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夫君成亲十年，我费尽千辛万苦才生得一个孩子。
可他却拿我们的孩子，去哄白月光！
白月光划烂我儿的脸，让他与狗夺食，甚至在寒冬腊月将我儿丢进湖里。
夫君从无异议。
“不过是个孩童，能让眠眠高兴是他的荣幸。”
到最后，他竟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和野兽争斗表演给她看。
我抱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儿子失声痛哭。
后来，王府一夜大火。
我和儿子假死离开，我那不可一世的夫君，竟然疯了。
1
新年将近，我带着五岁的儿子萧晟置办衣裳。刚从铺子出来，便听到几声模糊的嘀咕。
“没错，这便是她要找的人。真是可怜，不知道这个能挺过去多久。”
“毕竟是楚王殿下的嫡子，楚王妃求子十年才得来的……”
我尚不知发生什么，便见几个侍卫围上前来，要带走儿子。
今日出门我想和萧晟好好逛，所以并未携侍女侍从跟随。这也导致我此刻孤立无援。
边上都是看好戏的，没人敢在这时候出头。
萧晟怯生生地躲到我身后，胖乎乎的小手紧抓着衣摆。
我抬眸看了面前几人一眼，声音冰冷：
“谁唤你们来的？带走阿晟做什么？”
侍卫皆沉默，没一个回答我的。他们眼神一横，竟是直接上前蛮力拉扯，要将萧晟强行带走。
我则是紧紧抱住害怕的儿子，用身体替抵挡住身后的攻击。
咔嚓，有人大力掰折了我的手腕。
嘭，我感觉肠子被用力狠狠捶了一拳。
剧烈的疼痛几乎要将我逼晕。
可是侍卫们没有要停的意思，我也死死拦着不让他们碰到萧晟。
为首的侍卫狠狠踹我一脚，
“楚王妃殿下，您不要为难我们。”
“娘亲……”
萧晟忍不住贴着我哭出声来。
在我愣神间，他们拽着儿子的手，逼迫我不得不分神。我一介弱女子，再怎么样也比不过四五个高大威猛的成年男侍卫。
最终我被用力推翻在地，眼睁睁看他们强行把萧晟拎起来带走。
儿子在他们怀里挣扎，哭泣。
狠狠挨了两下才不动了。
满地黄土，我的手摩擦出几道伤痕。此刻我却无暇顾及这些，奋力起身拖着抽疼的腿就要追上那些侍卫。
隐约间，我听到他们提到了苏姑娘。
苏姑娘，苏眠眠。
这称呼我并不陌生。
毕竟，她是我夫君藏在心底多年的白月光。
我与楚王萧尹少年相识，一见如故。我很快便嫁与他为妻。
本以为我们是彼此相爱、天作之合。
直到那夜，情意绵绵时萧尹抱着我喊了声眠眠。
一下就撕扯开我与夫君之间那层无形的障壁。
原来，在他心里一直有一束光，叫苏眠眠。
那是他的救赎，是他的可望不可及。
“苏姑娘，您作的画举世无双，当受所有人追捧！”
“这图案当真活灵活现，说是神笔马良转世也不为过！”
几个官家小姐簇拥在苏眠眠身旁追捧。
我瘸着腿追着侍卫们，兜兜转转终于勉强找到这里。
刚进门，便看到这么副场面。
苏眠眠拿着毛笔在萧晟的脸上作画！画的是一头猪！
左右两个侍卫把萧晟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为的是苏眠眠更好地作画。
萧晟很是安分听话，可他那双水灵的眼睛早已满是泪水。
怒火一下充斥我的胸膛。
“住手！”
我厉声呵斥，当即迈步走过去。
苏眠眠余光漫不经心瞥了我一眼，笑吟吟：
“原来是姐姐来了，还不快让姐姐落座，万不可怠慢。”
可事实却是，一左一右两个彪形大汉拦在面前，我根本没有靠近的机会。甚至于，他们强行将我架到长凳坐着。
“我正和萧小少爷嬉玩呢。”
看着苏眠眠善解人意解释的模样，我心里没由来一慌，眼皮直跳。
下一秒，我便听她继续：
“这么画倒无趣的很，只有黑色太过单调。”
话音落下，呈上来一把精巧的小刀。
2
官家小姐猜到她想做什么，纷纷捂着嘴开始笑。
而我也在苏眠眠握紧那把刀的时候，了然她的想法。
“别乱动哦，等会儿一不小心戳进眼睛可就不好了。”
“小晟会很配合我的是不是？”
苏眠眠威胁萧晟道。
我疯狂摇着头，“不要。”
“不要伤害我儿子，有什么都冲着我来啊！”
苏眠眠笑得更开心了，她握紧刀柄，狠狠往萧晟脸颊处刺过去，红色的液体一下喷溅到她脸上。
苏眠眠厌恶地擦干净手，
“该画点什么好呢？”
“唔……姐姐的这幅模样是极美的，不如画姐姐吧？”
苏眠眠把目标对准此时表情狰狞的我，有所动作。
鲜血染红萧晟的脸。
萧晟哇一下就哭出声来，我心如刀绞，奋力挣扎解脱，四肢却完全被禁锢。
“住手，你怎如此歹毒，对一个孩子下得去手啊！”
苏眠眠恨恨瞪我一眼，架着我的大汉便立刻有所动作。一个用力扯我的头发，另一个甩了我两个巴掌。
我右边的脸颊立马高高肿起。
苏眠眠笑得得意，“呀，倒是我不曾注意。怎么打得这般用力，要是萧哥哥责问起可如何是好。”
萧尹不会问的，有关于我，他从来都不上心。
苏眠眠只是故意拿这话来气我。
她又转过头看向萧晟，“你也不想你娘亲遭罪吧？那便乖乖听话。”
我像个疯子不断尝试挣脱，回回却被巴掌给甩回原地。
啪啪声响在院落里不停歇。
萧晟脸上，鲜血和泪水混合在一起。
