我的桌子上，挡在林之昆前，站定在我面前。
剑眉微微挑起，一副不可言说的样子，有点暗爽的感觉。
脖子上还挂着个工牌，写着“实习生”三个黑色的大字。
淦。
12.
来了一个林之昆就够我尴尬的了，毕竟上次根本就没有回复他。
可是怎么还有江煦啊。
又不是斗地主，不至于凑这么齐吧。
林之昆很识相的没有问过我为什么没有回复之类的问题，倒是真的像要好好实习的样子，天天来问问题。
这要是学校，我高低都得给他整个三好学生的奖状。
江煦还是那副德行，整天迟到早退，他的机车声音在公司里面都能听得见。
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司是他家开的。
“上车。”
某天加班结束，我背着斜挎包到公司楼下准备去坐公交车回家。
江煦跨在摩托车上，一脚支撑着地，头盔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周围好多人都朝这边看过来，还有好几个我眼熟的同事。
我皱着眉赶紧跑到他面前：“你干什么，这么多人都在看。”
“不想被看就赶紧上车。”他二话没说丢给我一个头盔，还是个粉色的。
呵。
这些年应该没少让女孩子戴这个头盔吧。
我下意识双手接住，看了下四周的目光咬咬牙一头扣上了，坐上他的后车座。
“橙子姐！”林之昆在我身后叫道。
“回见。”江煦伸出食指和中指在脑袋处给他比划了一个再见的手势，就发动车子离开了。
我全身心投入到飞出去的摩托车上，全然没有注意到林之昆失望后紧紧皱起的眉头。
“到底干什么！”我看着飞快从身边略过的身影，直到他骑出去好远，才大声问道。
“跟你回家。”
“什么？”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新邻居了。”
？？
纳尼？
他要住我家对面！？
13.
我记得家对面的房子一直有人居住啊。
甚至今天早上上班前还碰见对门的叔叔出门倒垃圾了！
江煦是怎么突然就搬了进来的？
“他们今天上午搬走的。”江煦摘下头盔，一脸淡然地说。
好家伙。
半天时间创造一个奇迹。
“江煦，你为什么要住我家对面。”他热情的邀请我进门看看他的新家。
他抬手摸了摸嘴唇，突然向我靠近。
“当然是为了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