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让你为我的男宠,你愿意吗?”
“能成为宫主的人,是我的荣幸。”他语气低和,听不出情绪。
我小他一些,那天,我刚成年。
作为成年礼,我要了他的身子。
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他眼中的不愿,却又很快的埋藏了情绪,镇定的为我宽带解衣。
我将他压在身下,看着他那双细长的凤眸,看深切了,便觉得他眸子里如漆黑无边的海,深不见底。
他右侧的眼角下有一滴红色的泪痣。
我轻抚上他润泽的薄唇。
他的脸妖冶倾城,是我看过最好看的脸。
事后,我趴在他身上,似笑非笑的卷着他发丝,在他耳侧吐话温软。
“我让你为我的男宠,你愿意吗?”
“能成为宫主的人,是我的荣幸。”他语气低和,听不出情绪。
我轻轻的笑了,没想到原来高高在上的朱雀族少主,竟能隐忍至此。
我问他名字,他说他叫安宸。
那一日,他领着他的族人,来寻求我的庇护,谦卑低首,他说,“只要宫主能够应允,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我们这是琅月宫,妖界中结界能力最强的地方。
没错,我是妖,月花妖,我是这唯一的宫主。
也是唯一能庇护他们的人。
那一年他三百岁,在仙妖界里,这个年纪也就刚过成年不久,便如凡人十八九岁的模样。
我说,我叫幽羽。我可以帮你,但你要成为我的裙下之臣。
他面无表情,轻声应下了,“以后我就是宫主的人。”
我让人安顿好他的族人,他微微俯首对我致谢。
我问他,“你如何得知,墨鸦石能隐匿气息一事。”
墨鸦石,是我们琅月宫的镇宫法宝,拥有强大的结界能力,同时还能够隐去气息,但是能隐人气息一事,鲜有人知。
“我父亲告知我的,在他死前。”他缓缓道。
他父亲,朱雀族族长。
我想了想,之前也听说我的曾祖父曾和朱雀族先代长老是好友,他父亲估计也是从先辈那里得知的吧。
“不过你也聪明,来到妖界躲藏,天界估计想不到吧。”
“感谢宫主的收留。”他语气温和,眼眸低垂。
“琅月宫的书库你负责打理吧。”我懒散的半躺在软榻上,语气随意的给他安排差事。
安宸听罢怔了怔,琅月阁书库是妖界里最全的书库,其中不乏许多能够提升修为的秘书。
为何?
看到他疑惑的目光,我对他勾了勾手指。
他听话的走到了近前,蹲下身体,看着我。
我勾住他下巴,眉眼含笑,轻声道,“只要你今晚伺候的好,这些都不是问题。”
“宫主昨晚才…身子还受的住?”安宸似乎倒并不畏惧,只是平静的看着幽羽。
“昨晚你我都是第一次,你受的住,我自然也不是问题。”我不以为然道,谁怕谁呢。
说罢,我就俯身吻上他的唇,在这里直接办了也合适。
我将他拉上软榻,伸手解他衣衫。
他眸子沉了沉,开口道,“宫主可要说话算话。”
“自然。”
他听罢抬手缓缓解开自己青兰色长衫,我看到他白皙的肌肤上,还有许多昨晚的痕迹。
解完后,他安静的躺在榻上,睫毛微颤,侧开眸子不看我,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我自然很厚脸皮的扑了上去。
从午后阳光直到月牙升起,一屋旖旎。
后来的两百年里,他几乎一直将自己埋在书库里,潜心修炼。
而我也很少去打扰他。
“宫主,你说这朱雀一族真的勾结魔族造反天界吗?”侍女一边为我剥着葡萄一边好奇询问。
我慢悠悠的摇着扇子,坐在太师椅上,觉得今日这湖心亭的景致确还不错。
“不过是朱雀天生便灵力高强,成年后更是修炼神速,是天界最有可能修炼出六昧真火的种族,大概也就是因此被人忌惮罢了。”
六昧真火,天界至强法术,具备焚烧一切的能力。
侍女将一个葡萄喂进我嘴里,琢磨了一下,说道,“你是说他们是被凤凰族构陷迫害?”
