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军战士吴龙春,在白银峡矿山做保卫工作。因为要调他到公安学院去学习,事先准了他几天假,叫他回家去看看。他由家回来,走到落风镇天已黑了,于是,决定住一夜店,第二天再走。
这家客店经理叫王洪发,见到吴龙春要住店,连忙把他迎进一间宽大的房间里。招待分外殷勤:又是沏茶,又是倒水,来来往往,忙个不停。
王洪发登记了店簿后,便后吴龙春聊起天来。由于吴龙春看到农村的新面貌,心里实在高兴,一下子忘记了路上的疲劳,便向王洪发介绍了农业合作化的好处;并列举了一连串丰产数字。
王洪发又探问他的家庭情况。吴龙春就把家里已经入社的事、姑母吴家玉由城里回家的事和他自己去北京学习的事,都说了。这时,天色不早,王洪发劝他早些休息。
第二天一早,吴龙春为了赶汽车,慌忙起来,付过店钱,连装烟叶的信封也没顾上拿,起身走了。
王洪发回来收拾屋子,捡起信封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字,他不由的笑了笑。
王洪发来到后院的屋里,把信封交给一个中年妇女,又把吴龙春谈的话告诉了她。随后,俩人便压低嗓子,耳语了半天。
过了半月,在一个晚上,王洪发店里的那个中年妇女,说是到白银峡矿山看孩子,带了包裹,辞别王洪发就走了。临行前,王洪发嘱咐她说:“在路上要小心,早去早回。
就是那个妇女走后的第二天晚上,公安机关包围了王洪发的客店。原来,这家客店经理,是个美国汉城海外视察小组派来的特务,并经常掩藏特务,专门从事破坏白银峡的矿山。
当王洪发发觉后,也没顾上销毁证件,就服烈性毒药拒捕自杀了。经公安战士搜查的结果,找出一台收发报机和一些文件,还有四颗以机关名义伪造的图章。
经过查证,其中三颗是用在向白银峡矿山介绍工人的信件上。另一颗刻着“安塞县第五区人民委员会”,看样子已经用过,但不知道是用在什么信件上。
这起特务案件虽已破获,但这颗用过的图章还是悬案。为了一网打尽,公安战士连夜赶回,去向上校报告。
这时,张铁上校正在办公室里,研究着省里的火急电报。电文说:“前半夜在离白银峡矿山不远的黑石峡,一架国籍不明的飞机偷越国境,空投了三个特务就飞跑了,要求火速破获。”
上校正在思索,从落风镇破案的战士回来了。详细地汇报了情况,便把还在悬案的图章交给上校。上校一听,敏锐地把这一事件和空降特务联系在一起,断定他们的攻击目标是这座矿山。
上校马上给矿山的鲁少尉打了个电话。让鲁少尉在明天等着他,以便研究情况。
鲁少尉接完电话,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上校找他有啥事。这时,东方发白,他就站在新建的营房门口,凝视着隔壁的超高压变电所和不断改变面貌的工地。
天亮了,班长路正平带领战士练习爬山去了,宿舍里静悄悄的,鲁大军便和值日的上等兵宋义坐在椅子上。因为宋义知道少尉的脾气,随时准备着回答他的问题。
果然不出宋义的意料,少尉突然问道:“领章上是什么?”宋义熟练的答:“公安军的标志,金色的盾牌。你讲过,盾牌是古代勇士的防身武器,可以御敌人的攻击。”
少尉进一步问道:“我们为什么用盾牌作标志呢?”宋义说:“意思是:我们像盾牌一样保卫着社会主义建设。”少尉正要问什么,练习爬山的战士扶着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中年妇女回来了。
还是宋义眼尖,他朝老太太喊了声“妈”,就迎了上去。少尉一见家属到来,他和宋义的心情一样高兴,连忙迎出院子。
