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之错嫁成婚(第一章)

念桃谈小说 2024-04-19 03:39:58
在翠绿的群山之巅,云雾缭绕,有一座古老的道观静静地守候着天地之间的秘密。道观建于峭壁之上,远离尘嚣,仿佛是人间与天界的桥梁。 道观的院落中,青石铺地,古木参天,一条细流从山泉引入,穿过院落中心的小池,水声潺潺,似乎在叙说着流转千年的故事。四周种植着各种草药,花香与药香交织,凝结成一种能让心灵净化的香气。 道观的药园里,晨光照耀下的露珠在草叶上闪烁着,像是星星点点的光芒。一位身着青蓝色道袍的少女,正在药园中细致地寻找着药草。她的面容宛若精雕细琢的瓷器,无一丝世俗的瑕疵。乌发如瀑,简单地束于脑后,几缕轻散的发丝被晨风轻扬,更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灵气。 一位稍微年长身披雅致的青灰道袍的女子,站在药园旁,她的面容宁静而温和,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岁月仿佛未曾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在她的鬓角添了几许沉稳的银丝,更显得她的气质脱俗。 她目睹那如翠竹般清丽的少女专心致志地采撷每一株药草,她的微笑里带着一分赞许,一分慈爱,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以及那些关于疗伤救人、普渡众生的初心与使命。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只见一名道童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中紧握着一封蜡封的信件。“师姐,这是你家里派人送来的急信。”道童朝药园里的少女,也就是江若寒喊道。他递上信件,一脸的担忧。 江若寒的心蓦地紧了一下。家里给她的来信从未如此急迫。她迅速拆开信封,只见那熟悉的家书中写着几行字,笔迹急促,透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紧迫感。 “家中有事,需立刻回家。” 读完这几个字,她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她想要了解更多的细节,却发现信中再无其他文字。她脑海中涌现出无数疑问。 “师傅,我…”江若寒的声音哽咽,她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旁边年长的女子白瑾,眼中闪烁着泪光。 白瑾轻轻抬起手,摸了摸江若寒的脸颊,微笑着说:“若寒,你是这山中最美的花朵,是时候让更多的人见识你的光彩了。” “但我不想离开师傅,不想离开这里。”江若寒的心中充满了矛盾,这里有她所有的记忆和学到的一切。 “我知道,”白瑾轻声道,“但这道观不是你的终点,它只是你的起点。外面的世界有无限的可能,你的才华不应只埋藏在这里。” 江若寒抬头,望向那蜿蜒的山路,它通向的世界既让她心生向往,又让她感到恐惧。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抑制心中的波动。“若寒,你的心灵和意志一样坚强。不论将来会遇到什么,我相信你都能够勇敢地面对。”白瑾的话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江若寒的内心深处。 白瑾紧紧拥抱了她一下,那是对她未来旅程的祝福,也是对过去岁月的告别。“去吧,去整理好行囊,即将有人过来接你。” 江若寒默默地点头,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她将离开这个庇护她多年的地方,她的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对这里她充满了不舍,同时也对那未曾相处过的江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黄昏时期,天边的余晖洒在道观的屋檐上,金色的光芒映照着整个山谷。江若寒正静静地坐在窗边,眼神凝视着窗外。她知道,她平静的生活即将被打破。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动荡。 突然,一道轻盈的身影如风一般掠过,他的步伐轻快而充满活力,一袭青衣在晚霞中舞动,衬得他的面容更加俊逸非凡。若寒见状,嘴角不由绽放出一丝微笑,她没想到竟然是二哥江流云来接她。于是,她轻盈地飞身而出,瞬间出现在庭院中,迎接少年的到来。 江流云见若寒出现,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对妹妹的宠溺与期许,“来吧,看看这些日子你的武艺长进了多少。”两人用树枝作为剑,有说有笑地开始了一场友好的较量。 两人每一次剑锋相接,都似是在对话,每一次身形交错,都像是在舞蹈。二哥的每一步似乎都在教导,而少女则用心领悟。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切磋,更是一次兄妹间心灵的交流。 交手不过数招,江流云便已经收了手。在这清净之地,响起剑木相击的声音似乎太过扰人清梦。 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小妹,你的剑法进步得如此之快,真是让人惊喜。” 二哥的声音温和,眼中闪烁着对少女的欣赏与骄傲,“我记得去年你还在学习基础招式,如今却已经能与我对招数合,真是了不得。” 他轻轻走近,俯视着若寒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光芒,继续说道:“看来,我以后要多加练习,否则怕是要被你超越了。” 