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住我家15年，舅舅一分钱没给，外婆已远去，他和舅妈却找上门

作者：舒云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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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四月份外婆去世了，外婆的后事舅舅一家缺席不回来，全是我和父母一手操办，外婆远去的一个月后，舅舅和舅妈突然找上门，他们的话让我既哭笑不得又愤怒不已。

外婆来我们家已经15年了，她虽然已经离开我们，但是音容宛在，每次回到家里，总感觉外婆还陪伴在身边似的。

2009年，舅舅和舅妈找了上门，说他们要去浙江那边工作，舅妈和两个表弟也跟着去，家里就剩外婆了，让我爸妈帮着照顾点。

我父亲在县城林业局上班，他经常要到大山深处工作，不怎么着家。母亲是纺织厂的一名女工。爷爷奶奶走得早，没人照顾孩子，平时都是母亲边上班边兼顾管着我和弟弟。

舅舅的决定让母亲抱怨不已，母亲对舅舅说: “妈年纪大了，她身边肯定是需要人照顾的，你这样全家搬迁外地，这样的做法不妥！”。

舅舅一脸无奈地在一旁没说话，舅妈却先是抢着说: “姐，这也没办法啊，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也得生活不是，这好不容易在浙江那边找了份工作，不能让妈拖我们后腿不是！”。

母亲本想让舅舅他们把外婆带上，可舅妈都这样说了，她也没法再说什么了，舅妈这个人她也是了解的。泼辣、难缠是出了名的，无奈母亲只能应承下来。

晚上，父亲下班回家，母亲将这件事情和父亲述说，不时还抱怨舅舅他们做事过分。父亲却没说什么，只是交代母亲要多回娘家去照看外婆。

那年外婆65岁，自打舅舅一家搬去福建后，她一个人照顾自己，外婆是个地道的农村妇女，没有什么娱乐爱好，平时就在老家后院栽种点蔬菜，每天都拔拔草，浇浇水，这日子一开始倒还过的挺怡然自得的。

母亲一个星期要回老家三次，每次都会给外婆带一些生活用品和买一些新鲜猪肉和其他肉类，也会给外婆一些生活费，可老人家一辈子勤俭惯了，就算给钱她，她也是舍不得花。所以还是买菜给她，这样会比较好。

那天母亲由于工厂停电，所以下了个早班，就寻思着回去看下外婆，她买了一条大头鲈鱼和一块猪后腿肉就回老家去，想着给外婆做顿饭吃。

这刚到外婆家小院子外，母亲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平常外婆都会在门口躺椅上乘凉，今天躺椅是还在，但是却没见外婆人，母亲心感一阵慌意，忙喊道: “妈……妈……”。

母亲喊了几声没见外婆回应，她忙跑进房间去找，整个屋子的房间都找过了，也没见人，母亲只好到隔壁邻居家询问看有没有知道外婆去哪里了，经过询问才得知，外婆一个人跑到离家2里地的山上去了，说是要砍点树枝来围菜园。

母亲一听心里着急得很，忙跑进山去找外婆，这老太太一个人跑山上去，山路本来就难走太危险了。母亲一路上心里默念，希望外婆好好的，没有任何意外 。

可能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母亲进山没多远就找到了外婆，外婆蹲坐在一棵大树底下，见到母亲的到来，她也很意外，扯着嗓子冲母亲喊道: “老大，你咋来了？”。

母亲看到外婆后，由原先的担忧着急瞬间变成肚子一股子气，冲外婆喊道: “你咋一个人进山了呢，这让人一顿好找！”。

外婆努力挪了挪身子，却怎么也动弹不了，母亲这才发现外婆扭伤了脚踝，走不了路。

原来外婆进山还没砍到一把树枝，她脚下一滑，一个没注意就摔地上把脚给崴到了，这不走不了路，只能找个树荫底下休息，想着缓一缓再回去，没想到母亲就找来了。

母亲叹了口气，她气归气还是把外婆背起来，就往家里走。

“妈，你这样可不是个办法啊，你就到我们那里住吧，你一个人在老家我也不放心啊！”，母亲想让外婆住到我们家里，这样也好照应。

“哎哟，我在家不是挺好的么？去你那里麻烦你们干啥啊！”，外婆是一个很自立又要强的人，她不愿意到我们家住。

可外婆扭伤了脚，这不但要送去医院坚持，关键她一人在家，连最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了，她又不愿意搬都到我们家住，这可让母亲很是头痛。

