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白蛇传

划过指尖有烟云 2024-08-02 17:37:00

南宋绍兴年间,在险峻而美丽的四川峨眉山上,有一条白蛇和一条青蛇,修炼了千年后,变成两个年轻美丽的姑娘,

她俩在山上感到凉寂寞,羡慕人间的温暖。于是在这年春天,白蛇取名白素贞,青蛇取名小青,两人扮作了主蜱模样,双双下山。

她俩久闻西湖的风景美丽,就来到了钱塘。只见湖光山色,柳绿桃红,游人如织,风景如画。

她俩边走边看,忽然一阵香风吹来,有一对蝴蝶在花间翻飞。小青见了这样人间美景,不禁拍手叫好起来。白素贞却默默地暗想心事。

忽然,天色骤变,哗哗地下起大雨来。游人都四散躲避,白素贞和小青也奔向断桥旁的柳树下去避雨。

这时,只见有个伙计模样的青年,在湖边唤舟.

这青年名唤许仙,生得清秀健壮,在药铺当伙计。今天清明佳节,他去扫父母坟回来,顺便游赏西湖春景,不料遇上大雨,只得雇舟回去。

船夫接到许仙,正在荡船,白素贞见大雨仍然在下,便叫小青招呼船夫,央求搭载。船夫因船上已有了客人,不便答应。许仙听到有人要求搭船,就推开窗向岸上张望。

他见两个姑娘,站在大风雨里,浑身淋得透湿,心中很是不忍,就叫船夫赶快把船靠岸。船夫搁好了跳板,小青扶着白素贞摇摇晃晃地走上船来。许仙慌忙招呼她俩小心。

她俩上了船,见船舱狭小,不便进去,依然冒着风雨站在船头上许仙见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想了想,便撑着伞出来叫她们进舱去。白素贞推辞着,两人在船头你推我让,船身动荡,急得船夫叫曬起来

三个人总算进舱坐定了,船夫边摇槽边唱起山歌来。白素贞边听着歌,边微笑地望着许仙。

许仙听到歌声,抬起头来,正好和白素贞目光相对,顿时一阵面红,慌忙低下头去。小青在一旁看着,不禁“噗味”一笑,回头同白素贞窃窃私语起来

过了一会,白素贞忍不住开口问起许仙的身世,许仙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她。白素贞见许仙忠厚老实,是个正经人,心里对他有了好感。小青猜透了姐姐的心思,也给她编出一套身世,告诉了许仙。

许仙听了小青的话,见白素贞语言温和,容貌美丽,心里又怜又爱,正想说几句安慰话,船夫却着已到清波门了。

这时,风雨还未停。上了岸,小青抢着把船钱付了,许仙很是过意不去。许仙道了谢,就撑了雨伞回去。刚走了几步,回头望望素贞和小青,见她俩还在风雨中吹淋着。

他猛地想起了手中的伞,马上又回转身来,招呼素贞和小青。许仙把伞借给她俩,白素贞想了想,也不推辞,道谢了一声,便叫小青接了过来。

临别时,白素贞再三约许仙明天到钱王祠畔她家中去拿伞。许仙答应着,冒着风雨走了。

白素贞和小青来到钱王祠。这钱王祠屋宇宽,里面一向无人居住,四周也很冷清,她俩便决定把房屋布置一下,借来接待许仙。

第二天,白素贞想着许仙,手抚着雨伞,盼他快来,连小青走近她的身边也没有发觉小青见她这般情景,有意拖长嗓音叫了一声,白素贞以为是许仙来了,忙迎了出去。

小青“咯咯咯”地笑着跑开了。素贞四顾不见许仙,才知原来是小青在哄她。已是黄昏时候了,素贞叫小青到门口去等候许仙

小青开门出来,见许仙正在门前,连忙上前招呼。许仙抬头一看,门上果然挂着“总镇第”横匾,暗想自已在这里转了一阵,怎么没有看见呢?