他的话语带着打趣的轻松气息,却又透露出对若寒的真心鼓励。 若寒听着二哥的夸赞,内心的得意与满足难以言喻。她知道这些成就都离不开阿遥叔叔的悉心教导,但在二哥面前,她只是低下头,藏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二哥过奖了,我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今后还需多多指教。”若寒的思绪回到那个遥远的记忆里,若寒还只是一个四岁的孩童,那天阳光正好,白瑾师傅不在道观,她一个人溜到了道观外的树林里。她在树下跳跃嬉戏,快乐得像一只自由的小鸟。突然,一片树叶轻轻地拍打到了她的头顶,她好奇地抬起头,便看到了那位神秘的黑衣男子。 他就那样坐在树上,宁静地看着她,像是山林间的一位隐士。他的长剑静静地躺在旁边,反射出点点光芒。少女的眼睛被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深深吸引,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新奇的玩伴。那名男子,也就是后来的阿遥叔叔,他看着少女的好奇目光,轻飘飘地从树上落了下来,如同一片飘渺的云。 “想不想学叔叔一样飞来飞去?” 阿遥叔叔的声音温和而又带着一丝玩味。那时的少女,纯真而无知,看到人能飞,当然是眼睛发亮,满心的渴望和向往。 “想!”小小的若寒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那份向往飞翔的心情如此真挚。阿遥叔叔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淡月中最温柔的一缕光,从那天开始,他就成了少女的秘密武艺导师。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每一次阿遥叔叔的来访,都会教她一些武艺。而阿遥叔叔来的前一天晚上总会在她的窗前放上一个由草编成的小物件。 若寒对阿遥叔叔充满好奇,他像是无根的飘萍,来无影去无踪,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又在一切静谧之时悄然离去。阿遥叔叔的眼神常常停留在道观上,似乎心中有着说不尽的故事,但他的嘴唇始终紧闭,从不向若寒透露半分。 若寒曾提出要拜阿遥叔叔为师,阿遥叔叔也拒绝了,只说她有一位师傅便够了。 若寒也提出让阿遥叔叔与白瑾师傅相见时,他也只是微微一笑,摇头拒绝。他的声音如山谷中的回声,“若寒,这世间有许多事不可言说,有许多人不必再见。” 这让若寒对他的神秘背景更加好奇,但她也懂得尊重阿遥叔叔的隐私,从不再提及。若寒曾经以为自己的每次出去都是瞒着白瑾师傅的,可现在想想,当时她声称去采药,却常常只采回一两株药,还满身泥泞,衣衫破旧,白瑾师傅却不追问其缘由,只是默默地帮她修补好衣服。一阵熟悉的笑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小寒,由我来接你回家,惊喜吗?”江流云的声音充满了欢快,他的面庞洋溢着亲昵的笑容。 江若寒的心中涌现出一丝温暖。“二哥,我没想到是你亲自来”江若寒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今天刚接到父亲的家书,如此之急迫,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江流云摇了摇头,眼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小寒,有些事情,你回到家后自然会知道。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家人都在等着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清晨便出发。” 江若寒点了点头,她深知家中的事情不会简单,但看到二哥的脸上仍旧挂着的笑容,她的心感到了一丝安慰。 秋日的清晨,天边泛着淡淡的曙光,微风拂过道观的梧桐树,落叶轻轻飘落,铺满了石阶。 江流云和江若寒并肩走出道观,朝着远方的山路行去。江若寒回头看了一眼道观,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期待。她知道,一段新的旅程即将开始,而这次,她将面对的是自己根深蒂固的家族和那个更为复杂的世界。 江流云感受到了妹妹的沉默,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温暖而坚定:“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江若寒微微一笑,内心的不安渐渐平静下来。有二哥在,她似乎能够勇敢面对一切。江若寒站在道观的石阶上,凝望着一辆精致的小马车缓缓停在门前。她的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江流云面带笑意。“小寒,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待遇?”他伸手指向那辆马车,眼神中满是戏谑。 江若寒轻轻一笑,她走下石阶,走向江流云。她知道,这辆马车是二哥特意为她准备的。他总是这样,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关心着她。 “谢谢你,二哥。”江若寒说着,轻触了触马车。这辆小马车虽然简单,但细节之处透露出精心的布置,软垫的车座,每一样都显示出江流云的细心。 江流云挥手让她不必客气,他走到马车前,亲自拉开车门。