母亲没办法，只好给舅舅打去电话，想让舅舅劝一下外婆，平时外婆也比较愿意听这个儿子的话。

舅舅电话打了三个都没人接，都说在通话中，母亲无奈只得打舅妈的电话，舅妈在得知外婆扭脚后，她啥情况也没问，就说外婆现在归我们家在管，她们管不到了，还说外婆想怎样都行，让我们自己做主。

舅妈的态度让我母亲很是恼火，但又不能在外婆面前表现出来，她只得拨打我父亲的电话，父亲在得知外婆扭伤脚踝后，他直接让母亲不要着急，他马上赶回来。

父亲赶到后，他二话没说就直接将外婆抱起来，送到车后座，还示意母亲去收外婆的衣物。

外婆本想坚持自己的主见，不愿去我们家住，可她又不忍拒绝自己女婿的好意，也只好默认了。

父亲送外婆去医院检查脚踝伤势，好在结果是好的，只是轻微扭伤，只需要静养个几天就能慢慢康复了。

母亲那会工作不忙，她也有多点时间照顾外婆，父亲工作很忙，但每天下班回家，都会询问外婆伤势好点没有，主动关心外婆的身体健康。

再后来，外婆伤势好了不少，也可以正常走路了，她又嚷着要回乡下老屋居住。

母亲对于外婆这一想法，她也不知道怎样去挽留，只好和父亲商量，父亲跟母亲说，让她不要着急，他今天提前下班，还说他有办法让外婆自愿留下来住我们家。

那天父亲下早班后一回家，就扛着把锄头出去了，直到傍晚得时候，他才一身汗回来，脸上和深蓝色的工服上都沾满了泥巴。

母亲一脸疑惑地看向父亲，问道: “你这是咋了 ，去哪里搞得一身都是泥啊！”。

父亲顾不得回答母亲，他忙找到外婆，神秘兮兮地说: “妈，我给您一个惊喜，你跟我来！”。

外婆看着神秘兮兮的女婿，再看向自家女儿，见女儿也是一脸懵，她也只好跟着女婿下楼去。

父亲将外婆带到小区后面不到50米的坡地旁，然后指着前面，对外婆说: “骂，您看我这块地整的咋样啊！” 。

母亲和外婆这才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看去，原先杂草丛生的坡地，竟然被开荒了一大块地，外婆看着这块地，眼里像发光似的，忙随手抓起一把泥土，放在手上捏了捏，激动地说: “好啊，这地好啊，种菜肯定能大丰收！”。

母亲这才明白，原来父亲说的办法就是给外婆找点活干，像外婆这样老一辈的人，都不愿意闲着，哪怕是种种菜，浇浇水，她们只要有活干心里才踏实。

自从父亲给外婆开垦了一块菜地，外婆也没再提起说要回老家去了。外婆的菜地可帮了我们家大忙，这么多年，我们家计划就没怎么买蔬菜了，因为市面上卖的蔬菜，外婆的菜地都有的产出，自家种绿色蔬菜，健康又安全。

外婆在我们家一住就是15年，这期间舅舅一家机会没怎么回来看望外婆，哪怕是过年时，也都只是舅舅一个人匆匆回来两天不到，又着急忙慌返回浙江。

外婆年纪越大，记忆力越来越差了，但她还是经常想起舅舅，嘴里害惦记着孙子和孙女，父亲也看出外婆心心念念都是舅舅一家，他也打过好几次电话，让舅舅他们抽空多回来看看外婆，可是说了不少，舅舅仍然推脱说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回去。