朱雀族和凤凰族虽都是火系种族,却一直不融洽,凤凰族擅长治愈之术,朱雀擅长法强之术,凤凰族认为朱雀好战,同时又因朱雀屡立战功,而不断威胁自身地位,在天界便时常挤兑对方而发生激烈的争执。
我笑了笑,凤凰族是想除掉朱雀族,但是单单凤凰族又怎么能有几乎诛杀朱雀一族的能力。
若不是朱雀族长神力强大,以己之力牢牢拖住了三万天兵和凤凰族,云宸和其剩余族人又如何能来到妖界寻到她的庇护。
能出动三万天兵来绞杀一个曾经战功显赫的朱雀族…
能无视构陷理由的漏洞…
这分明就是天帝的默许…
是被天帝所忌惮…
2.
书库处传来一阵强大的灵力波动,将我手中的茶水震洒了不少,我看着我湿了的衣袖,有些不高兴。
不高兴,那肯定要去找始作俑者发泄一下。
正好也有一段日子没见了,进去看看倒也无妨。
只是我还未推开门,门却自己开了。
安宸站在门口,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后,玉白俊逸的脸上,一双湛黑的眸子映着我的影子。
“惊扰宫主了。”依然是一贯平和的语气,他眼敛微垂,任由长长的睫毛垂下,挡住他的眸光。
许久未见,怎么还越来越好看了。
我看着他有些发愣。
“宫主?”
“啊…”我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一脸正经道,“你的修为长进了不少啊。”
“一般而已。”他语气平静。
一般…这两百年增长的修为,都快超过普通妖千年的修炼了,啧啧,真不愧是朱雀族少主,照他这资质,修出六昧真火,大概也就迟早的事情。
我对修炼一直并无兴趣,只求自保,平常也就比较擅长结界之术,所以我现在万万是打不过他的了。
“你现在是准备休息一下?”我开口问道。
“许久未见我族人,还是要去照顾一二。”
我看着他,然后向他走近了一步。
他退了一步。
我又近了一步。
“…宫主何意?”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静静的望着他,眨巴着眼,认真的道“你也许久未见我了,我也需要你照顾。”
“……”
夜凉如水,我惆怅的倚着窗前,看着外面夜色,有些忧思。
侍女似是看出我的心思,在一旁说道,“宫主若想让他侍寝的话,直接传他过来不就可以了,他是宫主的男宠。”
“你不懂。”
第一次我是以他的族人要挟他,
第二次是以琅月宫的书库,
第三次…若没有合适的理由…只怕…
“男宠不就应该无理由的陪着宫主吗?”侍女不解。
可是他不一样。
第一次看到他时,他眼中的光孤寂隐忍。
朱雀族一朝没落,族人被杀,族长身死,剩余族人都悲痛欲绝,而他却沉静的可怕。
他能卑微入泥潭,也必不甘于泥潭之中。
当时收留他也是想着先辈曾说过,如果朱雀族有难,寻求帮助,能帮则帮上一帮。
加上我为人好色,见到他那超凡脱俗的俊颜,妖界难得一见,于是便把持不住的应允了。
不过后来我慢慢的发现我似乎正逐渐培养了一个不得了的大佬。
我撑着头摇了摇手示意她退下。
“是。”
第二日,我约安宸泛舟湖上。
湖面碧绿如宝石,在阳光下波光潋滟,湖岸两侧种植着桃花,微风一过,花瓣便落在湖面上,随水漂泊。
“宫主,怎么今日如此好兴致?”安宸清澈的声音如流泉,格外清悠动人。
我拿起桌上一块果子递给他,看他伸手接着后,我才慢慢道,“我自是为了让你放松一下,我可不希望我唯一的男宠就这么过劳死了。”
我特意着重了男宠这字,来提醒他应该尽男宠的义务。
他似乎并无太大反应,只是低声道,“劳烦宫主担忧了,修炼对我来说是很轻松的事情,并不劳累。”
“你如今修为有成,可是却缺乏实战经验。”我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一边观察着他神情。
安宸抬眸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说下去。
“琅月宫结界边境那里,经常会有些鬼祟被边境处的梨落花吸引,时常在那里徘徊,想突破结界偷取梨落花,影响边境安定。”
“我们定期都会安排人去巡逻,清理这些不怀好意的东西。”
“宫主的意思是?”他开口问道。
“我可以让你负责带人巡逻,拿这些鬼祟练练手。”
“墨鸦石能隐匿和改变你的气息,即使出到结界外,别人也看不出来半分。”
安宸看着我,眸光微动,低声问道,“宫主为何如此帮我?”