“走吧,咱们还有一段路要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 江若寒点头,步入马车。她不禁想,二哥一定是提前来过这里,才能如此细致地准备一切。 马车缓缓启动,摇曳中,江若寒靠在柔软的车垫上,窗外的景致随着马车的前行悄然改变。从绿意盎然的山林到更为开阔的田野,每一处风景都映入她的眼帘。 江若寒的心中却有些不安,家书的内容她已烂熟于心,但却无法预测将要面对的一切。不过,想到二哥的坚定话语,“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她的心获得了些许安慰。夕阳西下,马车行驶在归家的路上,江若寒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地准备着,迎接她新的命运。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缓缓行驶,车窗外的风景渐渐模糊,江若寒的思绪却飘回了那个遥远的午后。 阳光透过叶隙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中,那是她六岁那年,一个小男孩出现在她的世界里,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江流云。 “我是你的二哥,江流云。”小男孩说着,眼神中满是好奇和期待。 那时的江若寒还很小,对于“家”和“兄妹”的概念还不甚明了。但她清晰地记得,那个小男孩的出现,给她的孤独生活带来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二哥?”小小的江若寒迟疑地重复着这个新鲜的称呼,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和好奇。 江流云笑着点头,他蹲下身子,拉起了江若寒的小手。“对啊,从今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我们可以一起玩。” 那一刻,江若寒的心中种下了一颗安心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流逝,每次江流云的到来,都会带给她无尽的欢乐和期待。他会给她带来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和家书,一起探索山林,讲述外面世界的故事,那些时光如同宝贵的珍珠,串联成了她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随着回忆的渐渐淡去,江若寒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她抬头看向坐在马车外驾驶座上的江流云,他的背影显得坚定而沉稳。“二哥,你知道为什么父亲要将我送到那么远的道观吗?”江若寒忍不住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和好奇。 江流云的眼神中掠过一丝迟疑,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回答:“我只听过一些零散的话,说是为了家族的安全考虑。” “家族的安全?”江若寒眉头紧锁,“我不明白,我的存在怎会威胁到家族的安全?” “这…” 江流云显得有些不自在,他避开了江若寒的视线,“我也不太清楚。父亲和大哥从未与我详谈过这件事。” 江若寒感到一阵失落,她原以为至少江流云会知道一些线索。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或许,回到家后,我应该亲自向父亲询问。” 江流云点了点头,虽然他的心中也有着类似的疑问,但他知道家族中有些话题是禁忌的,不是那么容易触及的。“若寒,不论真相如何,我希望你记住,你是我们江家的一份子。”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似乎在给予江若寒力量。江若寒感激地望着他,尽管心中有无尽的问题和不安,但二哥的支持给了她勇气。若寒深知,自己的存在对于家族的其他人来说,都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但在这个阶段,她并不急于揭开自己的面纱,而是想要先探寻出隐藏在背后的秘密和故事。 因此他们一路上都选择了那些偏僻的小径,避开了繁华的大道。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映在她的身上,每一步都显得谨慎而沉稳。 每当必须穿过人群稍微热闹的集市或村落,若寒便会低垂着帽檐,或用轻纱遮掩面容。她学会了如何在人群中穿行,却又不留下任何痕迹。 经过连日的颠簸,两人终于在一个繁星点点的夜晚,到达了目的地——江家。江若寒的心跳随着马车越来越缓慢的速度而逐渐加速,最终,在江家的侧门前,马车停了下来。 侧门处并无簇拥的仆人,也没有喧嚣的迎接,一切都显得异常低调。江流云先一步跳下车,然后伸手帮助江若寒。她的脚刚一踏上江家的土地,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她抬头,透过斗篷的帽沿,望着那扇沉默的侧门,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曾在道观中无数次想象自己的家是什么模样,而现在,她站在真实的家门前,心中却感到一丝异样的疏离。这里拥有她的血脉,却没有她的回忆。所有的亲情和陌生感在这一刻交织,让她的心情难以平静。江流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温柔。 