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我照例在廊下睡着，小姐忽然打开门，眼里水光莹莹。

「牡丹，今夜你进屋来罢。」

我:?

每晚隔着门听你们玩这种羞耻play已经够辣耳朵了，还让我进屋看现场版?

1

男一是南越国将军。

传闻他素来生人勿近，不近女色，

平日里一丝不苟，现在却拜倒在女主的床榻之下。

据说他可以一人撂倒十个大汉。

小姐含羞带怯看着他。

「郎君，牡丹已经唤进来了。」

红帐轻掩，我听得男一低声道，

「小妖精，这样才刺激。」

随后，耳畔传来小姐低声的啜泣。

我人麻了。

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丫鬟的命也是命，你们懂不懂。

隐约听得男子粗犷声音。

「怎么，这回不哭了。」

小姐明显在压抑着，没怎么发出声音。

「牡丹，牡丹听得到……」

小姐哭没哭不知道，我快哭了。

我开始盯着小姐榻前那尊玉雕，

我开始怀疑我为何不是那尊玉雕。

楚风箫下了榻，站在我面前。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的表情。

「你家小姐发廊的声音好听吗。」

我指了指耳朵。

「将军，侬说啥，我耳背。」

2

清晨，小姐下榻的时候看起来腿有点软。

脸色亦是潮红的。

小姐今日要去夫子处修学。

我在一侧守着。

教书的夫子是男二，没一会儿，一对一教学就变了味。

小姐又开始嘤嘤嘤了。

「郭夫子，不要，牡丹在……」

结果夫子来了一句。

「小妖精，你可真会寻刺激。」

台词都和男一一模一样。

我心内万马奔腾，怎么你们这群人玩羞耻play就非得叫上个观众吗?

没关系，我会发疯。

文化人果然不一样，耳畔隐约传来男二念诗。

「婉儿，你说叶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男二看来是个敦煌。

壁画这么多。

女主娇弱的声音含糊不清，只听出来是在夸赞男二，

「夫子，您真有才……」

我听不下去了，骤然站起来义正言辞。

「是脱落酸。」

感恩大天朝的高中生物教育。

男女主显然给我整沉默了。

3

今日，小姐要进宫面圣。

我跟着小姐进了宫，刚到宫殿门口，就听得皇帝身边大太监来报。

「小姐，皇上在御书房为您准备了点心。」

小姐娇嗔一声。

「皇上对婉儿还是如此有心。」

我眼皮一跳，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进了御书房。

点心没吃几口，羞耻的PALY又开始了。

po文里，男主的身体属于女主，因此纵使男三坐拥万千后宫，他的身体也只能属于女主一个人。

他和后宫的那些妃嫔，都是靠迷药给对方春宵一度的错觉。

我一边听着小姐的声音，一边看着已经三个皇子二个小姐但身心干净的男三，心内恶龙咆哮。

原作者，你看看这合理吗?

即便在这种时候，男三还是要低声哼笑。

「婉儿，如今还是那么美，美得可以撑起整个乾坤宫呢。」

我直呼好家伙。

敢情他说女主是柱子。

女主在榻上哼哼唧唧半晌，男三终于发觉了在角落的我，然后蹙眉。

「婉儿，怎的今日带了她人进宫?」

末了把女主复推到榻上。

「小妖精，真刺激呢。」

虽迟但到!

你们po文男主都长着一张嘴吗?

4

小姐回府后直说身子不适，唤我去请太医。

我前脚刚出门，后脚男四就进了楚府。

男四是宫中的太医院圣手，因着男三皇上的缘故，小姐进宫诊过几次病，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

「小姐殿下哪里不适，且容许微臣查看查看……」

我堪堪舒了口气。

男四看起来略微正常一些。

耳畔随即又传来小姐的娇喘声:

「太医，不是那儿……唔……」

隐约还能听见男四调笑:

「小妖精，不是这儿，那是哪儿……这般软……」

我一整个大无语住。

男四你上辈子是不是毛巾。

这辈子如此拧巴。

「牡丹，牡丹……」

我没想到小姐这种时候还没有忘记我。

男四看见我颇为讶异。

「小姐素来不让婢女近身，这个小婢女有何特殊之处?」

男四眯着眼睛打量我。

隐约听到女主冷哼一声，思及女主凌虐侍女的手段。

我赶忙道。

「奴婢唯一的特别，是对小姐特别忠心耿耿。」

女主本来还隐约溢出几声娇吟的，忽然没声了。

「太医，你先下去吧。」

男四临走时白了我一眼。

女主眼睛里的妩媚消散无踪。

「牡丹，你可知晓，我为什么让你留在我身边。」

5

我，曾是天朝一名优秀的社畜。

曾经，我为老板出过力，也为公司卖过血。可偏偏那一日，我在上班摸鱼的时候翻到一个网页小广告:《尽欢》

我不知晓我一个四有五爱的青年那天为什么偏偏鬼迷心窍，点开了那个红红的链接。

在公司的厕所沉迷看文，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一篇古风po文，讲的是女主楚婉在古代与七个男主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上一次看一个女主和七个男主的，还是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

