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被算计身患重病以谋财产,重生之后我逆天改命,将所有伤害外婆的人送去踩缝纫机。
“云述,贴饼子好喽!”
欢快的叫喊声闯入温和柔软的阳光中。
是外婆?!我猛的睁开眼。
她的头发是染的黑色,自己在家用染发剂着的色,因此透着些许白发,却不违和。她系着带有粉红花边儿的围裙,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一边端着自己研究制作的铁锅炖小鸡,一边喊我:“云述,快来吃饭了!”
我看着眼前的小老太太,不敢相信。我真的重生了吗?
上一世,外婆为女儿照顾小孩和家庭,早起贪黑,营养不良;与亲家对骂,女儿却站在丈夫那边,完全不顾母亲的死活。最终外婆忧劳成疾,患肝癌晚期,在医院里去世了,养母拿着百万医保过的逍遥快活。我接到消息从外地赶回来时已经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我抱着她冰凉的身躯,哭的撕心裂肺。从葬礼回去的出租车上,司机问我怎么了,我说我的天塌了。
他没有安慰我,只是问我想不想让她回来,我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不想。生病去世的人,生前饱受了病痛的折磨,疼的厉害也会告诉我她不疼,让她回来,我当然想,但是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回来?要让她回来继续承受癌症的痛苦吗?
我说:“如果可以重来一世,我愿意替她受苦……”
一言未尽,右转的货车突然撞向我们,朦胧中看见一丝光亮,听见外婆喊我:“云述,云述!别睡啦。”
扎着两个短辫儿的小老太太对着自己的功绩洋洋得意:“我就说我会做铁锅炖的嘛,非去外面吃干嘛,又贵东西又少,你马上要上大学了,外婆给你攒着钱,上大学用。”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辫子,果真,果真。
她被我吓了一跳,推了我一下,问我好端端的出什么神。我说没事,就是觉得好看,求她一会儿给我也扎一个。
我嚼着这只炖老了咬不动的老母鸡,是外婆的手艺。虽然咬不动,却是我三年里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重来一世,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不让癌细胞入侵。
凭着前世当营养师的记忆,我规划着外婆的一日三餐,生活起居。她这个时候还没有生病,我用攒下的压岁钱给她报了一周两次的瑜伽课,晚上约了小老头带她去跳广场舞,回绝了我养母要接我们过去住的短信并删除,我知道,她即将要生一个比我小十八岁的弟弟,要外婆去看孩子,把亲妈当牛马使。
我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儿女操劳半生,到头来没有等到儿女尽孝,却还要再为儿女的孩子操劳终身的老人,心头一酸,即使是我,前世也没能察觉她身体的变化。
外婆向我走来,拿着她的木梳,开始给我扎辫子。这把木梳,她去世后就被我妈妈扔了,连同她所有的嫁妆、衣物。连她住的房子被迅速卖掉了,以供我妈妈给弟弟换套学区房。
想到这里,让外婆平平安安活到99的念头越发坚定,我不会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第二天,我凭借前世的记忆,用我和外婆除日常生活外剩下的所有钱买下二十股即将会涨的股票,然后我拼命学习,后来在选择专业的时候选了定向培养,因为免学费。然后我凭借前世的经验考了营养师,办了一个吃货减肥训练班,只靠吃就能瘦,吸引了许多胖姐妹。开学后我用赚的钱和这一年股票升值的钱在定向地点买了一套六十平小高层,接外婆去住,正式开启她的养老生活。
外婆逢人就炫耀自己的外孙女多么多么优秀:“学习好,又孝顺,年纪轻轻就买了一套房子,怕我一个老太婆在老家郁闷,上大学还把我接过来。”
这里的老头都穿着精致,发型也很注重,外婆被迷的神魂颠倒,她幽默风趣,在老头圈儿里也十分受欢迎,每天换一个舞伴。
在我精心规划的饮食和运动下,外婆这一年身体指标都非常正常,我庆幸一切都这么顺利。
可是生活怎么会一帆风顺,爸爸妈妈的电话还是打来了,妈妈向外婆倒了一宿的苦水,说她的婆婆如何如何不好,说自己马上要生了,拜托外婆去照顾她和孩子几年。
我的养母,她好像已有四五年没有回来过老家看我和她的母亲了吧,五年前她跟养父外出打拼,把我这个养女丢给外婆,这通电话是几年来唯一一通主动打来的,春节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她都不曾来过,在用得上外婆的时候,还是这么不客气。
外婆心疼她的女儿,就要收拾行李赶过去。我接过电话,跟妈妈说:“妈,是我云述,嗯…是这样的,外婆年纪大了,一辈子都在山沟里,不懂新时代育儿理念,把你的孩子教坏了怎么办,孩子还是自己养的好,你从来没有给外婆过赡养费,不如拿着这些年欠她的钱去请个保姆,免得外婆操劳,也算尽了一点孝心了。”
电话那头的养母顿了顿,说:“这是什么话,她是我妈,女儿生孩子,她能不在吗?给儿女看孩子不是应该的吗,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把电话给你外婆!”
外婆着急的想要告诉我她想去看看女儿和孩子。我无奈同意了,请了三天假陪外婆去医院陪养母生孩子,以防出什么意外。
待产室里围了一大家子人,奶奶求神拜佛的祈祷是个男孩,导乐在旁边指导妈妈换气,没有人注意外婆来了。我带着外婆进去,故意大声恭喜妈妈要生孩子了,她们才发觉外婆已在床边站了许久。
但是外婆是心疼的,她眼中有泪,我想她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要生产了,要走过鬼门关。我养母是高兴的,她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三个小时后,羊水破了,又三个小时后,医生来报,母子平安。外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她激动的要去看看她的小外孙,却被奶奶一把推开,她嚷嚷着:“哎呦,男娃儿,我们云家后继有人咯!”
妈妈睁开眼睛,又昏睡过去。外婆给她身子擦了擦水,盖上衣服、被子,削好了苹果,倒了一壶温水。全家人都在看孩子,只有外婆一人在看她的孩子。
我给她们带了饭上来,又为外婆泡了安神的茶。
“外婆,妈妈生完孩子要休息,我们先回酒店吧,明天再来看她们。”我边给她拧茶杯边说。
“夜里万一有什么事,我还是在这陪着吧。”苹果已经被她削了一盘,又切成一块儿一块儿,爸爸拿着牙签就吃。
护士进来说晚上只能留一个人陪护,奶奶非要留在这看守她的大胖孙子,拗不过她,外婆才跟我回了酒店。
似是看见母子平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外婆睡得格外香甜。
我却睡不着,看见她忧劳的样子,联想到前世养母对她趾高气昂,我不由得感叹,如果养母知道外婆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会不会有一丝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