班长向少尉介绍说:“这是宋大娘;这是战士吴龙春的姑母吴家玉,他们都是从落风镇坐工地汽车来的。正巧遇上我们回来,她们就跟我们来了。”
少尉听了班长的汇报,就把两位家属让进接待室。少尉虽然没同她们见过面,但对战士们的社会关系都熟悉:宋大娘是农业社的一个积极份子;吴龙春的姑母是个小学教员。
少尉看到宋义和母亲热切地谈话,心里为吴龙春的姑母扑空而惋惜:因为吴龙春已调到北京公安学院学习去了。
说着,吴家玉掏出一封信递给少尉,他接过一看,立刻认出吴龙春的笔迹。但是,信瓤不是吴龙春的,而是一封盖着“安塞县第五区人民委员会”关防的介绍信。是介绍她来看侄子的。
吴家玉看了少尉一眼,忙乱的翻着信封,自我责备的说:“真糊涂,只顾拿介绍信,倒把龙春的信忘在区上了。幸好没丢掉介绍信。”少尉说:“这没什么,有很多家属是不带介绍信的。”
少尉又看了看信封,问起她安塞县的收成情况,吴家玉烂熟的说了一串丰产数字。少尉说:“你带点河南口音,听天龙春说你在开封教学,对吗?”她没正面回答,眼神去露出一丝慌乱。
天色不早了,少尉把她们安置在招待室里,夜里,少尉默默坐在自己屋里,思索着吴家玉的谈话和带来那封可疑的信。
少尉仔细揣摸着:信封像是装过旱烟沫揉皱的。左角上有个绿色和平鸽,在这个小图案上印有邮戳;除“中国军邮”和一个“三”字可以隐约看清外,其余都模糊了。
少尉是习惯从这不惹人注意的地方发现反常现象。经过再三考虑,肯定有问题。于是,用电话要到保卫处,问信件检查没有。对方回答是:检查过了,邮戳是“中国军邮”,日期是三月十二。
少尉更加怀疑了:它是三月十二日发出的,吴龙春是前两天调走的;今天是十月十八,为什么她用旧信封混骗呢?为了再调查一下,就把班长喊来,问他家属来队的详细经过。
班长除按白天的经过说了一遍外,又补充了汽车牌号是206吉斯。少尉问他对吴家玉的看法,班长也没有肯定回答。少尉批评他不用脑子,便把信封的可疑处告诉了他。
班长觉得吴家玉有区上介绍信,又对丰产情况很熟悉,因而不同意少尉的意见。少尉指出:图章是可以假造的,丰产数字是可以从报纸看到的。并说出了自己对她怀疑的依据。
班长觉得少尉说的有理,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想法。少尉最后说:“我们这座矿山在五年计划里挂了号,敌人才想在母腹中绞死它,我们回答是不可
班长接受了命令,在回来路上,考虑到少尉的用意是:一方面加强对超高压变电所的警卫,加强对吴家玉的监视;另一方面给敌人造成错觉。想到这里,暗自佩服少尉的足智多谋。
第二天,班长来向少尉报告吴家玉昨夜的活动情况。正在这时,张铁上校来到矿山保卫处,马上向营房要了电话,要他立即到保卫处去。少尉挂上电话,嘱咐了班长两句,就去保卫处了。
少尉来到保卫处,等着上校的问话。上校随即把特务王洪发和昨夜的空降特务的情况告诉他。并说:“他们是破坏这座矿山。我们要按上级指示和保卫处研究对策,立即消灭他们。”
上校说:“在特务王洪发家中,搜出几颗伪造的图章,其中一颗已经用过,但不知用在什么地方。要防备他们搞鬼!”少尉一听,急忙把吴家玉可疑的信交给上校。上校一看,恰巧就是这个。
上校肯定这是个重要线索,便问这个人现在哪里。少尉说:“今早她和宋大娘一起到峡外玩去了。”上校又问有人监视没有,少尉说把这任务交给宋大娘了,上校便叫他用电话问一问情况。
少尉问了班长,据宋大娘说,她们在峡外遇上前天从落风镇坐的那辆汽车司机。吴家玉问他夜里是否出车,司机说夜里十二点四十分还来一次。吴家玉问他晚饭怎么办,司机说晚饭早准备好了。
正在这时,保卫处长来了。因为都知道任务紧急,处长问:“需要什么帮助?”上校说:“请帮助闹清两个问题:第一,206号吉斯的司机是什么人;第二,今夜十二点四十分是否派他出车?”
