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前婆婆替我妯娌抱养的女娃遭拒收,她劝我留下,被罚款我高兴

白鹭湖姑娘 2024-09-16 10:54:11

我跟老公张涛是在宁波打工时认识的,那时候被他帅气阳光的外表所吸引,所以我不顾父母反对,非要远嫁到皖北那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

尽管父母对我远嫁不乐意,但我们家是非常讲究民主的,他们不忍心当拆散我和张涛的“王母娘娘”。

何况张涛之前被我领回去让全家人过目了,小伙子不但长的精神,眼力见也好,不笑不说话,所以他们只好默许了我和张涛的交往。

但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虽然隔江渡水路途有点远,可总不能不去看看男方家的情况吧,于是,以我父亲为“团长”,率领我母亲、二叔两口子和我大哥一行人等到访。

结果不去不知道,一下车我母亲当时眼眶就红了,扭过脸偷偷抹眼泪。

母亲可不是激动的哭,而是伤心、失望、难过的流眼泪,因为张涛他们那太穷了!除了一望无际的田野,就是两排如“土龙”般排列的土坯房子,整个给人感觉就是“灰头土脸”。

好在张涛家还凑合,土坯房后面有三间红砖青瓦房,张涛父母说了,虽然家里是三个儿子,但谁有本事结婚早,这三间瓦房归谁。

可我们家人对瓦房一点不稀罕,我大哥嘲笑说,哪有用水泥杆做屋梁、小毛竹做椽子的?质量太次,跟我们江南没法比。

可即便这样,我也不退缩,我强词夺理的狡辩说,今后我们还是出去打工,又不准备长期生活在这里,再说了,我图的是张涛他这个人,等钱攒多了,我们自己回来盖小别墅。

就这样,第二年的五一节,我冲破层层阻力,和张涛结婚了,婚房就是被大哥嫌弃的那三间瓦房。

怕我到婆家吃苦受罪,加上路途远运输不方便,父母没给我置办结婚用品,除了将张涛家给我的2千块钱彩礼钱原封不动、全部带回去外,记得母亲给我“压腰钱”是880元,有一只枣红色的人造革皮箱,压箱底钱是400块,出嫁前的那天晚上,大哥和二哥每人又给我600元。

在上世纪90年代初,这4千多块钱不算少了!

可更为珍贵的是二哥说的一段话,让我终身难忘。

二哥说:小妹,这些钱可不是给你回去添置家庭用品的,今后哪怕家里吃饭没桌子,把木盆翻过来也别买!这些钱是在你想家的时候,随时作为你回来坐车的路费!任何时候,你自己手里得留点钱,这样就不至于需要钱用的时候,手心向上去求别人!

说实话,我那时候是恋爱脑,宁可为爱情赴汤蹈火也不顾远离亲人,所以我当初出嫁时没有像别的女孩那样,悲悲戚戚。可听了二哥说的这些话后,我哭的稀里哗啦!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如“昭君出塞”,一路向北!

我怀揣着从娘家带出来的4千多块钱的陪嫁,准备跟着老公继续去宁波打工,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公婆表面上看着纯朴,其实骨子里是“狡猾狡猾滴”!

为啥这么说呢?因为当初我父母去“相家”的时候,公婆他们说的好好的,三间瓦房哪个儿子先结婚就给谁。

在我看来,父母给儿子准备婚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还能出什么附加条件吗?但偏偏让我遇到!

公婆说了,家里三个儿子负担太重,老大连对象都没有,张涛作为老二却结婚了!这是典型的“大麦没黄、小麦先黄”啊,今后对老大找对象不利;

还有,小叔子当时还在读书,据说成绩不错,将来肯定要考大学,这也是一笔费用。

综上所述,公婆“理直气壮”的找我老公谈话,说这三间房不能白得,至少要摊派2000块钱的债务!

不仅如此,公公还笑嘻嘻的当着我的面说:“晓梅,这点钱对你们来说不算啥,一是你们在外打工,能挣到;二是你娘家过的好,比我们有钱,”

我嘞个去!这理由说的,我都替他感觉到脸红!

说到这里,我用“穷乡僻壤出刁民”来形容他们不为过吧?或者说他们在欺负我一个远嫁女!

好了,啥也不说了!悔之晚矣!

