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回到12年前,我的温柔人夫年轻时竟是个浪荡渣男?
但我头铁,偏要让渣男为我收心。
他朋友讽刺我不自量力,
可我坚信许黎洲能爱上我一次,肯定也能爱上我第二次。
不过我没想到他竟是恶劣至此。
他先是逼我喝酒喝到胃出血,
而后更是在我生日当天将我送到他兄弟的床上。
那时我才明白,我的爱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他,
除去那个名字,他连替代品都算不上。
我彻底死心了。
可后来他却跪在我面前,颤声乞求我。
“黎漫,我爱上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1
潮水一般的起哄声向我涌来,我定睛一看,只觉得呼吸都僵住了。
许黎洲微阖着眼,搂着怀里人的腰,和她唇齿交缠。
吻得很激烈。
手里的酒盘‘哗啦’掉在地上。
隔着人群,我对上了他的眼睛。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没有人比我更懂这种眼神代表着什么。
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怀里会换了人,而我竟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我几乎是狼狈地逃了出来。
脑海中刚刚的画面反复撕扯着我的心,我紧紧咬住手臂,眼前一片模糊。
可是那个会心疼我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2
晚上,我又梦到许黎洲了。
他正在厨房做饭。
人前成熟稳重,运筹帷幄的大老板,
人后系着小熊围裙,为我洗手做羹汤的温柔人夫。
许黎洲做饭很好吃。
想当初,他追了我两年,又送车又送房子的,我都没松口。
后来他系上围裙给我做了两个月的饭,我才答应和他试试看。
我做饭没天赋,他也没让我下过厨房。
但凡回家,我总是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
从小被父母抛弃,这让我自卑又敏感,我几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来爱我。
直到我遇到了许黎洲。
我遇到他的时候才18岁。
当时他西装革履站在我面前,含笑问我的名字的时候。
我只当他是个骗子。
后来他笑着在几千师生面前将励志奖学金放到我手上时,我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相识,相熟,相知,到最后他牵着我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结婚那天,是他35岁的生日。
他红着眼眶吻着我的手说,这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说,黎漫,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婚后,我被他当成女儿在宠,他几乎补足了我曾经所有的遗憾。
我也终于可以笑着牵着他的手,向别人介绍,这是我的爱人。
是的,
他是我的爱人,
他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
可是,一觉醒来,像是梦境破碎,23岁的我回到了12年前。
遇见了同样23岁的许黎洲。
但我坚信一定能找回我曾经的爱人。
3
我现在在一家会所做侍应生。
因为只有在这里,我才能见到许黎洲。
“哎,你去给我倒杯水──是你?”
我躲开肩膀上的手,看向眼前浑身泛着酒气的男人──江白。
他是许黎洲的好兄弟,12年后也是。
这次也是靠着他我才顺利找到许黎洲的。
他显然也还记得我,上下扫了我一眼,调笑道:“你还真喜欢阿洲呢,追人都追到这份儿上了。”
当初我在绝望中偶然见到了江白,央他带我来找许黎洲,就是打着‘我喜欢他’这个旗号来的。
“嗯,今晚他没来吗?”
对于他口中淡淡的讥讽,我不以为意,转身倒了杯柠檬水递给他。
他眉目舒展了些,反身靠在墙柱上,姿态闲散,悠然道:“那小子今晚要陪女朋友过生日,忙着呢!”
女朋友,
过生日。
我攥紧手指,眼睫颤了下。
江白忽然凑过来,一双眼挑着不正经的笑。
“阿洲喜欢腰细胸大的御姐,至于你嘛,倒是挺合我的胃口,要不要试试?”
我压下心头的酸涩,往后退开一步。
“我只喜欢许黎洲,谢谢你之前帮我,我先去忙了。”
夜里,我蜷缩在冰冷的床上,回忆着上次许黎洲为我过生日的场景。
那天他捂着我的眼睛来到了后花园。
睁开眼,视野里是一片粉白的蔷薇,
还有22份绑着蝴蝶结的礼物。
芭比娃娃,
哆啦A梦文具盒,
水晶鞋,
公主城堡蛋糕,
……
22岁的礼物,是一件粉色的公主裙。
曾经万分渴望的东西如今真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哭得像个孩子。
就像是破碎不堪的曾经,被人一点一点小心拾起,再慢慢拼凑起来放在眼前。
他得到的和失去的比我多得多,但我所有的悲伤难过,他从未看轻。
许黎洲替我带上公主王冠,亲吻我的眼睛,“宝宝不哭,以后生日都有我陪着你。”
4
再次见到许黎洲,他正在包厢喝闷酒。
我将托盘的酒放在桌上。
看着他不要命似的拿起酒往嘴里灌,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喝红了眼,皱着眉扫了我一眼。
“滚开!”
我的呼吸滞了滞,还未开口,他就甩开了我的手。
我差点撞到身后的桌角,是江白接住了我。
他的手掌顺着我的腰摸了两下,在我躲开前已经收回了手,走到许黎洲面前。
“对女孩子可不能这么凶,尤其还是喜欢你的女孩子。”
许黎洲嗤笑一声,又灌了杯酒,瞥了我一眼:“真喜欢我?”