五岁大的男孩却一句话不说，乖乖站着，看向我。
我在心里只祈祷这场无妄之灾快些结束。
天不由人愿。
苏眠眠没多久累了，便没兴致继续拿刀在萧晟脸上作画。
她让侍女牵上来几只犬。
我方才长久的挣扎，这会也有些许累。瘫在凳上并不想动作。
“小晟啊，我跟你玩个游戏。”
苏眠眠飞快地和儿子解释了规则。
一旁的我听了只感觉荒谬。
接着，便是更为强烈的怒气。
苏眠眠竟然，让好端端的一个人，去和狗夺食。
叼着骨头学着狗的姿势，抢她扔下的骨头。
这不是侮辱是何？
偏生那些官家小姐一个个追捧着苏眠眠：
“不愧是苏姑娘，竟能想出如此有趣的玩法。”
“许久未见这般精彩的场面，倒是多亏苏姑娘了。”
往日这些千金小姐与我也有往来，现下却是齐齐忽略了我。一个劲说着苏眠眠的好话。
侍女压着萧晟要跪下，萧晟脸上的血甚至没干。
“等等，晟儿是楚王萧尹唯一嫡长子！你们不能对他！”
我这话一出，原本有所动作的侍女皆停住了动作，似乎有些犹豫。
她们倒想听从苏眠眠的话，可这是楚王嫡长子。
要是一不小心得罪楚王殿下……
苏眠眠气急，过来往我脸上狠狠一拳，
“真把自己当什么楚王妃了，不过会生个儿子。姐姐好大的威风。”
我见她把注意力投向我，松了口气，继续道，
“只要萧尹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我便一直是这楚王妃。萧晟会承袭一切。”
你算什么？白月光又怎样？
“住口！”
苏眠眠攥紧拳头，秀丽白净的脸似乎要被嫉妒吞噬，她却突然松开了手。
随后，她拿出一块玉牌子，声音嘹亮：
“此乃楚王令牌，见此如同见楚王。”
“一切都是楚王殿下默许的。”
3
侍从们齐齐下跪叩拜。
官家小姐嘀嘀咕咕：“果然同传闻一样，这楚王妃是徒有虚名。楚王殿下真正心有所属的，是苏姑娘啊！”
而我在看到令牌的瞬间，眼睛瞪得死死的。
萧尹，他竟做到了这份上吗？
我原以为他不过是念念不忘白月光，安置苏眠眠在全京城最好的地段，安排他的暗卫给苏眠眠当侍卫。
出些钱的事情。
可这象征楚王身份的令牌交由苏眠眠使用，像是无形狠狠打我的脸。
喉咙好似咽下一口铁锈，我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感觉心口被压住，喘不上气。
苏眠眠看着我痛苦的表情，愉悦地笑。她命令侍女们继续。
“既然姐姐担心，不妨近些来看吧。”
说着，苏眠眠让人把我提到她脚跟。
手脚被按压住，我使不得一点劲，眼睁睁看着晟儿听话地和狗一样在地上爬。
他稍有起身的想法，跟着的侍女便会用力把他摁下去。
“哟，跑的竟没有苏姑娘随手养的小狗快么？”
“哈哈哈，竟是真同畜生夺食了。”
苏眠眠扔下盆里的最后一块肉骨，“晟儿，要是抢不到今天这游戏可别想结束。”
萧晟奋力向最后的机会奔去。
一只白犬抢在他前头，没法子他张口咬住那狗的背部，狠狠往后一扔。白犬忍不住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另外有狗已经把骨头叼在嘴里。
萧晟别无选择，他张嘴咬住骨头另一端，开始了犬口夺食。显然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几近崩溃，目光转向苏眠眠，
“苏眠眠我求你，晟儿是无辜的。他还是个孩子啊！你放过他好不好？”
“呵。”
苏眠眠置若罔闻，她居高临下地笑看我，纠正道：
“姐姐，都说了我只是在和小晟玩呢。”
那边，在萧晟的不懈努力下，半块骨头被白犬嚼碎咽下，剩下半块被他成功抢出来。
萧晟叼着快速爬回来。
“真像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萧小少爷是犬披着人皮扮的呢。”
“咦。我都不敢想象这骨头上还沾着狗涎……好生恶心。”
萧晟扑进我的怀里寻求安慰，即便我被绑着无法抱他。
“好一副母子情深的画面。”苏眠眠笑。
那经常接话的官家女子忙不停嘲讽，“是啊。有这样一个畜生儿，想必母亲也是畜生哈哈哈。”
这就是在指着骂我是犬狗。
我当作听不见，眼皮抬也没抬。
看着萧晟被折磨的不像样子，我心如刀割，“苏姑娘，玩高兴了如今可否放过晟儿？”要怎样都好，快结束吧。晟儿遭不起继续折腾。
苏眠眠故作沉思状，“嗯……”
我紧张地等待她的下文。
“我也想啊姐姐，可小晟刚刚咬了我最心爱的白犬……”苏眠眠一字一句，犹如恶鬼在我耳畔低吟。
“平日我都舍不得打骂，看它那可怜的小表情。”
苏眠眠把白犬搂住，“不如这样，让小晟给院里荷花池暖暖水，我就饶恕他。”
她向我挑了挑眉。
疯了。
如今寒冬腊月，且不说这池水会有多冰冷。
萧晟还小，身子本来就弱。让他下去暖暖水，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不过……”
苏眠眠一个大停顿，她抵着我的下巴强迫我和她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