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妃杀师后成了第一驯兽师,十年后,我以血肉为她准备了一份贺礼

星至阅读 2024-06-17 10:46:03

娘亲是个驯兽师,爹爹是个巫师。

他们表演这场兽戏前告诉我和妹妹,马上我们就能有钱去别的地方赏山玩水了。

但第二天,我们一家人被扔进树林,成为景王妃准备的那场兽戏的诱饵。

到最后只有我活了下来。

我知道,王妃娘娘是故意的。

十年后,我同当今圣上也准备了一场兽戏。

彼此的王妃作为阶下囚,在兽笼里苦苦哀求。

可我怎么会停手呢,这是我迟来的“贺礼”。

为的是,当年她踩着我爹娘的尸骨,成了京城第一驯兽师。

1

「一群没用的废物!连一只黑豹都喂不了!」

景王妃扬起带刺的皮鞭,抽在下人们的背上,带起一片血肉模糊。

忽然,一只皮毛光亮的黑豹缓缓踱步到我和七殿下的面前。

「哟?这不是被本宫妹妹退了婚的七皇子吗?怎么不在宴会上丢人,跑来后院了?」

景王妃看见我们,将鞭子一甩,扔给旁人。

黑豹低吼着,眼睛死死盯着我和七殿下这两个不速之客。

像是在看自己口中的猎物。

「拜见皇姨娘。」

「听闻这黑豹性子刚烈,难以驯服。但这个奴婢擅长驭兽,不如让她试试?」

殿下将我一脚踢出去,讨好地看着景王妃。

我一个趔趄摔在黑豹面前。

距离近的几乎只要它一张嘴就能把我的脖颈咬断。

景王妃站在一旁,看着我一直发抖的身体,忍不住大笑:

「是吗?这只黑豹最喜欢吃生肉了,那就看看她能不能活下来。」

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放在黑豹面前,亮晶晶的涎水滴在我的掌心上。

下一秒,它张开血盆大口,咬在我的虎口处。

细细密密的疼蔓延而来。

我咬牙忍着剧痛,慢慢揉着黑豹柔软的肚皮。

很快,它松了口。

身体也趴了下去,像只乖巧的猫儿一样。

我立即将装满带着血丝的生肉的金盆放在它面前,俯身低语。

随后,黑豹松了口。

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在我的虎口处不断喷涌着鲜血。

景王妃这才正眼看我。

「好侄儿,这个奴婢倒有几分驭兽本事。不如你让给本宫如何?」

「这……皇姨娘,阿昭是自小……」

「你皇姨娘喜欢,让给她便是,一个奴婢而已,怎么还如幼时那般扭捏?」

殿下话还没说完,才到场的景王打断他的话,有些不耐烦。

2

「侄儿拜见皇叔。皇叔所言极是,一个奴婢而已。」

「皇姨娘既喜欢,是这贱婢的荣幸,拿走便是。」

七殿下连忙点头哈腰。

「诶,你叫什么名字?」

景王妃兴致缺缺,随口问我。

「回娘娘,奴唤阿昭。」

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的昭。

我低头,行礼。

景王倒是饶有兴致:「你的驭兽术是谁教的?」

我有些惶恐,立马跪下答话。

「是奴婢的母亲,只是,她很早就离世了。」

「死了?怎么死的?」

「回王爷的话,奴婢母亲是被自己豢养的兽物活活咬死的,四分五裂。」

我死死盯着景王的眼睛,面上仍旧微笑着。

仿佛能被他问话,是多么值得开心雀跃的事情。

「前院客人到齐了,王爷还是去好好招待客人吧。」

景王妃见景王一副还想接着问话的样子,连忙打断,只是看向我的面色十分阴沉。

「你的这双眼睛,倒是生的十分好看。」

景王留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

「谢……」

「啪!」

我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扇了一巴掌,干脆利落。

「一个贱婢,刚来王府,就想勾搭主子上位!还真是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说罢,我脸上的面纱就被她一把掀开。