心头不安,但我还是顺从地点了头。
他将橙黄色的液体倒了满满一杯,推到我面前。
“你喝完,我就考虑一下。”
我酒量浅,以前在外面他连半口酒都不让我喝。
他说,女孩子喝醉了,不安全。
可现在他几乎是恶劣地要求我喝下足以醉倒一个成年男人的酒。
“不愿意喝就滚出去,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我张了张口,却没办法说出一个‘不’字。
江白倚在沙发上,下巴微扬,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垂下眼,端起那杯酒。
冰凉的液体溢出杯面,顺着我的手肘划过,一路凉到了我的心里。
在许黎洲满是玩味的视线中,我闭上眼仰头灌下。
烈酒像是刀子割开我的喉咙,灼烧着我的食道,在我的胃里翻滚。
喝了一半,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我忍不住干呕,眼前模糊一片,喉口隐隐带着甜腥,却还是咬着牙喝完了最后一滴。
杯子滚落在我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瘫倒在桌角,手里紧紧攥着沙发扶手,勉强抬起眼看他。
他嘴角勾起笑,在我眼中逐渐和35岁的许黎洲重合。
嗓子烟熏火燎般刺痛,但我还是忍不住叫他的名字,“许黎洲……”
他对上我涣散的瞳孔,懒洋洋地站起身。
“人给你弄倒了,你慢慢玩儿,我先走了。”
他冲着江白的方向戏谑地吹了一声口哨。
衣角从我脸边掠过,我下意识伸手抓握,却扑了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
他走了。
不要,
不要丢下我。
我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往前追了几步,在一片昏花中摔倒在地。
身后温热的气息靠近,江白将我拉进怀里,吻着我的耳朵。
“看吧,他不喜欢你,跟我吧。”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脑袋被这几个字反复捶打。
许黎洲,他不要我了,他把我送给别人了……
陌生的气息不断朝我侵略,湿腻的吻一点点攀上我的脖颈,冰凉的手指挑开我的衣角,划过我裸露的皮肤,像是一条蛇在我身上游走。
牙关止不住地战栗,心中剧痛,喉口一甜。
“呕──”
“卧槽,你怎么吐血了──”
恍惚中,有人抱着我往外跑,身边一片噪杂。
我闭上眼。
许黎洲,
我好疼啊。
5
胃出血,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期间,江白来看过我两次。
许黎洲一次都没来。
我想了很久,意识到我们之间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是阶级差距。
所以我决定先拾起我的老本行——写小说。
至少让自己有底气站在许黎洲面前。
下定决心,出院当天,我就去会所办理了辞职。
“黎漫。”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到了靠在走廊抽烟的许黎洲。
烟雾缭绕间,越发显得他五官深邃好看。
他走到我面前,吐了一口烟,“你这名字和我还挺有缘的。”
是很有缘分。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常说,我们的名字都有一个黎字,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今天,我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薄荷烟味儿涌入鼻尖,我呛咳出声。
他打量着我的脸,撇撇嘴,“还挺娇气。”
其实我一点都不娇气。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我吃得了苦,也受得住苦。
只是许黎洲心疼我的经历,常常抱着我说,我的漫漫就应该再娇气些。
我随口一句不喜欢烟味儿,他就真的再也没抽过了。
“黎漫,做我女朋友吧。”
我睁大眼,只以为在做梦,他怎么会突然……
“高兴傻了?还是不愿意?”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动作温柔。
鼻尖倏地一酸,我忍不住把脑袋往他手心蹭。
恍惚中,我以为那个许黎川他回来了。
我太想他了。
6
我们在一起了。
他给我找了新房子,另外给了我一张卡,让我随便用。
我收下了,因为我确实没什么钱。
但我打算写书赚了钱就还他。
回到12年前,提前知道了市场动向,这算是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了。
我买了台电脑,一有时间就开始敲键盘。
许黎洲也并不是每天都会回来。
但他一回来就总是把我往床上带。
年轻的许黎洲总是带着股狠劲,就如他这个人一般,总是弄得我很疼。
我只能敞开身体接纳我尚且年轻的爱人,像他曾经包容我一样去包容如今的他。
年轻时候的许黎洲完全不会做饭,甚至连厨房都不愿踏进半步。
但总不能顿顿都吃外卖,我开始重新学起做菜。
开心的是,我做的菜很合他的胃口。
他在这里呆的时间也变长了。
吃完饭,他在一边打游戏,我在另一边敲键盘。
纵然不说话,却也是时光静好。
怪不得之前许黎洲常和我说,抓住一个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
看来这话在他身上也同样适用。
这天他要去和朋友聚聚,将我也拉去了。
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但更不想在我们关系刚刚有所进展的时候,闹不愉快。
到了地方,人群主动让开位置,许黎洲带着我坐在沙发上。
“阿洲,你总算是来了,我们还以为你躲在哪个温柔乡里出不来了呢。”
“就是,这不又换新的了。”
“可别瞎说了,惹生气了阿洲回家可不好哄。”
江白端着酒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许黎洲笑骂了一句,就和他们喝开了,也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我劝他少喝点,见他不听便先出去了。
等我再回来,倚在门外的江白将我拦住,“你要不等会儿再进去?”
我顿了一下,推开门直接进去,才知道刚刚江白为什么拦着我。
7
许黎洲喝醉了,正和一个身材热辣的美女吻得难舍难分。
我渐渐接受了许黎洲不再是那个爱我如命的许黎洲。
再次看到这种事,我也不像一开始那样,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可我的心还是被狠狠蛰了一下,又忍不住觉得失望。
原来这段时间,沉溺其中的只有我自己。
我过去将女人从他身上扯开,“不好意思,他有女朋友了。”
不料那女人瞪了我一眼后,又眼巴巴地缠回许黎洲身边。
“黎洲,我们换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吧。”
许黎洲这时已经认出了我,他亲了那女人一口,让她先出去了。
他的衬衣扣子大开,胸膛上还印着口红印子,语气自然,
“我还以为你走了。”
比起他,我仿佛更像那个被抓奸的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