好在我很善良,也体谅到公婆的不易,再加上老公张涛那三寸不烂之舌在我耳边如蜜蜂般“嗡嗡”乱唱,我缴械投降!

最后,我乖乖的把之前他们家给的2000块钱彩礼钱,又如数奉还了!我不能欠别人的债,包括公婆的,因为我欠债睡觉不踏实。

合着老公娶我,不但没花一分钱彩礼钱,我还倒贴880+400+1200=2480!

准确的说,远不止这些,我那几年打工的钱我父母都没要,全搭进来了!这就是我“贪恋美色”的下场!

婚后不久我就怀孕了,妊娠反应厉害,晕车间,晕厨房,瘦的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刮来能把我吹跑!

张涛心疼我,让我请假休息一段时间,但我在家娇生惯养的,如今这个样子我做饭的力气都没有,于是,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自己妈。

就这样,我直接回娘家养胎去了,好在父母跟哥嫂们没住一块,我就“丑角做皇帝,舒服一时是一时”吧。

转眼预产期临近,母亲让张涛赶紧把我接走,她说外孙子是别人家的,她负不起责任。

唉,我妈虽然爱女心切,但在原则性问题上“红线”划分的很清晰,看来“嫁出去的女儿 泼出去的水”是被所有人认可的。

我从小到大不知道钱好,所以当初怀揣几千块钱在口兜时,我牛的像“小开”,加上怀孕,我“倚清明 打柳树枝”(家乡俗语,找借口的意思),想买啥买啥,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性别,我自认为是女孩,买了好几条花裙子。

幸亏后来我去了娘家,住在父母那节省了不少开支。

考虑到花费问题,后来我还是回婆家坐月子的,在镇卫生院平安产下儿子小杰。

我和张涛的孩子都有了,可张涛的大哥连女朋友的影儿还看不见。不是他长的不像样,而是他这人特别自以为是,高不成、低不就,转眼快30岁了,把自己混成了大龄青年。

公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举债给他盖了三间平房。

所谓的平房就是房顶不是瓦,是用预制板盖的,这样的结构将来想加二层省事,在当时来讲挺时髦的,比瓦房上档次。

最终,大伯哥在31岁那年,总算把媳妇娶进门了,大嫂是另一个镇的,叫桂莲。

而我舍不得让孩子做留守儿童,所以一开始就带着孩子在宁波生活。

但老话讲:日子多似毛毛雨。张涛一个人打工养活一家三口,还得付房租,到年底存不了几个钱,尤其是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一个普通的感冒去一趟医院就得花好几百块。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说出来大家可能不太相信,那就是当年计划生育管的太严,严到你不可想象,我不得不回家。

当年我作为育龄妇女,在大队都是登记在册的,虽然人在宁波,但老家计生办要求每3个月妇检一次,还必须要回原籍(其实是村干部理解政策有误)。

从宁波往家跑带个孩子挤火车,累人不说,光路费就吃不消。因此,有一次妇检日子又到了,但正赶上农历六月中旬,酷暑难耐,张涛说,一次不回去应该没事。

结果,没过多久,后来我听说,因为我没回去妇检,公公作为户主,被小分队“请”去上了3天“学习班”,最后交了200块钱罚款,才算没事。

大伯哥不服气想跟来人理论,一言不合差点动手,要不是村干部从中斡旋,大伯哥就被逮走了!

我一听吓得心“砰砰”跳,这叫什么事啊!我们可都是本分人家啊,不能因为我的原因,连累到家里人。

于是我跟张涛权衡再三,才决定由我带孩子回老家生活。

再说说我的妯娌桂莲吧,自打嫁进门3年多,肚子却一直不见动静。

我作为过来人,知道像他们这个年龄,已经是晚婚了,不可能特意再晚育的,所以我觉得他们两口子可能有问题。

其实我也就自己心里嘀咕,这事还轮不到我这个做弟媳妇的管。

到底还是婆婆沉不住气了,她有次偷偷跟我说:“我是不是得领着你大嫂去医院检查一下啊,按正常情况下孩子该满地跑了!”