景王妃的瞳孔骤然一缩。

「你脸上的疤痕也太丑了吧!」

然后一鞭子把我抽开,退至极远。

景王妃转头,对身边的丫鬟流云说:

「你自己看着罚吧,免得脏了本宫的手,留下一条命就好。」

我抚上坑坑洼洼的脸颊。

这些疤痕,可是母亲的那群野兽咬出来的呢。

再抬头,无意与转身离开的七殿下的视线交错。

而后,相视一笑。

毕竟,我们二人,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3

「真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能上天了?你可知五年前王妃刚进府给王爷准备的那场兽戏?

那才是精彩绝伦。」

五年前的那场兽戏?我当然知道啊。

那一年的春天,比今年春天冷上千倍万倍。

我的娘亲是驭兽师,爹爹是巫师。

他们二人共同表演的驭兽戏,是上京顶顶出名的,几乎场场爆火。

景王妃名唤许存淑,是娘亲最后一个也是天赋最高的徒弟。

她嫁入景王府后,我才知道,这个喜爱且擅长驭兽的王妃,同娘亲的感情很好。

可是,她召见娘亲和爹爹让他们惨死在漱水林的时候。

我才明白,为何娘亲会说景王妃驭兽的天赋很高。

因为,她狠毒。

甚至能对教导自己入门的师傅痛下杀手。

「师傅,只要你能杀了自己的丈夫,子女,你就能活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

景王妃勾起娘亲的下巴,居高临下,随后侧身,示意下人们将娘亲亲自豢养的野兽放出笼子。

「师傅骗我,你总说就算是野兽也有心,能养熟。」

「可是喂了巫者的疯药,还不是发狂不认主了?」

说罢,几只癫狂的黑豹和白虎咬断了爹爹护在娘亲身前的手。

一截残肢被甩在我和妹妹面前。

「跑……带着七殿下他们一起跑……」

这是娘亲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景王爱看兽戏,景王妃擅长驭兽,他们二人才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一对佳人啊。

我看着远处景王妃挽着景王的手肘,分外亲密。

只是可惜,我并没有许存淑那样的天赋,我也根本不会驭兽。

我只会养蛊下毒。

方才我给那只黑豹下了蛊,它若不吃东西,就会浑身痉挛抽搐而死。

可如今,我遂了娘亲的夙愿。

我要驭兽。

驭得,是景王这只兽。

4

王妃说只留我一条命,流云确实是谨遵命令,让我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住进景王府。

我原以为,我会留在王妃身边做事。

可是,她并不喜欢我。

无论是那日驯服黑豹喂食而展现出来的「驭兽术」,还是那双被景王夸赞过的眼睛。

直到今天,流云做了那只把我踢到景王妃面前的腿。

「娘娘,不如让阿昭试试吧?」

流云小心翼翼地,背上是新添的鞭痕。

「你的意思是,这个七殿下身边的贱婢能做到本宫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景王妃斜睨着跪在地上的流云。

「娘娘饶命,奴婢的意思是,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可以让她代替那个兽孩。」

「她会说话,那双眼睛,又生的那么好看。王爷一定会喜欢您这场兽戏的!」

流云连连磕头饶命,砰砰作响。

「你说的,不无道理。」

景王妃慢慢笑开,用皮鞭的木柄勾起我的下巴。

「这张脸还真是令人作呕。」

我看着王妃,身体颤抖。

开心的时候,她的眼睛是黑色的。

就像当年她逼迫娘亲杀人时,一模一样,几乎让我兴奋得颤抖。

「王妃!求求您了!放过阿昭吧,阿昭会被他咬死的!」

我一路上大喊大叫挣扎着,眼泪鼻涕糊在一起,可是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

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

不一会,我就被流云等人架到王府一个偏隅的小楼门口。

「喏,就是这儿了。你们松手吧。」

流云趾高气扬:「你最好能让它开口说话,不然死的可就是你了!」

说罢,我被硬塞进小楼的那个和狗洞一样的门里。

我张着嘴面无表情地哭叫,见那几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抬起步子走入那一片黑暗中。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腥臭味。