小青领着许仙进来,白素贞早在廊下等候迎接,喜滋滋地把许仙让进客厅。小青摆好酒,素贞便陪着许仙坐下,两个人边谈边吃,非常亲热

吃过酒饭,许仙只是痴痴地望着素贞,也想不到要走。素贞想吐露心意,也觉得一时不好出口。

素贞暗中拉一拉小青的衣角,站起身来对着许仙微微一笑,走进房去。这时许仙才想起自己也该走了,便起身告辞,小青留住了他。

小青跟着素贞来到房里,素贞正想托她说媒,不料小青早就猜到了,先装着不管,素贞说了一阵好话,她才答应。

许仙独坐厅上,心里热辣辣地想:如能娶到像白素贞那样美丽多情的妻子,这才称了心愿。他正想得发呆,忽听得有人叫唤,慌忙站起身来。回头一看,小青捧着一盅茶,笑盈盈地走来了。

小青问过许仙,得知他还没有娶亲,便欲与他做媒许仙在惊喜之下,喃地算起账来,一算到自已每年只有十两银子薪俸,顿时冷了半截。

小青说白素贞的父亲遗下了一笔家财,不要他费一文钱,只要他真心实意地爱她就是了。

许仙喜出望外,速速向小青拱手道谢,一面又急急地想回去告诉他的姐姐,栋个吉日前来迎娶,却被小青拦住了。

小青见好事说成,喜冲冲地给他俩准备花烛去了。许仙心里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当晚,白素贞和许仙行过婚礼,小青把他俩送入洞房

第二天早晨,许仙忽然想起一夜没有回店:恐怕店主责怪,便吞吞吐吐地对素贞说要回店去素贞留住许仙,商量自已开个药店.

素贞因许仙一向贫寒,忽然娶妻开店,在本地难免使外人起疑心便把打算搬到苏州去的心意对许仙说了,许仙连声道好

夫妻商量停当,许仙回到姐姐家里,把成亲经过和到姑苏去开药店的事,告诉了姐姐和姐夫陈彪。姐姐、姐夫也替他欢喜。

许仙又到店里辞去生意。隔了几天,便雇了一条船,全家迁往苏州。动身的时候,许仙的姐姐和姐夫都来送行。

他们到了苏州,找到一幢房屋,开了一家“保和堂”药店。开张的那天,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这一年,苏州瘟疫流行,染病的人上吐下泻,不到一夜就送了性命,闹得人心煌煌。素贞见瘟疫癫,亲自配制了一种专治疫病的“避瘟丹”,要许仙施送患者。

许仙听了素贞的话,写了许多红纸招贴,先在“保和堂”门前张贴起来。保和堂的“避瘟丹”,药到病除,灵验非凡。这消息传扬开来,每天来讨药、买药的,人山人海

许仙见药店兴旺,全是素贞的功劳,对她更加敬爱。因她连日配药诊病,十分辛苦,许仙怕她累出病来,一到黄昏,便劝她去休息。

素贞觉得丈夫这么体贴自已,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夫妻俩谈了一会,许仙便下楼去操持店务。

且说镇江金山寺方丈法海,有一天来到了姑苏城.他直接闯到“保和堂”来。许仙见一位老和尚双眼半垂,手执禅杖,口中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心中不禁一证。

法海径自走到许仙跟前,冷冰冰地打了一个问讯,说是给许仙看病来了。

许仙不信自已有病,法海把他拖到一旁,说他面有黑气,是给蛇妖迷住了。许仙听说,心里十分生气。

法海行笑了一声,说了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大摇大摆地走了转眼便到了端阳,许仙兴冲冲地在门上挂起艾叶蒲剑,准备欢度佳节。

