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峙、黄佩芬的一再催促之下,唐志华还是跟着刘峙无奈地飞临徐州,就任徐州“剿总”总务处副处长来了。这活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自从刘峙发家时起,他就已经跟随刘峙了,主政河南之时,他便把刘峙所需要的一切都操办得得心应手,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甚至当年发兵围了大奶奶杨庄丽,也是自己出面去说“散”的,刘峙、刘佩芬对他,那是一百个信任。
繁琐而隆重的各类欢迎仪式、宴会之后,将领们都去听戏、打牌、跳舞去了,偌大的作战室里,只剩下刘峙和唐志华两个人。唐志华知道,刘峙这个人,不吸烟,不喝酒,不赌博,不嫖娼,除了发财之外,别的爱好没有,兴趣不也大。
刘峙看了看巨幅的作战地图,又看了看巨大的沙盘,笑了。得意地问了一声:“志华,当年曹孟德打孙刘联军,率领多少人马啊?”
唐志华迟疑了一下,回答道:“《三国志》,我没看过,但《三国演义》上说,有83万,应当有虚,依当时的情况,不可能有这样庞大的军事集团的,曹操,养活不了那么多兵。”
刘峙笑了,说道:“你啊,确实是个商人,是从粮食方面着手考虑的,他曹孟德显然不可能拥有83万大军,依我的看法,30万也不大可能。可现在,我们却拥有80万大军。”
唐志华笑了,反问了一句:“经公这个数字,是如何得来的?”
刘峙几乎是掰着手指说道:“第2、7、13、16、12五个兵团,第1、3、4、9四个绥靖区,加上徐州‘剿总’直属部队,至少得有30个军,70多个师,80万人,总不为虚吧?”
唐志华笑了,又反问了一句:“经公可知道,当初美军顾问团点检新1军、新6军、第71军等海运东北部队的情况吗?这些,可都是老头子的嫡系啊。”
刘峙的脸色略略变了,他似乎想起了这件事,当时美军顾问团质问过熊式辉、杜聿明,为什么缺额这么多,竟然高达三分之一?可他想,自己手中的资本,即便是打了折扣,那是不少的,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百分之七八十总是有的吧,那么,我们还拥有至少60万兵马吧?”
唐志华笑了笑,算是认可了刘峙所说的数字,虽然他知道,一些杂牌部队,恐怕连百分之六十、甚至五十的兵力,都不可能有。接着他又问了刘峙一个问题:“即便如经公之言,总数在60万左右,那么,能上战场打仗的,又有多少呢?如今的国军部队,军官多、文职多,众人想方设法地谋得个一官半职,落个不直接上战场的好处。还有,就是像我这样的,为长官服务者,也不在少数,这样下来,再减个百分之二十,总不为过吧。”
刘峙点头认可了唐志华的说法,但仍然认为:“即便如此,总也有40多万吧?”
唐志华说道:“从数字上来说,是应当有的,但在历次战斗中消耗的部队,我们能得到及时的补充吗?我听黄百韬的参谋长说,他们那个第148师,现在宿县地区整补,当地没有新兵给他们,他们四川老家,同样不可能为他们补充这么多新兵,有人给他们出主意,要么在当地抓,要么派人回老家直接向当地的团管区、整训处要人,要是那样的话,还不乱套了?可这事还真的有。上一次,我回江西老家办事,见到了江西的省主席王陵基,他一直在报怨两件事,一是征粮,二是征兵。在征粮上,他已经逼死了一个姓程的处长。在征兵上,他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成任务的,抗战打了八年,和共产党又打了两年,国民政府所公布的兵役法,已经形同虚设,因为已经抽到‘单丁’之家了。他还举了一个例子,一老太五个儿子,征走了四个,还有一个傻子,最后也被保长抓了,送到补充营时,人家不要,那保长说,这是他们保最后的壮丁了。”
刘峙的脸色变了,微微点了一下头,骂道:“这些,都是老头子重用陈诚的结果,陈矮子,该杀!”
对于这种刘峙无奈之时,总是迁怒于人的做法,唐志华已经习惯了。他继续说着他的道理:“经公,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所谓的五大兵团,四个绥靖区,你能指挥得动的,又有几个呢?”
刘峙又是一愣,不待他算计,唐志华继续分析说:“邱清泉,骄兵悍将,连老头子的话,他都不听,会听你经公的吗?胡琏, 一只战场上的老狐狸,他率领的第18军,可是人家陈诚的部队,如今又归白崇禧和经公共同节制,会听你经公的吗?孙元良,不要说现在,就是当初他当团长时,听过你的吗?第一绥靖区,在苏北自身难保;第9绥靖区,只有一个三流杂牌川军王泽浚部,无济于事;第4绥靖区的刘汝明、第3绥靖区的冯治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会老老实实听你的命令?如此算来,也只剩下一个黄百韬和李弥了。而李弥的部队,又被卫立煌、范汉杰抓了差,海运到葫芦岛、秦皇岛去了,经公若一松口,第13兵团便要出关了。到时候,只剩下一个忠臣黄百韬,其他的,恐怕连一个给经公保驾的人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打仗啊?”
刘峙早已出了一头大汗,连连摆手说道:“不说了,不说了,志华,明天就请副总司令兼参谋长韩德勤过来,就说,有要事商量,到时候,你也参加。”
商人算兵,是唐志华本人回忆录说的,笔者之所以采信,是因为,接下来刘峙的一些做法,能反映出当时他是相信了唐志华的话的。
算来算去,黄百韬最听话能战,可怜最能战的,第一个被经公坑了
新浦盐店的唐经理吗[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