我只好附和道:“那是啊,姨妈家的陈平跟大哥他们前后脚结婚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估计还是有问题。”

就这样,婆婆带着大嫂开启求医问药之路,先是县医院,后来市医院,但人家大夫说了,要检查不孕不育,必须是两口子一块来,不见得是女人的问题。

等婆婆把大夫的话转达给大伯哥后,他屁都没放一个,扬长而去,根本不睬那一套。

就这样,大嫂桂莲中药喝了几大水桶、西药恨不得用量米的升子来计算,可还是花篮打水~一场空。

婆婆人很善良,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说儿媳的不是,她只能搁在心里着急。但公公不讲理的本质又暴露出来了,虽然跟大伯哥两口子分开另过了,可他看大嫂左右不顺眼,经常指桑骂槐,说“公鸡不下蛋”。

大嫂桂莲也不傻,她怎么听不出来呢,所以气的抹眼泪。但她老公不给力又不配合检查,有什么办法?

时间一长,婆婆对此事也不上心了,她叹了一口气对我说:“算了,操不了那份心,就当老大这一篮子蛋瘪了吧,反正你们有小杰了,老三也该结婚了,不指望老大他们了!”

婆婆说的老三就是我小叔子,他后来考上大学在市里一家汽车企业上班,找的女朋友是他高中同学,两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年底小叔子结婚了,第二年秋天生了一个女儿。

儿孙后代开枝撒叶按说是件高兴的事,但公公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他有次酒喝多了,气的抱怨道:“这是啥政策?往后都只生一个,到老了孩子负担得多重?农村这么多地谁来种?……”

后面又骂骂咧咧说了许多“反动话”,气的婆婆将他的酒瓶子一把夺过来,骂道:“喝了几杯猫尿,说这不着调的话!”

其实我了解公公,他就是“耗子扛枪~窝里横”,真要正规场合他啥也不是,“纸老虎”一个。

公公骂完外人,又开始骂大嫂桂莲,那天大伯哥两口子都没饶他,这三个人的吵闹声差点掀翻屋顶。

看到屋里乱作一团,我拉着儿子躲开了,连架都懒得劝,一对愚昧无知的父子,说他们啥好?只是可怜妯娌桂莲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不知道大伯哥两口子不孕不育到底是谁的问题。

转眼我儿子读小学了,老公张涛也从宁波辗转到省城打工,这样离家近点,方面照顾到家。

而我们为了让孩子上学近,拿出积蓄在镇上买了一栋小产权的楼房,这样我能找个班上,正好陪读。

讲起来我婆家人都挺不错的,自打我们把家安在镇上,老家我很少去了,除非放假带孩子回去住几天。

为了帮我节省生活开支,公婆经常骑着三轮车给我送菜,送粮油,大嫂桂莲只要赶集,也会顺便给我捎点自家地里种的瓜果蔬菜,所以我们相处的挺融洽。

有天一大早我正在做早饭,婆婆笑盈盈的进来了,不等我问,她小声的告诉我说:“刘芬(大队妇女主任)昨天大晚上过来找我,说镇上医院有个超生的,一看落盆又是个丫头,两口子趁人不备,扔下孩子跑了!她让我过来看看被人抱走没有,如果还在,就给桂莲抱回家养。”

我一听有些兴奋,于是就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但突然间我想起来什么,问道:“大嫂他们自己为啥没来啊?”

婆婆刚刚露出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摇摇头说:“张强(大伯哥)这个王 八孙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桂莲衣服都换好了准备跟我来,被他啰哩啰嗦说的心三心四。我害怕来晚了被别人抱走了咋整?所以就先坐车来了。”

一看这个情形我都没积极性了,但婆婆想让我跟着一起去,那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还不错,女婴还躺在值班室的床铺上,被一条毛巾被包裹着只露一张小脸,旁边桌子上有一只奶瓶。

等我们说明来意,医院负责人给村妇女主任打电话确认后,让补办一下手续,就可以把孩子抱走。

一看如此顺利,我一路小跑去街里买了一身婴儿褂裤,还挑了一件粉红色的碎花图案的披风。

当时我美滋滋的想:作为孩子的二婶,我要漂漂亮亮的把她接回家。

当我和婆婆兴高采烈的把孩子抱回去,还没等我们进大伯哥家门,只见大伯哥眉毛倒立、双手卡腰堵在门口,不客气的对我和婆婆说:“谁给你们权力去抱孩子了?我答应了吗?多管闲事!请你们从哪来,还到哪去,我不要!”