去年12月份，外婆早上起床突然一阵眩晕，站不稳，直接摔到床底下，额头磕到床沿木板，磕破了一层皮，还流了不少写，好在父亲当时正好在家，他听到动静后，忙将晕倒的外婆扶起，抱起就往医院跑。

父亲将外婆抱到楼下，然后着急打120急救中心，十分钟不到，救护车来接外婆去医院抢救。

好在人是抢救回来了，经过检查医生说外婆脑部有一颗瘤子，看上去初步判断是恶性的。父亲忙问医生，看有没有好的治疗方案，还说不管花多少钱，他都会尽力去争取治疗的机会。

医生摇摇头，他说老人家年纪大了，他还是提议做保守治疗，他怕来人受不了之后化疗带来的痛苦。

这让父亲和母亲陷入了两难的痛苦境地，一方面怕外婆受不了化疗带来的副作用，另一方面就是保守治疗，外婆的寿命也不到一年了。

母亲让父亲拿个注意，父亲沉思了一会，他让全家一起要对外婆的病情保密，不能让外婆知道，另一方面就要趁早通知舅舅了。毕竟舅舅是家中唯一男丁，他应该要回来陪伴外婆最后的时光。

可每次打电话给舅舅，舅舅都是推脱自己有多忙，人家公司离开他都开不了工。父亲见舅舅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他提议让舅妈带着孩子一起回来。

舅妈却极力反对，说: “他们也是要工作，要吃饭的，老太太在家有你和大姐照顾，不就挺好的么？”。

当父亲把外婆病情和舅舅他们说了以后，舅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他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舅妈在一旁的咒骂声，依稀听到舅妈在责骂舅舅，说回去有什么用，还说如果他要回，就离婚。

父亲见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把电话挂断了。

外婆还是没能坚持到夏天，今年四月份的一天，我永远忘不了，我最亲爱的外婆离开了我们。

外婆去世的消息，已经电话给了舅舅，舅舅没有回应，连续打了十来次电话，都说不在服务区，又打了舅妈的电话，舅妈当即表示说会马上买火车票回去。

父亲对舅妈说，时间紧急，还是卖飞机票这样快一点，做火车得要十几个人小时呢！

舅妈却说，人都没了，早点晚点回去又是什么关系呢？

按照我们这边老家的习俗，亲人去世后，停灵不得超过三天，结果等了舅舅一家三天了，他们都没到，打电话去催就说是买不到票，气得父亲大手一挥，时辰一到就安排送葬。

外婆去世，舅舅一家都缺席没有回来参加葬礼，这让村里人和亲戚朋友议论纷纷，都说舅舅泰不孝了，母亲为此一直都没有原谅舅舅他们。

外婆去世一个月以后，突然有一天，舅舅和舅妈找了上门。

舅妈一进门一句没提外婆的事，而是直接质问母亲，说: “姐，这老太太不在了，这么多年，她可存下了不少钱呢，这钱得拿出来给我们吧！”。

母亲听完舅妈的话，气的直咬牙，狠狠地说: “这15年来，你可给过一分钱啊，这么多年，你们有尽过赡养老人的责任么，现在倒好，我妈人不在了，你们连葬礼也不回来参加，还想问我要钱，我跟你说，即便是有钱，我也不会给你！”。

“姐，妈走了，我回不来也是有原因的！”，舅舅见母亲在一旁生气，他忙解释说道。

母亲看了一眼舅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是给了舅舅一个大耳光。

母亲的举动让父亲和我都震惊不已，舅妈也愣了一下，最懵的就是舅舅，他摸了一把被抽红了的脸，一脸委屈。

舅妈见母亲这般生气，怒气冲冲的样子，她可能是因为心虚的原因，竟然拉起舅舅就跑着离开我们家。

母亲见到舅舅他们离开，她再也绷不住了，眼泪直流哭了起来，父亲抱着她没有说话，只是轻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母亲是想起了外婆，更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弟弟感到痛心和失望。

每个人都会变老，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百善孝为先，善待孝敬老人，就是善待今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