我望着他,慢慢的,粲然一笑。
这可是我对镜子练了很多遍的笑,绝对勾人。
“你是我男宠,我不宠你,谁宠你。”我竭尽温柔的说道。
安宸沉默的看了我半天,良久,开口道,“宫主想要我…”。
还算聪明,我继续道,“你看今日天气很好,适合白日宣淫。”
“…宫主…如此急切吗?”安宸叹气道。
“两百年了,能不急切吗?”我理所当然道。
随即我将船上两人之间的桌子用法术消了去,走到他身侧,摸着他修长白皙的手,轻声道,“我想你了。”
“现在还是在船上…”安宸看着倚在自己怀里的人,心情复杂。
我听完甩手就给船周围施了个结界,“有了结界,他们可啥都看不到,而且周围景色如画,岂不美哉。”
安宸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眼角下的泪痣衬得他眼睛越发动人。
我把持不住的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然后俯身亲了亲他的泪痣。
“你眼睛先勾引我的…”我一边说一边亲他的脸,把他的脸亲个便。
“…宫主…还是如此无赖…”安宸看着温热的唇一点点落在他脸上。
两百年前他们还是少年少女,而如今他们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都更成熟了一些。
安宸感觉到她身躯似乎丰满了不少,柔软的贴在他身上,腰肢也更纤细了。
我亲着他光洁的颈侧,低声道,“和你做这些事的人,还会有别人吗?”
“我是宫主的男宠,自然只有宫主。”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从容,看不透真假。
小船在湖面上吱呀吱呀的摇晃起来,泛起层层涟漪
琅月宫的边境处种着一大片白色的梨落花,鬼祟最喜欢这种花,能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的稳固形态,提升法力。
安宸看着白天还安静优美的边境,一入夜便如置身鬼魅之地,阴风阵阵,鬼火重重。
他幻出一把火红色剑,拿在手上。
这把剑是当年他父亲特地让人为他打造的。
几个鬼祟朝他攻来,他微微闪身,闪到它们身后,一剑而下,将他们击散。
只是击散而已,物理攻击似乎对他们无效。
“安宸大人。”跟着的士兵唤道,“把这个粉末涂在剑上,就能伤到他们。”
安宸摇了摇头,拒绝了那个药瓶。
他伸手凝聚起一团蓝火,放之引到剑上。
剑身顿时燃起一团蓝火,周身剑气更为逼人。
三昧真火虽还不能如六昧一样焚烧一切,但焚掉这些鬼祟,却是绰绰有余。
他身影快速的闪动,很快便清掉了一波又一波向结界涌来的鬼魅,无人能挡。
“大人,鬼祟好像清的差不多了。”士兵道,这次清理的时间比平常快了一倍之多,这宫主的男宠着实厉害。
安宸看了看周围,确实干净了许多,原本暗沉沉的感觉也消散了。
“呜呜呜…”忽的一阵虚弱的哭声从林间传来。
林间有些昏暗,安宸缓步走了过去,看到一个貌美的女子正坐在地上哭泣,脚处好像扭伤了,头发也十分凌乱。
“你是怎么回事?”士兵问道。
“我来这里采蘑菇,谁知道突然阴风阵阵,我感觉有人推我,然后我就从那坡上滚下来了。”女子呜呜哭道。
“我找不到路了,你们能不能先带我去你们那歇歇。”女子可怜的说道。
女子媚眼如丝,看的士兵直愣神。
“可是…”士兵有些为难,然后看向安宸。
安宸眯了眯眸子,向前伸出一只手,似乎是示意她可以拉着他站起来。
女子看着这俊脸,微微有些高兴。
她抬起纤纤细手伸向他,只是这刚一碰到他的手,便觉得像被火烧一样,烫的很,她慌张的想松开,却对上他一双冷如寒冰的眸子。
“你…我…我不用扶,还是松开吧。”女子笑笑道。
那人并不动,女子只觉得火从手已经烧到她身上,她目光一凛,剩下一只手化出尖长的指甲,直往他心脏掏去。
“…额…怎么会…”在她的手还没触到他时,便觉得脖子一凉,竟是被人以更压她一筹的速度割开了喉咙。
士兵震惊的看着女子化出原身狠厉丑陋的模样,然后被蓝色火焰吞噬,渐渐消散。
“额…还是安宸大人厉害…这鬼祟好生厉害,我等竟看不出真假。”天兵佩服道。
“以后还是需谨慎一些,高阶的鬼祟能幻化各种形态,若是分神,就会被其有机可乘。”安宸淡然道。
“是,感谢大人教诲。”
3.