江若寒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过那扇侧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仿佛是在引导她走向一个新的世界。她知道,一旦踏入这扇门,她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走过一条幽长的回廊,江若寒被引向一个静谧的小院。月光洒在院子的青石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精致而古老,宛如一幅精细的水墨画。 “这里将是你的住处。”江流云指着小院说。 江若寒点点头,心中却像是有一股潮水涌动,夹杂着期待与不安。她的目光穿过层层院落,试图在这陌生的环境中找到一丝归属感。 若寒来到一间安静的内室。门被轻轻关上,江流云转身对她说:“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通知父亲你已经安全到达。”江若寒坐在椅子上,目光在这间陌生的房间中徘徊。这里装饰精美,却缺乏温度。她摘下了面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她多年来第一次以江家成员的身份踏入这个家。 敲门声在静谧的夜空下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下敲击都敲打在江若寒紧张的心上。门扉缓缓开启,一位夫人出现在门口,她的美,不是那种露骨的艳丽,而是一种沉静如水的温柔。她的脸庞仿佛是最精致的瓷器,经过岁月的洗礼仍不失光华,一双眼睛清澈而含情,仿佛能够倾诉着千言万语。月光轻柔地洒在她的身上,给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银辉。 夫人的面容温和,眼中闪烁着慈爱,她的嘴角挂着温柔的微笑,但是微笑中带着几分急切和担忧。她的目光温暖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她穿着的是一袭简单而优雅的长裙,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高贵和温和。 “若寒,是你吗?”夫人的声音柔和而充满期待,当她的目光落在江若寒身上时,满溢的情感几乎要溢出眼眶。江若寒凝视着眼前的夫人,她的心跳加速,她可以感觉到一种血脉相连的亲近感。她缓缓地走向夫人,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一刻,她心中的疑惑、期待和不安交织在一起。 “母亲?”她的声音轻颤,双手微微地颤抖着。 江母迅速跨步前来,紧紧地将江若寒拥入怀中,那拥抱充满了数年的思念和关爱。“是我,我的孩子。”她的声音哽咽,抱得更紧。 在母亲的怀抱中,江若寒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安全感。这样的感觉是她在道观中从未体验过的。她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这份久违的母爱中,任凭心中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流淌。 当江若寒重新睁开眼睛时,她发现母亲也在轻轻地哭泣。江母轻轻地抹去她的泪水,眼神充满了坚定。“若寒,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遇到了什么,永远不要忘记,你是我们江家的骄傲,你的家人永远在这里等你。”在那个温暖的拥抱中,江若寒感受到了母亲的爱,却也感受到了她沉默中隐藏的故事。江母,开始慢慢地道出一些往事,但她并未提及与白瑾的深层故事。 “白瑾是我多年的好友,我知道她一定会将你照顾得很好。”江母轻抚着江若寒的头发,她的眼神流露出对往昔岁月的怀念,但同时也有一种刻意的回避。 江若寒可以感受到母亲言语中的留白,她知道母亲和白瑾之间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往事,但她也懂得,有些故事或许需要时间,或者从不打算开启。她并未追问,只是静静地聆听,尊重着母亲选择保留的沉默。 “母亲,我理解。白瑾师傅教会了我许多,无论是医术还是为人处世。”江若寒深知,无论母亲和白瑾之间有什么故事,她能够在道观中得到良好的抚养和教导,都是出自母亲的安排。 江母微笑着,那笑容中透出一丝苦涩。“若寒,我很高兴你能这么理解。白瑾是个好人,她的确教会了你很多。我只希望你能记住,无论命运如何变迁,你都要坚持自己的本心。” 江若寒点了点头,她的心中涌起了对母亲和白瑾之间故事的好奇,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她更加渴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揭开家族的秘密,去了解母亲和师父之间未曾讲述的往事。 江母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缓缓走回到江若寒的身边。盒子被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躺着一块古老的绸布,上面绣有一只凤凰,它的羽毛在灯光下仿佛闪着火光。 “这是…” 江若寒疑惑地看着母亲。 江母轻轻抚摸着绸布,“这块绸布是你的曾祖母留下的,上面的凤凰代表着我们江家。但更重要的是,这凤凰的羽毛与你身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江若寒的呼吸一窒,她自小就知道自己背上有个胎记,形状奇特,像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她从未想过这与家族有何联系。 “当你出生时,全家都震惊于你背上的这个标记。”江母的声音低沉,“因为我们家族有一个古老的预言,说有一日将会有一个带着凤凰标记的孩子出生,她将会引领江家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或是…带来毁灭。”江若寒的手轻轻地触摸自己的背,仿佛能感受到那胎记的痕迹,她的内心泛起了波澜。“毁灭?”她的声音几乎是耳语。 江母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痛苦,过身,目光深情而复杂地落在江若寒身上。“当你和你姐姐出生的时候,全家都为这对双生子感到欢喜。然而,你身上的胎记让你父亲惊慌,他想起了家族的预言。” “那时候,你父亲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他无法对抗家族中的一些老成持重之人。为了保护你,也为了保护家族,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江母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他决定瞒着所有人,宣布只有一个孩子诞生,并将你送往遥远的道观。”她继续说道,“那是我唯一能做的选择,白瑾是我的好友,我相信她会保护你。”江若寒听着,心中涌起了千万股情绪:愤怒、悲伤、理解......但最终,这些情绪都化作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本以为自己被送往道观是因为某种难以启齿的耻辱,没想到背后竟隐藏着家族的重重秘密。“我......我一直以为我是被遗弃的。”江若寒的喉咙哽咽,话语间夹杂着哭腔。 江母急忙上前,紧紧地抱住她。“不,绝不是那样的。若寒,你必须相信,无论怎样,你始终是我们深爱的孩子。那个决定是出于无奈,但也是为了你能有一个平安的未来。” 母女二人紧拥在一起,江母的话语如同温暖的阳光,逐渐驱散了江若寒心中的阴霾。虽然仍有许多疑问和不解,但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亲情和接纳。 夜已深,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宁静的书房内。江母感受到了江若寒身上的疲惫,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母亲的关怀和体贴。 “你今天一定很累了,先去休息吧。明天我会带你去见你的父亲、大哥和大嫂,还有你的姐姐。”江母轻柔地说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平静而温暖的力量。 江若寒点了点头,她的心中虽然还有无数的问题和思绪,但身体的疲惫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需要休息。她站起身,轻轻拥抱了母亲,然后缓缓走出了书房。 走在回廊上,江若寒的心情仍旧复杂难解。家族的秘密、她的身份、以及即将面临的家庭关系,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如此真实,却又如此遥远。她轻轻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房间内布置简洁而温馨,一张柔软的床、一扇望向庭院的窗户,以及一张精致的梳妆台。江若寒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月亮上,思绪再次飞扬。明天,她将会见到久别的家人,她既期待又紧张。 最终,江若寒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疲惫的身体很快带她进入了梦乡,但她的梦境依旧围绕着家族的秘密、未知的未来,以及她在这一切中的角色。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江若寒的床榻上,轻柔地唤醒了她。她睁开眼,昨晚的一切如同梦境般,但那沉甸甸的现实感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今天,她将正式步入江家的生活,与家中的成员们相识相知。 她缓缓起身,换上了江母为她准备的服装——一袭精致的淡蓝色绸裙,质地柔软,刺绣精美。江若寒站在镜前,看着那个映在镜中的自己,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她是江家的女儿,却也像是一个即将踏上新旅途的旅人。 江母轻轻敲门,带着期待与微笑走了进来。“若寒,今天你会见到你的父亲和大哥。他们都非常期待与你重聚。”她的声音温柔而充满爱意。 江若寒的心跳不禁加速,她跟随母亲走出房间,踏上通往正厅的路途。每走一步,她心中的紧张就增加一分。她对这个家充满了期待,却也有着不安。 正厅中,江文翰江父和江逸风已经等在那里。江父的气度庄重,他的目光里藏着一丝复杂的情感。江逸风看起来沉稳儒雅,他的眼神温和,带着兄长特有的关怀。旁边,一个活泼的女性——江若寒的大嫂林婉儿,她身边站着一个年幼的女孩,那是她的小侄女江灵。婉儿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她的气质和活泼的性格与江逸风的沉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两人之间却有一种奇妙的和谐。 “你一定就是若寒了,欢迎回家。”婉儿热情地迎上前,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排斥,只有真挚的接纳。 