我一听这话气的七窍生烟,于是我朝屋子里张望,试图能看到大嫂桂莲,让她出来解解围,把孩子接过去。

无奈屋子里鸦雀无声,我估计大嫂不在家,说不定去地里干活了。

到底还是婆婆脾气好,她朝老大看看,脸上露出苦笑,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好吧,暂时放我那边吧。”

就这样,我和婆婆那天碰了一鼻子灰,孩子没送出手,真是糗大了!

因为我要赶回去给儿子做午饭,所以随即坐车走了,想着等大嫂回来,肯定会接收的。

回去一连几天家里没传来消息,我心里窃喜,没消息就意味着是最好的消息,大伯哥他们肯定把孩子接过去了。

但我还是放心不下,正好那天厂里没活,我骑车就回去了。

我直接进了婆婆住的屋子,只见公公撅着嘴,脸耷拉的老长,看到我进来后,他劈头盖脸的奚落道:“你们俩真是‘糊涂军师保糊涂大王’!‘皇上不急太监急’!这下好了,送不出去了吧,你看看怎搞吧,实在不行再给送回去。”

我一想:坏了!老大他们真不要啊!

再朝房里看,婆婆床上的被窝里,女婴静静的躺在那,嘴边喝奶粉的痕迹依稀可见。

我三步并作两步去了隔壁大伯哥家,一看两口子都在家,于是我问大嫂道:“孩子挺好的,为啥不要啊?过去还有‘抱子压子’的说法,说不定……”

不等我把话说完,大伯哥横了我一眼道:“我说过不要了!再说了,就是出去逮小猪仔,还得相个毛色好坏吧?这孩子长的歪瓜裂枣的,一点看相没有,丑八怪!”

我闻听不服气了,我问大伯哥孩子哪里丑了?

结果坐在一旁的大嫂说话了,她眼睛盯着脚尖,小声嘀咕道:“这孩子确实不好看,红干干的不说,脑袋还是尖的,”

我没好气的辩解道:“才出生几天的孩子,哪就能看出来俊丑?女大十八变嘛,肯定越长越好看!”

“好看你自己留着吧,要不就赶紧送回去!”大伯哥气呼呼的回怼道。

我被这两口子气的无语,转身回到婆婆那。

婆婆无奈的看着我,说:“要不你就养着吧,这孩子乖的很,我真舍不得送走。”

我叹了口气走过去,正好孩子一只手从包被里挣脱出来了,我将食指伸过去,想逗逗她玩。

说起来真奇怪,只见孩子把我手指头紧紧的攥住了!

那一刻,我浑身像被电了一下,心里热乎乎的,母爱井喷!

就这样,我谁也没商量,就把襁褓中的孩子认下了!取名静宜。但我当时已经有个男孩,不符合抱养条件,后来托关系找人,好不容易把孩子上到我家户口本上。

好在老公张涛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支持我的做法。

倒是回娘家跟我父母一说,他们埋怨我“光光头往刺窠里钻”,想要孩子自己生呗,何必抱养别人家的。

我笑着说:“我可不想生二胎,政策不允许不说,生下来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个儿子呀?两个儿子不得扒层皮啊!”

静宜乖巧懂事,越长越水灵,她得到全家的呵护,连儿子都懂事的处处谦让着妹妹,孩子小的时候,日子确实过的紧紧巴巴,但看到他们幸福的笑脸,再苦再累都值了!

后来还搞了一回“计划生育回头看”,我们家因为静宜,被罚款2400块。

记得大伯哥还嘲笑我道:“怪你们太老实,就不给看能怎么样!”

我没好气的回怼道:“被罚款我高兴!一点都没觉得吃亏!”

大伯哥被我说的哑口无言,简直自讨没趣。哼哼,谁让他们放着这么好的孩子硬是不要啊,活该!倒是被我捡了便宜。

时光荏苒,一晃20多年过去了,小杰和静宜先后都考上了大学,老家村庄也拆迁了,分了3套房。

去年我已经荣升为奶奶了,女儿静宜在读研三,男朋友是她医科大的学长,两人的婚期也定下了,生活像花儿般绽放。

静宜这件“小棉袄”既贴心,又温暖。

所以我庆幸当初的决定,把静宜留了下来,使得我此生很圆满,这可能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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