谁知这端阳节却是素贞和小青的一个难关。小青恐怕到时显露原形,难免引起许仙惊疑,便劝素贞同往深山暂避一时

素贞因自己与许仙情爱很深,恐其心疑,不便离开。小青只得向她叮嘱了几句,独自遁往附近山中躲避去了。

许仙见伙计们都看龙舟去了,他也兴高采烈地走上楼来,叫素贞同去观赏。素贞说自已有些不适,小青也出去玩了,推掉了邀约。许仙也没有兴致独自出去,决定留在家中照料素贞。

素贞见他厮守着不走,蛮想把他打发开去,就低声告诉他,她并非有病,是有了身孕了。谁知许仙听了,喜得手舞足蹈,更不愿离开妻子,反要下楼去拿酒菜来和她庆贺一番

素贞想要拦阻,可是他早一阵风似的奔下楼去了。素贞知道许仙会执意要她喝酒,心里暗暗着急

不一会,许仙端着几碟菜、一壶雄黄酒走上楼来。素贞推托不掉只得勉强陪他坐下。许仙为素贞满满地勘上一杯雄黄酒,再三劝她喝。

素贞实在推却不过他的情意,觉得自已还可支持,便喝了一杯。不料雄黄酒一落肚,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心里发慌,再也支持不住了。

许仙见她突然脸色大变,以为她犯了痧气,吓得慌忙下楼去拿痧药。素贞明知此番难免现出原形,急得一面叫许仙快走,一面挣扎着向床边跑去。

许仙拿了痧药上楼,见床上罗帐已经放下,叫了声“娘子”,不见素贞答应。

他走到床前,去掀罗帐,谁知不还好,这一掀,见床上盘着一条大蛇,吓得他魂飞魄散,“啊呀”一声,往后便倒。

小青过了午时赶到家里。推门进房,见许仙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知道出了变故,心里怦怦直跳。