小侄女好奇地凝视着江若寒,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在说:“你是谁呢?” 江若寒温柔地弯下腰,向小侄女伸出手:“你好,我是你的小姑姑。”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亲切,咯咯地笑着,伸出小手抓住了江若寒的手指。 就在这时,江母轻声提醒:“你姐姐今天身体不适,没有一同下来。吃过早膳后,你可以去看看她。” 一顿早膳在家人间的交谈和笑声中开始,气氛渐渐放松。江父问及江若寒在道观的生活,她的回答既谨慎又坦诚。江逸风偶尔插话,每一次他的话语都让江若寒感到一份沉稳的支持。早膳正进行到一半时,江流云急匆匆地出现在餐厅门口,他的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他的到来立即引起了家人们的注意,尤其是江母,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带着几分责怪的语气。 “流云,怎么又起晚了?你这个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江母的声音虽然温和,但其中的严肃却让人无法忽视。 江流云走到桌边,一边为自己倒上早膳,一边笑嘻嘻地狡辩:“母亲大人,你也知道,我这不是最近忙着接若寒妹妹回来嘛,一路上太劳累了。” 江文翰轻轻摇头,却没有责怪,眼中带着父亲对儿子宽容的笑意。江逸风也轻笑着看着江流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行为。 江流云走到江若寒身旁坐下,向她投去一个兄长的笑容:“若寒,从来不赖床的人生是无趣的。” 江若寒轻轻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总是能带来欢笑的兄长,她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江逸风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得露出一个宽容的微笑,转而对流云说道:“流云,别带坏你妹妹,快点用膳。” 早膳继续进行,江流云不时说着一些逗笑大家的话,活跃了气氛。江若寒偶尔加入谈话,虽然话语不多,但家人们都给予了她足够的关注和鼓励。 早膳过后,江母提议:“若寒,吃完饭后你可以去看看你姐姐,她一定很想见见你。”江若寒跟随着母亲,穿过江家的走廊,走廊上挂着的每一幅画、每一件陈设都透露着家族的历史和文化。她的心随着步伐在悄然跳动,对即将见到久别的姐姐既感紧张又充满期待。 若寒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姐姐江若霜,但是二哥每次来道观,带的那些家书里,总有一封最为厚实,每一次的信件中都充满了柔情,她的笔触中流淌着京城四季的变换,从春花烂漫到夏日蝉鸣,从秋月清辉到冬雪皑皑,她的文字就像一幅幅细腻的画卷,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这些信件对于江若寒而言,就如同一盏灯塔,在她孤独的生活中指引着方向,给予她无尽的慰藉。她从信中感受到了姐姐的情感,那份未曾谋面的亲情,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而明媚。 江母在一扇精致的房门前停下,她回头看了江若寒一眼,眼中充满了慈爱与鼓励。轻轻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药香迎面而来。江若霜躺在床上,床幔半垂,阳光温柔地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她的病态。若寒注意到姐姐与她长得惊人的相似,仿佛是天地间神奇的巧合,将两人的容颜雕刻得如出一辙。然而,姐姐身上的气质却与她大相径庭,她的气质里透着一种几乎能触摸得到的脆弱和柔弱,就像春日里初绽的白梅,纯洁而又不堪一击。 “若霜姐姐?”江若寒小心翼翼地呼唤着,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颤抖。 听到妹妹的声音,江若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当她的目光与江若寒相遇时,虽然身体虚弱,但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喜和温柔。 “你就是若寒?”她的声音虽弱,却带着一种不可抑制的情感。 江若寒轻轻走到床边,坐在江若霜的床前,两人的手指轻轻相触,仿佛是多年分离后的双生灵魂在寻找彼此的温暖。 “是我,姐姐,我回来了。”江若寒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她尽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你这样优秀,我真高兴。”江若霜用尽力气说出这句话,然后她的手指紧紧抓住了江若寒的手,好像在这样的触碰中寻找着力量。 两人的对视中,似乎有一种无声的情感在流转,它们穿越了多年的分离和陌生,只为在这一刻找到彼此。江若寒感到一种莫名的痛楚,在姐姐那忧伤的眼神中,她似乎看到了一种深层的无力和挣扎。 江若寒的手轻轻悬停在空中,她原本打算为姐姐江若霜把脉,借助自己在道观学到的医术来了解姐姐的身体状况。然而,江若霜轻轻地摇了摇头,微弱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拒绝。 “不用了,若寒。我已经有很好的医女在照顾我。”