楚府老爷夫人早早去世，只留下楚婉一个孤女。

女主是个玉壶含珠的体质，寻常男人同楚婉春宵一度，就会流连忘返。

女主依靠身子依附各色男主，她无依无靠，只能任由男主欺凌。

女主在男人面前多弱势，就对同性多残忍暴虐。

原作者好像那个雌竞掌门人。

等我翻完最后一页，错过了公司下班时间。

不禁仰天长啸，开始咒骂:垃圾po文，毁我青春。

而后天空一声巨响，我穿越了。

穿成了楚府的丫鬟，牡丹。

牡丹这个丫鬟的名字很好地诠释了她的人生。

耳畔，仿佛传来原作者恶毒的声音:待本书女主攻略完所有男主，你才能回家，桀桀桀……

6

我记得自己刚穿越来此时，还和其他丫鬟一样，只能在后院刷恭桶。

听闻府上其他的丫鬟议论说，小姐格外厌女，不仅没有一个手帕交，身侧的丫鬟亦是动辄打骂赐死。

有一年小姐的贴身侍女试图勾引男六丞相，被小姐发现，小姐砍断了她的双手，把她扔到了乱葬岗。

如无意外，我可不想和这位小姐有什么交集，我只想等她一步步攻略各个男主，然后回家。

我天天偷懒，在庭院里睡大觉，能少刷一个恭桶就少刷一个。

结果被管事的张嬷嬷发现了。

张嬷嬷对我不冲击恭桶kpi的行为义愤填膺。

「从没见过你这般惫懒的丫鬟!」

于是那日半夜三更我还被罚在后院刷恭桶。

忽然听得旁边马棚传来女子吟哦，一声一声，带着按捺不住羞耻的热浪。

想来是女主和男五，楚府的马车夫。

7

作者路子属实有点野。

耳畔隐约传来男五的低吼。

「小妖精，许久未疼你了……」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了，赤色鸳鸯肚兜系在狂徒的腰带上的一万字小作文。

「真想让旁人看看，金身玉贵的小姐，只能趴在我的身下，也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楚婉在男人面前如此弱势，仅仅一个车夫都可以欺辱她。

等到声音渐渐淡去，我到马棚一看，男五已离去多时，只留下身上痕迹青紫斑驳，瞳孔圆睁的小姐。

我一个后院洒扫婢女，平日里见到小姐，都是她坐在八抬大轿上，对侍卫婢女呼来喝去，动辄打骂，时不时扔在乱葬岗。

这一回，她看见我时，似乎抖了一下，眼里第一次浮现胆怯。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白什么。

「你，你不要喊人，不要说出去……我可以赏你金钱，华服，豪宅……」

堂堂小姐同后院的马车夫私通，还被凌虐得浑身是伤，这可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倘若我是一个有事业心的丫鬟，或许就要接受她的提议了。

倘若我是一个和书里其他女子一样的丫鬟，对小姐恨之入骨，怕是一定要将此事捅出去。

但我都不是。

我来自异世界，看见一个女子这般狼狈，我只觉得分外刺眼。

不论她是谁。

我一步步走近，脱下身上的外袍，盖住她半裸的身躯。

月光倾泻下来，她的肌肤终于被衣袍悉数裹住。

「小姐，更深露重，小心着凉。」

她垂下眼睛，声音低低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肃穆道。

「奴婢名唤张嬷嬷。」

张嬷嬷，不必谢我。

8

我都如此低调了。

没想到后来我还是小姐找到，还被她调至身边服侍。

「牡丹，哪有人就叫张嬷嬷的。」

我惊奇道。

「难道她不是姓张，名嬷嬷吗？」

当然，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我俩很有默契地选择了绝口不提。

我就这样成为她身边第一个随侍的丫鬟。

不仅给她守夜，还见证着她同各色男主私会。

此刻女主突然问及为何每晚都留我在房外，我也不太明白，我打了个哈哈。

「因为……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