她忙走到许仙跟前,伸手在他嘴上按了一按,已经气息全无,不禁大吃一惊。素贞在昏迷中听到小青叫唤,猛地惊醒,便掀帐出来。一眼看到床前躺着许仙,知道闯了大祸

素贞急得扑到许仙身上,一摸他胸口冷冰冰的,真的死了,顿时眼泪像珍珠断线一般漱漱地落下来。

小青在一旁劝她。她想了一会,便告诉小青说,她决意拼着性命上昆仑山去盗灵芝仙草,搭救许仙性命。

她打定主意,便叫小青帮着把许仙安放在床上。又叮嘱小青好好守护,只说许仙有病在床,不可走漏风声。

临走的时候,她想到这一去是九死一生,又向小青瞩附了后事。小青含着眼泪答应下来。

她越过千山万水,来到了昆仑山,躲在树旁向前窥看,见平坡上面有个高大的仙洞,洞口长满了碧绿晶亮的灵芝草:那鹿童却伏在洞口,打着瞌睡。

素贞乘机闪身出来,走上平坡,悄悄地采了一棵灵芝仙草。这时鹿童忽然醒来,睡眼松地看见有人盗草,不禁大吃一惊。

素贞仙草到手,不敢停留,急忙逃走。鹿童大喝一声,追了过来.这时,突然传来一声鹤喉,鹤童迎面追来。素贞心中暗暗叫苦

她定了定神,落到地上,鹤、鹿两童一前一后,挡住去路。素贞向他俩央求。鹤童不由分说,一剑砍将过来,素贞见哀求无用,便把仙草衔在嘴里,拼死抵抗。

素贞奔走了一昼夜,已经累得筋疲力尽,怎禁得住鹤、鹿两童前后夹攻,不一会,就被鹤童一脚踢倒。

鹤童正举剑要杀素贞,在这危急关头,南极仙翁闻讯赶到,喝住了鹤童。南极仙翁问明情由,被素贞的痴情感动,叫鹤、鹿两童放她回去

白素贞得了仙草,急急地赶回到了家里.她奔到床前,掀帐看了看许仙,从怀中掏出仙草,叫小青赶快生火煎药。

小青扇炉煎药,素贞把盗草的经过告诉她。她听到素贞与鹤童拼死相斗、险些丧命的经过,也不觉流下泪来。

药煎好后,素贞倒入碗内,唤小青帮着扶起许仙,用银撬开他的牙关,拿汤匙慢慢地把药灌了下去。

这药一下肚,许仙周身渐渐温和起来,一会儿,只见他向里一个翻身,懒洋洋地又睡着了。素贞也不去惊动他,只叫小青去休息。

夜已深了,素贞虽然浑身伤痛,非常疲倦,但她怎么也不想睡,只是坐在床边默默地出神第二天清早,许仙一觉醒来,见素贞还在呼呼熟睡,便起身穿好衣服,轻声地下楼去了。

许仙走进店堂,翻开账簿看了一看,只见写着“五月初九”,便好生奇怪!猛地想到端阳那天掀帐的情形,顿时目瞪口呆,心里不住地突突乱跳。

他又想起那天法海临走时说的话,不由对白素贞起了疑心。他越想越疑,越疑越怕,一个人搓着手在店堂里团团乱转,再也不敢上楼去了。

黄昏时候,只听得小二在扶梯下面叫唤,说是许仙为了查账目,要睡在店房里。素贞听了,就叫小青取了棉被、蚊帐,送下楼去。

一连几日,许仙没有上楼。素贞知道他有了疑惧,心里很是忧急小青却替她气愤不平。

但是素贞总觉得这事不怪许仙,认为只要想法消除许仙的疑惧,夫妻定会和好。她反劝小青去准备酒席,以便晚上向许仙解释。

黄昏时候,小青准备好酒菜,到店堂里来请许仙。许仙看见她,马上假装忙碌,拿过算盘胡乱算起账来

许仙推三阻四地不肯上楼,两个伙计在旁看了,还当是夫妻不和,就推推扯扯地把他送上扶梯

许仙到了上面,素贞已经站在楼梯口招呼。他只得应了一声,硬着头皮走上去。

他进了房,见桌上摆着酒菜,只得坐下了。素贞拿起酒壶,满满地给他了一杯,一面亲热地问他店中忙碌的情形。

许仙一心只想着脱身之计,也没听清素贞的话,胡乱地随口回答小青见了,气鼓鼓地向他责问。

许仙被问得哑口无言,望望素贞,见她泪汪汪的像有许多委屈,心里也很难过。正想好言安慰她几句,但想到法海的话,马上又把话头缩回去了。

素贞见他这般情景,知道内中定有蹊,就再三向他追问,小青也从旁催促。许仙满不过,只好吐露真情

素贞和小青听了,都暗吃一惊,这才明白是法海从中捣鬼。小青气得马上要去找法海算账,素贞却婉转地向许仙解释。

小青在一旁埋怨许仙。许仙被她俩先后一讲,对自已看见大蛇究竟是真是假也模糊起来了

许仙思前想后,觉得素贞待自已实在是恩情如山,再看看素贞,好端端的毫无异样,这才消释了疑惧,暗怪自己不该对妻子妄加猜疑。

许仙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就向素贞赔了个不是。

经过这番波折,许仙和素贞又和好如初。第二天,素贞恐怕法海再来纠缠,便叫许仙写了一张“僧道无缘”的招子,贴在门首。