江若霜说着,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江若寒的手缓缓落下,她的心中涌起了一丝不解和忧虑。她能感受到姐姐的话语背后隐藏着更深的意义,但她并不想强迫姐姐做任何不愿意的事。 “好吧,姐姐,如果你需要我,我随时都在。”江若寒轻声说道,她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和理解。 江母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她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担忧。她知道若霜的病情已久,也知道若霜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有着自己的认识和处理方式。 江若霜看向窗外,目光仿佛穿越了那层薄薄的纱窗,投向了远方。她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力量:“若寒,我很高兴你回来了。家里因为你的归来而变得更加完整。” 这句话像是一股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江若寒的心田。虽然她们的相处才刚刚开始,但这份来自血脉的连接已经让她们彼此靠近。 江若寒站起身,向江若霜微微一笑:“姐姐,我会经常来看你的。”离开姐姐的闺房,江若寒的脚步有些沉重。她心中的担忧如同一团乱麻,难以解开。在她印象中,通过信件了解到的姐姐是一个充满活力和才华的女子,而今天所见到的江若霜,却是另一番模样,身体虚弱,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伤。 江若寒和江母一同走在回廊上,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想问母亲更多关于姐姐病情的事,但话到嘴边又觉得难以启齿。 江母似乎察觉到了女儿的纠结,她轻声说道:“若寒,你对你姐姐有什么担心,尽管告诉我。” 江若寒停下脚步,转向母亲:“母亲,我在信中读到的姐姐,总是那么的光彩照人,而今天我看到的她,却如此虚弱。她的病......真的只是因为身体不好吗?” 回到大厅里,江母终于开口,向江若寒解释了江若霜的情况。江母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若霜上个月被赐婚给了九皇子李景轩,婚期定在来年二月。” 江若寒心中一惊,她没有想到姐姐的婚事竟然如此突然,而且对象是一个皇子。她的眼神中显露出困惑,“九皇子,他是……”江母点了点头,“九皇子是个闲散皇子,他与皇位无缘,整日游山玩水,似乎并不关心朝政。”她的声音低沉,“这场婚姻对于我们江家来说,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决定。” 江若寒意识到了这场婚姻背后的复杂性。她的姐姐,作为家族中的一份子,嫁给如此性格的皇子,无疑会对她的未来产生深远的影响。 “母亲,姐姐她……她对这场婚姻怎么看?”江若寒的声音微颤,她无法想象姐姐会对这样的安排感到满意。 江母的目光变得深邃,“若霜她……她心里有自己的思考。但作为家族的一员,有些事情不是个人情感能够左右的。”她叹息着,似乎在心中默默地祈祷,“这场婚姻,对她来说,不仅是身份的束缚,更是心灵的枷锁。” 江若寒低下头,心中的担忧加剧了。她能感受到姐姐婚姻背后隐藏的无奈和沉重,也更加理解了姐姐眼中的忧伤。 江若寒决定不再独自承担疑惑与不安,她需要明白更多关于姐姐突然婚事的背后原因。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庄重的书房内,江若寒与父亲江文翰及大哥江逸风坐定,开始了一场严肃的对话。 “父亲,大哥,我想了解为何姐姐会突然被赐婚于九皇子。”江若寒直视着两人,眼神坚定而认真。 江文翰的眉宇间显露出一丝忧虑,他深知这次赐婚不仅关乎家族的荣誉,更可能牵动整个家族的命运。“事情是这样的,五皇子李景耀有意向你姐姐提亲,但在此事未定之际,皇上却意外地为九皇子和你姐姐定下了婚事。” 江逸风补充道:“五皇子雄才大略,一直有意接近我们江家,想要借助我们家族的力量。但父亲一直保持着谨慎的态度,不愿与皇权斗争的旋涡太过近。” 江若寒听后愈发困惑,她不明白皇上为何会在五皇子表态后,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那皇上为何要这么急迫地为九皇子赐婚呢?难道仅仅是为了阻止五皇子吗?” 江文翰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朝廷的事,复杂难测。皇上的心思,我们不得而知。但皇上亲自赐婚,我们江家无法违逆。这不仅关乎家族的名誉,更关乎你姐姐的未来。” 江若寒的心沉重起来,她深感家族身处权力旋涡的无奈。对于一个皇子来说,婚事往往不仅仅是个人的喜悦,更是权力博弈的棋子。她的姐姐,无疑成了这场博弈中的一环。 “那么,我们能做些什么吗?”江若寒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持,“姐姐的幸福不应该被这样任意摆布。”江文翰和江逸风对视一眼,他们能感受到江若寒的决意。江逸风轻声说:“我们会尽力让若霜的生活更加安稳。而你,若寒,你刚归家,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 江若寒点了点头,虽然她明白自己的能力有限,但她不会放弃任何可以为家族贡献的机会,尤其是为了姐姐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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