我特意让人备了一桌子好菜,准备与安宸一起共用晚膳。
“去看看,安宸怎么还没来。”我吩咐侍女道。
过了一会,侍女回来道,“安宸大人还在巡逻,说让宫主不用等他。”
呵,这人练手还练上瘾了,让我不用等他,我就偏要等。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倚在饭桌上有些昏昏欲睡。
身子有些坐不住的晃来晃去,眼看往左边要掉下去的时候,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了。
“安宸…你怎么才来啊。”我揉了揉惺忪的眼,埋怨道,“这菜都热了好几遍了。”
“宫主不需要特意等我的。”
“我就想等。”
安宸在我旁侧坐了下来,缓缓道,“这几日鬼祟攻势越发激烈,背后似是有人操纵,我如今已设下陷阱,想来很快便能顺藤摸瓜找到操纵者。”
我听完皱了皱眉头,妖界里一直有不少妖想打琅月宫的主意,毕竟在结界内有许多珍稀的奇花异草以及法力强大的灵石。
琅月宫总共覆盖了三层结界。
第一层外围都是珍稀的花草,第二层则是灵石以及普通宫人居住的地方,第三层则是我现在所在地,同时也是墨鸦石所在的地方。
“感觉操纵者难对付吗?”我看着他道。
“虽然阴谋诡计颇多,但并不足为惧,给我练练手也是正好。”安宸轻描淡写道。
也是,想来那些普通的鬼祟对安宸来说太简单了,久了也实属是有些无聊,偶尔来些难度大些的,倒是能调解他兴致。
“有你在,我很安心。”我语笑嫣然的看着他,目光灼灼。
安宸并不打算回应我的目光,而是伸手夹了一筷子菜到我碗里,“宫主快吃吧,不然菜又要凉了。”
“好,你可以喂我吗?”
“不可”
“……”
这段日子都过得很是闲静,我每日不是在湖边躺着,就是在亭子里躺着,仿佛一只咸鱼。
自从有了安宸护卫边境后,我便越来越咸鱼。
他如今的修为在平常和鬼祟斗智斗勇实战下进步越发神速,如今妖界怕是也难有打的过他的了。
我有时候真的是十分佩服自己的眼光。
勾到一个这样厉害又好看的人做自己男宠。
不过短暂的利益或许是能暂时绑住他在自己身边,然而必不能长久。
虽然以他为人,我如此助他,想来也不会恩将仇报,可是万一他的心后面属意她人,便不再全心全意在我身边,那可如何?
我深思了一会,得出了一个结论。
要是想长久,就必须要绑住他的心。
可是,要如何才能做到呢?
“安宸,我有话和你说。”看着夜色不错,我便来到他的房间。
“不知是何事,还需宫主亲自前来?”安宸此时只着了一袭玄色长衫,衬得他身躯修长玉立。
“这几日,就要开启妖界之主大选了。”我慢悠悠道,“妖界每五百年就会开启一次妖尊大选,能者居之。”
“基本都是妖族各地界派出代表参选,能力最强者则当选妖尊,其身后的势力也将成为此五百年里最富威望势力。”
“所以,我想让你参选。”我直接就把话挑明了。
安宸听完怔了怔,嗓音微沉道,“为何?”
“最近你杀伐果断清理鬼祟一事,已让鬼界闻风丧胆,加上后来你又击败鬼王,这事也慢慢在妖界传开,立了不少威望。”
“何况你是我们琅月宫修为最强的人,不是你去,还有谁?”我在他房间缓缓走了一圈,想着下次还是要给他多添置点东西。
“宫主如此信任我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淡淡笑道,“何况…我们关系也并不简单…”
“而且成为妖尊后,能随意开启沉月大阵,在此阵中修炼,能加快让你修出六昧真火。”
我知道,他一直想早日修得六昧真火,好能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保护他的族人。
安宸眸光动了动,似乎还有些犹疑。
我也不着急,慢慢坐下来喝了口茶,等着他思索出结论。
“宫主,想要什么?”半晌,安宸缓缓步到我跟前,湛黑的眸子认真的看着我。
我勾了勾嘴角,抬眸望他,柔声道,“我想要你。”
我想要你,还有你的心。
他眸光复杂的看着我,道,“宫主,我想听真话。”
我说的这就是真话,然而他似乎并不信。
我不由得低声叹了口气,想着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慢慢来也行。
“我想你拿下妖尊之位,我们琅月宫便也可在妖界扬名立万。”于是我便换了一套说辞。
他听见这说法,神色平静,似乎是相信了。
“如此,便希望能不负宫主所托了。”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宫主…”他看我还许久不走,便明了意思,“我伺候你入寝吧。”
我浅笑着向前搂住他的腰,应道,“好。”
他将我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今夜的他似乎分外温柔一些