法海派了个小和尚到“保和堂”去请许仙上金山寺烧香,许仙却不肯答应。法海听了,十分气恼,决计用“开光”名义,请镇江知府备个大红名帖,仗着官势逼迫许仙上山。

许仙接到知府的名帖,心里暗想:如果不去,惹恼了官府,多有不便。不如了妻子,悄悄地去一趟便回来……

他主意打定,就向两个伙计嘱了几句,匆地跟着和尚、差役上金山寺去了。

许仙到了金山寺,烧过香,小沙弥把他领到禅房里,这时,法海早在那里等候,一见他进来,只一句话,便把许仙问得目瞪口呆

法海见许仙脸孔变色,知道不出自已所料,便吓许仙。这许仙被他吓得没有了主意,上前双膝一跪,求他解救。法海见他上钩,心里非常得意,就要他立刻在金山寺出家

许仙听说要他做和尚,不禁呆住了。他想起素贞对他的情爱和她腹中的亲骨肉,怎样也割舍不下。

法海把脸一沉,吩小沙弥把许仙看守起来,自己走出禅房去了。

许仙被关在禅房里,满腹愁闷,暗想:法海怎么这般不讲情理,莫非他果真要拆散我夫妻?他越想越不对,这才噢悔不该不听妻子的话,私上金山寺。

再说素贞见许仙几天没有回来,查问伙计,得知了实情,又气又惊,决定和小青上金山寺去找许仙。

到了金山寺,远远望见寺门大开,里面阴森森的不见人影。素贞知道法海厉害,恐怕小青鲁莽,叮嘱她要见机行事,小青愤愤地答应

她俩走进山门,穿过前殿,正要到里面去找许仙,忽从廊下转出十几个和尚来,最前面一个正是法海

素贞上前行了一礼,婉求法海放出丈夫许仙。法海却板着脸孔,口拒绝。小青在旁忍不住了,拔剑想要动手,素贞忙把她拦住,一面仍向法海求情。

素贞见法海这般无理,气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忍着怒火,理直气壮地向他分辨是非。法海被她说得无话可答,立刻咆哮起来

小青早已怒不可遏,抢上前去,挥剑就砍。法海举起禅杖挡住。众和尚也舞动棍棒,从四周围了上来。

素贞恐怕吃眼前亏,忙和小青退出山门。

退到江边,素贞满腹怨愤,从头上拔下一支金钢,化成一只小船两个人上了船。素贞取出一面小旗交给小青,叫她召水族前来助战。

小青拿着小旗摇了几摇,一雾时,江面上狂风大作,白浪滔天,在滚滚的波涛里涌现了无数虾兵蟹将。水势像排山倒海似的,漫上金山寺

法海听得寺外的水声像雷鸣一般,走出山门一看,大水已冲到了墙根,不禁大吃一惊,慌忙召神将阻挡。

素贞和小青立在小船上向法海警告。可是法海哪里肯听,飞起禅杖,向她俩迎头打来。素贞和小青舞动宝剑,打落禅杖,直向法海冲杀过去,法海手忙脚乱,急忙逃进山门去了。

法海爬到墙头上,狼狈地用袈裟东遮西挡,护住围墙,怎奈水势汹涌,眼看就要漫过围墙··

谁知在这要紧关头,素贞因为气愤过度,又加上猛斗了一阵,触动了胎气,忽然腹痛起来。小青一见,慌忙上前扶住她。

法海见素贞这般光景,便叫神将上前,小青奋不顾身地抵挡。素贞这时腹中疼痛,又恐小青吃亏,只得招呼小青和众水族退兵。

她俩退下了金山寺,小青还不甘心,心中的怒气无法消除。素贞惨然劝慰着,两个人搀扶着离开了镇江。

当素贞退兵的时候,关在禅房里的许仙,听得前边乱嚷嚷地噪成一片,知道出了变故。他从窗缝里向外张望,不见人影,便决心逃走。

他鼓起勇气,打开窗,从后山逃了出去。

许仙逃回苏州,走到自家药店门前,只见店门紧闭,门上贴着官府的封条。打听四邻,都不知素贞和小青的下落。

他无家可归,只得重回钱塘,打算到姐姐家去安身。路过西湖,见景物依旧,想起前情,心里好生悔恨,止不住眼中流下泪来。

他一路走,一路暗自感伤,不知不觉地到了断桥。刚要举步上桥,蓦地见两个女子背着脸坐在桥边上,注目一看,正是素贞和小青。

他这一喜非同小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招呼。谁知小青一见许仙,顿时两眼圆睁,满脸怒气,拔剑向他奔来。

许仙骤见小青拿着明晃晃的宝剑来杀他,吓得两腿一软,骨碌碌地滚下桥去。素贞忍着伤痛,赶来拉住小青。

素贞抢前一步,向着瑟瑟发抖的许仙狠狠责问:“你···你这负心汉,有何面目再来见我!”这时,许仙才看清素贞和小青都衣裙不整,面容憔悴,心里万分悔恨,便对素贞苦苦解释。