「啪嗒……」

我故意把银簪扔在地上,很快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低吼声。

我握紧袖中藏着的小盒子。

里面是我先前养好的蛊虫。

这一次,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探着步子,走到极黑处,将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个低低的口哨。

或许是彻底吵醒了尚在睡眠的兽孩,铁链被他摇晃得哗哗作响。

慢慢地,他抬起头,龇牙咧嘴。

眼睛迸发出狠厉的光,死死咬定我。

我却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因为这个兽孩,长得和我那应当已经死去的,永远停留在七岁的妹妹,如出一辙。

5

那一日,娘亲临死前嘱咐我一定要带七皇子逃离那片树林。

我们三个一直跑,一直跑。

几乎没有停过脚步。

可是,景王妃还是发现了我们,便让猎人拿着弓箭,来虐杀我们。

死的越惨,赏金越多。

妹妹被弓箭射中了,倒在身后。

可我不能停,不能退。

只能拖着半边受伤的肩膀背起七殿下藏进灌木丛中。

娘亲说,兰妃是她的恩人。

七殿下,正是兰妃所出。

所以,我忍着巨大的痛苦抛弃了妹妹。

我原以为,她会和娘亲,爹爹那样。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

景王妃没有心,她抓住了妹妹,把她养成了兽孩。

让妹妹浑身赤裸地耍杂技,被那些王公贵族打量,嘲讽,挨打。

我看着已经忘记了我的妹妹,心如刀绞,浑身瘫软。

随后,我上前,抱住了她。

明明已经过去了五年。

可是,我依旧能一把抱住她,妹妹好像和以前一样小,甚至比以前更瘦了。

妹妹张嘴,尖牙毫不留情地咬住了我的肩膀。

肩膀剧烈地抽搐着,像是被尖锐的石柱贯穿了一般。

可我总觉得,腹腔里堆叠了更多的匕首,心脏迟来的钝痛,压倒了一切。

「无期……你是无期啊……」

无期松了口,面色迷茫,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我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缓慢地呼喊她的名字。