处长见上校也注意了这个司机,就把掌握的材料告诉他: “这人叫徐百万。昨天夜里,司机张冲到他屋里借火抽烟,见到床下有个皮箱。张冲要看,他死也不放,而且表现很慌乱。”
处长接着说:“因此,决定取消他出车任务。”上校表示不同意,便把王洪发和空降特务;吴家玉和司机的暗语介绍给处长。并建议今夜继续让他出车。
上校觉得事不宜迟,辞别了处长,和少尉向班里走去。在路上,上校具体地指示了破案的步骤和办法。
少尉按照上校的指示,回去召集全班战士,布置了任务,进行了分工。少尉最后说: “总之,给敌人造成错觉,今夜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天黑了,工地灯光通明,战士们分别行动起来。半夜时,班长将哨兵带到哨棚跟前,故意提高嗓门说:“我到二号棚去了,可要提高警惕!”哨兵答了一声,就站在哨棚底下。
过了半个钟头,接待室忽然出现了一条黑影。这人原来是吴家玉。她鬼鬼祟祟沿着墙根,走向营门的墙角。这里有个哨兵,守卫着变电所。
吴家玉看了看四下无人,就蹑手蹑脚地走向哨兵。她打算刺死哨兵,按计划去取徐百万送来的炸药,爆炸变电所。于是,她从怀里掏出一把短短的刺刀,拼命向哨兵扎去。
只听扑哧一声,扎中哨兵的后心,可能是用力过猛,几乎倒在“哨兵”身上。原来这不是哨兵,而是个练习劈刺的人靶。
正在这时,一只铁钳似的大手,抓住了吴家玉的衣襟。还没等她喊出声来,嘴里已经堵上了毛巾。
埋伏在变电所旁的班长,远远看见过来一辆汽车。不一会,汽车停了。一个司机模样的人从车里出来,提着一只皮箱,弯着腰走来。
他把皮箱放在矿区的围墙外,掏出一根绳子,一头拴在箱子把上,一头搭到墙头上。班长看准徐百万是来给吴家玉送炸药的,几次想上去抓住他,因为整个战斗不许他这样做,他才克制住自己。
.司机走后,班长才走到皮箱跟前。他轻轻打开皮箱,里边有六块炸药。他从导火索上取下一只小跑表,还在嘀答的跑着。班长心里骂道:“多毒辣,定时炸弹,再过五十分钟就要爆炸。
当他想到这个皮箱如果被吴家玉拿走,变电所、接待室、战士们以及宋大娘等,一切都完了。班长想到这样严重的后果,咬牙把小跑表拆下来,把炸药提得远远的。
徐百万把炸药送到约定地点后,就想完成任务带上吴家玉一同逃走。他慌张跑到汽车跟前,突然楞住了,见司机台坐着一个人,用手枪堵住了他的胸口。
原来司机座上是鲁大军。徐百万乖乖地举起手来。四支端冲锋枪的战士也围了上来。吓得徐百万两腿一软,跪下求饶。
少尉走下车来,喝命他从实交代,并给他解释了立功受奖的政策。徐百万便把他所执行的任务和三个空降特务的地点、联系暗号都说了出来。
少尉让一个战士看着徐百万,让宋义和另外两个战士藏在汽车上的油布里边;他装束成徐百万的模样,驾驶着汽车奔向新修的公路。
汽车驶下山坡,少尉按了一阵喇叭,突然把车刹住,熄灭车灯。然后,少尉从车里探出头来,学着布谷鸟的叫声。
接着,远处传来同样的鸟叫,不一会,有个人朝汽车走来,说:“哪儿去?”少尉说:“落风镇!”那人又问:“捎个脚可以吗?”少尉说:“可以。”
那人来到汽车跟前,低声问着暗语,少尉很自然地告诉他。并催他赶快上车。当那家伙正喊二号时,少尉把他抱住。宋义等从车上下来,扑在特务身上,堵住了他的嘴巴。
少尉和宋义就向另外两个鸟叫的地方跑去。这时,一辆吉普车从远处开来,这证明上校到了。少尉和宋义的胆量更壮了,在灯光下看到不远的那个特务的狼狈相。
一个特务朝少尉打了一枪,扭头就跑,不想被石头绊了一下,栽倒地上,宋义赶上前去,骑在他的身上。
另外一个特务,背着灯光射了两枪,少尉一看前边是个山口,让他一拐弯可就难办了。于是,他就跟踪追上,手起枪落,打在特务腿上。
少尉意料到特务会作挣扎,就卧倒前进。正在这时,负伤的特务连续打了两枪。幸亏少尉眼疾手快,子弹打在石头上。
少尉为了捉活的,一枪打掉了特务的手枪。少尉正要向前抓他,特务又掏出一枝钢笔手枪,少尉赶上,一脚把它踢飞。
这时,把四个特务绑在一起,向吉普车走去。上校亲切地和少尉握手,说:“明早用王洪发代号向汉城美军发个电报:‘白银峡矿区超高压变电所炸毁、四、五、六号已打入,二号已安全转移。’”
第二天,召集了战士们把吴龙春麻痹大意,被特务钻空子的事实告诉给大家。最后说:“我们相信,吴龙春同志经过学习,是会克服这些缺点的。但我们也应当从这一事件中吸取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