小青激愤地拦着许仙,说他无情无义,甘心去做法海的徒弟,和她主婢作对,叫素贞不要再相信他的话。

小青越说越气,又赶过去要杀许仙。许仙慌忙躲到素贞身后,苦苦分辩。

许仙把自己被逼上山、禁闭禅房和不甘落发、私逃下山的经过,以及怎样回到苏州不见素贞,才来到钱塘,一一地说了出来。

素贞觉得丈夫也是受法海欺弄,非出本心,又想自己所受的苦楚,一时爱恨交织,感到十分伤心。

小青怒气未消,扯着素贞要走,许仙哪里肯放,慌忙拉住素贞的衣角,跪了下来。素贞被他苦苦哀求,心早已软了,也就帮着他向小青劝说。

素贞回转身,长叹一声,把许仙扶了起来。小青见素贞这般痴心,唯恐许仙耳朵软,将来还是不改,使素贞受苦,便对许仙说出一番话来。

许仙听了,觉得自己枉为丈夫,反不如小青情义深厚,心里真是万分难过,一把抱住素贞,放声痛哭。素贞见他真诚悔过,自己也簌簌地流下泪来。

小青把他俩劝住。三人商量了一阵,决定一起先到许仙姐姐家里去暂住。许仙的姐姐和姐夫,见他们到来,欢天喜地地把他们迎了进去。

一家人欢乐相聚。许氏问起苏州光景,素贞推说人地生疏,处处不便,所以重回钱塘。许氏听了也很高兴,便把他们安顿下来。

素贞拿出银子,叫许仙仍干旧业,自己和小青做些针线女红,勤俭度日。姑嫂和睦相处,倒也十分安乐。

不久,素贞十月临盆,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取名“梦蛟”。许仙十分欢喜,天天厮守在房里,寸步不离。

满月的这天,素贞取出亲手缝制的新衣新帽,给许仙穿戴。许仙折来一朵鲜花给她插在鬓旁。夫妻俩欢欢喜喜地打扮好了,准备接待亲友。

许仙先走出房来,刚到堂上,只见姐夫匆匆进来,说外边来了一个老和尚。许仙顿时大吃一惊。

原来法海被素贞水漫金山,许仙又逃走了,心有不甘,亲到灵山求得金钵,前来收拾素贞。他不等陈彪回报,径自闯了进来。

许仙一见,正想转身逃走,却被法海追上来一把拉住。两人正在吵嚷,素贞闻声走了出来。法海一见,忙把手中金钵向素贞迎头抛去。

那钵儿飞到素贞头上,把素贞罩住。素贞猝不及防,顿时动弹不得。许仙见了这般情景,急得双脚乱跳,指着法海大骂。

许仙想去帮助素贞,可是用尽力气,哪里拖拉得动。这时,小青得知消息,急得两泪直流,赶来和法海拼命。

素贞唯恐小青有失,忙阻止她和法海动手,叫她赶快逃走。小青听了素贞的话,悲叫了几声“姐姐”,就逃走了。

许仙为了救妻子,忍气吞声地上前向法海哀求。素贞却把他叫住。素贞拉住许仙的手,恳切地说出真情。许仙听了心如刀割,抱住素贞,号啕大哭。

夫妻正在难舍难分,许氏抱着梦蛟出来喂奶。眼看这刚满月的孩子就要没有亲娘,夫妻俩哭得更是凄惨,陈彪、许氏看着也泪流满面。

素贞一边喂奶,一边把梦蛟托付给许氏,央求她当作亲生儿子一样,把他抚养成人。这时,素贞头重如山,极为痛苦。她咬了咬牙,忍痛把儿子交给了许仙。

白素贞掉转头来,指着法海痛骂。法海被骂得又羞又怒,收了金钵,只听得“哧”的一声,白素贞已看不见了。

法海托着金钵,大步走出门外。许仙如痴如狂,抱着梦蛟边哭边追上去。许仙赶到时,素贞已被法海压在雷峰塔下。许仙哭着、喊着,可是再也看不到他的妻子了。

过了许多年。有一天清早,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朵彩云,云端里站着小青,直向雷峰塔飞来。

小青飞到雷峰塔的上空,把她苦心冻就的风火旗一,只听得“霹雳”一声,塔底的金钵被震得粉碎,雷峰塔也倒掉了。

这时,东方升起了一轮红日,照耀着锦绣般的湖山。美丽可爱的白素贞,喜悦地和小青站在云端里,百鸟围绕着她俩飞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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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过指尖有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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