大滴大滴滚烫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捂住胸口,大声恸哭着。

没有松手,仍然抱着她。

「对不起……无期。」

无期。

乐只君子,万寿无期。

透明的泪滴在无期满是刀痕的手臂上,她明显一愣。

不知为何,伸出手,虚虚回抱了我。

我哽咽着低声道:「无期,我是你的姐姐,我是长生。」

「姐……姐?」

无期的声音像是破了风的灯笼。

她顿住,拧着眉,然后伸出舌头,舔舐着我已经被鲜血浸染的肩膀。

「阿昭!饭!」

小楼门口传来小声的呼唤。

无期大概是感受到了陌生的气息,铁链吱呀作响,眉眼染上躁郁。

我拍着她的脑袋,安抚着:「乖,姐姐去拿饭菜,无期听话好不好呀?」

然后起身,小跑到门口。

「阿昭,姜夫人说了,只有明日午后的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足够了。

「多谢。」

「不必。姜夫人说,你一定要成功。」

「是。」

6

姜夫人是景王的侧妃。

她虽是景王救下的孤女,可是妙姿勾心,自从嫁入府中就盛宠不衰。

而她的父母,同我的父母一样,也是那场兽戏的诱饵。

我只是让棉熙递给她一片已经碎到不能再碎的帕布。

只看一眼,她就明白,我和她一样,有着共同的仇人。

「咚咚。」

无期敲了敲铁链,看着食盒咽口水。

我连忙起身,拿着铁丝撬开铁链上的大锁,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套在她的身上。

「不可以。」

在无期第五次扒拉身上的衣服的时候,我连忙制止,然后将我饭碗里仅有的几块熟肉递到她的嘴边。

「啊——」

无期摇了摇头。

「无期!」

我稍稍拔高嗓门。

无期只好张嘴,面目狰狞地吃下那半块熟肉。

我又递给她一块生肉,她满心欢喜地吃了进去。

于是,我就这样,两块生肉夹着半块熟肉给她喂饱了。

很快,就到了第二日的午后。

我看着杂草后的狗洞,又回头看着被我药倒了的无期,沉默了几瞬,安心地钻了出去。

「拜见姜夫人。」

我行礼,看向她,是和当年一样澄澈的瞳眸。

「我命你去寻的布料,你寻到了吗?」

我连忙将整齐叠好的布帕呈上。

随后俯身说:「放在烛火上,即可显字。」

姜夫人凤眸微动:「来人,赏。」

我揣着一块金宝,东躲西藏,特意绕过人群,却走了流云每日必经的廊桥。

等再次回到小楼,无期醒了。

自那日以后,我时时刻刻陪在无期身边,教她说话,给她讲我们二人幼时的故事。

无期虽然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我,但是眼底的期冀亮眼。

也会挣扎着发声,喊我姐姐。

这些在旁人眼里看来是折磨的日子,却是我在景王府往后唯一安逸快乐的时光。

「娘娘,我看见阿昭从廊桥上走进小楼。那廊桥边上,可只有姜偃月那贱人的住处啊!」

流云狗腿的声音从门口低低传来。

下一刻,小楼大门被人邦邦砸开。

景王妃站在高处,只留下一片绰约的阴影。

我看着她,慢慢笑开。

终于,来了。

7

「给本宫抓住她。」景王妃低头看着指甲上新染的蔻丹,懒懒开口。

话音一落,府上几名孔武有力的打手包围住我。

「砰!」

一根木棍敲在我的膝盖处。

咔嚓的骨裂声一落下,我就跪倒在景王妃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随后一只金线珍珠翘头鞋压在我的背上。

「你可知,这景王府内,我最厌恶的是谁?」

「是姜偃月。」

「可你怎么偏偏不识好歹,跑去找了那贱人呢?」

难以抑制的疼痛从脊背席卷而来。

「娘娘,奴婢错了……」

我眉头紧锁,看着距我的眼睛越来越近的银针,咬牙求饶。

倏然,一阵乒呤哐啷的铁链声响起,景王妃不耐烦地转头,一阵鞭风甩在无期身上。

「好……疼……」

惨败森然的声音,是无期。

我转头,看向她,她却在盯着我说话。

王妃的脸色一变,爆发出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有趣!」

「你居然还真有让它开口的本领!」

「这回,我看姜偃月那个贱人还拿什么跟本宫比!」

说罢,轻轻挥手,将下人撤离。

「你若是还敢背叛我,我就让它,活活咬死你!」

王妃的眼睛漆黑,死死盯着我,尖锐的指甲按进我的下巴。

「谢娘娘不杀之恩。」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的抉择。

我额首叩地。

唉,好可惜。

我驭兽驭的不好,但擅长养蛊。

此后,养的可是王妃你这只蛊呢。

8

自此,我才从随口要来的贱婢,变成了王妃的身边人。

「阿昭,你的这双眼睛,本宫也想要。」

一支银丝石榴钗丢在我的面前。

是方才,景王来王妃这用膳时亲手替她簪上的。

可是,这支簪子,姜偃月也有。

所以王妃生气了,流云知道,便匆匆抢了我的活,退开房间。

只留我一个人受着王妃的气。

我连忙跪下磕头,双目含泪。

「请娘娘息怒,奴婢以后还想嫁人……」

「嗤。」

王妃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跋扈。

「就你?哪个眼瞎的男人会娶你?」

王妃俯下身,看着我。

「毕竟本宫,当年放走了两个孩子。」

「你说,若是她蛰伏在本宫身边,本宫该怎么办呢?」

我抬起沾满鲜血的额头,怔愣地看着她。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随后,又立马磕起头来,鼻涕眼泪糊在一处,却暗暗握紧衣袖中的短刀。

万不得已,除而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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